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零貳伍章兌換 文 / 李俞增
兩日後，方恆背負火鱗劍，肩上架著大貓般耗子出了地火丹房，在一路恆少的恭維聲中走進萬寶樓。(隨夢全文字小說)
自兩天前方虎的大嗓門誠心認輸後，再來挑戰他的人也便漸少，今天更是一個沒有。方恆方大少在方家的名聲地位也便得到進一步鞏固和提升。
四叔方遠華大概是一輩子呆在萬寶樓的命，在修煉之餘，每日數著那麼多進賬或許就成了他此生最大的愛好。
見到方恆，方遠華眼皮微撩，雲淡風輕道：
「有空來我這兒，煉丹有長進了？」
「四叔，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小氣了？一開口就是煉丹怎樣煉丹怎樣，嘿，您老人家就這麼怕我敲竹槓？」找了張椅子坐下後，摸著毛皮光滑如絲的耗子，方恆隨意道。
想起一月前的那套五品月供，再想想五天前收穫的兩盒三品丹藥，方遠華就有些肉痛，投入產出失衡嚴重啊，毫不猶豫道：
「那是，什麼資源我都給你了，要是你不弄點好東西出來，別跟我開口啊……」
「四叔啊四叔，你就是赤果果一財迷。」方恆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說道：「還好我準備了點東西，不然真沒底氣走進這大門。」
方遠華眼睛頓時一亮，能讓這小子說是好東西，想必差不到哪兒去，連忙道：「什麼好東西？拿來瞧瞧……」
瞧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方恆不動聲色道：
「先說好，四叔你覺得以我現在的境界以及擁有的資源，一月當交多少東西算是完成家族任務？」
方遠華猶豫起來，跟這小子談境界，那能摸得著一點兒底麼？不過，既然這小子佔據了二品地火，那也就怪不得他獅子大開口了，便道：
「四品益氣丹兩百顆，不足的可用其他丹藥補上，不過也需四品。怎樣，這要求不高吧？」
方恆愕然：「四叔，你覺得我就是傳說的煉丹機器，會口吐丹藥麼？您老人家自己說說看，我區區一品，卻要煉製四品丹藥，還要兩百顆，世上有這等道理麼？您老人家要是覺得這要求不過分，自己跑院子裡喊兩聲，看別人是把你當神經病還是把我當精神病……」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方遠華惱羞成怒：「嘿，你就區區一品？誰信啊？啊，你覺得我信不？你覺得老大老二老三信不？」
方恆好整以暇道：「那四叔覺得我是幾品？」
不說他《隱真訣》已修煉成功，就算沒有這套法訣，他還是地地道道一品修為。須知《火眼金睛》縱然可以洞察四層偽裝，但再怎麼洞察，也不可能將方恆體內太極球看成兩道氣旋。至於那到底是太極球還是氣旋，是液態還是氣態，卻是無法看清楚的。說到底，此類瞳術也只是去偽存真，辯本歸源罷了，並非透視眼。
方遠華頓時噎住，心念一動，便換了個語氣道：
「那你說吧，多少丹藥合適。不過，既然你佔據了二品地火，丹藥就不能低於四品，我這要求不算過分吧？其實啊，你小子不管煉的丹藥是多是少，不管丹藥品階是高是低，我有強制要求過麼？上個月你小子弄來幾顆三品，我有說什麼嘛？」
方恆歎道：「你說了，你說再弄三品，你就收回地火；而且，那不是幾顆三品，是六十顆，您老人家一句話就縮水那麼多，讓小侄情何以堪啊。四叔，做人不能太沒原則啊，硬的不成來軟的，也太小瞧我了……」
方遠華就覺得心跳陡然加速，指頭點了點方恆，話在嘴邊卻怎麼都出不來，差點生生梗死……
方恆一見情況不太妙，趕緊道：「四叔，一月五十顆四品如何？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方遠華勉強點頭，除此之外他還能怎樣？再說話再有意見，他覺得自己都有可能被這小子生生頂死……便攤開手，意思方恆將丹藥拿出來。
方恆一怔，便道：「這個，先前我開玩笑的，我只是來確定一下工作量，丹藥還沒煉好呢……」
方遠華斜了一眼，就伸著手，也不說話。
這啞劇演的，入木三分啊……方恆訕訕笑道：「四叔您老人真是目光如炬，知道我肯定有了點收穫才會過來。不過，一會兒您悠著點，別太激動啊……」
方遠華嗤之以鼻，打開方恆遞過來的兩個玉盒，然後眼睛就直了，白皙面容陡然漲紅，額頭青筋直跳，張嘴想要說話，卻只能急促喘息。
方恆發覺不對，腳下一動，出現方遠華身後，伸手貼上背心，感受到其急劇如鼓的心跳，真氣吐出，安撫其激盪心神，斥道：
「我都說了別太激動，四叔你怎麼就把持不住呢？萬一落個後遺症什麼的，幾位四嬸兒不得怨死我？」
手心忽然又急劇震盪起來，方恆連忙道：
「咦咦，都說了別激動……好好好，我不說話了，您老人家撐住，一定撐住，千萬別讓煉丹方家成為遠山城笑柄啊……」
手心再次激盪如暴風驟雨，方恆只能無語，並加大真氣輸入量。都沒發現自己居然有毒舌的潛質，這個，是十年如修行閉口禪一樣狀態的後遺症麼？
方恆徹底閉嘴，方遠華處於激盪高峰的心跳終於緩緩平復下來，擺手讓方恆坐回去。
半晌，方遠華深吸一口氣，摸摸依然有些急劇的心跳，苦笑道：
「我說方恆啊方恆，不就是老三幫你要上品火晶時沒支持一聲麼，不就是一月前發月供時我稍微原則了點，至於你惦記到現在麼？我差點沒激動死啊……」
方恆心道你也知道沒支持，你也知道原則啊，不過，怎沒見你跟方臘講原則，那廝敢吃一顆六品益氣丹麼？還一給十顆，去遠山城裝大款富二代差點沒被幾個散修臊死……方恆自然矢口否認：
「嘿，四叔說笑了，我都提醒你要悠著點，別太激動，這怎麼能怪我呢。至於以前那些事，都是浮雲啊，四叔也是本分做事，呵呵，我都記不清楚了……」
四叔自嘲一笑：
「我是悠著點了，也有心理準備了，別說六品，就算你拿出一顆七品來，我都能接受。但誰能料到你一出手就是十顆六品益氣丹五顆六品回春丸，卻在這兒為了兩百顆四品丹藥跟我爭論半天，一副重壓如山不堪承受的樣子。這反差強烈的，誰能受得了啊？我沒直接把眼珠子瞪出來就算悠著點了……」
方恆訕訕無語，合著這位不是被他兩盒丹藥震住，而是被他明明巨富身家卻也吝嗇到家的行徑刺激到了。
方遠華搖頭歎道：「我說你至於麼？就算兩百顆四品益氣丹，價值還不到兩顆六品的……」
方恆摸摸鼻子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這個，能節約就節約一點囉。呵呵，多一顆六品的，我就能多換一點我需要的東西……」
這當兒，方遠華才有空仔細打量那十五顆六品丹藥，越看眼神越亮，到最後，便是一臉震駭不可思議之色，然後便急促道：
「你需要什麼？說吧，只要方家有的，絕對優先供應，不受這些丹藥限制，不受月供限制。哪怕老大老二在這兒，我都敢駁回去……」
方恆卻毫無被打動的樣子，平靜道：
「我要三品火種，六品冰魂丹，兩者一套，越多越好。六顆冰魂丹可能難找，用五品代替也一樣，十顆抵一顆。能夠優先就好，不受限制就算了，省得有人有意見。先用我這些丹藥來換，若是不夠，四叔通知我一聲。」
「不夠？」方遠華不捨的目光從丹藥上挪開，苦笑道：
「我方家現在就剩下三朵三品火種，冰魂丹倒是足夠，六品雖不多，但五品不少。問題是你要兩者一套，連你這一半丹藥都換不上啊……」
冰心火種，每樣最多也就方恆一顆丹藥的價值，某種程度上還大是不如，方遠華自然能瞧出其中奧妙。如此，三套也不過換六顆丹藥罷了。那還有九顆，就算方恆交上兩顆算作家族任務，還有七顆家族得拿東西來換，不然方恆是有權力將丹藥賣給外人的。
在方家，家族任務是換取月供的基礎，能完成就有月供，而月供也基本可以滿足修煉需要。至於個人其他開支，則需要另想辦法。可在任務之外煉丹，然後賣給家族換其所需；可去其他家族幫忙，甚至可到遠山城幫世俗中人打工……這些都是可行的。
方恆道：「那就先換三套，兩顆交任務；還有七顆，換五顆一般六品益氣丹，至於能換幾顆，想必四叔心中有數；還有兩顆，則各換一顆益氣丹跟回春丸，都要五品的。」
方遠華沉吟片刻道：
「方恆你也知道，因為是藥三分毒的說法，所以都以丹毒幾分來給丹藥評級。三分毒是標準品相，兩分毒是優秀品相，一分毒是超優品相，一般情況下都是翻倍兌換的。至於傳說中的完美品相，則沒有定數，因為從沒出現過，所以，一分毒翻倍兌換也可能，翻十倍兌換也可能有人搶著要……」
方恆倒是知道丹藥有品相之分，卻未曾想到品相不同，價值差距也如此之大。事實上，家族後輩煉丹，只要能成形有效果不會散架就行了。一般情況下能達四分毒及格線就算不錯，標準線算是超水平發揮；至於優秀與超優，那是如方遠山這般煉丹高手才會考慮的，但一般也只在煉製低品丹藥時才會有所發揮。方遠華驗收任務時，對家族後輩也就要求一半及格線，三成標準線。方恆不解其中差距，也不足為奇。
「你這十五顆丹藥，兩顆交任務，算是家族佔你便宜了；三套火種冰魂丹，你用六顆來換，還是家族佔便宜了；不過另七顆丹藥，我翻五倍換給你，二十五顆六品益氣丹，五十顆五品益氣丹，五十顆五品回春丸。我不能證益氣丹回春丸都是超優品相，但也都在標準品相之上。你當知道，六品丹能到標準也就不錯了，老大老二最好也就這水準……」
方恆心中頗為惋惜，早知這樣就不先開口了，那樣三套冰心火種老四敢跟他多要麼？三顆都綽綽有餘了。不過，能翻五倍，也算四叔大方了一次，看他一臉肉痛的模樣，就知道這情景有多難得了，便點頭應許。
方恆卻不知道，方遠華固然肉痛，好在老大老二剛出關給了不少六品丹，不然他現在都換不起，那估計會被眼前這小子笑死；但在痛的同時也快樂著，完美品相的六品丹啊，隨便拿到哪兒起碼也是十倍利潤，不論給老大老二，還是家族之外那些蜂擁而至的世家子弟散修中人。
嘿，完美品相，他們捨得吃麼？還不是買回去研究，既如此，那多花點代價也是應當的……
再看看一臉波瀾不驚的方恆，方遠華震撼驚歎的同時也徹底無語。
這小子，五天前還只是三品丹，品相很一般；兩天後就是六品，完美品相，數量還不少——
這廝到底怎麼弄出來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那心裡，又藏著多少足以震撼大陸的秘密沒暴露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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