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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知子莫如母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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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子莫如母

    知子莫如母,秀兒眼睛只從這四人身上一掃,便知曉他們各自的心思,心裡因孫女去逝濃得化不開的郁氣,被這四人攪得舒緩了許多,她指著廊下的鷯哥道,「你們幾個說一說,這鷯哥因我幾日不理它生了氣,竟不張口說話了,何解?」

    胤禛原想著額娘必要問他與六弟爭執之事,額娘罵他幾句,他向六弟賠情,兩人自然可以和好,誰知額娘竟似是瞧不出兩人有了爭執一般,竟問起鳥來了,讓他預備好的一肚子話全憋在了肚子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瞧了那只仰著頭一副傲驕相的扁毛畜牲一眼道,「它本是逗額娘玩樂的一隻畜牲,怎敢與額娘生氣?伺候鳥雀的太監何在?將它拿回去,另換了一隻好的來!」

    那鷯哥也是極通人性的,聽見四阿哥這般說,嚇得一激靈,「德妃娘娘吉祥!德妃娘娘吉祥!」

    餘下的人還在想著法子,忽見四阿哥竟一句話就把此鳥嚇得說了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秀兒指點著四喜道,「原來你是個賤皮子,竟是要嚇一嚇才老實的。」

    「謝娘娘恩典,謝娘娘恩典。」

    「既是如此我便恩典了你,來人,將它提走吧,莫讓老四再嚇著了它。」

    伺候鳥雀的太監本來就在旁邊嚇得一腦袋冷汗,聽見了德妃讓把它提走,趕緊的拿了挑桿將鳥籠挑到了手裡。

    「莫要放在屋裡圈著,拿到後院掛在那株玉蘭下面,讓它透透風,聞聞花香。」

    「庶。」

    「額娘待這鳥兒,倒比待我們兄弟還要精心些。」胤祚冷哼一聲道,他雖說是次子,卻因身子骨不好自幼受寵,連兩個弟弟都知道凡事要多容讓六哥一些,否則讓六哥著急上火生了病,皇阿瑪和額娘定不會饒了他們,因此胤祚的性子倒被寵得跟老兒子一樣,現下見額娘只問鳥不問他因何生氣,他的火氣比胤禛還要大十分。

    秀兒走到他的跟前,摟過了他,「喲,原來我們六阿哥生氣了,這是沖誰啊?是誰得罪你了?」一邊說一邊伸手使勁兒揉他的頭髮,把胤祚弄得整個臉漲紅了起來。

    「額娘!」他用力掙了兩下,終究是已然長成的半大孩子,雖費了些力氣,還是掙開了,「兒子……」

    「在這兒不方便說?」

    胤祚搖了搖頭,「您問四哥吧。」

    王宓兒站在一旁頗有些尷尬,福了一福道,「妹妹剛想起來有個答應了旁人的繡活還未做完,告辭了。」

    「你且快去吧,歇完午覺天涼快了,我再找你說話。」王宓兒施了禮告了辭,又與四位阿哥施了禮,這才走了。

    秀兒剛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屋裡的自鳴鐘噹噹地響了起來,「快要過了午時,十三、十四,你們快些往書房去,下晌的功課不能誤。」

    「是。」胤祥原本還想聽聽看哥哥們為什麼吵架,卻被胤禵一把拉住了,「兒子們告辭了。」

    胤祥心裡還記著哥哥們吵架的事,走得一步三回頭的,跨過門檻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跤,到了門外時胤禵將他扯到了一邊,「四哥和六哥素來是極好的,今番吵成這樣,必是有什麼難解之事,咱們若是在近旁,怕是事情又要說不透了。」

    胤祥瞧了瞧裡面,「不知他們倆個是因何吵架……」

    「不管因何,與咱們倆個全無干係就是了,咱們若是去校場去得晚了,怕要被諳達們一狀告到皇阿瑪那裡,到時候才是與咱們大有干係呢。」諳達都是滿州勳貴武將,才不似文臣一般顧著主奴之情,輕易不告狀,他們不止愛告狀,打伴讀的時候也狠得緊。

    秀兒示意宮女們搬來圈椅,她坐到上頭,示意宮人們走得遠些,這才問兒子們,「你們倆個是因何爭執?」

    「是兒子犯了糊塗,口無遮攔得罪了六弟。」

    「哦?你今番認錯倒是毫不含糊。」胤禛是長子,素來最重在弟妹面前的威信,他這般當面認錯,必定是錯處極大了,「老六,你四哥是怎麼得罪了你?」

    胤祚自是知道自家額娘與佟佳氏的那些個恩怨,四哥與自己說得那些個事,是因覺得與他親近這才說的,他若是與額娘說了,豈非是讓四阿與額娘之間生嫌隙……「兒子隨皇阿瑪巡畿甸,遇上了一件事……」胤祚便一五一十的把張家村的事說了,「兒子想著就算是有皇阿瑪旨意在先,可皇阿瑪總不能總盯著那個小村子,村裡的人也自覺懷壁其罪,想把那些個山地全賣了,好再尋好地耕種,兒子想著不如把那塊地買下來,讓村裡有田的人能再買田種,無田的人能繼續做佃戶,那地在我的名下,正紅、正白兩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佔。」

    「嗯,你倒是個機伶的。」老六很聰明,遇事想得也長遠,難得的是長於深宮卻不「天真」不會以為天子令下,無人敢違,「那此事你為何不與額娘說?」

    「當日四哥也在,回京之後四哥與兒子商議,借與我銀子讓我買地,兒子想著待額娘閒下來了再慢慢的與額娘說,誰知……」

    「那你又為何與你四哥因此事起了爭執?」

    胤祚看了胤禛一眼,「誰知四哥娶了媳婦就變了,非要說要與四嫂商議,四嫂也應承了,才會借錢與我。」

    秀兒斜眼看向胤禛,「可有此事?」

    胤禛頓了一頓,給了弟弟感激的一瞥,「兒子只不過想逗一逗六弟,誰知他就當了真……」

    「此事你倒真不能逗他。」秀兒正色道,「咱們滿人自來就沒有爺們管錢的,爺們只管在沙場,管家那是後奼女人的事,你既然成了婚,借給老六那麼大一筆銀子,是要跟你媳婦說的,老六,這事兒你四哥做得對,他現下已然成婚,你再纏磨他,仔細你四嫂捶你。」

    胤祚沒想到額娘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頗有些尷尬,「額娘……這是他成婚前答應的……」

    「那也不成!你皇阿瑪給了他十萬兩銀子的安家費,可這是讓他鋪陳家業的,額娘也只給了他五萬兩,餘下的就是你嫂子的嫁妝了,爺們哪有花媳婦嫁妝的道理?你若是想買山地,少說也要幾千兩的銀子……」

    「兒子已然派中人跟張家村的幾個大戶商議了,攏共買地的銀子不過三千兩,連山坡地帶無主荒山,一共約麼一千畝的地。」

    「三千兩一千畝?一畝地三兩銀子?」

    「正是。」

    「這是買良田的價了,山坡地不值這個價。」秀兒雖久居深宮,可烏雅家去年剛買了一千畝的地,京郊的良田才不過是三兩三一畝。

    「可這山坡地裡挖出了溫泉。」

    秀兒這才想起來這塊地是什麼地方,「你說得地方可是叫小湯山的?」

    「小湯山?這倒是個好地名……」

    「可若是溫泉湯,三兩三又賤了。」

    「這是他們的要價,他們怕被兩旗人一起欺負,血本無歸因而才願意賣。」

    胤禛見他們母子竟然議論起了地價,心裡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額娘……」

    「行了,這事兒你們兄弟也不必爭了,既是好買賣,這三千兩銀子額娘我出了,老六身子骨不好,買個溫泉山咱也不種地,就蓋小莊子,讓老六在裡面沒事兒就泡湯玩。」說罷她拉過胤禛的手,「你弟弟還小,你容讓了他十幾年了,現下再容讓他一回吧。」

    「是兒子不該逗弟弟。」

    「是兒子不應該不問情由就惱了四哥。」

    「成了,你們兄弟好了,額娘也就好了。」她又指了指外面的太陽道,「今個兒晌午到底是出太陽了,你們倆個是在我這裡歇午覺還是回去歇?」

    「兒子還有事,不再打擾額娘歇午覺,告辭了。」胤禛施禮到。

    「兒子也有事……」

    「我曉得你們都事多,去吧。」秀兒揮了揮手,胤禛和胤祚施了禮這才相攜出了永和宮的門。

    「冬梅,悄悄查一查他們究竟為什麼吵起來。」為了銀子?胤祚雖不攢錢,卻從不缺錢,為了三千兩銀子不會跟旁人生氣,就算胤禛不給他,他纏磨她或者是他皇阿瑪和裕親王中的哪個,三千兩銀子也到手了,他本是在錢上最風光霽月的,斷不會為此跟胤禛鬧到不說話的地步。

    「庶。」

    秀兒坐在圈椅上半閉著眼想著自己的這四個兒子,胤禛和胤祚之中若論靈氣,胤祚最有靈氣,嘴巴雖厲害,心卻是最善的,這樣的人做個被寵愛的富貴閒人倒罷了,端成不得大事;胤禛……她身為人母原沒看出他有多似那個電視上的冷面四爺,今個兒他一句話嚇得四喜說話,倒瞧出了他霸道果斷的一面;至於兩個小的,胤禵很聰明,也很「鬼」,做事很果斷,絕不拖泥帶水,胤祥雖也很聰明,有的時候卻過於在意旁人了一些,許是對他來講,自己永遠是養母,並不像是胤禵知道自己是親娘,怎麼鬧過火都不會有事,倒不是說胤祥不果斷,胤祥也有果斷的一面,只是他做事前總會先想別人怎麼想,不似其餘三人想了旁人怎麼想,也多半是自有主意,輕易不會改變。

    「主子,王貴人求見。」這王宓兒倒是真憂心她父親的前程,竟沒有等到午後便又來了,秀兒微微一笑,「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知子莫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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