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役鬼（7） 文 / 鍾壅
第二十四章役鬼
磕磕碰碰幾百米後，兩人停了腳步。
「我們又不是老鼠，為嘛要一直鑽洞？！」梁耗子瞅著面前半人多高的洞口，惆悵。
洛晃俯下身，往洞裡探去，肩部沒有卡住洞口，發現洞頂雖矮，但足夠寬，一成年人四肢著地爬進去綽綽有餘，前提是洞穴內部沒有變窄的趨勢。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會因為品種不同種類不同有所區別，就在他們由爬行改為匍匐十分鐘後，梁晏胸口憋著悶氣，道：「讓你說變窄的趨勢，現在好了，就這個姿勢，想退回去都難。」通道時而上坡時而下坡，爬了幾個上下坡後，關節酸痛，體力消耗過大。好不容易挨到一段平路，陡然發現這路是越爬越窄，直至他們全身帖服地面，只能靠著小臂和腳尖摩擦地面向前運動。卡死、窒息等一系列負面新聞闖進腦海，梁晏瞬間沒了前進的動力。
「再忍忍，起碼還是有件好事。」洛晃鼓氣道。
「好事？說來聽聽，最近我最缺的就是好事敲門。」跟在後面的人沒好氣地說。
「好事就是，即便是地下，在這麼狹窄的地方，我們的氧氣還很充足。」洛晃頓了頓，肯定道，「嗯，很幸運。」
「聽你的口氣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我們現在缺氧昏厥才是正道？」梁晏停下，額頭頂著被放在面前的背包，悶悶地說。
「有氧氣就說明有空氣流通，有空氣就意味著有進口和出口。不要停不准睡，善意提醒，你也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碰見個不明怪物，束手無策，再來個遍體鱗傷？」
梁晏聽後跟打了雞血似的，罵罵咧咧地從後面催促他繼續前行。又行了一二十米，就在他感到真的要被身體一周的石壁壓死時，洛晃天生般的救世聲響起：「到了。」
梁晏抬頭望著前方的燈光。通道中沒有光線光源，兩人僅憑著洛晃的手電光看路前進，先前燃火的鏃頭在兩人爬進洞道時就被熄滅收起，此時此刻這道白光看上去非常讓人愉悅、幸福。光線大幅度晃動後，四周變得暗淡。是洛晃把手電插在前方的背包上，先將背包推出了通道，光明跟著背包離開了通道，洛晃自己再慢慢擠出出口。梁晏被拖出來時，筋骨得到了放鬆，心情是自打進來後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舒暢，也有了心情觀察新環境。
沒有別有洞天的景致，只是個很平常的百來坪的曠地，曠地上零散堆著大小不等石塊。若是在外面，這種頂多稱得上是個小操場，但在地下就顯得不正常得多，尤其是他們透過巨石隱約看了了曠地的一角有火光，有火一般就有人。
有了希望，梁晏嫵媚地扶著身邊一塊大石，頗開心地告訴洛晃：「一會找到人，記得別攔著我。我先割了他們祭墳。」
洛晃把拿起手電，搖了兩搖，似乎電池接觸有些不良，閃了閃，贊同道：「嗯，我不攔著。你只要記得我們大老遠跑到這鳥不拉屎龜不生蛋的地方是為了誰就行。」
梁晏癟嘴，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往曠地的角落摸去。
順利地繞到火光跟前，一座一米多高的倒錐形石台。頂部直徑一米內陷凹面，凹面中央躺著半截燃著火的細木頭。火苗小巧玲瓏地跳躍在裂縫中，若不是在全黑的環境下，很難被人發現。
梁晏胳膊橫在火苗上，慢悠悠地烘烤著濕透的袖子，看著圍著石台繞圈的洛晃，問：「找什麼呢？他們給我們的留言？」
「什麼都沒找到。」洛晃起身手撐在石台上休息，眼神掃曠地上的石頭，「難道還要在附近搜尋一遍？剛繞過來的時候也沒看見有其他的出口，巴掌大的地方又藏不住人。奇怪。」
梁晏抽氣。「又找錯地方了？那兩個人不一定在這邊，但是黃牛應該是跑進來的吧。路只有一條，沒有岔路了。找還不如喚，說不定黃牛就能聽見。」說完，提高聲音，呼喚黃牛。
洞穴洞頂不高但空曠，幾聲「黃牛」「過來」產生了餘音繞樑的效果，音量增大數倍不說，回聲碰撞著洞壁，反反覆覆。
「別叫了，聽著瘆得慌。」洛晃阻止他的鬼叫。手電燈光再次不停地閃爍，奈洛晃搖了數下都沒有回復穩定的光線。
「電池沒電了？」
「應該不是，常態下持續照明十幾個小時沒有問題。」
「那就是進水了。關上吧，晃得頭暈。」
應了他的話，手電光自動滅了。洛晃鬱悶，藉著身邊微弱的火光，拆開手電後蓋打算擦拭漏進去的水，「裡面很乾淨，不是短路。得，徹底壞了，打不開了。」收入包內，還未及掏出其他照明用品，石台上的火苗，悄無聲息地熄滅了。兩人再次陷入的黑暗中。
暫盲，毫無安全感，似乎火苗的熄滅把空氣中溫度一同帶走了，裸露在外的皮膚可以明顯感到溫度在迅速降低，如果說作為男人黑暗、寒冷、寂靜都可以忍受，那麼在感受到搭在自己腰上不停上下其手吃豆腐的手時，梁晏抖著雞皮爆發地喊道：「靠，你惡不噁心？！害怕也不要佔我便宜！我不好這口！」
「什麼？」洛晃莫名其妙被人罵，不解地問。
梁晏愣住，在熄燈前，他左手小臂撐在檯面上，身體側面半依著石台，面向洛晃，所以在感覺到自己被人從面前抱住時，自然而然地以為是洛晃抱他。洛晃的聲音確實是從前面傳過來，可是距離上絕對不是從懷中發出。如果洛晃仍站在原地沒有動過，那麼，自己懷中又是誰？思及此，梁晏猛然覺得貼在他胸前的這副身體冰冰涼，緊貼著胸膛，不停地吸食著自己的體溫，很快，自己的手腳開始感到寒冷而不住顫抖。
「你怎麼了？」洛晃抹黑翻出包裡的鏃，卻沒有摸到打火機，聽到梁晏喊了一堆，現在卻沒了聲音，急問道。
梁晏覺得嗓子被人從內部勒住，發不出聲音，只有頭部能夠輕微地左右搖動。在腰上移動的手已經輾轉到胸前，撫摸他的胸口。
洛晃擔心地按著記憶的方向向他摸過來，還未碰到他，就停住了。因為在他面前，一具灰色的影子若隱若現地開始現形，在這漆黑之中，這景像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尤其是這道灰影小鳥依人地貼在梁晏身上，連帶著他也能微微看到梁晏灰敗的臉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