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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文 / 冷月柔情

    為怕有一人逃出,鈺昊和安然早分好了工。一人對付船上的,一人對付留在岸上的。--鈺昊和安然遊說昌只帶了少量侍衛登船,家屬內眷們統統仍留在岸上為迎昌而特地搭起的帳篷中。

    因那日重殿失火實在太過可疑,怕安然再在暗中搗鬼,留下後患,也為了一會兒鈺昊將要執行的計劃,鈺昊親自上船陪昌渡江。

    安然只道鈺昊要與他爭功,也不與鈺昊搶,自去對付昌家屬。

    船行至漢水正中,泱泱水面,只餘這一座大船。

    昌,你真的太天真,完全就沒想到要多帶些人在船上戒備著,由得鈺昊帶來這麼多的親兵。你就沒想到如果有個萬一,你如何自救?任家中親人皆在岸邊,你就當真放得下心來?親人之中,個個皆是婦孺,如果有個萬一,他們又如何自救?如何對付留下伴他們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

    看昌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真的有些心疼,昌,你這樣的天真癡兒,來生,不要再生在帝王家。做個平凡百姓,也許對你而言,反而幸福。鈺昊現在送你上路,只望你能重新輪迴,做個凡子,過著屬於平凡人的幸福日子。

    鈺昊使個眼色,眾兵士紛紛拔刀,動手。可憐昌興致勃勃登船回鄉,卻在頃刻間,便做了刀下鬼,枉送了性命。

    沒有放過一個人,船上昌的人全被殺了。一刀兩斷,痛快得很!

    因怕取了船上財物,在日後被人發現,洩露了此事。上船之前,鈺昊政令兵士不得取船上一件事物,若有犯者,必政懲。眾人皆知鈺昊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敢犯。殺了昌一行人後,果然未動船上分文。

    眾人取來早準備好的油潑在甲板上。只待鈺昊點火就大功告成。

    心知這次回去後定會有重賞,因而眾人個個眉開眼笑。

    鈺昊也一笑,「兄弟們,這上下咱們都得跳入江中逃命去也。一切,回營後再說。」

    帶來的這些人。個個皆是水中好手,哪裡會懼這區區漢水?於是個個縱身跳入水中,往岸上游去。

    彈起煙火,告訴安然這邊已經得手。不一會,便見岸上燃起沖天火勢,想來,那邊也是無一人倖免。以他們先前所議定的,留在岸上的婦孺,只會被統統殺盡後再以火焚之。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鈺昊將點燃的火折子扔上船,下一瞬間,船上便燃起熊熊烈火。

    政嚴,這一回,你可安心做你的皇帝了。族之中,再無障礙!

    回頭看了最後一眼燃燒著的大船,烈火,血腥

    在那宛如亂世寫實般的光景中。鈺昊縱身跳下波濤洶湧的漢水。

    政嚴,再見。

    --你鈺昊,再也不見!

    換上早已準備妥當的尋常百姓衣物,鈺昊悄悄踏上北去之途。

    早就有一去北方,領略北國風光的打算,如今總算是成行了。

    騎在馬上,不知怎的,突然間鈺昊竟有一種籠中鳥重返天地的感覺。

    籠中鳥?

    是啊,也許鈺昊真是籠中鳥吧。一直將自己囚禁在愛的籠子裡。眼裡看不到其他。真的只是一隻籠中鳥。

    如今,這隻鳥掙破籠子,重歸天地,尋覓自由去了。

    只是,仍能自由嗎?當心已經被愛囚禁了,還能飛到哪裡去?

    自由,只有心是自由的,身才是自由的。如今的鈺昊,心都沒有收回來,怎能自由?

    不敢再深想下去。忙忙的拉開思緒。

    這上下安然及兵士們應是已回了營,安然應該已經發現鈺昊托他轉交給政嚴的信--既然要斷,就斷得乾淨利索一點,明明白白告訴政嚴本人,免得再來勞師動眾的來找什麼人。太瞭解他了,鈺昊知道如果不告訴他清楚,他是定會找人,他定會派人天下尋找。甚至以為鈺昊落了水,以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那種性子,肯定會組織人手在漢水中尋找,會在漢水上下游到處找尋

    所以,得交待清楚,告訴他,鈺昊是自己離開。

    --已經走了,就不回頭了。

    眼下鈺昊的打算是到北方看看,再作打算。

    鈺昊的目的地是到周國。齊雖強大,但畢竟是新興國家,仍是從周中分出去的,還是到周國看看好。周雖也是新立之國,但畢竟是由魏而來,建都長安,長安呢,幾百年來的帝都氣派,怎也要去看看。何況那千古一帝秦始皇也久臥於此。當然,得去看看了。

    呵呵,周國,鈺昊來啦。

    到了長安,微微有些失望,和玉國差不多嘛。金碧輝煌的仍是侯王大臣們的宅子,破落不堪的自然是小民們的住的地方。

    漫步在街頭,突然看到一熟悉的金字招牌,「風姿樓」。鈺昊心裡驀地一喜,玉國也有呢。踱進這風姿樓,果然一如鈺昊所料,這裡的格局一如玉國的風姿樓,前邊是酒樓食府,後面則是青樓。

    先在前面坐下,叫上酒菜,自酌自樂。風姿樓呢,當年鈺昊和玉婉常常在此把酒言歡。

    玉婉,鈺昊想鈺昊明白當年臨別時你為何會說,「二哥心裡裝有太多東西,興許有時難免會忽略了你。但,他是真的愛你。你」

    玉婉,聰慧如你,也許早就看出了些什麼吧?身為「天女」的你,也許真的能看到很多他們這些凡子並不能看到的東西

    是啊,他的情是真的,機心深重卻也不假。

    那個男人啊,只是心太大了,裝得東西太多了。

    而鈺昊,卻是一個貪心的人,只想牢牢霸住心愛人的全副身心,不想自己是愛人眼中的其次。而且鈺昊性太絕烈,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欺騙、背叛。

    所以,政嚴。他們只能這樣了。

    --既不能相濡以沫,那,就讓他們相忘於江湖吧。歎口氣,倒了杯酒,再喝。

    覺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盯著鈺昊看。管他的,反正這副皮相長得實在太美,招人注目也是再所難免,鈺昊早就習慣了。也沒去理會,有三分酒意時,鈺昊起身到後堂,隨意尋了個女子便去顛龍倒鳳

    鈺昊雨過後,女子眷戀的纏上來,「再多留一會兒嘛。」

    「不了。」拍拍他的手,鈺昊徑直著裝,「明天還有些事,得回去早些歇下。」

    「那,就在這裡歇息著吧,不也一樣?省去了回旅店的時間,豈不更好?」

    微笑著,鈺昊仍是拒絕。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鈺昊不再習慣身邊有任何人與鈺昊分享一張床,只除了政嚴。

    呀,怎的又想起他來?

    甩甩頭,揮開思緒,鈺昊微笑相對,「告辭。」

    回到旅店,洗漱後,鈺昊上床安歇。說起來,這是多日來鈺昊第一日接觸到床。這些日子來。在外面餐風宿露,過得極為堅苦,常常是走了幾十里也不見人煙,縱然鈺昊銀子大大的有,仍是沒地方使。今天,終於可以睡床了。

    蓋上被子,鈺昊以為鈺昊很快就會酣眠,可是,睡不著,翻來覆去就是無法成眠。鈺昊有些驚詫。鈺昊選的這間房,可是一等一的奢華,傢俬擺設,無不以穆適為主。這床,並不亞於鈺昊曾睡過的任何一張名貴床塌。怎麼就是睡不著?

    這床好像大了些?

    會嗎?以前睡的好像比這還要大啊,怎麼就是不覺得大?

    好像是少了些東西?

    是啊,沒有那人睡在一旁,沒有那人的體溫,沒有那人的味道,沒有那人的呼吸。在這床上睡著,鈺昊不能去逗那人,鈺昊不能去抱那人,鈺昊不能去吻那人,鈺昊不能去愛那人

    鈺昊不在他身邊,那人可睡得好?可記得愛護自己身體,注意增減衣物

    鈺昊悚然而驚:又想起他了!

    暗罵自己:鈺昊,你有點志氣好不好?既是你自己選擇離開的,再去思念牽掛有什麼意思?

    於是鈺昊逼著自己閉上眼睛數星星。

    到了最後,星星全變成了他的臉,笑嘻嘻的看著鈺昊一夜無眠!

    好不容易待到天明,匆匆吃過早飯,鈺昊照原定計劃往驪山而去。

    山上松柏長青,鬱鬱蔥蔥,遠看形似一匹青色的驪馬,據說,這就是驪山之名的由來。而那背靠驪山,面對渭水的小丘陵,應該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皇陵。

    站在驪山上,不由感慨萬千。

    當年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不惜引動驪山烽火。亡了一國,只為一個女人。想來,他真的是非常愛那褒姒吧,以致於肯傾一個國家。愛人致此,不知該讚他情深還是歎他情癡?不管結局如何,那過程總是燦爛的。周幽王啊,驪山居然成了你愛情的見證。如今,你早已灰飛煙滅,而驪山仍然永存。

    秦始皇,秦始皇,千古以來第一帝,當年你滅六國、築長城、退匈奴,一統天下,何等豪傑?只是任你如何豪傑蓋世,到頭來,統統逃不過那老、病、死,終究只餘荒效黃土草滿塚。

    他們哪,在世時分,也就這短短數十年。在這短短一生中,怎也應該及時尋樂,否則只是虛度年華。

    灑下一杯酒,鈺昊笑,「始皇帝,鈺昊敬你一杯酒。雖不知你到底宿在這驪山哪一處,總是敬你這千古一帝!」(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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