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三十七章死之角鬥場 文 / ※哭泣※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原先滿臉肥膘的男人還有些昏昏沉沉，可是聽炙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目光中明顯要柔和許多。
「能夠決定自己命運的只有自己，所謂的失敗並非是沒有機會，而是不懂得抓住機會，我承認想要做到真的很難，我自己也曾迷茫過，而且無法保證將來的某一天是否會因為其他的原因再度迷茫，但是我能夠認清現在，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何不痛痛快快去放開，哪怕是給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或許等在前方的依舊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但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很多，至少曾經勇敢地去尋找過光明」炙將自己走入誤區時的感受和他判斷出來的結果相互結合，無論對錯，他已經在做最後地努力。
「說起來真是容易，做起來卻是何其困難！難道從前的我們會是今天這副人模狗樣嗎？又或者我們從未嘗試過去抓住希望嗎？不！都不是的！我們掙扎過，彷徨過，但最終能夠剩下的只是逐漸累積的無力感，在現實面前，我們渺小不堪，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將我們的防線徹底擊潰，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會時時刻刻沖刷著我們的意識，雖然我們有想過結束自己這種沒有終點的命運，但卻是無能為力，直到我們選擇妥協，才有可能徘徊在最後的棲身之地，實際上我們已經死了，只是沒死透罷了……」原先滿臉肥膘的男人帶著一臉苦澀自言自語著，很快便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他無法自拔，他試圖掙扎，但最終只能用雙手瘋狂地抓撓著那半截露在泥土之外的身體，任何一絲角落都沒有留下，起初會有暗紅色的血液滲出，但很快又消失於無形。
「想要證明自己活著，就不能認為自己死了，發生過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下去，不知道我的出現是否會改變你的人生軌跡，但是你有權選擇放棄或是堅持」炙邊說便將那塊奇怪的石頭捧出，然後只是低頭看著。
這一刻，一切都開始停止，連呼吸的感覺也蕩然無存，再沒有任何打擾，更沒有些許紛爭，要說靜，卻沒有靜的神韻，彷彿這是一片不存在的世界，但這種不存在之中卻又偏偏開始演化出一些無法觸及同樣無法思考的影像。
「當年究竟是誰瞎了眼，居然說他們必然成就非凡，可這會都快三十出頭的人了，居然還跟二十幾年前一樣，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就不要寒磣他們了，這個鎮子上恐怕就沒有比他們更窩囊的了！只是一回來就看見他們，確實是有些晦氣了！趕緊走遠點，省的下半輩子也跟著倒霉……」
「行者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就算當個普通人，也不會混成這幅德行！至少他們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賤樣，哈哈！」
……
炙觀看著影像，有些像是能夠聽到卻又不知道是否真的聽到的聲音開始反覆出現，大致都是一個意思，充滿著冷漠與嘲笑，聽得多了，即便沒有投身其中，也能感受到一份淒涼。
「這究竟是什麼？難道……」炙讓自己從那種如虛如幻當中醒來，事實上他猜到了，也猜對了，可是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故事還在向著更悲情的一面發展，就在某一刻，炙甚至問了自己一個極為古怪的問題「為什麼我總是會和這樣的事情產生交集？」
「是我們沒用……我們會走的……」
「我們會走的……」
在所有人嘲笑的中心是兩個身高六尺的男人，他們雙雙捂著頭，各自露出一雙眼睛，一路緩緩走去，並盡可能向周邊的人道歉，單就身形體格，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十分高大了，可在虹晶大陸上，這並不能夠說明任何問題。
「切！兩個廢物！一直都是這幅熊樣，難怪當年會成為廢人！」
「早就可以滾了，在這裡噁心我的眼睛，難不成要我吐出來給你們看啊？」
「雖然叫你們滾都是抬舉你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鎮子開放之前，趁早滾蛋！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
冷漠依舊，沒有絲毫的停息，滿是排斥的情緒在無形中如同一隻巨手將那兩個身高六尺的男人一路推開，即便再如何緩慢，也沒有給他們太多回頭張望的機會，唯一的一次也已經到了鎮子的牌樓處。
「十天之後就是鎮子開放的日子，三天之內要是不自己滾蛋，就算是犯些忌諱，也要讓你們好看！」
「來來去去，搞得這裡是善堂一樣！難道你們這種劣等貨色也有資格居住在這裡？就別在那裡開玩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鎮子有多麼落魄呢……再不滾蛋，看小爺我抽不死你們！」
「礙眼的東西，看一眼就會讓我一整天沒有胃口，不要臉到你們這種程度，還真的是世間罕見！滾蛋！」
……
在到牌樓之前，圍觀的人多是遠遠看著，並沒有哪個真的會靠上去，深怕被感染什麼不治之症，而到了牌樓之後，除了那種不堪入耳的諷刺以外，還有長竹條和長鞭之類的送別，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塊則是額外贈送，幸好沒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作為鋪墊，否則這一路怕是會淪為爛菜葉和臭雞蛋的舞台。
「這……」炙看得有些呆了，這一切和他早些年想像過的一幕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哪怕當初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呆在一旁，並未獲取足夠的信息，只是這一回並不需要他去將整個故事給整理起來，原本一切都是活生生存在的，只可惜即便是活著，在炙看來依舊瀰漫著死氣。
在炙發出感概的時候，也正好跳過一些無關痛癢的部分，因為影像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的跡象。
「這一次的離開恐怕再也沒有回來的那一天了……就讓我們再好好看看這裡的一草一木吧……」
「離開……」
……
兩個身高六尺的男人原本即便是離開，也應該走的坦坦蕩蕩，可實際上，他們只能匍匐在地，或許離行屍走肉也僅僅剩下一步之遙。
「看來很快就會有答案了，希望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炙開始產生一種預想之外的聯想，完全是由那種不安的情緒帶動。
影像繼續放映，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畫面，那兩個高六尺的男人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從牌樓前爬走，或許是真心沒有力氣，或許是留在骨子裡的不捨。
「再見了……再也不能相見了……」
「再見……」
……
兩個身高六尺的男人將一滴渴望淚水灑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之上，或許在他們看來，這將是最後一滴能夠被記住的淚水。
隨著不知道能不能被稱為時間的變化，畫面中的影像開始出現了些許不同，大多數還是處於青綠狀態，可邊角當中已經融入一種灰白之色。
「這不是我從結界之門出來時看到的景像嗎？難道一切的原因都是圍繞這裡展開？」隨著灰白之色增加，炙開始盡可能搜索自己的記憶，有一點可以確認，這些灰白和他記憶當中的片段有著極高的相同之處，如此之近的記憶，原本就不會出現太多的誤差。
在炙做出猜測的同時，影像又一次停止下來，只是這一次明顯有一種劇烈的波動在進行著干擾，即便無法判斷身處何方，但炙感受的不安卻瞬間飆升起來，這比那對反差鮮明的兄弟發動進攻時來得更為猛烈。
「太舒服了，早就可以來這地方了！」一個慵懶的聲音緩緩進入炙的耳朵，這一回炙並沒有漏下些許。
「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麼企圖？」炙很快便將這個聲音認出，即便還。不知道這個聲音的源頭在哪裡，但疑惑卻不會就此減弱幾分。
「這個問題在現在看來，實在是太多餘了，想要知道的話，那就等吧，總會有那麼一天的，至於現在……還是多用些時間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譬如像現在這樣，這真的是大補啊！」沒有源頭的聲音給炙的答覆倒是極為平淡，絲毫沒有在意炙提出的問題。
「是否多餘，相信不是你說了就可以算的，一個不敢以真實面目示人的存在，我很難去相信你說的話」炙想用最簡單的激將法獲取一部分信息，可還沒等計劃真正實施，就已經被完全看穿。
「沒用的，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即便再複雜百倍千倍，也是一樣的，等有資格的時候，該明白的一定會明白的」沒有源頭的聲音似笑非笑間已經退出炙所在的區域。
「看來不僅僅跟我的身世有關係，恐怕關係會十分密切」炙確認沒有交談的對象之後，用一種老成的姿態思考著，這種費勁腦汁也無法想透的事情還是沒有一直持續。
只是在無意間，炙的餘光又重新看到影像中的一幕，那兩個升高六尺的男人中的一個在碎碎念叨，好像提及的地方叫做「死之角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