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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親征一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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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征一

    康熙這一次離宮是御駕親征,與往日南巡北狩極不相同,溫僖帶著宮妃們除了每日給皇太后請安,另一件事便是帶著眾妃在慈寧宮花園的大小廟宇裡燒香祈福,凡是宮裡供的,無論是長生天、薩滿神還是密宗的菩薩、禪宗的菩薩,只要這宮裡有的全都拜遍了,只為替康熙和眾將士祈求平安。

    待拜完了今日的最後一間廟,溫僖刻意走到秀兒跟前,「這次跟著皇上御駕親征的皇子,四阿哥年齡最小,偏皇上不准多帶從人,連四阿哥也只准帶個一個小太監隨侍……」

    「老四自小就是個性子沉穩的,又跟在皇上跟前,他我是不擔心的。」秀兒笑道。

    「你能如此便好,聽說惠姐姐這幾日覺都睡不好,連只飛蛾都捨不得打,要宮女抓住了放生……」

    「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此次必定會建功立業。」這倒不是因為秀兒知道什麼歷史,而是像是大阿哥這種鍍金的「二代」,有過與他無關,有功全都是他的,清剿葛爾丹又是以數倍於敵的優勢兵力對敵,輸的可能性極小,如果她所料不錯,大阿哥這次回來,必將烈火烹油,極是紅火,同樣的這次太子監國,雖說是曹隨魏規,大臣們一樣要在儲君面前留得好印象,康熙早留下了人馬供太子驅使,必然也是極好的,總之這次康熙親征,對大阿哥和太子都極為有利。

    溫僖歎了口氣,「大阿哥建功立業……是得一時之利,未必長久。」

    「哦?」

    「皇上就是待皇子們都太好了些。」

    是啊,康熙如果不是重視每一位皇子的教育,怎麼會培養出那麼多才華橫溢的皇子,又讓他們通通參政,若是他壽元不長也就罷了,偏他是個壽元極長的,皇子們各個羽翼豐滿,豈有不亂的道理?

    比如這次征葛爾丹,康熙留太子在京中監國,卻將大阿哥派到了福全的手下為副帥,大阿哥建了軍功,又在軍中留下了勢力,他本就居長,別說原來他就對太子不服,就算是對太子服氣的,回京之後照樣有人在背後鼓動他,九龍奪嫡的種子,其實在皇子們小的時候就已經深深種下了。

    可是這樣的話溫僖是不應該對她說的,秀兒也似是聽不懂一般裝起了傻,「貴妃您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是個慈父,對皇子們個個慈愛,便是生母微賤的小八也是漸受寵愛,這才是為人父的道理,皇子們都是有福之人。」

    溫僖聽她這麼說,就曉得自己今天的一番話怕是要如同泥牛入海了,所幸德妃不是個喜歡搬弄是非的,自己與她說得這些話絕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裡,她歎了口氣,她現在只慶幸自己生的皇子是老十,前面有九個哥哥,雖說出生高貴些,卻也不那麼受矚目。

    這些日子不知怎地,她一直在作夢,夢裡的姐姐坐在一個極黑的地方看著她,不聽地張著嘴似是在說話,可她卻總聽不見姐姐在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怕,像是有什麼大難就要臨頭了一般,她若是沒有老十便是死了也無妨,可偏還有個老十,現今太子和大阿哥儲位相爭就在眼前,她若是不能看著老十,怕是死了都閉不上眼。

    可這些話她不能對康熙說,他們倆個雖說有些情義,卻沒有情深到無所不談,只想透過德妃潤物細無聲地勸一勸皇上,偏德妃似是沒聽懂一般……難不成她看錯了德妃?德妃並不似表面上那樣毫無野心,對於四阿哥、六阿哥是有些別的心思的?若是如此宮裡的局面就更奇詭莫測了。

    溫僖眉頭緊皺地摸著自己忽然急促跳動的心臟,強自撐出笑意,「你說得也是,是我多慮了。」

    「姐姐素來見識廣博,非我可比,是我太笨才對。」

    溫僖微微一笑,像是瞧見了遠處的榮妃招手叫她一般,「呀,我竟忘了答應過榮姐姐要與她一起吃素齋……」

    「姐姐您既是有約,便先去吧。」秀兒讓出路來,半躬身目送溫僖,溫僖猜到了皇子們之間必有一爭,卻只是猜大阿哥、太子、頂天猜到了三阿哥,卻沒想到康熙壽元極長,皇子們除了那些個小的,哪個都未能獨善其身,溫僖此時想要避過此災,怕是已然晚了。

    她目光投向遠處,她又何嘗不想萬事安穩,可是瞧太子的胸襟氣度,實在不似人君,自無意中在翊坤宮遇見康熙,被康熙臨幸從此走上爭寵之路之後,她已然曉得,命運這兩個字,並非是她一己之力能夠抵抗的,有些爭執,避是避不過的,唯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將自己這一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胤禛眉頭緊皺地站在康熙的身後,聽著大臣們爭論不休,心裡卻惦記著今天晨起請安之時,聽見皇阿瑪咳嗽不停,見康熙輕撫額頭眉頭微皺,雖說大臣們瞧著是側耳細聽,胤禛卻忍不住在想是不是真得是風寒又重了些。

    索額圖與沙俄打過數次交道,頗識得沙俄的厲害,講起來頭頭是道,「那沙俄地處苦寒民風彪悍尚武好鬥,便是那婦人都嗜烈酒善火器,聞戰則喜,如今他們與葛爾丹結盟,必趁我大軍征葛爾丹,內防空虛之際趁虛而入……」

    明珠卻道,「我雖不及國公您與沙俄相熟,連沙俄婦人都能講出一二來,卻知沙俄素來狡詐,如今我大清大兵壓境,以十倍之兵力攻葛爾丹一部,沙俄未必會為了葛爾丹精銳盡出……」

    「用兵之道,豈能用未必二字?」索額圖挑了挑眉道。

    大阿哥道,「索相您的意思難道是我們不該出兵,應固守京城等著葛爾丹打過古北口了?您這話說得怕是晚了一些吧。」

    胤禛因有之前額娘的話,只是細聽眾位大臣議論交戰之事,卻未曾想大阿哥站出來,一點面子也不留的反駁索額圖之言,他看看康熙的臉色,見皇阿瑪依舊是眉頭微皺,似是未聽見大阿哥對索額圖不敬一般,又看看眾大臣的臉色,眾人果然臉色陡然變了,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裕親王福全道,「大阿哥所言有理,沙俄卻悍勇,我八旗鐵騎也不是吃素的,皇上更是御駕親征,必定馬到功成。」

    康熙在這個時候點了點頭,「好了,今個兒就到這兒吧,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見議論到了一半,皇上便說了讓他們散了,都有些奇怪,大阿哥這才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想要細問,卻見康熙揮了揮手,「你們也下去吧,朕累了,想要歇一歇。」

    眾大臣以及皇子們面面相覷之餘,都依著例跪安,至於因康熙的這一句話背後又琢磨了多久,那都是後話。

    康熙緩緩站起,卻險些栽倒,梁九功向前跑了兩步扶住了他,「皇上,可要傳御醫?」

    「過半個時辰讓太醫依例請平安脈既可,謹防軍心不穩。」他只覺得頭暈目眩,鼻孔裡喘出來的氣都是熱得,想來是風寒又重了些,他親征葛爾丹原想效仿祖宗文治武功,振八旗將士士氣,卻不想剛出了京便病了,原本的小風寒竟重成這樣。

    「要不要悄悄地告訴了三位皇子?」

    康熙搖了搖頭,「大阿哥銳氣盡顯,老三和老四行事也漸有了章法,朕這病來勢雖重卻是小病,過不了三、五日便好了。」

    梁九功點了點頭,「奴才遵旨。」

    他扶著康熙入後帳歇息,親自安排了自己的兩個徒弟守著,便出了皇帳去尋太醫,卻沒想沒走出幾步便讓四阿哥給攔住了。

    「梁諳達……」

    梁九功施了一禮,「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請問梁諳達,皇阿瑪的風寒可是又重了些?」

    皇上帶著小恙出京的事宮裡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德妃是肯定知道的,她自是告訴了四阿哥,再加上這次皇上雖佯裝無事,還是忍不住打斷了眾臣議論戰事,四阿哥猜出是風寒加重了也並非是什麼奇事,「只是有些發熱,皇上說不必宣召太醫,等再過一個時辰太醫請平安脈時,再用藥即可。」

    「諳達可是去尋太醫?」

    梁九功笑了,「四阿哥果然聰明。」

    「皇阿瑪可是睡了?」

    「剛剛入睡。」

    「那我便守在皇帳外就是了。」胤禛退後了一步,守在皇帳之外不起眼的地方。

    梁九功道,「四阿哥您在帳外必定極顯眼,請四阿哥入帳侍奉皇上吧。」

    「如此便多謝了。」胤禛拱了拱手,守在帳外的侍衛見梁九功請四阿哥入了皇帳,自是沒有阻攔。

    康熙因風寒而頭暈目眩鼻子似是堵住了一般喘不上氣來,只覺得身上冷一陣熱一陣,睡醒了似是比不睡時還要累,渾身似是被誰打了一頓般的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是有些微涼,他以為是梁九功替自己冷帕子,睜開眼卻見胤禛單膝跪在床頭神情專注地將帕子浸到盆裡,「怎麼是你……」

    胤禛見康熙醒了,不由得一笑,「皇阿瑪,您醒了。」

    「梁九功讓你進來的。」

    「兒子說他不讓我進來,我便守在皇帳外,他怕我站在帳外顯眼,自然放我進來了。」胤禛年紀幼小,這一番話說得一派天真,康熙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想必也是知道你性子執拗若是不放你進來,你拗勁兒上來,怕是真做得出在帳外守到天黑的事。」他說完這番話,只覺得口乾得很,胤禛站起身親手倒了碗茶,餵他喝了下去,「這是溫姜茶,皇阿瑪您別嫌辣。」

    康熙皺著眉喝完了姜茶,「你當朕是胤祚不成。」

    「兒子不敢。」

    「太醫可來過了?」

    「回皇阿瑪的話,兩位太醫都留下了方子,沒有您的旨意,梁諳達不敢擅專。」

    「那你覺得哪個方子好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親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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