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零貳肆章合成 文 / 李俞增
地火丹房，方恆肅然端坐，雙眼盯著掌心，神情專注。(隨夢全文字小說)
一顆一品益氣丹正在掌心滴溜溜打轉，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白氣流盤旋其上；每盤旋一周，丹丸都微微收縮，有細末滲出隨即焚燒至無，若非意識外放，幾不可察。
冰火同時淬煉，這便是方恆洞察《陰陽二氣指》真諦後的收穫。既然冰火可淬煉金屬純質兵器，那為何就不能淬煉丹藥？都是玩火的行當，本質上差別不大。且煉器時，本就需要用水淬火以提升質地。這煉丹可能就差了這一程序，以至於丹毒怎樣都無法清除，成為丹藥最大缺憾。現在用冰屬真氣淬煉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無數次盤旋後，益氣丹越見圓滑光潤，那道火彩更是璀璨奪目；須臾，本只閃出一道的火彩忽然同時蹦出第二道來，方恆心神一動，卻越發專注，黑白氣流繼續盤旋……
當意識感覺再加一分力這益氣丹就會崩潰後，方恆終於收手。
重新打量已經收縮小半的益氣丹，便見時刻閃爍的火彩忽而一道，忽而兩道，不禁愕然，這該是什麼品階，一品上？還是一品半？關鍵是品相毫無缺憾，幾無丹毒遺存。
這一發現，讓方恆眼神都不禁微微一縮，甚至忍不住意識外放，將益氣丹內外全都仔細搜尋一遍……
依然毫無缺憾。方恆心神微微有些激盪。
正常情況下，無論何等憑借丹藥，無論火彩閃耀的多麼奪目，但仔細觀察，總能從丹藥上找到些許瑕疵。可能是一道火彩暗淡，可能是藥丸上留存暗點，也可能會出現古怪異色。
這便是丹毒存在的表現。無數年來無數丹師都無法解決，以至於成了服食丹藥的最大忌諱，甚至產生了「是藥三分毒」的說法，讓無數修士從此遠離丹藥，一心苦修，哪怕進度很慢，也不讓自己哪天被丹毒攻心而死。
現在，方恆隨便一淬煉濃縮，就解決了這個亙古難題。若傳出去，不說遠山城，只怕整個聖威大陸都為之轟動。
只憑此一點，哪怕他的設想不能實現，他淬煉過的丹藥，都會成為大陸上最搶手的仙丹神藥。
強壓心中震撼，方恆心神回到手中益氣丹上。
飄忽不定的火彩，應是藥力不夠的原因，若是兩顆成一顆，當無問題。須知丹藥之間，每一品藥力本來就只相差一倍。但這一倍卻殊為難得，既是量也是質上的倍數，衍生到價格上，則就變為十倍高下。就算這樣，還沒人願意用一顆高品階丹藥換十顆低的。正常情況，都是十一顆甚至更多低品換一顆高品，這是市場行情，愛換不換。
方恆可以濃縮，質上毫無問題，而且濃縮的質地只會比煉製的更好更純淨，純淨到沒有絲毫瑕疵，唯一需要補上的就是量上差距。如此，兩顆變一顆，理所當然。
看著手中丹丸，方恆知道，這砸丹合成的事兒算是成了一小半。接下來就是實驗二合一，若能成功且不崩潰，這事兒就算成了……
方恆清楚，此事一旦能成意味著什麼。他可以擁有無窮無盡的高品丹藥，多高的都成。嗯，地火節還有段時間，操作的好，倒是可以大賺一筆，當然，這需要四叔配合。
方恆心中一熱，便是兩顆普通一品益氣丹出現手中。
冰火真氣盤旋而出，一心淬煉；意識洞徹兩顆丹藥內外細微之處，一念濃縮。
兩顆成一顆，這就跟先前不一樣了，不可能還保持丹丸外形不變。第一步，就是要將兩顆丹丸打散，才有之後的淬煉濃縮，重新凝煉成一顆丹藥。
仔細算來，這可稱為丹藥的二次加工。以丹藥為原材料，冰火為爐，精神力為催化劑——過程與正常煉丹一般無二……
掌心，一顆丹藥重新成型，原本有些臃腫的個頭漸漸縮小，雜質被冰凍析出鍛燒至無……方恆心神稍一波動，掌心頓時就有了變化，某處濃縮不到家，即將完成的丹藥頓時分崩離析，成為一半冰凍一半乾枯的廢物。
就知這事沒那麼容易，好在一品丹浪費再多都無所謂。
重新拿出兩顆普通益氣丹，再次開始……
其實，方恆能夠濃縮的丹藥也就三種，益氣丹，回春丸，還有冰魂丹。其餘鍛體丹復生丸強脈丹清火丹之流的，一濃縮就崩散，只能放棄。初始，方恆也覺得奇怪，後來用火眼金睛一瞧，也便瞭然。
體外濃縮與體內不一樣，體內可隨心所欲，只要是身體必需品，只要不是廢物雜質，都可濃縮。一旦要濃縮外界之物，則必須是單質物品，這是他數次試驗後的結果，正因如此，他在打造各類飛針時才要求問劍軒使用單質金屬。除了單質要求外，還必須要求有真氣遍佈其中，也就是說，濃縮並不能單獨使用，這也正是當初為何不能濃縮體外地火的原因。至於真氣屬性是冰是火，則無所謂。
火眼金睛下，無論鍛體丹復生丸強脈丹還是清火丹，都瀰漫著各種色澤，最低也有兩種；益氣丹回春丸，則只有若有若無的透明之色；而冰魂丹，則淡淡黑色，品階越高，黑色越濃。
這足以說明問題。那些鍛體丹之流藥性複雜，最低也在兩種以上，自然不可能濃縮；而益氣丹回春丸冰魂丹，不管丹方如何，煉製後的效力卻是單一的，只是提供了「氣」，不管是寒氣，還是無屬性氣，在火眼金睛下都是單質之物，能被濃縮也就順理成章。
倒不知這濃縮的單質之限在他修為大增發生質變後會不會有變化。不過對方恆來說，能夠濃縮三種丹藥也已足夠，益氣丹的需求量從來最大，回春丸為戰鬥必需品，可以快速回復真氣，也是供不應求。當然，最讓方恆滿意的卻是冰魂丹，若是連這玩意都不能濃縮，他都不知道怎樣去加固丹田太極陰陽魚眼。
如果說丹田太極球以前一分鐘能轉一百圈，現在則只剩下一圈，速度慢的方恆瞧著都難受。這說明太極球已經到了極限，必須盡快改變狀況，否則，方恆真不知道那東西哪天會停下來徹底不動。
這事，他想不著急都不行。為此，他早就停下濃縮，並時不時發洩一下丹田充足的真氣，以有缺狀態推動太極球強行轉動。
能搞定合成說明濃縮可行後，第一件事就是搞定太極。
冰火真氣下，精神力濃縮中，兩顆丹藥悄然分解，提純濃縮，剔除雜質，合二為一，深度融合……
終於，方恆手心一顆流光四溢火彩閃爍的益氣丹新鮮出爐，一閃就是兩道火彩，且毫無瑕疵，未有絲毫丹毒留存。
果然可行。
方恆心頭大暢，只是，這對冰魂丹來說不足夠，他需要的冰魂丹當是已無丹藥之形，只有其實。
正打算將這顆二品益氣丹再加工一下，看能否達到自己所要的結果，卻在此時，一道赤紅影子一閃而過，手心那顆益氣丹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一口吞下益氣丹躲在一邊小心翼翼看著他的二品地火鼠，方恆啞然失笑：
「都忘了還有你這隻小耗子，嗯，要不，再來顆四品益獸丸？」
說著間，方恆手心已經出現一顆四品益獸丸，二品地火鼠一見，賊兮兮的小眼睛頓時放大幾分，嗖的一聲就從方恆身邊閃過。自然，那顆四品益獸丸已經消失無蹤。
地火鼠這種全靠血脈變異進階且萬中無一的靈獸，一旦升級軀體強度遠超正常靈獸，如此一顆超出兩品的益獸丸還是受得了。不過，這也是其極限狀態，再高就成死耗子了。
耗子，就是方恆給這只地火鼠取的名字，委實恰如其分；那頭天翼雷鳥他也取了個名字，雷子。
完美品相的二品益氣丹已經進了牲口肚子，方恆只得拿出先前那顆增之一分則崩潰的一品益氣丹。
淬煉，濃縮。
毫不意外，益氣丹瞬間破碎成渣，然而，方恆火眼金睛下，掌心方寸之地上，正有一條團若有若無的透明氣團翻騰，並在意識籠罩恢復下漸漸匯聚成團……
當這氣團最後匯聚成丹丸大小卻依舊肉眼難見的存在，方恆終於暢快大笑：
「哈哈，這才是真正全無毒副作用的益氣丹，渣都沒有……」
看到這氣團，方恆就如看到飛速轉動的太極球一般，正自憧憬間，石門忽然砰砰響了起來：
「方恆，方虎挑戰，以定地火鼠歸屬，還望賜教……」
方恆眉頭大皺，心道平日你們來也就罷了，也好熟悉武技消耗真氣，但這緊張關頭還來，這不搗亂麼？
自三日前地火鼠認主方恆，並傳出以身手定歸屬的消息後，兩天來門外就沒消停過，隔不兩個時辰就會有人挑戰，好試試自家有沒可能佔個大便宜。畢竟，誰都知道方恆只一品修為，天知道方城那四品修為是怎麼輸的，他們不親自試試，怎能服氣。關鍵是每次試手後，那些傢伙誰都不說輸贏，只是搖頭感歎，一臉感慨，滿臉神秘；結果，挑戰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嗯，方虎？大伯家老二，據說也在三品巔峰，而且從不煉丹，專修戰鬥法門，傳說中的打架王。
方恆嘴角微翹，那就試試這小子的戰鬥法門到底如何，朗聲喝道：
「虎哥是吧？接我一刀——」
右掌一豎，哧啦一聲，一道炙白真氣劃破空氣，直襲石門，並在瞬間穿透，繼續前進——
「哼……」一聲輕呼，方虎的聲音傳來：
「好一記火焰刀，方虎拜服，有機會再來領教。」
看著刀痕縱橫的石門，方恆不禁搖頭，心道再來幾次，這門不換也散架了。
將手心這粒只能感受卻看不見的氣團彈給耗子，方恆終於取出一顆三品冰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