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我欲乘風歸去 文 / 亂雲低幕
—— 而輕羽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她爭什麼，當年的王妃之位，如今的貴妃、甚至皇后之位，她都不要！
然而，雪玲卻不這麼想，每一次看見她，她的那雙眼睛就讓她妒恨！
「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想要護她，就去地獄護吧！」雪玲又道，怒斥的雙眼中溺滿了仇恨！
雪心也喊了一聲，「殺！」
活下的十幾名黑衣人再次上前，出招又狠又絕，劍鋒凜冽如冰！
南宮澈和他們打鬥了半日，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反擊的力道和速度也慢了下來。
雪玲和雪心採用了拖延戰術，他們以多欺少，就算無法在最短的時間裡取走他們兩人的性命，可是只要纏到南宮澈的體力耗竭，這也是一個辦法！
兩姐妹同心協力，這一次，她們不會再讓他們逃走的！
「分開他們！」雪玲喊道，只有讓輕羽離開南宮澈的身邊，她才可以如願以償的殺了她！
「好！」雪心應了一聲，杏眸閃寒，朝著南宮澈的中間直擊而去。
雪玲也沒有閒著，她負責攻擊南宮澈的下盤！
大約過招數百以後，黑衣人死了六個，如今還剩四個以及他們兩姐妹，雖然懸殊已經拉近，但南宮澈已經與他們爭鬥了多時，身後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令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
「阿澈！」輕羽知道他快到極限了，縱然他再厲害，可是帶著她，根本就走不了。
南宮澈緊抿泛白的雙唇，不管今天能不能走，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他會護她的，只要活著，他就不會放任她不管！
雪玲心寒徹底，不甘心所有男人的眼裡只有幕輕羽，如今死到臨頭居然還上演情意綿綿的畫面，實在該死！
她倏地飛掠起來，手裡的暗器朝著南宮澈飛射了過來！
「小心！」輕羽突喊一聲，身體也隨之被南宮澈推開了。
「阿澈！」輕羽跌坐在了地上，看著他驚呼道，只見他的手臂上被飛鏢打中，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
雪玲和雪心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只要南宮澈鬆開了輕羽，她們就好辦了！
「心兒，趁現在！」雪玲命令道，兩姐妹還相視了一眼！
「好！」雪心應道，隨即繼續攻向南宮澈，不讓他有機會去救輕羽！
雪玲嘴角掠起，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她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用她的血來祭奠自己這些年的寂寞和空虛，還有心裡的不甘和怨恨！
「幕輕羽，去死吧！」雪玲喊道，拿著長劍就朝她襲來！
而輕羽都來不及站起來，眼看兵刃就要刺穿自己，她只能睜大眼睛看著！
「輕羽！」南宮澈喊道，欲要去救她，可是又被雪心攔住了去路。
就在關鍵時刻，他只能運用內力，將所有的真氣凝聚掌心，朝著雪玲打去！
砰的一聲發出巨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吐血之聲！
——噗——
這一掌足以穿牆碎石，雪玲的後背被擊中，口中鮮血噴出，所有的動作也都在瞬間停止，而她手裡的長劍也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然而，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還有一聲伴隨其中，只是那聲音太過短促，被掩蓋在了嘈雜的聲響中！
「阿澈！」輕羽驚喊起來，看著他的眼神是震驚！
雪心一劍刺入了南宮澈的身體，劍尖穿透了他的身體！
「不要！不要啊！」輕羽大叫，立即站起來朝他跑去，心裡在一聲聲的喊著，不要有事啊，不要……
雪心亦是大聲呼喚著雪玲，快速的抽出長劍以後就朝雪玲跑去！
「姐姐！」她抱住了雪玲的身體，看著她的嘴裡不停的有血湧出來，她急得紅了眼眶，哽咽道，「姐姐，你怎麼樣啊？」
雪玲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眼裡渡上了一層水霧，依舊不甘心的看著輕羽那裡，染血的雙唇在呢喃，「殺、殺了……她……一定……一定要……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氣盡人亡，一雙不甘的眼瞳還睜著！
「姐姐！」雪心哭喊了起來，緊緊抱著雪玲的身體不肯放。
而輕羽也摟著南宮澈的身體，看著他眼裡的光亮開始變得渙散，她只能用手摀住他受傷的胸口，「阿澈，阿澈，你不要睡……」
南宮澈卻微微掠起了嘴角，看著有些模糊不清的她，他說，「別哭……我沒事……」
輕羽連忙點頭，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擔心，還擠住一摸淡淡的笑來，暗啞了嗓音問道，「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南宮澈輕點了一下腦袋，緩緩抬起手來，想要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水。他是多麼希望能為她追回以前的快樂，他願意拿天下來換回她的點滴幸福，但是，他快不行了，不能再陪她走下去！
「輕羽……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嘴角的笑靨變得有些無力。
輕羽搖頭，緊緊的抓住他染血的手，慌忙而緊張的說，「不！不要，你說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不能丟下我！你不可以！」她還道，「你忘了嗎，月兒還在家裡等我們，你不要睡，不要睡……。求求你……」
她好怕，眼淚還是流出了眼眶，她求他，「你不說過要照顧我一生一世嗎？你說過的，不要騙我……」
南宮澈擰了一下眉心，身體的疼痛開始變得麻木，但她的眼淚，還有她此刻驚惶無措的樣子都讓他心疼！
南宮澈的嘴裡也開始溺出血來，他今生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兒就只有她！
「照顧好自己……好好的……活著……」
「不要，我不要！」輕羽哭著喊道，緊緊抱著他說，「沒有你，我怎麼活？還怎麼好好活著？阿澈，求你，不要拋下我，不要……」
她好無阻，心臟就像被撕開了一樣，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在不停的從傷口處流出來，好像要將他體內的血流乾一般！
南宮澈張了張口，說道，「我不會拋下你的……永遠……」
這時，雪心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憤怒和仇怨！
「賤人，我要你們陪葬！」她手提長劍朝著輕羽跑過來，她要殺了她，用她的命來祭奠自己的姐姐！
南宮澈眼瞳一睜，雙手握上輕羽的肩頭，快速將她轉向裡面，自己則用身體再給她擋了一劍！
「阿澈！」輕羽睜大眼瞳大喊起來，長劍直穿他的心房。
話音還沒有落地，雪心又暗中使力，將劍尖刺入了輕羽的身體！
南宮澈悶哼了一聲，血不斷的從他口中溺出來。
他們的身體就這樣連在了一起，南宮澈的腦袋靠在她的肩頭，用盡全身的的力氣告訴她，「輕羽……我愛……」
最後一個字，他終是說不出來了，可輕羽知道他要和自己說什麼！
她口中也流出了血，劍尖紮在了她的胸口，可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疼，還覺得很幸福！
她抱著他，輕輕的回道，「我也愛你……」碧落黃泉，他們說好的！
然，雪心不會讓他們死在一起的，她要她和自己的姐姐一樣帶著遺憾而終，她要他們全都死不瞑目！
接著，雪心就抽出了長劍，一腳踢開了南宮澈，讓他們不能緊緊相擁的死在一起。
南宮澈的身體重重落地，口中吐出了最後一口血！
輕羽心痛喊道，「阿澈……」
她朝著南宮澈那裡爬去，想要來到他的身邊牽著他的手，心裡還在呼喊：別走，別扔下我……
雪心不會讓她如願以償的，現在的她早已被仇恨染紅了眼睛，她緊咬牙齒，一腳踩在輕羽的後背，讓她不能再向前一寸，她俯下身體看著她說，「怎麼樣？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很心痛？」
輕羽好像聽不見，她看著南宮澈，而他亦是在看著她，只見他的手臂在慢慢抬起，好像是要牽她的手，可是剛剛抬到半空，他的手就垂在了地上，眼簾半垂著，一切都結束了……
風在吹，將他的黑髮吹的有些亂，還吹起地上的沙石，讓他染血的俊彥顯得好狼狽！
「阿澈……」她輕喚了一聲，死死的盯著前處。
雪心在笑，那笑聲暢快而尖銳！
「哈哈哈哈……幕輕羽，你看，你最愛的男人死了，哈哈哈哈……」
輕羽知道他沒死，他會一直守護自己，等著自己的！
「阿澈，等等我……」她輕呢起來，繼續開始往前爬，哪怕寸步難行，可她也要去到他的身邊。
他們說好的，不管日後去哪裡，他們都要在一起，她不會丟下他的，而他也不會捨棄她的！
輕羽的執著讓雪心更憤怒，如今南宮澈已經死了，她居然還想和他在一起！
「賤人！」她突然收斂了所有笑意，陰寒了眼眸罵道，手裡還拿著那把殺人利器！
輕羽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她知道，她的阿澈在前面等她！
雪心又道，「那麼想要過去嗎？好，我成全你，去死吧！」
話聲響起的時候，卻聽到前面有陣陣的馬蹄聲傳來。
雪心神色怔了一下，側首看去，見是南宮律和他的暗羽隊！
「輕羽！」南宮律大喊，印入眼簾的是南宮澈已經氣絕身亡，而輕羽也身受重傷被雪心踩在腳下。
雪心見形勢不好，隨即揮劍想要斬殺輕羽，但在同一瞬間，一支箭羽飛射而來！
雪心立即避讓，可箭頭還是擦過了她的手臂！
「殺了她！」南宮律命令道，前所未有的憤怒讓他看上去儼如地獄的魔皇。
暗羽隊得到他的命令以後，紛紛躍下馬背，而南宮律也飛身來到了輕羽的身邊。
然而，地上的人兒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了，她在地上趴著，血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
南宮律心如刀絞，又喚了一聲，「輕羽！」
輕羽終於爬到了南宮澈的身邊，伸出手去握著他的掌心，嘴角還微微彎起，輕聲說，「阿澈，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沒有人可以再分開他們了，沒有人……
她的眼瞳也開始渙散，可她卻笑得幸福，手掌緊緊的握著南宮澈的手，彷彿她要跟著他去任何一個地方，不管哪裡，只要有他在，她都緊緊相隨！
「輕羽！輕羽！」南宮律喊道，蹲下身體去抱她，可是對於輕羽來說，他的聲音變得好遙遠，就像來自異時空的，漸漸的，她什麼也聽不到了！
——南宮澈，你可以叫我阿澈！你叫什麼？
——記得等我，下次見面，就是我來娶你的時候！
——輕羽，我愛你！
——誰也不能傷害你……
——你願意陪著我嗎？即使我什麼都沒有了，但至少可以還有你……
——輕羽……好好活著……
一切的一切都幻化成煙，看得見，卻再也抓不到！
輕羽的耳畔一直能聽到南宮澈的聲音，彷彿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
她的掌心被溫暖包裹住，朦朧的呼喚聲讓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那個人是不是他！
「娘！娘！」南宮麟守在她的身邊已經七天了，在此期間，天逸殿裡到處都瀰漫著藥味。
輕羽睜開了眼睛，恍若隔世，所有哀傷、仇恨和遺憾都沒有了，可是，當她看清握著自己手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時，平靜的臉上卻流下了兩行淚來。
她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她看著南宮澈為了救自己而命喪黃泉……
「娘，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南宮麟激動道，太醫說她胸口的傷口很深，再入兩寸就會刺到心臟了，若是能醒來，那就表示沒有性命危險，可若是在十日之內醒不過來，那情況就堪輿了。
「他在哪？」輕羽幽幽問道，視線平靜的宛如一灘死水，好像裡面的靈氣全都消失不見了。
南宮麟愣了愣，不知道她問的是誰，還說，「父皇就在外面，我馬上去叫他！」
他以為輕羽問的是南宮律，鬆開她的手以後就急匆匆的跑出了內殿。
很快，南宮律就來，看她醒了以後，他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你醒了？」他溫聲啟口，臉色看上去也是不好。
輕羽看著他，又低問了一聲，「他呢？」
南宮律知道她在問誰，眼眸黯淡了下來，薄唇抿了抿，不知道如何開口。
其實在他們趕去的時候，南宮澈就已經斷氣了，相信那個時候她也知道，可是如今她傷重醒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已經將他安置在了皇陵！」南宮律回道，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而南宮澈的屍體也不能一直放任不管，所以就在前兩日，他以皇帝駕崩的儀式給南宮澈舉行了葬禮。
輕羽面無表情，不悲不喜，就連眼神也都平靜的令人心酸。
南宮麟站在後面，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裡就好怕！
「娘……」他又忍不住的輕喚了她一聲，他寧願她能哭出來，也好過現在把所有的鬱結都藏在心裡。
「我要見他！」她說道，聲線是低弱的。
南宮律有些為難，他說，「你才剛剛醒來，身體很虛，還是再調養幾日吧！」
南宮麟也幫襯道，「是啊娘，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再陪你去！」
輕羽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又說了一遍，「我要見他！」
兩父子相視一眼，知道她既然開口了，就一定要做到。
南宮律只能點了一下頭，算是允許了，還吩咐南宮麟，「讓太醫隨行！」
「父皇！」南宮麟不放心，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去吧！」南宮律已經決定了，他知道輕羽的脾氣，若是不答應，她也會自己去，到時候情況只會變更麻煩。
南宮麟只能收住話聲，看了一眼輕羽就出去了。
不消半刻，天逸殿的門口就來了一輛馬車，整個暗羽隊也伴隨左右！
杜奕看輕羽被南宮麟和一名宮女扶著走出宮殿，眼簾還瞇了一下，他在想，她是要隨著那個男人一起去了嗎？
不由的，杜奕又看了一眼南宮律，只見他在看著輕羽，那種眼神讓他無法形容，彷彿是無能為力的眷戀………
「娘，還是改日再去吧！」南宮麟看她根本就走不動，每邁出一步，她的樣子就很痛苦。
輕羽已經給自己施針了，雖然可以減輕痛楚，可她畢竟傷的太重，一時半刻根本就不允許下床走動的。
「我要去，他在等我！」輕羽回道，還有話要和南宮澈說，她知道，他一定也在等著她。
南宮麟心間泛酸，他不想失去她，很想阻止她去皇陵，可是他也知道，她最愛的男人就在那裡！
周圍的空氣在她醒來以後就變得悲傷了，明明應該慶幸她還活著，但她的樣子卻留給人一種淒美的遺憾感……
輕羽被撫上了馬車，車簾放下以後，馬車就往宮門那裡趕去！
十二月的皇城已經很冷了，即使坐在車內，也能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也許再過不久就會下雪了！
南宮麟陪在她的身邊，而南宮律則乘坐另一輛馬車，一路上，他的咳嗽聲斷斷續續的從車內傳出來，令隨行護駕的杜奕擔心不已！
「皇上，保重龍體啊！」杜奕駕馬來到車窗口，視線還落在車簾上。
南宮律靠坐在軟榻裡，心口悶悶的。他沒有說話，思緒有些飄遠。
他一直以為輕羽會和南宮澈相守到老的，可是如今，那個男人卻比他早走了一步。
南宮律心想，這次輕羽執意去皇陵，一定也是要追隨他而去的，縱然知道，可自己卻沒有任何資格去阻攔她。
如今就算南宮澈已經死了，他依舊羨慕他，因為，他得到了輕羽全部的愛，就算死，想來也是該瞑目的！
……
皇家的馬車駛出了皇宮，一路上引來眾多百姓的駐步觀望。
這幾日皇城發生了很多事情，大家都對前幾日南宮律將南宮澈葬入皇陵的事議論紛紛，似乎大家都很意外他居然會這麼做！
眼下，皇家的馬車又出現了，令人難免好奇，他們這是要去哪裡！
所有圍觀的百姓在竊竊私語，一時間街上變得很嘈雜。
車內，南宮麟一直看著輕羽，但她卻閉目養神，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娘，你想喝水嗎？」南宮麟問道，想和她說說話。
輕羽微微搖了一下螓首，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
南宮麟好怕她這樣，手掌又握著她的柔荑，還說，「娘，你想哭就哭吧！」
輕羽沒有半點反應，她不哭，她不哭……
南宮麟知道，她現在一定很悲傷，痛失摯愛的感覺他雖然沒有體會過，可他能懂，相信就和他要失去至親的感覺一樣，一定是錐心刺骨的！
「娘，你別這樣，我很擔心你！」南宮麟又道，聲線暗啞，眼瞳也紅紅的。要知道，當南宮律帶著滿身是血的她回來時，他以為她出事了，那時，他的心情根本無法形容。
輕羽睜開了眼睛，薄唇緩緩開啟，「他在等我……」
南宮麟哭了，急道，「娘，你還有我啊，我是麟兒，你捨得丟下我不管嗎？」
輕羽看著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嘴角微微揚起，笑的很虛弱，可是也很柔美，她說，「我沒事……」
南宮麟搖頭，看著這樣的她，他怎麼會相信她沒事呢？
「娘，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的，你不要亂想！」南宮麟安慰道，心弦在顫抖。
輕羽點了點頭，還說，「我知道……」
馬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抵達了北乾山的皇陵入口。
馬車停下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抵達目的地了。
輕羽被扶著下了馬車，風將她的頭髮吹得有些亂。
南宮律朝她走來，還說，「我帶你進去！」
輕羽點了一下頭，由南宮麟扶著走進了皇陵。
雖然入口不是很大，可是一入裡面才知道，原來在這座山脈下面有一座地下宮殿，規模絲毫不比皇宮小，若是不認識路的，一旦進來了，很有可能會迷路。
杜奕手裡拿著火把為他們領路，腳步聲在這裡顯得很清晰。
九曲八拐以後，他們終於到了。
「這裡就是。」南宮律說道，在這間石室裡就放著南宮澈的遺體。
輕羽沒有半點反應，直接進入了石室裡。
裡面的佈置就和寢宮一樣，只是皇宮裡放著床榻，而這裡的中央則放著一口白玉棺材，在棺材的周圍還有很多陪葬品，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然而，這些身外之物根本無法吸引輕羽的視線，在她邁入這裡的第一瞬間，她的眼裡只有那口棺材！
輕羽走到棺材邊，手指輕輕撫著棺蓋。
「我想見見他。」她又啟聲說道，聲線無波無瀾。
南宮律點了一下頭，還看了一眼杜奕，示意他把棺蓋打開。
得到主子的允許以後，杜奕走上前，用力推開了棺蓋，為此，石室裡還響起了一陣沉重的磨合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輕羽的身上，唯有她的目光停在了棺材裡。
當棺蓋打開的時候，裡面飄出了一陣香味，那些都是防腐防潮的藥材，被擺放在屍體的四周。
輕羽終於又看見他了，他身穿龍袍，腰繫玉帶，頭髮被挽在了金冠中，臉上沒血跡，模樣安詳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就在這一刻，她微微一笑，目光是說不盡的溫柔。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她說道，視線沒有從南宮澈的身上轉移開來。
「娘……」南宮麟想要陪著她，可是剛一開口，南宮律就答應道，「好！」
南宮麟很意外他竟然答應了，若是眼前的人兒在裡面做傻事怎麼辦？
「我們在外面等你！」南宮律又道。
「父皇！」南宮麟皺眉喊了起來。
杜奕領命，已經先出去了，而南宮麟遲遲不肯走，直到南宮律又道，「出去吧！」
南宮麟不放心，一直看著輕羽，可她卻沒有看他一眼。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來這裡的目的是想南宮澈長眠在一起，可是南宮律還是答應了。
自從發生這件事以後，他也相信，南宮澈是真的深愛輕羽的，為了她，江山和性命都能捨棄！
南宮律現在也是輸的心服口服，所以，他不會再勉強輕羽，更加不會阻攔她做任何事！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輕羽才走近棺口，她看著南宮澈說，「阿澈，我來看你了！」
雖然沒有人回應她，可輕羽知道他聽得見。
她掠起嘴角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照顧我們的女兒，等她長大了，我就來找你！」
輕羽彷彿聽到南宮澈在回應她，他會等她的，不管多久，他都等著她。
輕羽擔心他會喝下孟婆湯，有些著急的提醒起來，「對了，你千萬不要喝孟婆湯，我不想你忘記我！」她還說，「你就在三生石那裡等著我，不要走遠了，我會不認識路的……」
南宮澈彷彿在回道，「好！」
輕羽相信，只要她提出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她的，因為他是那麼寵愛自己！
她將脖子上繫著的龍紋白玉取了下來，然後放在了他的掌心，還說，「這個給你保管，等下次見面，你記得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