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光輝家史 文 / 英明汗

    邱城郊外一間小茅屋，柳氏三人很不明白姬戰讓他們去他的封地是和用意，經過一番交流才知道，原來是讓他們去做本職工作—鐵匠和木匠。

    此話一出，柳鐵壯眼中閃爍出激動地神色，看得出他對這一行有多麼的熱愛，也唯有如此，才能見證其高超的技能。

    「爹。」

    柳鐵壯滿臉憨厚的期望，濃濃的望著老父。

    柳誠也是為之一怔，真不知這個來自皇家的顯貴皇子究竟要幹什麼。

    乾癟粗糙的雙手，平淡的眼神移過，順手輕微拿起木桌上的一壺茶水，獨自慢飲，絲毫沒有注意姬戰的表情。

    望著柳誠緊鎖的眉毛，猶豫的眼神，姬戰也是察覺一些端倪。沒再說什麼，姬戰隨即霍然起身，扭頭抱拳，一個利落的禮儀。

    「老者，恕姬戰太冒失了。」

    隨即姬戰立即扭頭，沒有惱怒，沒有喜悅，恰當的中和平淡表情。

    當步伐走到茅屋門口時，姬戰的步伐略作停頓。「難道天亡我大周天朝嗎？怎麼我姬戰圖強之心，重振先祖雄風，指日無望嗎？大周朝的民心喪失殆淨了嗎。」

    姬戰仰頭望天，澄澈明銳的眼眸，仰天長嘯。話一出口，姬戰沒有拖泥帶水，豁然撩起半腿間的金袍，即將邁出茅屋。

    「等等，」老者身子顫顫微微的豁然坐起，一雙乾癟的眼神此刻非常深情，濃濃熾熱的眼神盯住姬戰，隨即便是立即上前，一雙枯骨般的雙手，幾乎全部力道用在姬戰手上。

    「你的意思是…」

    老者彷彿猜到了答案，乾癟深陷的雙眼，此刻精芒大盛。兩位高智商的老少，眼神彼此交叉。在得到姬戰微笑點頭後，柳誠呆滯了一會，沒一會，便是陷入空前喜悅之情。

    沒有讓兒子和女兒攙扶，興奮地柳誠拖著老邁的身子骨，連爬帶跑，奔出茅屋，奔向小院西屋。

    「祖先啊，您聽見了嗎，皇室後人終於有著雄起天下的決心了。」

    猛地推開冷森漆黑的屋子，柳誠雙膝隨即跪下，一副老淚縱橫在乾癟深陷的眼眶裡，好似要流盡最後一滴淚。

    宛如痛苦的嗚咽，其實正是柳誠心情大大舒緩的一刻。緊跟而出的姬戰三人，看見這一幕，也是倍感震驚。

    「從沒見過父親這般樣子，他可是從沒掉過一滴眼淚的。」

    柳鐵壯眼圈很紅，父子連心，看見父親這般樣子，心中頓生漣漪。柳淑麗不是男兒，小嘴不斷地抽泣，眼角往下，滿是緋紅之色，如此一來更是楚楚動人。姬戰也是蠻受震撼，不過龍行九天，見過了恢弘大場面，一些百姓之事也是難以讓他痛哭流涕。

    西屋和正房一樣，也是茅草屋，不過裡面擺設不是什麼家用之物。幾張華麗雕紋的桌子上從中間往下，往兩邊，滿是位牌，每個位牌前還有接近兩尺高的人頭木雕，看這成色，絕對是什麼很高等的木材，其中好多都有著極重滄桑感。木雕下一個個小碗似的精緻小銅鼎，鐵木百工之家，真是名不虛傳，華夏人的精髓，歷經數百年奔流不息。

    抽泣了一陣子，柳誠終是萎靡下來，即將緩緩站起，望見這一幕，柳鐵壯和柳淑麗立即上去攙扶起老父，蹣蹣珊珊的走回了正房茅屋。

    姬戰也是跟著進了茅屋，此刻再度看著這個皇室重心，柳誠滿心的尊敬，喘了口氣，喝了杯涼茶後，這位接近六旬的老人，滄桑深陷的眼睛穿過時空，描述著屬於大周朝和柳家的神話。

    穆王西去，輕車高馬，創造了一個傳奇神話，而在這之下，柳誠的遠祖卻是為之默默付出的高明工匠之一。後來周王室不斷和外族、叛亂諸侯作戰，柳家後裔也是竭盡所能，打造良車神兵，漸漸地，柳家也是隨著王室的看重，世襲一代百工之長官。

    家族的光環興起，伴隨而來西周的落寞，也是預兆著他的衰退與消亡。終於幽王舉烽火，柳家隨著鎬京大破，全家禁受屠戮，連那代柳家先祖的家主也是手握王木而死

    國破家亡，殘破的柳家跟隨新任周王，也就是平王東遷洛邑，那代被戎狄殺害的家主遺訓，後裔子孫必須忠於王室，不然死不瞑目。於是柳家駐紮洛陽，不過柳家也是再也擺不起以前闊戶的樣子，家丁四走，族人離心。唯有一絲念想的正支血脈苟延殘喘的殘留世間，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貧苦生活。

    老邁滄桑的聲音漸漸而止，姬戰也是從那段冰水兩重天的歷史拉回神思。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一家居然有這這種歷史背景。

    姬戰再度發濃的眼神，與柳誠交叉著，一種相見恨晚之情，濃濃的感傷。

    「姬戰在此替列祖列宗拜謝柳老了，貴家對姬氏犧牲太大了，不過不會白費。」

    陡然起身，姬戰彎腰，一個鞠躬禮儀。柳誠看到這一幕，誠惶誠恐，欲要制止姬戰的行為，可是這一掙扎竟然沒有站起來，想必剛才體力耗費很大吧。

    「小主莫這般，折殺老夫了！」

    老人真誠的眼神，嘴唇急忙抖動著。身旁一雙兒女，也是對著姬戰加深了好感。

    「柳老，咱們何時動身？」

    姬戰滿臉笑容，與之前判若兩人。當然關係套近乎了，有一點神色轉變理所當然。

    「要不是有著公田還待料理，以及自己的私田麥子還未收穫，老夫當然想現在就走！」

    柳誠一種果斷利落的話語，贏得了姬戰進一步好感。

    「這不是您擔心的了，公田活計就免了，至於私田，我會讓邱城令幫您搞的，您到了我那，雖不敢保證過著豪華貴胄般的生活，但卻包您和膝下兒女衣食無憂。」

    話都說到這份上，柳誠和一雙兒女自然無話可說。

    再度下跪於西屋，請出了祖宗靈牌、雕像，銅鼎，裝了滿滿幾大箱子，足以覆蓋一輛牛車。柳誠這才滿意的舔了舔嘴。

    與此同時，姬戰也是從不遠處的邱城令那裡搞來了一輛牛車，一輛二馬並驅的馬車，此外邱城令還熱情地讓二十名本城士兵隨行護衛，臨走之前，邱城令送出邱城，滿臉悲切的樣子，姬戰知道，這老傢伙想自己的寶貝兒子邱武了。不過也算他懂事，沒有明說，看來他也明白忠孝不能兩全。

    漸漸地，天色近黃昏，到了柳家，已是月上眉梢了，看來得明天再走了，雖然自己也是走過夜路，不過眼前柳家這些個寶貝疙瘩顯然不能有一點的閃失。據姬戰估計，到自己的封地也就是一天的時間，明早走也好。

    就這樣，在姬戰的許諾下，柳氏一家又是興奮地在自家美美的睡上最後一晚。

    夜晚，無數蟲鳥餘音繞樑，秋風呼嘯，金黃的滿原莊家此起彼伏揮動著，神秘的銀月給各個物景上了一層銀紗，就在銀紗下那間小茅屋，有著一個家族夢和一個圖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