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一僧一鬼一念頭上 文 / 瘋想易生
第76章一僧一鬼一念頭(上)
大方寺裡冷冷清清的,估計是這廟裡鬧鬼的原因,剛進入大雄寶殿,居然有一股涼風吹來,冷颼颼的只往衣服裡竄。
四周的窗戶貼上了窗花紙,昏暗的陽光射入空蕩蕩的大殿裡,落在地上的光斑星星點點,呈現出各種光怪陸離的樣子,張牙舞爪就恍若是爬在地上的怪獸。
大雄寶殿本該是神聖莊嚴之地,如今這麼一副鬼樣子,難怪逃難而來的百姓不願意進來,大殿裡燃著香燭,卻不知廟裡得和尚跑什麼地方去了,朱幹上前燃香,只是微微弓腰,並沒有跪下磕頭,王承恩本想上前接過來,卻被朱干揮手阻止,自己動手插進了香灰盆裡。
王承恩卻十分虔誠的跪拜上香,模樣十分專注。
朱干輕聲說道:「跪天跪地,跪父跪母,這些神鬼不過是一種愚民便於統治的手段而已,真的將自己一生奉獻給他們,那這一世就算白活了,要說賊,也許他們才是真正的賊,盜竊的不是金錢,卻是信仰,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善男信女的供奉。」
「這些人或許值得尊重,但是他們被捧上神壇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的變味,高高在上,冰涼而毫無人情味。」朱干心中越發的悲憤,如果要說誰是紅塵裡的神,那非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阿彌陀佛!紅塵多苦,施主起見生心,分別執著便有情塵煩惱、擾攘、若以利根勇猛身心直下,修到一念不生之處,即是本來面目,又何必執著。」只見一個瞎眼的老和尚走了出來,昏暗的大殿之中,他那乾瘦的身子,破爛的僧袍,還有風乾如橘子皮一般的臉,讓他看起來就如是蟄伏在黑暗裡得惡鬼。
朱干沒想到這老和尚剛一出現,就和他打起了禪語機鋒,心中冷笑一聲,卻什麼都不說,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他倒要看這老和尚想要弄出一個什麼名堂。
王承恩也站了起來,矗立於朱干身旁,一雙大手微微下垂,就渀佛是一隻正在打著瞌睡的老虎。
老和尚見二人什麼話也不說,獨自走到了香案前,敲起了木魚,咚咚咚的聲音,空靈而充滿了一種莫名的韻律,很是讓人心情寧靜。
朱干走出大殿外,又抱著一個包袱進來了,包袱裡全是銀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叮噹做響,太陽光照在銀子上,銀光閃閃,滿室生輝,那正在閉目冥想的老和尚也微微錯愕的抬頭望向朱干,眼中全是不解之色。
只見朱干入鬢的劍眉一揚,頭頂雖只是一個普通的木質髮冠,卻透出一股渾厚如山嶽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那老和尚卻是一臉無畏,雙手合什道:「平常心是道,趣向即乖,到崮裡正要腳踏實地,坦蕩蕩,圓陀陀,孤崖危峭,不立毫髮知見。」
老和尚上前兩步,再次合什作揖道:「這位居士,你著相了。」說完一彎腰,將銀子全部收了起來,並且還舀出一錠,用他那嘴裡僅剩不多的牙齒用力的咬了咬,確定這就是銀子,滿臉笑意。
那風乾的橘子皮一般的臉,此時笑起來,讓朱干想到了菊花,心中滿是邪惡的想法,不過這老傢伙這樣的行為,居然沒有讓朱干生出反感,反而戲謔的看著他,等待他有什麼說法。
那老和尚抱著一大堆銀子,轉過了大雄寶殿,向著後院而去。
「這老傢伙,臉皮可真夠厚的。」既然這大方寺的僧人收了自己的銀子,那麼朱干也不再客氣,牽著馬向著後院而出,規模宏大的大方寺,卻一片破敗,廂房倒挺多的,朱干找到一處幽雅景致較好且比較乾淨的地方,這裡推開窗戶,正好能夠看到遠處的那一座高塔。
進院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塔中有人在窺視,而且那人還是一個女人,後來他抬頭去望,距離雖然很遠,但經過清晨的觀日出,讓他的眼力大漲,能看到一個隱約妙曼的身影。
一切都安頓後,朱干走出屋子,見王承恩正在等候,本來王承恩打算幫忙的,卻被朱干拒絕,他已經不是朱由檢了,這些小事更喜歡自己動手,這並不是朱干矯情,而正是因為堅持著這些小事,才能讓他在大事上不懈怠,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變相驅策。
給大方寺添了這麼多香油錢,中午的自有一個腦袋青皮的小沙彌送來可口的齋飯,吃過後去山中逛了一大圈,本想要看了日落再回來,可是落日的景致卻比日出差了太多,也是怕破壞了心中那一份對日落的美好期望,回到了大方寺裡。
夜已經來臨,山中的夜黑咕隆咚的就渀佛天塌了一般,伸手不見五指,而秋蚊子也充滿了毒性,一咬就是一大個包,不過待在這寂靜的山裡,躺在床上,朱干的心也變得異常的寧靜。
紅衣軍的四處征
戰,為下一步的舉動而操勞,種種算計,此刻都平息下來,只想要好好的享受這一份寧靜。
靜下心來之後,耳畔的蛙聲蟲聲也漸漸的清晰起來,聽著屬於天籟的自然之聲,朱干合衣,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哇!忽然一聲刺耳的啼叫,讓朱干身子緊繃,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藏在袖口裡得匕首已經到了手上,眼睛瞇成一條直線,戒備著只要有危險立馬就會撲上去。
哇!那聲音再次從廂房的牆後傳來,那裡是大方寺的後山,有著大片的原始森林,林木參天,再仔細聽了一會兒,便放鬆下來,估計是山林後的夜貓,夜晚的啼叫恐怖如嬰兒啼哭。
可是漸漸的朱干卻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叫聲太過頻繁了一些,朱幹起身推開了房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承恩,輕聲說道:「可有任何異常。」
王承恩的臉色難得的凝重:「陛下,還是早日離開這裡為妙,陛下萬金之軀,決不能輕易涉險啊!」
朱干搖頭:「我要給你說多少次,在我沒有再次建立起大明朝之前,不要再叫我陛下,想當年太祖成祖獨自一人就敢挎劍游天下,懲激ān除惡,到了現在我一個不肖子孫,身邊跟了你這樣的高手,如果都小心翼翼,那我怎麼能再次打下這偌大的江山。」
王承恩還想要再勸說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忽然院子前一道白影一閃而過,朱干已經搶先追了出去,王承恩不緊不慢的跟在朱干身邊,向著那白影跟去。
白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些,遠遠的追到森林邊,白影一下子沒入了森林之中,朱干冷笑一聲,示意王承恩望去,只見森林邊是一座座的墓地,像是亂葬崗,橫七豎八到處都矗立著斑駁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跡已經被風雲侵蝕斑駁,看不見上邊寫了些什麼字了,顯然這些墓地已經有了些年頭了。
墓地上飄蕩著幾朵鸀中帶藍的鬼火,乍一眼看去,就如幾隻藍幽幽的眼睛,攝人心魄,帶著一種蔑視與不屑,就渀佛是在看一隻螻蟻。
山風吹來,夾雜著一股子異香,香味撲鼻,如幽如麝,直往鼻孔裡鑽,癢癢的就如與實質無異,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鼻孔處什麼東西也沒有,忽然變得非常的乾澀火熱,再一摸濕漉漉的流出了鼻血。
「這是什麼東西。」朱干看著王承恩道。
王承恩搖頭說道:「很古怪,估計是某個邪教的幻藥,相信以陛下的毅力,這幻藥奈何不了陛下。」
王承恩絕不會無的放矢,聽他的話,朱干的心中稍定,這古代的玩意兒,有很多東西都不是現代科學能解釋的,至於他穿越到明朝,那更加不可思議,不過卻從沒有想過是某個大能所做之事,現如今這詭異的氛圍一營造出來,讓朱干心裡微驚,心裡得事所有的都爆發出來。
「我死得好慘,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死後還葬在這樣一個地方,誰能幫幫我,嗚!嗚!」聲音淒慘,哭聲直透心扉,讓人聞之悲傷,心裡更是會產生濃濃的同情。
朱干心裡一動,這聲音雖然哭得淒慘,可卻是一個女鬼,倩女幽魂的事情,他可是聽聞了無數遍,興致大濃,反而一下就將心裡的雜念驅散,急切的想要見一見這女鬼,自己能否也有一番桃花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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