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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八章懷善 文 / ※哭泣※

    「善緣既至,無為而為」空曠將傷勢帶來的苦楚內斂,流露在外的是一份安定心神的笑顏。

    「應該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才讓我在這種時候與懷善相遇,然而這一切還真要拜『血魔』所賜!在我被火之本源之力波及後,基本以外傷為主,雖然身上有著多處灼傷,但是作為行者力量源泉的晶核並未受到絲毫損傷,相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要好上許多,要是按照當時的情況,我本應該繼續調整一段時間,卻僅僅因為仇恨二字,灼燒留下的傷痛並沒有退去之際,我便已經自行下床,哪怕行動起來依舊不是那麼方便,獨自走出房門的我,終於感受到了死亡遠去的氣息,這種舒暢是一生當中難得能夠享受幾次的,那些運氣不佳的甚至連一次享受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那時候的享受對我而言只需要片刻就足夠了,因為我有著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唯一要做的便是用「血魔」的項上人頭去告慰那些無辜死去的鎮民和一直活在我心中的父親,我就憑藉著虛弱的身軀認準一個方向走去,我想的十分清楚,無論前面是圍牆還是什麼,以我當時的修為還不至於被這一切給難倒,即便付出一些疼痛的代價,可就在我即將翻越第一堵圍牆時,懷善再次來到我的面前,他雙臂平伸將我的去路攔住……」空難再度說了不少,就在又一次提到懷善的時候,他又帶起少許猶豫。

    「居士心意已明,說與不說,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空曠稍加思量後說道。

    「說與不說,該發生的除了還沒成為事實的就意味著已經發生了」空難倒不是在留意空曠的變化,而是在留意自己,到了這一刻,他完全是在跟著自己的心走,有些東西根本無法違背已經做出的選擇,淡淡呼出一口氣後,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整體上就是一個完全沒有危害的老人,那種安詳平淡,和之前可謂是天差地別,就在這種平淡之中,空難繼續說道「也不知道該說懷善執著,還是稱呼其為傻子,或許他所做的一切連自己都沒明白是為什麼,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堅定,哪怕是猶豫的影子都尋覓不到,我想當時那種情況下,就算是其他人和我交換立場,相信應該也不會去選擇理會懷善,而我就是那樣做的,我忍住疼痛,催動元力一躍而起,越過懷善的頭頂可謂是輕輕鬆鬆,直到那一刻,懷善都沒有任何變化,可當我停留半空時,那種疼痛瞬間就上升了好幾個檔次,一時支撐不住的我就那樣直直落下,雖然這種突發情況有些丟臉,我卻無力挽回什麼,被疼痛逼迫著只有閉上眼睛聽天由命,見到我突然下墜,懷善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雖然我沒有看清楚他當時的動作,但是他就那樣將我穩穩接住,而且他接住我的時候十分巧妙地避開了那些灼傷嚴重的地方,為此,我所要承受的疼痛也就被降至最低,在那種狀態之下,我又一次被送回原先修養過的房間,終歸疼痛不是永遠的,有所恢復的我便開始重複著無謂的事情,無論這個過程是幾次,就是沒有一次能夠成功,這期間並非有誰對我進行阻攔,而是我的身體根本不允許這一切順利發生,在這每一次的失敗當中,將我帶回房間安置的始終都只有懷善一個人,或許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已經是極為不錯了,在不經意間,我居然在同一個人面前兩度展現過執著,即便這兩者間的共同之處都是為了找『血魔』報仇,只是因為想著離開而產生的執著卻更勝之前,我這種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胡鬧的行為,整整持續了十天,有著行者的體質為依托,哪怕灼傷沒有盡數恢復,也不至於再影響到我的行動,為了心中那份執著,我再一次出門,懷善則是一如既往地在老地方等候,就這個時候,有一點也只有我自己最為清楚,我已經不用再接受他的幫忙了,其實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沒有問題,只是我選擇了更有把握的時機而已,衝動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誤導我,然而理智也可以令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正確的判斷,暫時忘記一切的我總算是成功了一次,當跨過那堵圍牆之後,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再也不用看到那個礙眼的傢伙,這樣的念頭會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是我怎麼都沒有料到的,居然能短暫地將我渴望報仇的念頭給壓制下去……」

    「相由心生,心靜則明」空曠做了個苦行者的標誌性動作。

    「心?當時的心只能算是休眠了,那種狀態下,只要我自己沒有醒來的意願,誰都無法強迫我做什麼,終歸我以最笨的方式離開,或許最初去到輪轉福地的過程有些難以想像,但這一切就是發生在我沒有和任何一個人交談過半句的情況下」空難稍作停頓又開口說道「離開輪轉福地,我一下子就迷失方向,當然不是腳下的路,而是心中的路,當時我唯一做的事情便是不顧一切地打聽『血魔』的蹤跡,整整三天顆粒未盡,哪怕是水也只是下意識地喝了幾口,可這樣做換回來的只是一場徒勞,別說沒人知道,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會來理會像我這樣的瘋子,看到我的第一反應,多是選擇遠遠避讓,生怕被我傳染什麼不治之症似的,當然這一切對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相比知道『血魔』所在,我已經可以算是無慾無求,或許注定這段時間我會無數次徘徊在相同的事情上,就連打探消息,都是那樣不顧一切,又是九天之後,我因為飢餓終於昏倒在地,終歸沒有完全康復的我,能夠堅持十二天內只沾少許水,可以說是極為不易了,如果不是我昏迷的地方正好位於路中央,那麼我的記憶也只會定格在那一刻,不過即便是路中央,那也是一條不經常有人問津的小路,上頭稀疏還可以看見一些雜草,再次決定我生死的契機在那一天到來,之後發生過什麼,哪裡還能夠留給我半分印象,再一次能夠看清楚週遭的時候,我真就認為自己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到不能死的那種,唯獨詫異的是週遭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不止是環境,更重要的是身處其中的另一人,不管我願不願意相信,他就是懷善!」空難的語氣開始穩定下來,哪怕在講述一個十分簡單的事實。

    「緣不盡,福不息」空曠雖然做不到一笑,卻能勉強讓自己放得輕鬆。

    「這種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必然的相遇,我再次被同一個人救了一命,直到我幡然醒悟之前,我依舊沒和懷善搭過一句話,後來才瞭解到,當初是因為輪轉福地一行要去參加當時的福地選拔恰巧路過,這個出發點可以是恰巧,但是過程和結果卻並非如此,原本以護衛弟子的身份隨行的懷善沒有再前往輪迴福地,而是將我帶回輪轉福地靜養,畢竟像我這樣一個外人是沒有可能跟隨他們去到屬於苦行者的聖地,但當時的我並不清楚,只是後來聽其他人提及,為了救我,懷善至少要晚十年才能去到那個令他神往已久的地方,其實早在十年之前,他早就有這種想法,只是因為年紀太小才不得不做罷,可以想像,一個八歲的孩子,無論多優秀也只能眼睜睜與那等機緣失之交臂,當時他就已經將這個時間定在了空字輩那一屆的福地選拔時,原本以他的天賦,若是十八歲那年是空字輩,即便獲取福地選拔最終的優勝都只是必然,他可是近百年來,四座福地當中最為優秀的一個,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參加福地選拔之前能夠達到虹晶天階的修為,若是機緣得當,二十歲前成就五行使者也不無可能,當然之後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可無論他的天賦如何出眾,能否去輪迴福地都是他的心願,因為我的介入才讓這一切不得不停留在可能與不可能之間,除非懷善可以在之後的十年當中成為輪轉福地的持眾,這樣才能確保在下一屆福地選拔之時一圓夢想,可是這種可能性放眼當時依舊不怎麼現實,字輩先放在那裡,因為當時福地的體制和現在有所不同,若按照現在的體制來類比,空字輩那一屆的福地選拔開始之前,應該是墨字輩擔任福地一概職務,包括持眾在內,只有這樣,懷字輩才真正具備那個資格,那還得是表現極為優異的情況下,可現實又擺了懷善一道,跳不出命運的他只能期盼著再次以護衛弟子的身份隨行,至少那樣來算還是會早上十年,最終那一屆的福地選拔之後成為輪轉福地持眾的是墨守,擔任執事的是墨成和墨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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