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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零二章『血魔』非魔 文 / ※哭泣※

    「夠了!你如果僅僅想跟我說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那麼就可以閉嘴了!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快點告訴我『血魔』到底在哪裡?」空難因為某些片段被觸動,對於等待確實失去了耐性。

    「貧眾並非為了挑戰居士的耐性,而是這一切都必不可少,因為『血魔』正是恩師懷真」空曠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一切都十分平淡。

    「什麼?」空難的怒火在這一刻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點燃,眼眸中都在不經意間湧動出那一絲火意,伸手便直接鎖定空曠的頭顱,恨不得直接一掌拍下。

    「居士請晚些動手」空曠並未掙扎,算是一種極為普通的請求。

    「怎麼?到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可以求我啊!或許你求我的話,我就可以晚些動手了」空難發出一種極為不雅的笑。

    「貧眾並非害怕,只是有些事情還沒講清楚,等把該轉達的意思都給轉達了,貧眾自當任憑居士處置」空曠則以和煦的笑來回應。

    「那還不快說!」空難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將手收回,他不敢保證當空曠說出更多的事實之後,是否會因為不經意間的失神而做出一些什麼,最終導致這幾十年來苦苦追尋方才等來的機會從眼前消失。

    「經歷了五年的時間,已然讓貧眾脫胎換骨,在居士出現以前,貧眾僅僅出手過一次,而且當時面對的只有恩師懷真,故而在之後的幾十年間,貧眾能夠以一個接引者的身份留在輪迴福地……」空曠本還沒說完,只是被空難突然中斷。

    「你和『血魔』動手了還是其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空難有些急迫,很多時候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直到四十一年前,貧眾記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夜空甚至還有些朦朧,貧眾如以往般獨自在廂房外靜坐,就在那個時候,恩師十分消極地來到貧眾面前,即便一言不發,貧眾也能感受到恩師身上散發著陣陣酒氣,可以說幾乎到了爛醉如泥的地步,至少走路的樣子是東倒西歪,能讓當時已經成為五行聖者的恩師變成這副模樣,可以想像那是喝了多少,因為酒或多或少有著擾人心境的作用,對於飲酒,所有福地都是明令禁止的,更別說是醉成那樣,無非恩師以他的修為才避開了同門的耳目,這完全是十七年來貧眾第一次見到,在那一刻,貧眾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並為此而短暫出神,剛要開口之際,卻被恩師搶先一步說道『為師有件事要你幫忙,你可願意?這一次或許會和以往不同,不用急在一時,想清楚了再回答』,當時貧眾支吾了半天,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彷彿昨天的記憶在今天反覆出現一般,看到貧眾的反應,恩師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轉身已然消失在貧眾的眼前」空曠低下頭稍微有些傷感,這是一種少有的感觸。

    「那個惡魔究竟要你做什麼?你又幫他做過什麼?」見空曠沒有繼續說下去,空難急迫地追問道,雙手已然按在空曠的肩頭,無論如何發力,也不至於讓空曠直接殞命。

    「等貧眾從那份茫然中走出,已然是次日凌晨,帶著心中的疑惑,貧眾去到福地內的一處圓台,也就是最初貧眾去到輪值福地時到達的地方,往日貧眾心中若有疑惑,恩師也必定會在那裡指引貧眾,或許這已經成為習慣,讓貧眾與恩師間有種不言而喻的默契,當貧眾趕到圓台的時候,恩師的確已經在那裡等候,當然這一刻恩師身上的酒氣早已消散,貧眾依舊默不作聲地去到恩師面前,還是恩師先行開口『不用再有任何懷疑,昨晚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既然你會來到這裡,想必是有答案了』,貧眾只是微微搖頭回答了聲『沒有』,恩師繼續說道『這都沒有關係,等你知道整件事情以後,自然會作出判斷的,你且在那裡仔細聽著就好』,貧眾甚至不敢去看恩師的眼睛,只是『恩』了一聲便盡可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這是整整十幾個年頭都不曾有過的茫然……」空曠又是一陣哽咽,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廢話!都是廢話!至於你想過什麼,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要知道那個惡魔說過什麼!」空難雙手開始發力,陣陣火之本源之力開始匯聚掌心,頃刻間已經將空曠的肩骨捏碎,這種力道要是在對戰中用出,對於空曠而言當然算不得什麼,可眼下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就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情了,這種來自內部的疼痛,即便是五行聖者,恐怕一時間也難以忍受,可是空曠卻沒有流露出一絲本該有的痛苦,僅僅嘴角處溢出少許血紅,見到這般模樣的空曠,空難如同發瘋一般,只是無力地抓狂著,並放聲喊道「說話!」

    「恩師見貧眾已然默許,便開始講述起只屬於他的過去,一切的開端在距今一百零五年之前,那時恩師正直血氣方剛的年齡,作為當時他們家鄉修為最高的行者,他選擇外出歷練去挑戰自己的極限,等到有朝一日可以變得更加強大,可就在外出歷練的這段時間,恩師看到了許多不堪入目的景象,弱小的生命頻頻在他面前死去,只要稍微有些手段的就到處作威作福,這一幕幕和他家鄉的景象截然不同,或許這和他家鄉的位置相對偏僻有著一定關係,出於內心深處對於善惡的評判,恩師屢屢出手,試圖改變眼前這糟粕的一切,但是可以想像,要想以一己之力改變當時那種混亂不堪,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可恩師卻帶著那份屬於他的執著,以決不放棄的信念,一如既往地重複著他認為該做的事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連恩師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過去了多久,終於在那一天出現了僅憑他一己之力無法戰勝的對手,他甚至想過人生的目標將在那一刻斷送,不過禍福相依,正因為無法獨自面對,才會遇上一個與他志同道合的人,在此之前,恩師從未考慮過要和任何人聯手,可生死一線之間,那種無謂的念頭就被統統抹去,帶來那次轉折的正是日後與他結義金蘭的兄弟,從那一天開始,恩師的想法也隨之改變,他領會到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只有學會改變才能進步,或許是因為剛剛才和死亡擦肩而過,思鄉的情緒就那樣毫無徵兆地被點燃,這是每一個在外漂泊的遊子最難割捨的心情,離開好幾年只為一場夢想,可無論這個夢想多麼偉大,累了總是要回到能讓自己安心的地方,打定主意後,恩師沒有片刻停留便踏上歸途,隨行的還有他的結拜大哥,只可惜當恩師重新踏足那片無比熟悉的土地時,出現的卻是和他早些年間看到的相類似的情景,一具具早已涼透的屍體,正以各種不安的姿勢倒在黃土之上,哪怕連一個活著的都沒有,他瘋狂竄出,開始用雙手一個個扒動那些曾經和善的面容,其中有著賜予他生命的父母,有著慈眉善目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有著給予他無限關懷的親朋四鄰……彷彿只在昨天的溫馨卻被一陣天雷瞬間擊破,截然不同的場景讓他如何能夠壓抑自己的情緒,那種無止盡的宣洩根本讓他變作另一個人,無論是吶喊還是揮動拳腳,根本起不到絲毫效果,他甚至想將自己的眼睛戳瞎,以哪種不真實的感官去逃避眼前的事實,就在他動手作出那種不明智的行為時,他的結拜大哥及時將他給制止,並告訴他,其實有著類似經歷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這樣的現象頻頻發生在那個曾經無比輝煌的黑炭帝國,雖然恩師無法再短時內就冷靜下來,至少行為不再那般偏激,各種雜亂的思緒開始不斷湧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佔據最多的只是痛苦,這時他的結拜大哥對他說『只有經歷痛苦,人才會成長,如果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那麼就讓自己變強,再用實際行動去將這一切改變』,在那種情況下,要想保持理智何其困難,可恩師確確實實做到了,他結拜大哥的一番話讓他毫不猶豫地將淚水抹去,這並非他無情,而是他認識到了這些淚水只是懦弱的表現,一個懦弱的人是沒有資格去追逐自己的夢想的,在這片曾經給予他無數歡聲笑語的土地上,他不允許自己再留下任何一絲無用的眼淚,即便要哭,也要等到將所有黑暗給消去的時候,只有這樣才能告慰那些因為黑暗而消失的生命……」空曠只是輕咳一聲,對於身體的痛楚仍舊像沒有察覺似的,這一回的停留極為短暫,僅僅是深呼一口氣便大聲說道「一切的一切,只因為那時候的他還不是一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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