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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親征二 文 / 悅婷雪

    收費章節(12點)

    親征二

    胤禛雖說年紀小,因胤祚自小是個藥罐子,他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些醫理,將兩張方子細看之後搖了搖頭,「這兩個方子都不好,溫得很,皇阿瑪若是吃這兩張方子上的藥,怕是一時半刻好不了。」

    「那你出個方子如何?」

    此刻若是秀兒在,怕是立時要嚇出一身的冷汗,康熙就算是自小看著胤禛長大,連胤禛尿褲子的事都瞧見過不止一次,胤禛不懂事時在他跟前喜怒不定,調皮搗蛋的事盡皆做盡,可是那些小事怎能與開方子治病這樣的事相比。

    胤禛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搖了搖頭道,「兒子只是略通些皮毛不敢寫方子開藥。」

    康熙笑了笑,「來人,傳太醫來,就說這兩個方子都太溫,讓他們換了方子。」

    胤禛又道,「額娘說這人得了風寒,吃藥不過是扶正驅邪,要緊的是要身子骨強健起來,皇阿瑪您早膳只用了幾勺的粥,還是再盡些粥吧。」

    「好,此事也依你。」

    胤禛服侍著康熙又喝了一碗白粥,進了些小菜,又服侍著他躺著歇著,梁九功又帶了兩個太醫來,替康熙把脈重開方子,兩名太醫知道皇上是嫌棄之前的兩個方子都是溫和之藥,不得不顯出本領開了兩個不那麼「中規中矩」的方子,康熙又交給胤禛看,胤禛回憶著胤祚生病時榮太醫用得藥以及每味藥的藥性,加減了一兩樣,康熙又看了一遍,交給梁九功,讓他派人去熬藥。

    待藥好了,胤禛親口試了藥,這才叫醒康熙喝了藥,見他又睡著了,卻比方才睡得安穩了些,這才退了出來,剛出皇帳,卻見胤褆和胤祉相攜而來。

    胤祉只是臉色不好,胤褆則是有些氣極敗壞,「老四,你這人實在是太不地道了,皇阿瑪病了,不肯與外人說,你瞧出來了,咱們都是做兒子的,你怎能一個人悄悄的過來侍奉,不曾找我和你三哥一同來呢?」也莫怪胤褆生氣,為人子建功立業為父分憂是孝,父親生病侍奉於病榻前更是孝,胤禛如此作為,全了自己的孝道,卻陷旁人於不孝。

    胤禛見他如此氣憤,又見胤祉臉上寫滿了不贊同,這才查覺自己這一番出自本心的舉動,怕是大大的不妥,「大哥、三哥,皇阿瑪有恙不肯示人,我也是憑著一腔意氣闖進去的……」

    「四弟自然是純孝的,也是極忙的,連譴人與兩位兄長商議一下的功夫都沒有。」胤祉冷笑道。

    胤禛自小到大,從未曾被這樣團團圍攻過,這兩人又是他的兄長,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瞧瞧左右,只盼著有個地縫能讓他鑽進去。

    梁九功不知何時出現在皇帳門口,對三位阿哥鞠了一躬,「皇上醒了,有請三位阿哥。」

    康熙吃過了藥,本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忽聽帳外似是有人起了爭執,勉力睜開了眼睛,打發梁九功去一探究竟,聽說是大阿哥和三阿哥在帳外數落四阿哥的不是,歎了一口氣坐了起來,讓梁九功帶三個兒子進帳。

    三位阿哥行過了禮,胤褆道,「兒子聽說皇阿瑪病了,特意前來探望。」他說罷又瞧了胤禛一眼,胤禛低頭不語,只覺得難堪極了,額娘早就跟他說過,讓他出門在外遇事多想一想,勿要行事魯莽,誰知這次就犯了這樣的錯。

    康熙輕咳了一聲,「不過是偶感風寒,吃了太醫開得藥,已然好了,你們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以免動搖軍心。」

    「兒子尊旨。」

    他又瞧了一眼胤禛,「老四年齡還小,少經磨練,難免行事欠妥,你們為人兄長的,應該體諒他才是。」

    胤褆和胤祉又應了聲是,三位皇子見康熙臉上依舊帶著疲態,服侍著康熙又睡下了,見康熙鼻息穩了,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康熙睡了一覺,只覺得身上松乏了些,這才又換了汗濕的衣裳召集眾大臣議論軍機,眾大臣也多少查覺到了不對,少了爭執,多了些商議,原本要吵上一吵的事,也極快地被一筆帶過,整個順暢了起來。

    康熙留心觀察自己的三個兒子,胤褆是少年意氣血氣方剛,恨不得立時便與葛爾丹交戰,親手取了對方首極,胤祉則有些照本宣科,說出來的話更似文人,胤禛一言不發,聽著雙方見解卻頗為仔細,許是因上午被哥哥們數落了一頓,頗有些打蔫兒。

    待眾大臣與皇子們都散了,康熙留下了胤禛,「朕見你方才一言不發,可是因大阿哥在皇帳外言辭激烈的緣故?」

    胤禛施了一禮道,「大阿哥與三阿哥都是為了兒子好,兒子行事的確莽撞了些,議論軍機時不肯開口卻不是為了此事,兒子以為各位王公大臣們,各個身經百戰,吃過的鹽比兒子吃過的飯都多,兒子聽著他們誰說的都頗有道理,只想記清楚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回去仔細揣摩。」

    康熙點了點頭,瞧著胤禛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想起自己未親政時,坐在金鑾殿上聽大臣們議事,一開始是一星半點都不懂,只得端坐傾聽,日子久了,才慢慢聽懂了一小半,到後來念了書,知了事,年齡漸長,才能聽到大半,這才有了後來的智擒鰲拜,年少親政。

    「你是自己這般想的,還是有人教你?」

    「兒子不敢隱瞞,是兒子臨行前額娘叮囑過的,她說兒子只不過略讀了幾年的書,見識淺薄得很,出言之時旁人看見得卻是大清的皇子,要兒子謹言慎行,免得有人趨炎附勢,殆誤軍機。」

    康熙聽見他提及德妃,不由得心中一暖,眼神也溫柔了起來,「你額娘說得是,你回去吧,叫你三哥進來。」

    「兒子告退。」

    康熙與三阿哥、大阿哥又分別說了話,兩個人這才平息了對胤禛的怨氣,又恢復了兄友弟恭的模樣。

    梁九功見康熙風寒尚未好,卻要替皇子們平官司,也只得婉言勸告,「皇上,兄弟無有隔夜的仇,皇上這般勞神,連民間的父母怕都難做到。」

    「知子莫如父,朕這個幾個兒子,各有各的好處,也各有各的短處,老大脾氣急臉也急;老三雖有內秀卻難免遇事想得多;老四自幼在朕身邊長大,看著老成,行事魯莽起來怕連胤祚都多有不及,可今日的事不能算是他錯,他一個孩子,豈能想得那般周全,再說了,皇子們都在朕得身邊,怎麼只有他一人瞧出朕病了?」歸根結底,相比於四阿哥的細心,他是有些怪大阿哥和三阿哥粗心的。

    「大阿哥和三阿哥一心想著軍務,不似四阿哥……」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朕這幾個兒子朕心裡有數。」康熙打斷了他的話,「拿筆墨來,朕要寫信回京。」

    秀兒接到了從軍中寄回的家書,既有康熙寫得路上風物,也有胤禛講的軍中趣事,見胤禛在末尾提及了康熙生病他一人侍奉,得罪了兩個兄長的事,不由得歎了口氣。

    胤禛終究是個孩子,佟佳皇貴妃與自己在宮中又地位顯赫,自是無人敢給他臉色看,自小到大順風順水,他雖聰明,行事終究欠妥當,遇事想得少,可是見康熙並無責怪他之意,胤禛這次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宮裡都有誰接到了信?」

    「兩位貴妃、榮主子、惠主子、宜主子都接到了信。」

    康熙果然又「雨露均沾」了,秀兒繼續看康熙的信,見他在信裡還讓她多保重身體,對將要臨盆的章佳氏多加照應,當信翻到最後一頁時,卻見信裡面掉落出了一支已經乾枯了的小花,花是草原上極普通的,俯首可得,她見最後康熙寫到,「朕的今晚紮營的皇帳一隅,偶然開出了此花,朕不知叫何名字,問旁人名字都不雅得很,朕覺此花還算可人,邀卿共賞。」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能想到的最近乎於浪漫的表達方式了吧。

    秀兒提筆寫了回信,說了康熙走後京中的事,無非是眾妃皆為遠行的眾將士祈福,由皇太后起一齊發願吃百日素齋,章佳氏也想吃齋,卻被她給攔下了,又說到太子行事頗有章法,辦政勤勉,她雖不懂政務也聽聞人言太子「頗有乃父之風」,皇子和公主們都極好,只是惦念皇上,信尾處她又摘下案頭風信子花上的幾片小花,夾在信裡,此花數日來常據妾的案頭,妾原不起它花團錦簇,聽湯諳達言此花名曰風信子,西洋人常用此花遙寄相思。她的這段話是用滿語寫的,滿語是表音文字,這段話寫完,通滿語的人看完,似是有人在耳邊輕語一般。

    她又寫了封給胤禛的信,讓他對兄長們要比往日還要恭敬,行事勿要再魯莽,又叮囑他加減衣物躲避蚊蟲,又預備了些父子倆個的衣裳吃食,整整一大包的東西,隨著軍中寄送奏折的車馬和別的宮妃寫得信送得東西,一起寄往軍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親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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