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封公授地 文 / 英明汗
時間已是過了晚飯時間，周天子依然和三兒子姬戰興奮地聊著，彷彿自己也是雄姿英發，成為一代雄主，投入山河的爭奪中。
月光一縷銀輝灑進書房裡，照耀在那滿桌已是涼透了的飯菜上。
飯桌不遠處，安王父子正在討論著利國大計。
「父王，聽我說，此舉有大利。」
「遷居齊王，有利於保存齊王室，齊王入朝，增加天子聲望。保留齊王尊號，入朝參政，封給上卿，便於日後大周朝實力增強，討伐偽王。」
「化齊王剩餘領地為周所有，可以聚合實力，增強大周朝國力。所化之地必須兌換為周國周圍鄰國土地，若是跨國的領土，不要也罷，不要說是如今衰弱的周國，就是秦楚也辦不到。」
姬戰激動而犀利的澎湃著自己的戰略，眼裡精光閃爍，周王也是很是震撼，轉瞬間化為濃濃笑容，心裡已是給三兒子定了很高的位置。
「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安王撫摸著下頷的灰白長鬚，眼裡滿是興奮，忽而望見不遠處的飯菜，便親自拽著姬戰上座吃飯。
飯菜沒有什麼帝王一百多大菜，只是十餘個豐盛的菜食，兩盆不一樣的湯，另外還有些略顯粗糙的大米飯。
「來，吃吧，這些是你最喜歡吃的菜。」
安王滿臉笑容，親自為姬戰夾了塊魚肉。
「黃河鯉魚。」
姬戰一眼認出，小時候，自己很愛吃魚。安王還讓人專門打來鮮魚，以供小兒子吃，此刻再度看見這道菜，姬戰眼眶猛然打濕。
月已中天，平日恢弘的王宮也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正宮那間書房還是燭光繚繞，傳遞著濃濃父子情，壯志山河心。
就這樣一夜無話，不過姬戰對大周朝未來的藍圖卻是更加的進了一步。
翌日，王宮南大門，一隊隊快騎陡然飛出，個個皆是皇家侍衛，身著紅色甲冑，清一水的青銅劍，很有聲勢，為首的背上插有翎羽，一看便是有著重要的軍情。
他們的出發地為大周朝洛陽都城，目的地是韓趙魏齊四都城。是的，他們便是周天子選拔的文武精英，此次便是給四國一個消息。
清晨，當送走那幾隊傳令兵士，便是迎來了平日裡的早朝。按照平時，幾乎每天不上朝，日子多了，連周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大臣。
咚咚咚，新鮮的早朝鐘聲敲響，過了一會，陸陸續續來了一些身著官服的大臣，這些人一個個進來真的很奇葩，八旬的有好幾位，有的病入膏肓，擔架般入朝，有的拄著枴杖，被家臣扶著，一步步跨入大殿。
黑暗毫無生氣的大殿，枯瘦的周安王御座面南，望著這些大臣，不覺感慨，不應該全怪幾位先王，孤也是荒廢了祖宗基業啊，這些人竟然幾乎都不認識。
兩排文武，大多比周王年紀還老，唯有零星幾個年輕人，看樣子繼承家業官職不久。
「咳咳，」
「今日召集諸位來，宣佈一件大事，自今日後，寡人當勤奮親政，光耀文武之德。」
周王略帶信心的說道。
高堂之下，諸位老臣有的聽不到，聽到了的也是說的含混不清，至於那幾個年輕人，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令的周王頗為尷尬。
就在諸位臣僚無話可說時，周王身邊的宦官隨即高叫，「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忽然一道身穿鮮紅龍袍的青年呵呵笑著進來，「大家真是早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來者正是姬喜，安王大兒子，大周王朝儲君太子。
接近一米七的個子，乾淨而鮮亮的一縷黑髮，上有一個精緻髮髻盤著。眼睛微亮，沒有了那平日的瞇眼，不過嘴角略微上揚，居高自傲的邁進高高的廟堂。
「姬喜」。
御座上的安王不禁皺眉。
這個自己未來的繼承人，雖然是自己的嫡長子，但是為人跋扈，心胸狹小，據說他還在暗中組織自己的勢力。
看看坐在堂下右手的姬戰，再望望正在勁步而入的姬喜，周天子臉上再度湧入一抹憂愁。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看來你真是命大啊。」
姬喜進來發現右排大臣首位坐著一個年輕人，恰然便是沒有謀殺成的姬戰。微微彎身，貼近對方面龐，露出一副很假的笑容，以一種唯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望著這麼一位大哥，姬戰心頭如同打翻一缸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田，不知是什麼味道。
姬喜這麼一說，姬戰記憶裡出現一副畫面。
森林裡，一頭野鹿奮力的奔馳，姬戰一馬當先，急速追趕，把身邊護衛軍官全都甩在後面，士兵更是跟不上。就在這時，姬戰扭頭，密林間一個黑影跳躍，一支鋒利的箭矢急速射來，在姬戰驚恐的眼瞳放大，砰，穿透力極強的穿透胸膛，就在這一刻，眼前豁然一黑，記憶就此結束。
原來是他，他派人幹的。冥冥間，姬戰一股無明火燃燒而起。姬戰是個熱血武將型，本來便欲拔刀抽劍，流血五步。不過看著那孱弱的父親，想想自己的大好前途，腦海裡理智與衝動交鋒，沒一會姬戰便是忍住了那股衝動。
「父王，我去城外走走。」
姬戰毫無表情，起身對著御座上的周王一恭。
「要走嗎！」
姬喜心裡暗笑，就這懦夫，也配得上父王的愛戴。
兩人彼此反向，凌厲仇恨的眼神彼此交叉爆射。
「父王，三弟看來不喜歡在宮中居住啊，對您好像也不留戀啊，我看不如封給三弟一點土地，讓三弟也風光當個獨立諸侯吧！」
姬喜陰厲的笑容，看著周天子。
御座上，乾癟的手掌在顫動，眼神裡滿是憤怒，此刻竟是發不出聲來。
「逆子，給我住口。」
周天子年老的身姿顫巍巍瞬間站起，下頷的鬍鬚都是在抽動著，乾癟深陷的眼睛，怒火連連。
額，身邊的宦官看到這一幕，天子在眾臣面前如此失態，今天還是第一次。
看著眼前的一切，姬戰便是憤然扭頭，「父王封我二十里，三子姬戰宣明，附庸大周天朝，征伐我大周叛逆。」
說話間，姬戰渴望的眼神一眨，憤怒的周王臉色稍緩，也是察覺姬戰的小動作。
「呵呵，二十里，手筆不小啊，你不怕撐死。」
姬喜話剛出口，周天子一聲暴喝。
「姬喜，再多說一句，寡人今天廢了你儲君身份。」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縱然耳朵有些發聾的老臣，也是察覺到氣氛不對。
姬喜胸間憋滿火，父王居然為了這鼠輩跟自己翻臉，還說了這麼重的話。好，好，好極了，姬喜極度陰沉的臉再度瞄向姬戰。
「父王，為了大周朝社稷，作為儲君，二十里只能是邊疆荒蕪之地。」
姬戰發出一股嚴肅的聲音。
嘿嘿。
這姬戰剛才好像是要昨夜自己答應的方圓二十里近陳之地，姬喜的話說的也是稍微有理，正好做事圓滿啊。
眾目瞭望，周天子在宦官的摻扶下，再度回到御座。
「姬戰吾兒聽封！」
強忍著陣陣咳聲，周天子發出最大的聲音。
那道挺拔的身影此刻撲通單膝跪地，眼瞳裡充滿了淚水。
「三子姬戰謹聽龍音。」
「今日孤封三子為諸侯，轄地近陳方圓二十里，爵位公爵，國號再議，從今以後，永為大周屏藩。」
「兒臣謝主隆恩。」
滿含淚水，姬戰叩首三拜，起身禮畢，望著堂上老弱的周王，猛地回頭，勁步走出這滄桑的周王大殿。
望著愛子離去的背影，老邁的周王噙著已久的淚水滴答滴答，灑落滿身，灑在腳下地板上。心中抽痛並酸楚著，戰兒，別怪父王心狠，祖宗法制不能廢啊。
「哎，算了，今日話，寡人收回，早朝就算了。」
什麼山河功利，都通通見鬼去吧，周王今日一事，更是身心憔悴疲憊，稍微拉起的那股雄心再次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