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七章空難與懷善 文 / ※哭泣※
「居士……居士?」到了這個時候,對於空難的身份,空曠就越發不會懷疑了,因為即便是處於這種狀態下,他還是存在制服空難的能力,眼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高手間的較量,決定勝負的關鍵往往體現在細節上,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番較量又著實有些不靠譜,起初處於勢均力敵的情況時,空曠卻刻意留手,方才在短時間內落得下風,再是當空難佔據優勢後,偏偏又無故失神,這些從本質上來說都是致命的,空曠和空難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場勝負代表著什麼,這可是能夠影響到輪迴福地的命運。
每一個能夠修煉到五行聖者的人可不單單只是依托著天賦,或許他們在修煉一途上比一般人要簡單一些,但無論是誰,總難免會遇到修煉上的瓶頸,這個時候,單單天賦高低可決定不了什麼,哪怕付出無止境的汗水,也終將是一場徒勞,能夠引導自身突破每一次修煉的瓶頸便是心境的提升,或許每一次的變化並不是很大,可起到的作用卻尤為關鍵,所以能夠促使眼下這一切堂而皇之地發生的唯一一個合理的理由就是空曠和空難都不約而同地被觸及了內心深處某個極為薄弱的地方。
在空曠好幾次發聲詢問之後,空難流露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就好比位於將自身遺忘的邊緣,進一步就再也找不到自己,退一步或許又會痛苦萬分,那不能算是猶豫,卻猶有過之,能出現這般情況,只會是由於內心深處衍生出了一種極為獨特的平衡,這個平衡稍有傾斜就有自行打破的可能。
面對空難這種表現,空曠再也沒有絲毫言語,換來的僅僅是等待而已,如果這個場面讓其他人看見,就已經無法用詫異來形容了,哪怕是兩個長久沒有謀面的好朋友,也不可能會這樣一動不動。
就在空曠和空難這兩個決定形勢走向的人開始發呆的時候,其他地方的態勢已經呈現一邊倒的跡象,輪迴福地一方完全是被動招架,離最危險的處境也僅僅是一步之遙,而黑衣人一方已經開始有收網的打算,假如字輩的高低能決定實力的高低,根本連維持眼下的局面都沒有可能,這多虧了苦行者的特性在很不起眼的地方幫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忙。
時間從不等任何人,就算是時間無行者都不能例外,何況此時的鏡湖週遭還真的沒有那樣的存在,對於如今的黑炭帝國而言,既然能夠讓五行聖者壓陣,也就沒有必要再讓無行者去束縛空間,這完全是多餘的表現。
輪迴福地一方和黑衣人間的較量是按照每一次交鋒來計時,每一次對碰就意味著向結果靠近了幾分,而空曠和空難則是以每一次呼吸來計時,極為一致的呼吸頻率代表著一種無聲的語言。
沒有誰知道這樣奇怪的情況究竟持續了多久,至少輪迴福地一方還沒有盡數走上死亡一途,就在這個時候,空難終於再一次開口說道:「這個注定會出現在我生命中的轉折點卻由不得我去拒絕!」
「嗯?」空曠雖然一陣詫異,卻是十分自覺,並沒有將心中的疑問用直白的語言表達出來,稍事自我提醒之後,便十分認真地做著繼續聆聽的準備,不管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安排好的。
「首先出現在我眼前的光頭有四個,分別是當時的輪轉福地持眾德望,福地執事德厚和德樞,以及日後成為我師父的懷善……」空難提及另外三人時都還算平淡,唯獨到了懷善的時候,稍微有著幾分哽咽,其中的複雜只能由最為迷茫的眼神來表現,不過這一回相比之前總歸是要好上許多,持續時間算不上太長,伴隨著牙關鎖緊,空難再次開口說道「當我面對這四個光頭時,仍舊是一心一意想著報仇,哪裡會把過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沒有其他想法的我根本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沒去考慮,就是一股腦想要衝出去將『血魔』給手刃,哪怕明知道當時的我和他之間有著怎樣不可逾越的差距,可這一切都不在我身體的允許範圍之內,在那股衝勁之下,我一個前仰就要翻身落床,這時候就是懷善將我扶住,但那個時候的我可不會認為這是好意為之,我的瘋狂只允許我將眼前的一切給拒之門外,我試圖發力將他推開,但是那種狀態下的我又如何能做到這一點,我能做的只是無力地拍打,即便動作上稍微有些誇張,然而面對這種突發情況的懷善並沒有絲毫避讓,只是一心將我扶住,任由我的瘋狂持續到累了,不得不再次躺下去為止,期間四個光頭並沒有一個開口說過一句話,這便是我和懷善第一次相遇,哪怕這個印象很模糊,卻還是留在我的腦海中,哪怕以後我一次次想將之遺忘,可每一次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讓我記得更牢」。
空難說完又開始陷入沉默,就連抓住空曠脖頸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整個人有著一種類似癱軟的跡象,面對這個狀態下的空難,空曠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保持沉默,在他看來,這個時候是值得去引導的,而並非為了瞭解空難的**。
「善惡本就一念之間,然而緣亦分善惡,唯獨出發點不同而已,居士無須拋開一切,只當是一個旁觀者」空曠平和而緩慢地說道。
若是換做之前,無論空曠說出什麼道理來,空難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即便將天都給說破了,也沒有任何區別,可眼下還真就起到了效果,不得不說苦行者在某些方面的修行確實有著引導人心的作用,這便是宗教的力量,歸其根本也就是信仰的力量,否則曾經的黑炭帝國也不會一度成為僅次於神州帝國的強大存在,雖然時至今日,面臨過無數的起起落落,可歷史從來不止是記錄慘然的過去,輝煌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每一次的崛起背後都可以看到這份獨有的文化底蘊,當然有利就有弊,這也是導致苦行者這個群體在某些時間段內會被格外關注的原因,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帝國興衰與否,都不可能單獨存在兩個勢均力敵的勢力,至少也要是三個才能達到彼此牽制的效果,既然不是一道,共存就只是一種奢侈的想法,總歸有一天會出現彼此傾軋的跡象,哪怕天下所有的苦行者都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作為掌控帝國的高層,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這個概率無限趨近於零,如果不是這種信念的驅動,今時今日的輪迴福地又怎麼會面臨這般危機。
「的確是出發點不同而已」空難開始緩緩閉上眼睛,稍有放鬆便繼續說道「累了,就只是睡一覺的問題,再次醒來,一切還是不會改變,反反覆覆好幾次,一整夜的時間早已過去,我也終於將自己剩下的力氣折騰的差不多了,除了勉強睜開眼睛看看周邊而已,連喊打喊殺的勁頭都已經不再,在我折騰這麼些時間裡,德字輩的那三個光頭早已經離開,留下的只是懷善一人而已,見我不再反抗,便用熱毛巾給我擦拭一番,畢竟這一夜的倒騰讓我出了不少汗,感受著那種溫暖,我的身體終於承認了那份疲勞,開始閉目休息起來,再度醒來的時候早就過了正午時分,疲勞當然不會這麼快就散去,僅僅是困意消散了而已,依舊無法做些什麼的我,也就是眼睜睜看著懷善,這時候,懷善端來一碗稀飯,開始帶著幾分詢問的目光給我餵食,起初我當然十分不願,那是一種源自內心的矛盾,然而懷善卻始終保持著那個拿著勺子的動作沒有放下,時間過去了,即便我的內心再如何掙扎,我還是選擇接受了眼前的事實,用不反抗來向懷善表達我的妥協,懷善回饋給我的只是一個會心的微笑,隨即將第一口稀飯餵入我的口中,有了這個開頭,接下去就順利許多,雖然我吃的不是很快,但是一整碗的稀飯而是被我消滅了一個乾淨,當我吃完的時候,有一個想法十分荒唐,我很想問懷善為什麼只給我吃這麼一點,當然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由懷善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來的,既然知道了我的想法,懷善接下去做的事情無非是讓我吃飽罷了,當我吃飽之後,並沒有去向懷善表達任何謝意,而是直接閉上眼睛故意裝睡罷了,看到我這樣的表現,懷善很快便有所領悟,推門離去,那一天發生的一切並非是結束,而是一切的開始,不過後來我的身份改變後,終於知道這吃飯也是苦行者修行當中的一部分,吃的少也有著不少的講究和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