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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章『血魔』的蹤跡 文 / ※哭泣※

    「願聞其詳」空曠的態度也在頃刻間轉換。

    「類似我這樣的情況,能夠踩著某一個字輩最後的門檻成為一名苦行者,在四座福地的歷史當中或許還真不止一次出現過,至於這個數量究竟是多少,就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唯一跟我有關的,就是一個全新的我在那一天誕生,一個二十二歲的人有機會醒悟,當然算不上太晚,可醒悟並不等於忘記仇恨,只是以修行的方式去將這份恨意逐漸淡忘,雖然這個淡忘的過程會十分痛苦,但這卻是極其必要的」在那種果決的殺戮氣息之下,無形之中夾雜了少許塵埃,好比某個奇異的空間之中有什麼在飄忽不定,低頭片刻便帶動些許緩和,可短暫的緩和換來的卻是一次壓抑許久的爆發,在那等波動下,空難繼續說道「無論經歷過苦難還是歡笑,十年根本經不起念叨,而立之年的生活也並未如幼年時想像的那般,正因為一切並沒有按照原先想像的那個方式去發展,這才讓我的心平和許多,一身稚嫩已然褪盡,剩下的便是一個真正成熟的我,懷善同樣擺脫孩子的稱呼,他的成熟更為內斂,在境界上自然是要高出我好些個檔次,這十年當中,我無數次向他發出友善的挑戰,卻依舊沒贏過一次,最終他與我先後突破成為五行使者,在這個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強者的階段,許多事情更是在不經意間飛速運作著,轉眼新一屆的福地選拔就要開始,以我們當時的修為和表現,成為護衛弟子倒還不是太難,可就在離開輪轉福地的前一天夜裡,一件根本令我無法想像的事情,偏偏就那樣來到我的身邊,或許可以稱之為巧合,但是更多情況下應該稱之為必然!」

    「巧合也好,必然也罷,由心而已」空曠眉頭略微皺起,停留少許又平平落下。

    「當我完成一天的修業後,肯定是回到廂房之中休息,這是十年當中養成的一種習慣,就在那天夜裡,一個頭戴蓑笠,身著黑衣的人不請自來,以他不到五行使者的修為,自然無法逃出我的感知,或許他知道這一切,所以才沒有捨近求遠,而是選擇十分大方地從廂房正門進來,一個不可能被我遺忘卻幾乎遺忘了十年的名字再度響起在我耳邊」空難的臉上帶動起少許抽搐,若是要將這個名字說出來,他的身體恐怕都會超負荷。

    「應該是他吧?也就是『血魔』」空曠讀懂空難的表情,自行將話帶入,哪怕下一刻會因為說出這個不該說的名字而身首異處。

    「哼!你猜對了!」空難眼中走過的只是一種極端的憤怒,哪怕這種憤怒可以分成好幾股,可其中任何一股洩露出去都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招架的,這個對象不僅僅局限於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內也會受到一定牽連,憤怒歸憤怒,空難還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從講述這個故事開始,他已經想好一切可能會發生的情況,至少在這場回憶結束前,他還有著一定自我約束的能力,稍作恢復又一次說道「那個黑衣人進來的第一件事並不是直接開口,而是摘去蓑笠,向我表明身份,第一眼看到他的容顏,我只覺得這張滿是滄桑的面容倒是似曾相識,要說他最為明顯的特徵,無非和當時的我一樣,剃了個光頭,如果非得硬去找出和我不同的地方,便是在他臉上有著幾塊凹凸不平的疤痕,但就這個樣子,和我當初被火之本源之力灼傷後留下的疤痕還是極為接近,無論當時的我是否因為他的容顏而有所觸動,都還不至於影響我做出基本的判斷,只能說『血魔』二字對我造成的衝擊卻遠比他的外貌來的要明顯」。

    「奈何十年如一日……」空曠獨自感歎,這便是對發生在空難身上一切事情最好的概括。

    「十年如一日,換回的並非是一場空,我的衝動也不是一時興起,至少最初階段還是理性居多,促使這一切被我認可,是因為那個黑衣人和我一樣,來自一個小鎮,且都是從『血魔』的屠戮中苟延殘喘下來,只是這十年間,他和我經歷的截然不同,或許是我過得太安逸了,方纔這般淡定,而他卻是不同,他的信念始終如一,那就是為了打聽出『血魔』的消息,無論為此要他付出任何代價或是做任何違背本意的事情,只是當時有一件事是他始料不及的,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在『血魔』屠戮完我居住的小鎮後,平白無故就像從人間蒸發一般,這也讓他幾度失去線索,可是只要不放棄,終歸再狡猾的獵物也難免被尋覓到一些蛛絲馬跡,順著這個線索,他用了三年半的時間打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血魔』一直藏身於福地當中,至於是哪一座,就沒有更詳細的情報了,為此他選擇先從輪轉福地入手,並以此為根基擴展向其他四座福地,雖然這有些碰運氣的成分,但介於當時的情況,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一種辦法了,接下去又是六年多的時間,他藉著各種機會旁敲側擊,總算從沒有線索到偶爾冒出那麼一兩條線索,又到初步掌握情報,最終核實之下,目標還是被他找到了,可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有確切消息表明,『血魔』藏身在輪值福地,目標有了,接下去便是該如何報仇,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耐,想要通過正常手段戰勝那個曾經帶來無盡噩夢的惡魔,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他需要幫手,一群真正意義上可以和他聯合到一起的勢力,要形成這股勢力,最基本的要求便是都痛恨『血魔』,而我就完全具備這個條件,他十分清楚,無論這十年當中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終歸在內心最深處是不可能將那份恨意排除的,我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哪怕我不想承認,但身體的本能已經予以回答,根本容不得我再去反抗什麼,而將這一切推向頂點的便是一個根本無法讓我容忍的事實,『血魔』在肆意屠戮之前已經有著苦行者的身份,這足夠證明福地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仇恨只會蒙蔽一個人的眼睛,當然不是看清現實的眼睛,而是看清萬物的心」空曠有感而發,那種自心底爆發出的感想確實已經壓抑太久。

    「這不過是些廢話!或許曾經我有這樣想過,可是到了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經看透一切,只有我看見的才能被稱之為事實,心中所想或許太美好,然而並沒有實現的可能,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假想當中,要面對的問題千千萬萬,這只是一種為了逃避現實而給自己留下的托詞罷了!」空難稍微有發火的跡象,卻好在及時收斂,他已經不想讓這一切繼續,他想盡快將這個故事結束,可真到這樣去做的時候,又有什麼會平白無故出現並且去阻攔一部分。

    「正因為有著太多的不現實,所以才需要修行,修行的根本是腳踏實地,而非恣意妄為」空曠平心靜氣地說道。

    「好了,我不需要知道這其中的對錯與否,既然已經無法回頭,就沒有必要再去想那些會讓自己傷神的東西了,說完這個故事,做完該做的事,我也該好好休息一陣了……」空難緩緩眨動了幾下眼睛後又開始說道「實際上在他找到我之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同道中人,哪怕只是半年不到的功夫,做著一切都是綽綽有餘,因為一個恨字,足夠成為同仇敵愾的理由,放下不該放下的或是拿起不該拿起的責任,這便是我們接下去要去做的,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報仇,將一切失去的美好的東西尋找回來的理由,將自己放縱的心重新拉回平衡位置的理由,將十年付之東流的理想拋灑到九霄雲外的理由!」

    「即便這都是理由,即便這本身都沒有錯,可它所代表的只是一個十分狹隘的領域,並非整個世界,心無限大,卻又無法做到無限大」空曠變得極為放鬆,像是做好了迎接一片未知世界的準備,隨即淡淡說道「居士,請動手」。

    「要動手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些本該沉入死寂的東西告訴你,但我很明白,現在你應該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空難已然完全鎮定,並沒有遺忘一絲一毫。

    「居士不是已經知道『血魔』所在,為何還要再問?」空曠像是有意為之。

    「情報是情報,但並非事實,在我們這些擁有報仇意願的人擰成一股以後,便借助玄字輩那一屆的福地選拔開始去找尋『血魔』的蹤跡,可即鬧到天翻地覆,沒出現的依舊沒有出現!我們等來的只是一個空白的答案而已!」空難的眼中開始多出幾絲殷紅,既是渴望,也是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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