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四十九章 矛與盾 文 / ※哭泣※
巔峰戰場整個被充斥，原本並不清晰的輪廓這會徹底看不到邊際，聖界因此沉默，既不表示興奮，也不表示緊張，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沒有誰能夠將之具體描述。
沉默換來的多是等待，很少會有例外，可這回的等待偏偏來得格外異常，說不上好壞，明明存在的就好像不存在，好像不存在的似乎又存在。
一個時辰過去了，什麼都沒有改變，兩個時辰也是如此，三個時辰還是這般……之後的時間更是飛流逝，一天、一年、一甲子……論是有還是沒有，隱隱之中都得到體現，彷彿經歷了崢嶸，蹉跎了歲月，這又意味著什麼，仍是毫頭緒，與其說身處其中，不如說置身事外，可反之也未嘗不可。
沒有風聲和雨露的世界，也不知從何處傳來陣陣涼爽，沒有灼燒與暴曬的世界，又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屢屢酷熱，冷暖相接本該天差地別，可一絲一毫卻是那般融洽，沒有隔閡，沒有差異，有的只是相擁的舒適，在這份舒適之中，空間在以看不見的方式浮動，時間也在真正意義上得到延續。
聽不到的聲音在逐漸清晰，兼容著瘋狂的吶喊和野蠻的咆哮，起初很單一，隨後便成倍遞增，漸漸一致的音調將極為廣闊的區域給充斥，越是到了雜亂的時候，越是能夠聽到陣陣細語，表述的方式粗魯乃至蠻橫，很快便衝擊一塊，每一處都拼得火熱，誰也不肯承認失敗，投身其中的每一陣比拚都被賦予了對等的氣勢，一攻一防，一剛一強，長矛突刺的前沿擺開的是綿延的盾陣。
「喝！為了黎族的榮耀！」矛的融合成為剛毅的攻擊。
「吼！為了聖族的榮耀！」盾的融合成就堅強的防禦。
……
突然間，就好比被剝奪的聲音便極具凝實地體現，兩色光暈帶動的氣浪直接衝向天際，開闢極為璀璨的天路，回轉落下的華麗當比煙花更加絢爛。
「全部停下，讓我來！」矛尖之上和盾陣中心同時傳出呵斥，原本應當減弱的勢頭反而加劇，盪開的氣浪將其餘聲音盡數掩埋，極端的安靜只為凸顯不一樣的對抗，勝負如何，卻已經淹沒在朦朧之中。
空間與時間的概念再次模糊，尋找不到自己，又如何看清楚或是聽明白，席捲而來的是盡的黑暗，能感覺到起始點，但很快便相形，只是一股極強的黑色漩渦凝視所有，漩渦之中的某處閃動著兩枚色澤不同的六稜晶石，整體觀之如巨蟒游動，任何一個細微的觸動都有可能使之張開巨口，索性這一切並未生。
可與此同時，六稜晶石突然光芒大放，逼射而出的是至剛至強的信念，分屬兩種不同的質感存在於這片奇異的世界當中，隨即演變出來的是更加洶湧的鼓動，兩道光芒自下而上掃動，就像是要將那法透視的天給捅出了兩個巨大的窟窿。
「黎，日月精華，鳥獸之始；以力為尊，以為長，以身為固；承寂滅，載混沌，繼永恆，續不敗；一可敵萬，所向披靡！」散著金色光芒的那枚六稜晶石之中陡然間湧現出一種澎湃的戰意，炸裂之後更是一往前。
「麒麟之身，瑞獸之名，萬獸之長，大地之心；以善而生，以仁而立，以誠而信，以義而終；固守謀定，天塌不驚！」散著土黃色光芒的六稜晶石則與之對應，戰意同樣蓬勃，只是表達上稍顯含蓄，若給出一個更加恰當的評價，沉穩當是不二之選。
隨著兩枚六稜晶石散的光芒越強盛，被湮沒的巔峰戰場再次呈現出一個並不完整的輪廓，所有分散的迷茫似乎在以一種興奮的姿態向中心位置靠攏，一切如同呼吸那般順暢。
起初那份迷茫被吸收的並不算快，晃晃悠悠之中僅僅偏移了數丈，在此之後，便一不可收拾，洪水猛獸來襲也不及這般迅，一切似乎並未完全對準中心，而是那兩枚六稜晶石所在的位置，沒有絲毫可供察覺之處，兩者的位置幾乎是緊挨著。
終於一次還算圓滿的吸氣在時間的催促下完成，整個巔峰戰場基本上算是恢復了原貌，只是那兩處六稜晶石在最中心的位置格外顯眼，色澤濃郁卻沒有完全遮蔽將其本身遮蔽，此刻金黃和土黃之中可以隱隱看到兩個身影，小的當體長當不到一丈，大的則在十丈開外。
巔峰戰場得以恢復，這聖族的氣氛也生了極小的變化，此刻仍能細微動的也只有三頭巨獸而已，一頭通體殷紅，一頭身似水晶，還有一頭若羊脂碧玉。
「六階……」三道疊加的咆哮在傾訴著許久的期盼，這一刻究竟是在和時間比耐性還是在和自己比年輕，誰也不想繼續猜測，有些付出毫必要，等待已經給予了最為滿意的結果。
「來吧！」巔峰戰場中心的兩枚六稜晶石雖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種飽滿的信心從其中深刻凸現，凝結而出的光已經直倒漫目的的盡頭，就好比是兩根巨大的管子要將許多的能量給引導而來，這一刻好像連聖界都為之顫動，數光點湧向的位置已經完全肯定。
「喝！」
「吼！」
斷喝與咆哮交匯而至，不容片刻停息，兩道光芒瞬間成實質化轉變，自上端一直落下，只帶這一切與六稜晶石相碰處。
「咚……咚……咚……」
「嘟……嘟……嘟……」
配合著光芒而來的又是那種極為遙遠的助威，充滿克服一切的勇氣，這時隨之變化的就是坤元，安靜了有一會，此刻似乎要做些什麼。
「轟！」一聲呼嘯就這樣介入，坤元再次一分為二，化作聖碑與四足方鼎，一則懸浮在吸引金色光芒的六稜晶石之上，另一則懸浮在吸引土黃光芒的六稜晶石之上，此間好比兩處陣眼，由上而下的一切力量在向兩側分散。
懸浮中的聖碑和四足方鼎可耐不住寂寞，盡地吸收只是最根本的作為，重點在於兩者因此而產生的盤旋，漸漸形成兩個鵝蛋狀的透明介質又將兩枚六稜晶石分別圈在其中，這會散落之下終於能夠感受到事實的本象，金色之中宣揚著沉重與凝實，土黃之中宣揚著穩重與殷實，越清晰的意義再也不用隱藏，分別代表的是金之本源之力和土之本源之力。
「咚！咚！咚！」
「嘟！嘟！嘟！」
鼓聲與號角齊鳴，此刻的節奏已經明顯放緩，務求每一次都鏗鏘有力，這是昇華之後的助威，一切都已經迎來**，被渴望的終點能否得見？這等聲勢又可以持續多久？冥冥之中是該揭曉答案的時候。
此刻只見聖碑上的紋路漸漸破碎，沒有起始位置，幾乎是同時進行，不過碎的卻極為特別，只是表層存在著脫落的跡象，內部倒是不為所動，直到露出最為光滑的一面，起初暗沉的色澤開始漸漸被金色所取代，而那些散碎的痕跡也不曾消失，就像是越界一般進入四足方鼎之內，零零散散還法沒過鼎沿，碎石沫子被鼓搗在一處，並進行著刻意地攪拌，四足方鼎似乎格外享受這陣自的抖動，所有的暢快竟然令底部的紋路出現明顯的變化，駿馬之容、魚須相襯、鹿角而立、虎背熊腰、蛇鱗逆生、蠻牛借尾，儼然便是麒麟的姿態，只是這等睥睨的氣勢連欺凌風所化真身也法撼動，若僅僅是鐫刻到算不得什麼，其栩栩如生的程度就等同於一頭來自傳說的巨獸俯瞰著聖壇，唯有以元靈記憶現身的聖祖具備此等威儀。
聖碑與四足方鼎的變化當然不會就此結束，只是那等吸收還不夠滿足，一切繼續的動力只是在表面呈現減弱的假象。
「來吧！」又是一陣渴望傳出，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分辨聲音的源頭，一個是李噬昊，一個是欺凌風，因為他們的交鋒讓這一切浮現，也因為這一切的浮現，巔峰戰場給出了六階的評價，這等榮耀絕對算得上輝煌。
聖碑和四足方鼎在這等呼喚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使命，前者限精煉，使得金光所過成為最閃耀的金柱，後者反覆提煉，將沉穩融入己身，將銳利化作流光，飛逝卻不意味著消失，而是再次回到已經璀璨比的聖碑之上。
「喝！」金色六稜晶石的巨大吸力在做出最後衝擊的時刻將外形崩了個粉碎，與金柱形態的聖碑結合一處，頂端圓且粗糙，像極了老者使用的枴杖。
「吼！」土黃六稜晶石的巨大吸力則沒有朝著四面八方爆破，歸於一點慢慢縮小，直至一寸左右。
兩枚六稜晶石當是完成了各自的使命，轉化之後還在做著最後補充，金色的外頭浮現出一柄長矛的虛影，而土黃之外則是一面厚實的巨盾，其盾面由咆哮的麒麟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