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九零章 強硬態度 文 / 溪山水紅
全寄的欣喜到此結束,第二層的龍驤同時前刺,發出一道黑森森的槍林。全寄大驚,急忙向後飛退,可是身後的吳軍剛剛跟著發起衝擊,全寄的突然後退讓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
身形被阻的全寄只好揮刀相格,無奈長槍的密集程度超出了他的格擋能力,一支長槍透過全寄鎧甲,從他的腋下穿出順勢將身後的一名士卒擊殺,一聲悶哼加上一聲慘嚎,響徹了夜空。
全琮親眼看到兒子被長槍刺中,焦急之下縱身上前飛撲,幾名親兵慌忙跟隨,保護將軍的安全是我們唯一的責任。
傅僉終於發動了,眼前的機會千載難逢不容錯過,弓弦聲響,三支羽箭犬牙交錯著向全琮飛去。
腋下疼痛無比的全寄看到了傅僉舉動驚愕的高聲呼叫到失聲,眼睜睜的看著羽箭吐著寒氣向父親飛去。
全琮已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加身,急切間剎住前衝的身形向一旁躲閃,一名親兵則毫不猶豫的橫飛著身體,意圖切入羽箭與將軍之間的空隙。
三支羽箭係數命中,一支紮在全琮的肩窩,兩隻紮在親兵的身體。全琮瞬間被痛感覆蓋,強忍著才沒有痛哼出聲。
全寄忘卻了腋下的創痛,猛喝一聲加快了手下的動作,江東的士卒被眼前的激烈激發起鬥志,全都不要命的向著鐵橋發起衝擊。
傅僉勉力支撐,鄧艾則命懸一線。
突圍的大軍重重的撞入吳軍的陣營,頓時引起一陣騷動。諸葛恪連聲怒吼下,麾下的士卒才堪堪的抵住蜀兵的第一波攻擊。
諸葛恪心神大定,兩翼已經包抄到位,主陣又把蜀兵死死抵住,眼前的這幾千蜀兵的命運已然注定,鄧艾這個近期名聲鵲起的人物,就要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錐形陣的攻擊勢頭被阻,鄧艾哀歎了一聲,大軍突圍必須一鼓作氣,如果前鋒被阻後果不堪設想。
無奈的是,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大軍卯足了勇力依舊不能破開吳軍主陣,已經被團團的困在中間。
戰局的發展讓諸葛恪神色輕鬆,手中的令旗高高舉起,讓自己的親兵加入戰團。西蜀的士卒經歷了一夜的苦戰已經精疲力竭,一鼓而下正其時也。
「殺……」諸葛恪身後突然發出一陣怒吼聲,一支人馬快速的向他衝來。江東後陣的一哨人馬很快被殺散,飄揚的帥旗完全暴露在這支人馬的鋒銳之下。
諸葛恪內心恐慌,自己的身邊除了一匹馬外,就剩下一個抗旗子的小兵了,後邊的敵軍聽聲音人就不少,絕對不是自己這兩個人能夠抗衡的。
抗旗子的小兵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旗子一扔,拉著諸葛恪的馬韁向安全處逃竄。江東的帥旗突然倒地,讓瘋狂攻擊的士卒們心中慌亂起來,也使得深陷重圍的大漢士卒迸發出強烈的求生**。
一股洪流迅快的衝散了吳軍的包圍,丁銳高聲的呼喊道:「士載將軍,快退往安廣,末將斷後。」
重見天日的鄧艾深深的看了看丁銳,向著安廣的方向急退而去。
諸葛恪驚魂未定的看著被衝散的陣型,再看著鄧艾遠走的背影,腦海裡突然映射出陸遜的叮囑。
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頭顱,被大勝沖昏了的頭腦頓時清醒。大都督的將令是緊守谷口,阻斷安廣與鄧艾之間的聯繫,等到大軍擊破敵軍,在此處全殲敵軍。
可是自己並沒有按照大都督的將令實施,反而造成了被鄧艾突圍離去的後果,nnd,絕對不能讓他們輕易逃脫,不然大都督的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急忙重整旗鼓,帶著江東的士卒急追而去。此時,諸葛恪的心情與剛才截然相反,趾高氣揚的做派蕩然無存,內心只剩下追上鄧艾這一個信念。
無情的箭雨阻斷了諸葛恪的凶神惡煞,剛剛踏入谷口的江東士卒被弓弩射殺了一地,丁銳的大軍緊跟著捲土重來,再次衝散了江東的陣型。
接連受到兩次沉重打擊,吳軍已經完全沒有了鬥志,任憑諸葛恪如何吆喝,都無法止住大軍潰退的勢頭。
諸葛恪悲催的仰天長歎,漫山遍野潰逃的吳軍跟大漢兵卒相比,缺少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那種視死如歸的心態,西蜀大軍表現如此,堪稱精銳。
洛陽。
曹叡的跟前放著一封書信,讓他有些舉棋不定。台下的群臣已經爭執了小半天了,到現在也沒整出個子丑寅卯來。
書信的主要內容就是漢吳兩國在交州打打殺殺的事情,據可靠的情報,江東的大都督陸遜已經統兵南下,目的就是要聚殲交州的蜀兵。
漢吳兩國孰勝孰敗,當然不是群臣爭論的焦點,大家討論的是現在咱們大魏該怎麼做。
保守派們認為,現階段實施坐山觀虎鬥最為合適,等到漢吳打得差不多了,咱們再落井下石。
主戰派則很鄙夷這種消極態度,陸遜是江東的頂樑柱,現在他離開荊州正是咱們攻伐的好時機,等到漢吳兩邊打完了,不管交州的歸誰,對咱們大魏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曹叡認為兩種意見都比較靠譜,但一件事情有兩個不同的靠譜方法,就讓他舉棋不定了。
保守派們看到大局不利,便把司馬懿搬出來說事。太傅都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遼東戰事,咱們大魏雖然實力強勁,但最好還是別同時打兩場戰爭。
這番話剛剛出爐,主戰的一方不樂意就不說了,連曹叡都有點掛不住。nnd,大魏離開了司馬懿難道就啥都不幹了,這一次我還就不信這個邪。
劉山也不信邪,但是桌子上堆積的戰報無一例外的說明了一件事情,鄧艾在交州的現狀堪憂。
費禕這次進門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風儒,在李靖的詢問聲中,已經把房門急速的推開。
看著費禕焦急的表情,劉山知道幾天來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
「士載敗了?」
「臣請罪。五日前,士載在平山被陸遜擊潰,大軍損失過半……」
陸遜在平山把鄧艾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只帶著不到一萬人回到合浦,雖然安廣還在丁銳的手中,但是卻陷入到重重地包圍之中,能頂到什麼時候只有天知道了;
朱崖的趙廣更加的乾脆,一師兵馬加上幾十條戰船被呂岱打得全軍覆沒,連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從哪兒出來一個自稱臨邑王的傢伙,趁著漢吳兩國在安廣大打出手,竟然佔據了空虛的日南郡,磨刀霍霍的指向了交趾的王訓。
聽完匯報的劉山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之上,頹喪的表情一覽無餘。
環顧下四周,曹魏的大軍就在宛城,是南下攻吳還是西出攻蜀無法確定,因此姜維和吳懿兵馬是不能動的,成都現在也只有近衛軍這一支半生不熟的部隊,增援交州幾乎不可能。
可是,交州目前強敵環視岌岌可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漢的士卒被強敵絞殺而不顧,難道真的要讓交州的兵馬悉數退出才能解救當下的局面麼。
無奈加無力的感覺讓劉山無法自持,自己這個外行親自設計的交州攻略看來真的要以完敗收場了。
「文偉先生,交州狀況如此危急,兵部是怎麼打算的呢?」
費禕還沒有回答,就聽到門外李靖的聲音響起:「陛下,公琰先生求見。」
蔣琬的神情比較的振奮,見到劉山便跪拜道:「陛下,最新的稅法已經制定完成,請陛下參閱。」
劉山看了看費禕,費禕卻以無聲的搖頭作為回答,劉山頓時明白了,交州的壞消息事關重大,費禕這次並沒有跟任何人通氣,而是直接找到了自己。
虛扶起蔣琬,劉山默默的說道:「公琰先生,稅法的事情先放一放,還是先聽聽文偉關於交州的消息吧。」
蔣琬聽完之後,眼中的精光不斷的閃現,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放劉山感覺到,自己的這位首相大人處亂不驚的本事,可以撇自己幾條街。
「陛下,臣以為大漢此時必須做出強硬的態度,一邊做出增兵交州的舉動,同時向東吳提出嚴正的交涉。」
劉山心中一愣問道:「強硬的態度?」
蔣琬說道:「陛下,交州雖是江東的臣屬,但並非其國土。苗人賊逆與其勾結禍亂南境,大漢出兵征剿在情理之中。現在被江東偷襲而損兵折將,大漢必須以強硬的態度對應,哪怕是發動兩國之間的征戰也在所不惜,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住大漢和陛下的威名。」
劉山精神稍稍振奮,nnd,蔣琬這幾句說的在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認慫。
「兩位愛卿,漢吳大戰咱們不怕,只是那曹魏要是展開偷襲,咱們該如何應對。」
蔣琬一揖道:「陛下,大漢並不需要真正的出兵交州,而僅僅是做出出兵交州的姿態,去年招收的新兵已經訓練完成,可以一紙詔書讓他們集結待命。此番舉動的目的就是讓江東孫權知道大漢的決心。至於曹魏的偷襲,臣以為江東的擔憂更甚於大漢,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