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衝突（4） 文 / 鍾壅
第三十一章衝突
講堂中所有僧人圍著方古整齊地誦經，坐在地上痛哭的大和尚抹了眼淚跪在方古身邊加入誦經的隊伍。張魁跟執著地等著他的小和尚點點頭，建議道：「他在禪房？嗯，我們現在就過去。還有，」他指指方古的屍體，「讓你師兄弟離你方古師兄的遺體遠一點，安全起見，盡快火化他的遺體。」
小和尚驚得瞪起雙眼，震驚、不解地問：「火化？本寺僧人圓寂後歷來都是送到墓穴去的，突然要火化方古師兄，這不符合歷來的規矩。」他失控的是因略大，使得誦經忘我的僧人多多少少都聽見了火化二字，此時看過來的眼神也不是不善，而是兇惡和充滿了預除之而後快的意圖，有幾位向方古靠了靠，生怕張魁未經他們同意，一把火燒了。
張魁心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吃齋念佛六根清淨的僧人，倒像是小隱隱於野的綠林後代，忙擺手說道：「他身上的不像是蛔蟲，這兩天我們遇到了些事，發現這附近存在蠱蟲寄體，我只是猜測，如果方古他肉裡的肉蟲如果是蠱蟲的幼年，那他死了，它們或許就是爬出來找新的寄生體，倒是你們會很危險。以上只是我的猜測，你們若不信，大可不必火化了他。」說完，心裡輕鬆很多，繞過發呆的小和尚，帶著洛晃、梁晏兩人往禪房走。該找的人都找了回來，找不回來的也確定了死亡，只要跟大和尚交待清楚，離開這裡不成問題，那麼到時就算整個寺廟都被屠了，他也無能為力，畢竟他已善意提醒。
禪房，荒寂盤坐在蒲團上，方言臉色鐵青地橫臥於床上，頭枕著一團包袱。渾身衣物破爛，一道道的細小傷口奇多，佈滿全身。
老和尚閉眼打坐，張魁坐在他對面，見他沒有馬上要談話的模樣。側頭問洛晃：「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怎麼去了四個，把他救回來其他幾個卻沒了？」他的聲音適當，雖是側頭輕問，但屋內無一人聽不到他的聲音。
洛晃清楚，這個問題不止是他，可能荒寂更想問，拿起荒寂備好的茶水，一飲而盡，娓娓道來：「跟他們到了河邊。河水的水位比昨日上升許多，我想他們講了前夜過河時的情景、位置，何時、何處、河中狀態下我們下的水，然後在河中間哪個位置上涉水比較困難，再然後指給他們看我們上岸的地點，以及發現方言不見的時間，我下到水中又去了哪些區域撈人沒撈到等等。然後我們分了兩批，兩個人過河到對岸。我和另外的兩人這邊岸邊，幾人一起沿著河岸往下遊方向找去。尋到太陽下山也沒見到半個人影，正好到了個寬闊的水域，想休息休息，撿乾柴生火燒水。我們中的一個人在撿乾柴時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向我們喊了一聲後自己跑去追。等我們反應過來追過去時，他已經被他咬死了。」洛晃抬頭，示意張魁看床上的人。
張魁吃驚，「方言咬的人？！」
洛晃點頭。繼續說：「我們沒看錯，因為找到人時，他正趴伏在屍體上啃咬著。剩下一共四個人，三個齊力制服他，每個人都掛了彩，另一個人救傷者，傷者沒挺多久，幾分鐘就斷了氣。他是從腹部開始咬的，若早些找到人，他的內臟腸子就不會被方言全部拽出來。就算最終還是救不活，但起碼還有遺言的時間。」
「那幾人是怎麼沒的？」
「我想把他迷暈了搬回來，或是打暈後扛回來，他師兄弟不忍心。他狂性大發，邊吼邊大力掙脫，三個人按住他都有些吃力，最後他們妥協，五花大綁打算把他抬回來。綁他費了些時間，討論要不要將死者的屍首搬回來又耽誤了一會。最後三比一，他們堅決帶同門師兄回家，有兩個人搬遺體，我和方古架著方言往回走。行至我們涉水的河段時，我們倆帶方言走在前，就聽後面兩人先後慘叫，驚得我們趕忙回頭看，搬著屍體的兩人已經把屍體扔在地，一人倒地不起，痛得來回翻滾，另一個站立在原地，彎腰一手摀住胸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面，一動不動。這時我瞟到地上的屍體雙手一手握著一團血肉，一手握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站著的那位被挖了心臟晃了晃倒地而亡，我們上前搶救躺在地上喊疼的人，他也沒堅持多久，就死了。詭異的是，原本的屍體四肢僵硬但在抽搐顫動，五指收緊，骨骼發出卡卡的響聲，然後，我就放了把火燒了他們。」提及此，荒寂終於睜開眼睛，堅定地直直看進洛晃眼中，稍許，歎氣，道了句佛號，閉眼接著打坐。
「我當時是覺得這些人死的怪異，似乎症狀可以感染，所以安全起見，就只能……」
「那後來方古是怎麼受的傷？」
「我們兩人焦急，摸黑趕路行至一處看不清，我們都踩空滾了幾階，方言在這工程中繩子鬆了，捅了方古一爪子，我見狀不好，撿起身邊一塊石頭，砸暈了方言，扛著他半拖著方古回到寺裡時，方古就惡化成了那種樣子，後來的事你們都看到了。」
「等一下，」梁晏打斷大家的思緒，忙問，「以你的意思，就是說方言要死了一個僧人，這名僧人在死透之後又活了，還殺了兩個人。方古因為被方言所傷，傷口處出現了那些蟲子，最後方古又死於蟲子的反噬，那就是說，躺在這裡的方言不僅是個暴力殺人狂，還是個病原體？感染後的症狀就是體內出現那些蟲子，然後會變成殭屍類的去殺人？」一瞬間，他覺得這間房間變得既不安全可靠。
洛晃聽了他的想法，也是一怵，「我不清楚是不是殭屍，但那個人確實已經死了，心跳呼吸都沒有，至於是不是因為方言，我就不敢肯定的，畢竟當時也是出於安全才出此下策，燒了他們。不過就第一個死去的僧侶和方古的傷勢來看，方言目前帶有攻擊性是肯定的。」
「要不現在我們就把他綁起來？以絕後患，我是說，以防不測。」
荒寂霍的睜開眼，直視張魁，開口說道：「方古死了，他現在被放置在何處？」
張魁揉揉鼻子，小聲道：「我們過來的時候還停放在講堂。我有提醒過讓他們趕快火化遺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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