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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檀香扇 文 / 悅婷雪

    康熙對後宮還是有一定的掌控力的,別的不說只榮妃兄長出了事,榮妃求到了德妃那裡,兩人一同去見皇上的事,到最後也只有永和宮和延禧宮知道,別的人有些影影綽綽聽到了風聲,有些卻是一星半點都不知道,有人知道通州官倉走了水,跟榮妃的兄長怕是有些牽連,可又聽說榮妃的兄長只是在家靜修,並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清朝的御史言官不比前朝,聽說外戚宗親有什麼過界之事,就使勁兒的攀咬,若是有人咬,多半是背後有人指使,明珠和索額圖正在朝中掐得如火如荼的,誰也不願意得罪一個馬佳氏,讓別人收了漁利,因而這事兒到最後只是治了幾個官員的罪,竟揭過去了。

    康熙將手中的黃表紙點燃待到紙燒到了指尖,才將紙投進了火盆,就連離他最近的梁九功都未曾看清紙上寫得是什麼。

    他瞧著火盆中的紙灰,久久不語,這是他請西藏密宗的活佛替幾個皇子批得八字,批到四阿哥的時候,只說一句:「此子與母緣淺。」

    胤禛生下來就被佟佳氏抱走,到了如今才算回到額娘身邊,可也早就挪到了乾西五所居住,確實緣淺。

    說六阿哥的時候卻讓康熙嚇得一激靈,「此子是早夭之相。」那大師又算了算,「按理此子早該不在了,怕是另有機緣,若是能活過十二歲,才算是過了關,他命裡當有一個弟弟,這個弟弟在命裡是旺他的。」

    康熙本來半信半疑,可是這個活佛本是轉世了十次的活佛,就算是對他這個天可汗也是少有誑語。說幾位皇子也是說得極準,康熙不知為什麼,沒把太子的八字拿出來,自己的八字也未曾拿出來,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活佛,這樁事卻記在了心裡。

    後來六阿哥一直不斷生病。雖說病病歪歪的好歹活到了七歲。康熙也就算來越信這件事了,他也一直盼著秀兒能再生個兒子,誰知再生出來的還是個女兒,難道還要再生?

    他想著秀兒的身子瞧起來是不差的。生額林珠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凶險,那就生唄,民間的媳婦。生十個八個的也不是沒有。

    梁九功瞧著康熙臉色變幻不定,卻不似是生氣,又往火盆裡探了下頭。實在瞧不出什麼,也就把事兒放下了,這個時候敬事房的人送來了綠頭牌,他瞧著康熙無事,「皇上,敬事房的人送膳牌來了。」

    康熙在綠頭牌上掃了一眼,見秀兒的牌子不在。「德妃今個兒怎麼沒上綠頭牌啊?」

    「德小主今日報了月事。」

    康熙點了點頭,手在膳牌上一掃。停在了答應瓜爾佳氏的名字上,掀了過去,瓜爾佳氏年輕卻知情趣,是個頗有趣的姑娘,他也知道宮裡有關於她的傳言,難得的是每次面聖都是樂呵呵的,嘰嘰喳喳的又不會讓人覺得煩,他現在年齡漸長,已經懶得哄人了,瓜爾佳氏正合他的脾胃。

    墨雲見敬事房的人來了,笑瞇瞇的將人請了進來,「皇上有旨,今個兒晚膳由瓜爾佳答應服侍。」

    「奴才遵旨。」墨雲接了旨,又送了茶錢給敬事房的太監,恭恭敬敬的將人送了出去,這才笑瞇瞇地回來了。

    單手支肘坐在妝台前挑起了首飾,她原就覺得古人的首飾精美,在家做姑娘的時候首飾雖不多卻都是極精美的,更不用說額娘的那些首飾了,可進了宮才知道什麼叫精工細作巧奪天工,此時雖說是清朝早期,精緻華麗的首飾依舊無數,不要說像德妃這樣有地位的妃子的了,就是她這種新近得寵的答應,隨便一件首飾拿到現代都夠讓人驚艷的,比如這個紅碧璽為花,翡翠為葉的花鈿,放到現代就是奇珍一件,偏在這裡只是賞給答應用的,約麼是這個時候礦石還多,翡翠不似後世一般稀少……

    「小主今日可要戴這個花鈿?」所謂冬戴金夏戴玉,此時是夏季,戴這個花鈿也不算是錯。

    「嗯。」墨雲點了點頭,心裡又開始想著關於康熙的事,書裡那個面目模糊的人,忽然有了模樣,也有了身影,連身上的氣味兒都真實得不行,他跟宮妃在一起的時候雖有威儀,卻也是個溫和的,輕易不為難人,也會說甜言蜜語哄人,見到了他她才知道男人五官俊不俊美不要緊,要緊的是那週身的氣場,就算是有一百個偶像劇男演員站在一處,眾人看見的也還是康熙,那股子捨我其誰,壓倒一切的氣場,實在是難尋。

    這樣的一個人,再想一想得寵之後的種種好處,瓜爾佳墨雲心開始怦怦的直跳,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隱隱臉上泛開了紅霞,其實所謂的三千寵愛……還是會發生的吧……只要她夠聰明夠乖……

    章佳氏站在永和宮後殿西配殿的院子裡遛彎,遠遠的瞧著敬事房的軟轎自門前走過,「今個兒是瓜爾佳?」

    「正是。」

    「怎麼不是德小主?」

    「聽說是德小主來了月事。」

    章佳氏笑笑,「撿到了剩飯,也是當高興的事啊。」她原先得寵的時候,也曾想過要後來居上,取代德妃,可後來……德妃有子有女,長子已經九歲了,深得皇上信重,次子也是深得皇上寵愛,三個女兒有兩個是養在皇太后身邊的,這樣的寵愛這樣的地位,誰能捍動?如今無非是她年齡大了,生得孩子多了,會聖寵漸少罷了,可瞧著她生女之後,又迅速復寵,又不似如此,皇上喜新可還未厭舊。

    她摸了摸自己漸鼓的肚腹,說到底還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頂頂要緊的,只有生下小阿哥,才能真正在宮裡站住腳,至於瓜爾佳,她既敬著自己哄著自己,那就不妨賣她面子。陪她玩一玩,「洗墨把我讓你收著的檀香扇拿出來,明日記著送到跨院瓜爾佳答應那裡。」

    「庶。」

    秀兒自然是也知道了今個兒侍寢的是瓜爾佳,挑撿珠子的手卻沒有停,她打算給兩個大點的女孩一人做一雙鞋,自然是要挑撿珠子串珠花。「這宮裡大珠子多。小珠子反倒難得了。」秀兒挑了許久,才挑出夠用的粉珠子出來,想找個黑色的小珠子,卻不可得了。

    「那些個小珠子都讓造辦處給搜羅了去。若是形狀差點的,都磨了珍珠粉了。」海棠也跟著挑,一樣沒找出來大小適中的黑珠子。「奴婢去找她們再要就是了。」

    「你只說要做魚眼睛的小黑珠子,旁的珠子不要。」秀兒收了手,直起了腰。「實在找不找就從那些個不穿不用的舊衣裳、鞋子上拆。」

    「他們哪有找不著的呢,無非是怕麻煩不愛給咱們找。」海棠說道,內務府造辦處,說起來是歸四妃轄制的,實際卻是自成一格,除了康熙也沒見他們怕過別人。

    秀兒笑笑,這些人她是真心不想找麻煩。無非是宮裡許久未有皇后,連皇貴妃都沒了。太皇太后病著,皇太后是個一心吃齋念佛的,慣得他們越發的不知自己是誰了罷了,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珠子發難,可她不這樣,總有人會……「這宮裡也不只我一個心慈面軟的德妃,總有他們惹不起的人,如今她們正在爭著權,早晚有人要把手伸到造辦處,咱們靜觀其變就是了。」

    「還是小主有涵養,只怕他們把客氣當福氣了。」

    秀兒又笑笑,「這話好,本宮要記著自己使。」

    海棠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見德小主沒生氣,這才不說話了。

    秀兒卻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可知道延禧宮的婉春是什麼來歷?」她知道婉春要脅了榮妃,卻沒聽說婉春是死了還是出宮了。

    「奴才也不知她的根底,只是隱約聽說她阿瑪是做官的,被榮小主打了一頓板子攆到了辛者庫,可在辛者庫也沒人為難她。」

    秀兒也是內務府出身,自是知道在內務府混出頭臉的人家,在這宮裡比不得寵的主子還要得臉一些,「她是姓什麼的?」

    「據說是姓常的。」

    「那我知道了。」說是姓常的秀兒就瞧得一半了,內務府姓常的混出頭臉的就那麼一家,難怪榮妃都沒敢直接打死了她,而是將她攆到了辛者庫。

    海棠一見德小主知道了,微微一笑也沒做聲,她其實是知道婉春的來歷的,同是內務府旗下包衣,誰不知道誰家啊,這常家跟董佳家是有親的,董佳家的長媳就是姓常的,德小主的姑姑就是董佳家的三兒媳,說起來還是有親戚的。

    果然沒過三天,秀兒就接著了姑姑傳進來的信兒,先是賀她產女,又婉轉的提了想要讓她從宮裡「貶」出來一個人,就是婉春了。

    在信的背面姑姑倒是很是說了一大通抱怨的話,這常家見烏雅家飛出個金鳳凰,不止一家陞官發財還全家抬旗又有姑娘嫁到了紐祜祿家,自然是欣羨不已,依著秀兒姑姑的說法是:也不瞧瞧自己家的祖墳有沒有那道青煙。竟也起了異樣的心思,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送進了宮,又想法子套住了榮妃的哥哥,誰知竟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女兒受了罰,他們也別無他想,無非是想要將女兒救出來罷了。

    「知道要把女兒救出去,也算是有良心。」秀兒歎道,提筆回了信,約定半月之內放人,至於常家央求姑姑寫這封信有沒有附低做小送金送銀,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她還記得姑姑初嫁到董佳家,身為長媳的常氏是如何欺負姑姑的呢,若不是姑姑嘴甜勤快得了老太太的歡欣,怕早被欺負死了,如今姑姑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在寫的末尾又問,「表弟如何了?可曾進了學?滿州男兒雖不能落下騎射工夫,但也要學業精進。」秀兒的表弟今年二十有二,她只記得小時候是個極清秀害羞的男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檀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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