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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九十一章 文 / 冷月柔情

    忽然聽見嚴雨一聲怒吼,驀然巨震,剛剛起來的一點興致全嚇走了,驚悚地往後別過脖子。

    怎麼居然忘了屋裡還有一個嚴雨?自己真是淫蕩到發了瘋!

    懊悔到幾乎想嘔血。

    嚴林挪了一下身子,用肩膀隔斷鈺昊和嚴雨的視線,害怕鈺昊又溜走,雙臂緊了緊,才回過頭看向靠近床邊的嚴雨,問:「嚴雨,你有事?」因為鈺昊姻一誠心意而藏不住的歡喜滿溢著,藏也藏不住,就算對著的是嚴雨,唇角也輕輕往上一掀,露出個情不自禁的笑容。

    嚴雨頓時一滯。

    滿腹憤怒不層,被這個微笑突如其來,打得七零八落。

    他和嚴林一塊長大,看著這哥哥震懾眾人,登上昊君位,冷峻威儀不在話下,卻還是頭一次見他笑得如此幸福。

    嚴雨愣了半日,看看嚴林,又看看被嚴林遮住只能瞧見一點後腦勺的鈺昊,好像被人拿麻布塞了嘴,本來要痛罵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嚴林又問了一句。

    他問得很溫和,嚴雨不知道為什麼,卻聽得心裡一酸,幾乎淌下淚來。

    罷了,罷了,可憐他這嚴林哥哥,當昊君當得七勞八傷,不愛喝酒不愛賭錢不愛美人,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不好的嗜好。

    他這個當嚴雨的,如果連哥哥這麼一點點樂子都要硬生生剝走,豈不連於城都不如?

    「我……」嚴雨憋了半天,臉從紅憋到青紫,最後好像呼地一下,把肺裡蓄起的氣通通放走了。癟下胸膛,頹然道:「……沒事。」

    像要把渾渾噩噩的腦袋甩清醒一點似的。狠狠甩了甩頭。

    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索性拉上大棉被蓋住頭臉,眼不見為淨!

    嚴林本來也擔心嚴雨魯莽,會大鬧起來,自己倒沒什麼,最怕是鈺昊臉皮薄受不了,沒想到嚴雨居然如此通情達理,爬回另一張床上睡覺,棉被往身上一罩,儼然就是明白的告訴嚴林——你們儘管自行其事好了。

    這張放行條開得嚴林心花怒放。他聰慧機靈。瞬間就領會到嚴雨的心思,大歎不愧是親兄弟,這才叫心有靈犀,一母同胞的體恤。

    抿唇一笑,趕緊安撫懷裡滿臉羞愧懊惱的鈺昊。「哥哥別怕,沒事了。來,剛才摸到哪最舒服?告訴我。」

    鈺昊在他懷裡扳著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對面床上一床大棉被包著大大的突起,不用說是嚴雨縮在裡頭,同室相處,當著一個嚴雨的面和另一個嚴雨……真是前古未聞的奇淫之事,自己居然就是當事者!

    可越這麼想,身子越是不聽使喚。每一寸肌膚敏感到不堪。

    嚴林在被子下稍微碰碰,就燙得他渾身顫慄,下安地扭動,咬著牙不敢放聲,哆嗦著細細求道:「不行的,嚴雨在……」

    「嚴雨在又怎麼樣?」嚴林放開膽子。索性蹬了靴子上床,一起窩進大棉被裡,肆意抱著他摩挲,咬著鈺昊耳朵低聲調笑,「偏要在嚴雨面前做幾回,讓他知道哥哥以俊是我的。」半真半假的醋意。

    鈺昊聽了,反而暗中鬆了口氣。

    他從前怕極了嚴林瘋狂的獨佔欲,偏偏物極必反,現在是愛極了。經過偷信的事,應印院的事,還有被灌藥的事,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嚴林,對他時而凶、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卑微的嚴林。

    到如今,嚴林還像從前那樣對他充滿**,真是上天見憐。

    嚴林在被子下的手又探過來,往兩腿之間伸,鈺昊胸膛小鹿直撞,眼角瞥瞥那頭藏著嚴雨的被窩,心驚瞻顫,最終卻還是咬著細白牙齒,心一橫,像蕩婦一樣把兩腿打開,給嚴林開了方便之門。

    這實在太出奇了。

    嚴林也忍不住驚詫地看他一眼,和大瞻的舉動截然相反,鈺昊的表情反而透著惴惴不安,咬著下唇,雪白的肌膚覆上一層淡紅,誰看了都知道他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嚴林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低笑著道:「好不容易湊一起了,今天不忙別的,先說點知心話吧。」

    鈺昊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兩腿自然合攏起來。

    「哥哥,先等一等。」

    嚴林在被子裡解了自己胸前扣子,脫了外套,連貼身的褻衣也脫了,通通丟到被子外,抱著鈺昊的後腰往自己懷裡帶。

    鈺昊連日都在床上躺著,只穿著白色的褻衣,薄薄的,嚴林卻依然嫌它礙事,手摸索到鈺昊胸前。

    鈺昊臉又紅了紅,低聲間:「不是要說話嗎?」

    「脫了衣服抱著舒服。」

    見鈺昊沒吱聲,嚴林靈巧的指尖在他衣服上拉扯幾下,把衣服鬆開了,一併丟出被外。

    兩具**修長的身體在看不見的被子裡相觸,有這一層棉被遮掩,竟比一絲不掛四目相投更引人遐想。

    頓時連彼此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急行軍的鼓點一樣,咚咯咚咚,砰砰砰砰,快得不像話。

    兩人都覺得身上彷彿著火了,卻一點也不疼,和冬天裡浸的溫泉一樣,燙呼呼的。

    這種熱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天地在,它就在,源源不斷從地的深處透出來,沒人能讓它增一分,減一分。

    不知不覺,嚴林和鈺昊都沉浸在這熟悉又陌生的溫暖觸感中,這一刻甚至不能用快活形容,快樂這個詞太單薄。

    玄而至靜。

    兩人都沉默著,舒服得想相擁著睡去,但怎麼也捨不得就這麼睡了。

    很久,嚴林噗地笑出來,坐起一點,把光裸的脊背靠在床頭,問鈺昊,「哥哥,你說冬天的貓兒取暖,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

    鈺昊躺在他懷裡,一仰頭,正對正上方嚴林深邃明亮的眼睛,順著嚴林的話一想,不禁也覺得有趣,「果然是像。」

    兩人相視一笑,開心如七八歲的孩子。

    鈺昊終於不再那麼拘謹,今天病好點,身上也有了點力氣,和嚴林說了兩句話,有了興致,也學著嚴林的樣子要從床上坐起來。

    嚴林忙道:「脊背不要靠到床頭,會著涼。哥哥把頭枕我這。」結實渾圓的肩膀探過來。

    鈺昊聽話的枕在他肩膀上,手順其自然地往後放,沿著過去撫到嚴林背後,忽然一縮手,變了聲音問:「背上怎麼了?」

    「怎麼?」

    「你的背上摸著一道一道的。」鈺昊坐起來,「給我瞧瞧,是怎麼了?」被子刷地滑下來,露出纖細美麗的肩膀。

    嚴林趕緊幫他把被子蓋上去,若無其事道:「牢房裡當然沒有昊君殿好,開始用的被褥不乾淨,害得我背上生了一層小瘡,陳太醫給用了藥,現在好得差不多了。哥哥瞧這個幹什麼?怪難看的,我可不要讓你瞧見自己這個醜八怪模樣。」

    「嚴林,」鈺昊剛來的時候病得昏沉,整個人渾渾噩噩,現在卻不是好哄騙的,心裡仔細一想,臉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血色剛地褪得乾乾淨淨,盯著嚴雨問:「你說在應印院一點苦頭也沒吃,都是騙我的?」

    「沒騙哥哥。」

    「那你要讓我看看你背上到底怎麼了。」

    嚴林沉默下來。

    嚴林背上杖傷已經醫治,只是有的地方正在結痂,摸起來凹凹凸凸,現在看,也許有些猙獰嚇人。

    「我要……親眼看一下。」鈺昊忍不住用手去扳嚴林。

    詠善越見鈺昊這樣在意,越不敢強來,一把握住鈺昊手腕,把他往懷裡按,輕描淡寫道:「怕了哥哥,我自己招了行不行。剛來的時候過了一次堂,不過真的沒吃苦頭,哥哥想想,我怎麼說也是個昊君,應印院裡的人敢把我怎樣?不怕日後禍延九族嗎?稍微挨了幾杖,只是做個幌子給皇上看,瞧起來嚇人,其實內裡一點不傷。你不知道,這些審問的下役們是祖宗傳下來的活計,要重就重,要輕就輕……」忽然停下話,低頭問了一聲,「哥哥?」

    他猛然覺得不妥,把懷裡縮成一團的鈺昊扶起來,捧著他的臉一看,吼道:「快鬆口,你瘋了嗎?」伸手去撬鈺昊牙關。

    鈺昊死死咬著下唇,鮮血就從雪白齒間潺潺逸出。

    嚴林把他牙關捏開,看見下唇已經咬出一圈牙印,血還在不斷的流,順著下巴婉蜒而下,在雪白肌膚上走出一條驚心動魄的紅線。

    嚴林心疼之極,看看周圍,竟沒有趁手的東西,又不敢丟下鈺昊下床拿東西給他敷傷,只好隨手把床邊剛脫下的褻衣拉過來,扯起白色衣角先給他抹掉嘴角和下巴上的血。

    鈺昊被他吼了一下,倒變乖了,一動不動讓嚴林給他擦下巴的血跡,兩眼紅紅的泛著淚光,只盯著面前的嚴林看。

    他怔怔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忽然低聲道:「嚴雨,你要我吧。」

    光裸的雙臂往上一抬,摟住嚴林的脖子,唇印在嚴林唇上。

    嚴林一詫,才覺得嘴裡淡淡腥甜。

    醒悟到,這是鈺昊的血。

    彷彿一根針扎進肉裡的刺痛。

    嚴林勉強笑道:「都多大的人,虧你還是長兄,還怕疼?等把血止住再說。」

    鈺昊今天令人難以置信的倔強,抱著嚴林的脖子不肯撒手,被子從身上滑下來,大半個脊背裸露在外,冷得簌簌發抖,卻像貓瞇似的,依然嗚咽那一句,「嚴雨,你要我吧。」隱約像在哭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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