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招募雙匠 文 / 英明汗
夜風呼嘯，吹打在一個年輕的臉龐上，身穿一襲單薄的金袍，姬戰一個人縱馬迎風，奔馳在洛陽南部邊疆的原野上，偶爾駐足，休息並查看一些周圍的風土民生。
路過一個名曰「邱」城的地方，望見城外那一片片即將收穫的良田，過去看看，姬戰心頭生出這樣一個想法。
寬闊的良田一望無際，仔細看去，它們略有規則，一塊正方形的大田地分為九塊，中間那塊與四周的大小很不成比例，完全是中間獨大的樣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井田制」，所謂井田，即「井」字狀佈置田地，中間一塊為公田，收成全為領主所有。四周的為私田，收成歸百姓所有。但是付出不同，領主憑借統治地位，不用出一分力，農民確實要在公田上為他們勞作。
除此之外，農民還要服兵役，交付稅，戰時自帶兵器糧草。為此田園荒蕪，破產的非常多，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如果作戰被俘，就可能被淪為奴隸，飽受欺凌與艱辛。
西週末，春秋始，鐵農具誕生，生產力迅速提高，不少領主開闢新田，為了鼓勵和拉攏農民，都出示了非常吸引人的條款。同時周法中土地不予買賣，名存實亡，領主間互相交易土地，弱肉強食，土地兼併嚴重。最好的例子就是三家分晉，田氏代齊。
幸好西周後裔的東周，傳統的那份棺材裡的禮樂意識仍舊保存，在這實力為尊的戰國世界，曇花般還存在著幾百年前的那種經濟土地制度。
「爹爹，咱家就哥哥一個壯勞力了。」
一間小茅房裡，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緊咬貝齒道，雖然身穿一襲破舊布衣，但是並不因此而遮擋女孩的天然美。
「哎，周王大點兵，邱城下發的徵兵冊有你哥哥的名字！」
一位看似接近六十的老人，深陷的眼眶躊躇，乾癟破裂的嘴唇顫抖的說道。
其實自己也不想兒子去當兵，戰爭凶險，刀劍無眼，縱然你是萬金帝王之軀，在死神面前依舊是那麼的微弱。
茅房外是一片田地，緊貼茅房西邊的那塊麥田，正是這一家的私田，這家姓柳，老者叫柳誠，女兒叫柳淑麗，獨苗兒子叫柳鐵壯。這家雖是農民，可卻是方圓數十里聞名的鐵匠木匠兩匠合一的百工好手，據說祖上還是周天子的近臣，專為天子打造一些神兵勁弩，瓊樓高車。
就在這塊柳家的私屬麥田，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枕著雙手，面朝藍天，躺在地頭的草地上。
近視一觀，這青年一副國字臉，厚實的嘴唇，一副老實憨厚的五官結合在一起，黝黑的皮膚，鐵塔般的身材，宛如虎豹一般威猛。身高也是不錯，大約一米七的樣子。
昨晚打造那把黑鐵劍的時候，忽然聽見父親和妹妹的閒聊。摸了摸因為每天打鐵刮木結起的厚厚手繭，柳鐵壯不覺心痛，自己當兵可以，可是留下年邁的老父和妹妹，別說平日裡打鐵刮木，就是連田地都忙不過來。
如此以後，父女二人怎麼生存，柳鐵壯嘴裡喊著一根麥草，眼睛裡噙著一股淚水，倒射的藍天白雲也是有些模糊。
「有人嗎？」一位身穿金袍，拉著一匹白色駿馬的年輕人吆喝著，打斷了躺在地上柳鐵壯的沉思。
「誰！」
柳鐵壯猿猴翻身，迅速起立。撥開一些高大的荒草，柳鐵壯看見一位金袍青年，男子一副陽光善意的微笑，使得柳鐵壯沒有絲毫敵意感。
「邱城柳鐵壯。」
「洛陽姬戰。」
兩人拱手互相介紹。
聞得屋外人語聲，柳誠和女兒柳淑麗也是撩開茅草門，走了出來。
「洛陽姬氏，您是皇室宗人！」
老人驚訝的望著姬戰，期望快速得到姬戰的確認與否。與此同時，柳鐵壯和柳淑麗也是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位年輕人。
「在下正是天子第三子，姬戰。」
姬戰禮貌的拱手，眼裡閃爍著善意微笑。
哇，老人如同晴天霹靂一驚，連同柳鐵壯和妹妹柳淑麗也是宛如傻了般直勾勾定在那裡。
是的，平時這裡就是些平頭農民，偶爾邱城令下派一些公事官員，便是最大了。沒想到今日見到直系王室正統貴胄，柳家三人倍感震驚。
「草民柳誠拜見皇三子。」
隨即柳誠佝僂的身子便要彎曲下拜。
父親都要下拜，柳鐵壯和柳淑麗自然跟著拜。
身形上前，自然握住柳誠粗糙老邁很是乾枯的雙手，姬戰眼裡一汪平和，「老人不必多禮，此地不在朝廷，不是公眾場合，不需如此。」
擺起柳誠雙手，姬戰隨即望了望四周田地。
「老人，今年莊家如何？」
姬戰深切的問道。
「托皇三子洪福，莊家尚還可以。」
柳誠滿臉謙恭，接著姬戰的話頭。
旁邊柳淑麗找了幾個自家造的木凳，隨即遞給了幾人。
「額，這木凳不錯啊。」
姬戰閒聊著，舉起一個摸了摸，過了一會，姬戰才知道，這一家是鐵木雙匠世家，其精湛手藝，也算在大周朝很有名氣。
隱隱間，姬戰想要招募這一家，前往自己的封地，就是不知道這幾人意下如何。
「老者生活如何，需要我幫助嗎？」
姬戰此話一出，老者低著的頭顱，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歸於黯淡。
一旁柳淑麗美眸望著姬戰，雙手撫著略顯發育的小胸脯，一種話語欲出的衝動。
好似看出柳淑麗的行動，柳誠隨即一喝，「淑麗，別沒大沒小，在三皇子面前放肆！」
「我…」
柳淑麗一副委屈的樣子，宛如羞花般，急需人安慰。
柳鐵壯見此也是眼睛閃爍精芒，拳頭緊握，立在老人身後。
「老者有話便說，只要姬戰力所能及，一定相助。」
姬戰再三懇求，老者也是望見了來自上位者的那份真誠。
「哎，…」
是這樣啊，原來是朝廷徵兵，邱城令點民柳鐵壯。
雖然服兵役理所應當，自己熱愛子民，也不能幫了天下人。可眼前這老者和柳鐵壯的確是難得的人才。
「你們公田的領主，邱城令是誰？」
姬戰耐心的問道。
「我們的公田領主是邱城令邱百成之子邱武。」
柳鐵壯在父親和姬戰聊了半天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顯然心情也是到了難以抑制的地步。
邱武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包在我身上，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姬戰依舊笑呵呵的道。
還有條件，柳家三人面面相覷，轉而換了種眼神看著姬戰，哎，算了，要錢要物都可以，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只要我柳誠擁有的財物，三皇子隨便拿。」
「這個我不要。」
姬戰柳誠眼神交叉，彼此對射。
難道他是要淑麗嗎，自家除了財產，也就一個女兒，這也是這些皇家王子的嗜好。柳誠回頭望了望羞答答的柳淑麗，臉色陷入陰沉。
算了，女大不由娘，遲早要嫁，進入皇家，不管是正偏妻室，還是侍女丫鬟，總比跟著自己強。
就在柳誠咬牙忍痛準備割愛時，一句話震醒了三人。
「跟我走，去我的封地，給你們一種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