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 文 / 冷月柔情
從後面抱住比自己略高的人,暗紅色的唇吻上柔白的頸項,卻在要吻上那豐潤的唇瓣時,被躲開。不甘心的再次吻上,又被推開。政嚴使出的力道並不大,可鈺昊卻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鈺昊錯愕的站在那兒,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暗紅色的唇一點點的蒼白,黑水晶似的的眸子慢慢的朦朧起來。政嚴的心臟一陣疼痛,剛想伸出手,就見鈺昊又麗容麗如般的笑了起來。「政嚴,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垂下眼,掩過受傷的神情,鈺昊不允許自己這樣的脆弱。知道自己無法忽視那抹努力掩飾的心傷,政嚴順從了自己的心意,走過去,把鈺昊圈入了懷中,「鈺昊去看了四弟。」「哦?他說什麼了?」把頭埋在溫暖的頸窩,鈺昊眼中冷得幾乎結冰。「他什麼也沒說。鈺昊真不明白,以前你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政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很聰明的做法。看來政笙真的不能留。慢慢的掙開政嚴的臂膀,鈺昊轉過身,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你希望鈺昊說什麼呢?」猛的把他拉入懷離,政嚴緊緊的抱住他,力道大得讓鈺昊全身發疼,「算了,什麼都別說了……」鈺昊纖細的身子輕顫著,讓人覺得一不小心,他就會消失。
為什麼,鈺昊總是看不清你?你堅強卻又脆弱,理智卻又敏感,麗又帶著純潔。鈺昊該怎麼愛你?人們常說,最遠的距離,不是海角天涯,而是鈺昊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鈺昊愛你。其實,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愛,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海角天涯。政嚴用了他的一生去讀懂這份愛情,卻根本忘了。不論如何相愛的兩個人,仍是兩個人。所謂的的心靈感應,只是人們美好的願望罷了。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兩個人。在一起。可人們卻通常連這個都無法做到。
這樣的心慌似乎傳遞給了鈺昊。「政嚴?」鈺昊有些擔心的叫著。「鈺昊沒事,」政嚴有些苦澀的笑著,「只是……在擔心,趙百就要來了。」月皇后的異母弟弟,與已故政嚴為同母所生,兩年前繼位。現已掃除了國中所有反對的勢力,得到舉國上下的認同。兩年來,一直對衛國廢太子,月皇后失勢。政嚴自盡的宮變保持沈默。如今突然出訪衛國,令人難測其意。鈺昊沒有見過趙百,但從他的事跡看來,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鈺昊越過政嚴的肩膀,看向窗外,楓葉正拚命的紅著,彷彿要用盡所有的生命。只為贏得一季的燦爛。鈺昊見到趙百的時候,是在東宮中為他的到來舉行的小型宴會上。深藍的底色上是零碎的淺藍花紋,月白的髮帶和腰飾,趙百的裝束簡單又不失高貴。臉是英俊又明朗的,幾乎不輸於政嚴,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給人真誠的感覺。沒有政嚴的溫柔,卻另有一種燦爛的味道。再加上周圍有一大群媚俗的人襯托,更顯出他不凡的王者之氣。這樣的人。很容易便能得到大家的好感,與他正好相反。到目前為止,見過他的人,對他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就是恨之入骨。想起剛才趙百見到他的時候,只是剛開始時眼中出現了驚,很快就平靜下來,並沒有失態,對他的好感不禁又加深了一分,目光也他身上略做停留。一轉眼。卻發覺被一大群人包圍的政嚴政嚴不安的看著他。怕他被趙百給勾走了?看那一群對他虎視眈眈的趙國女人,擔心的人是自己才對吧。不過,這個趙百竟然能在初次見面就贏得他的好感,的確不簡單。而且,他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趙百不會傷害政嚴。那麼,如果他的目標不是政嚴,會是誰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個正一杯又一杯飲酒的少年,十五歲的眼中儘是憔悴,卻更加的有種柔弱的美,更容易激起他人的憐惜。端起酒杯,向政嚴遙遙的一敬,鈺昊好心情的朝他的一笑。聽著周圍的抽氣聲,看著宴會上的男男女女因那如麗容初綻的笑容石化,政嚴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人啊,時候老謀深算,有時候又像個小子。
衛國御花園「四殿下,有什麼傷心的事嗎?」明麗的聲音傳來,趙百不知何時已立在政笙身後。急忙別過身,以手背拭去淚水,政笙沒想到竟會有人跟來,而且來人還是趙百。「殿下如果在這裡覺得委屈的話,不如和鈺昊一起回趙國吧」平靜而真誠的說著,趙百說是詢問,不如說是通知。一字一句都充滿了自信。「你……你,鈺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政笙似乎被嚇壞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轉身就跑開了。
趙百也並沒有阻攔他,只是望著他的背影笑著,夾雜著些看不清的東西。
一陣如銀玲般的笑聲在他的身後響起,同時伴隨著鼓掌的聲音。「鈺昊算是開了眼界,頭一次見到如此與眾不同的示愛啊,也難怪他們的小殿下要跑得比兔子還快了,」鈺昊從陰影中緩步走出,像一朵開放於暗夜的罌粟,「三皇子做事,都是這麼直接嗎?」「林丞相覺得有什麼問題嗎?」趙百也笑,卻帶著威脅。「不,」鈺昊態度仍是不卑不亢,但心中清楚,若是趙百直接開口要人,以政趙兩國急需修復的同盟關係而言,選擇也只有一個,「鈺昊不是這個意思,鈺昊只是想要幫三皇子……」衛國東宮蒹葭蒼蒼,白露為雙,所謂佳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所謂佳人,應以玉為骨,以冰為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在十九歲以前,政嚴從不相信世上真會有如此佳人,這些詩詞不過是文人們的杜撰罷了。十九歲時,他信了,而且這個佳人眼下就躺在自己身邊,臉上還掛著少有的透明笑容。「鈺昊,有什麼好事嗎?說來我聽聽。」「政嚴,今天換鈺昊讓你抱吧。」一句話,竟讓永遠都表情優雅的政嚴變的表情呆滯。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政嚴才回過神來。「鈺昊,你……」政嚴不止知道怎麼說才好,「你……會痛的。」一直以來,政嚴都因此沒有抱過鈺昊。「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抱鈺昊嗎?鈺昊把頭貼在政嚴的胸膛上,手也不安分的在上面輕輕的磨蹭。「你又在想些什麼啊?」深吸一口氣,政嚴一把抓住伸進自己衣內的手,認真的看向鈺昊。「政嚴,你愛鈺昊嗎?」黑暗中,看不清鈺昊的表情。「傻瓜。」政嚴寵溺的笑著,「這還用說嗎?」「無論鈺昊做了什麼?」「是的。鈺昊愛你。」聽著愛人許下永遠的諾言,鈺昊覺得自己抓住了幸福。人類總是喜歡追逐幸福,期待永遠。卻不明白如夢般美麗的東西,總是虛幻而不真實的。永遠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
「落楓?」「是的,落楓。落楓之祭是衛國普天同慶的盛大節日,在這一天全國的血楓都會在一夜之間落盡所有的樹葉,他們就選在這一天動手。「「可在落楓之日,衛國的邊界防守不是會加強嗎?」「……看來,三皇子知道得很清楚嘛!沒錯,落楓之祭時衛國的邊界會有三重把守,由裡到外分別由鈺昊,趙立,太子的人控制。」「那……林丞相,為何要選在這一天呢?」「因為,庶出的四皇子是沒有資格參加落楓之祭的,只有這一天,他的失蹤不會被任何人懷疑。」「所以……」「所以,只要能拿到太子的令牌,四皇子就是你的了。」
「那趙立那邊呢?」「……這個三皇子不必擔心,一切鈺昊都會幫您辦好的,您只要同意重修政趙兩國的同盟,再準備好馬車就行了。」「那好,朕等著你。」
衛國東宮「鈺昊……鈺昊,你在哪兒?」政嚴有些擔心的叫道。這裡本是他的寢宮,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原本把房間照得宛如白晝的紅燭被換掉,現在屋內用於照明的是八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更奇怪的是,房間裡滲透著一股非蘭非菊的幽香,一種很容易讓人陷入某種恍惚的奇異香味。今夜是落楓之祭的前夜,一過晚膳時間,政嚴就被告知鈺昊找他有事相商,放下一大堆急待處理的事情,馬不停蹄的趕來,看到的卻是這番景象。但政嚴並沒有生氣,只是擔心,不知道自己的愛人又出了什麼事,才會把好端端的佈置弄成這樣。「鈺昊……你在哪……」關心的聲音消失在看到那暗紅色的身影之後。
無法讓人移開視線的美麗,連魂魄也幾乎被勾走。美麗有很多種,高傲的,優雅的,憂鬱的,脆弱的,麗的,純潔的,但若說要引起人們的某種「興」趣,沒有一種比得上——高貴夾著妖嬈。(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