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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一章 奇正相依 文 / 溪山水紅

    劉山心情悄悄的轉好道:「嗯,是啊,文偉先生,你怎麼看。」

    費禕急忙回稟道:「陛下,臣以為公琰先生言之有理,曹魏南下的可能更大。交州之戰東吳獲勝幾乎不可逆轉,東吳控制住了交州的大半,實力大增也是事實。曹魏對這一點看的一定很清楚,一定不會坐看江東實力猛漲而不顧。」

    劉山聽著頻頻點頭,對這種說法很是贊同。後世的美帝已經為此做出了精確的解釋,拉著老三打老二是他的不二選擇,從前蘇聯到小日本,再從德國到中國,誰的綜合實力到了第二的位置,必定會遭到美帝全方位的打擊,直至其經濟衰退停滯不前為止。

    看著陛下沉吟不語,費禕接著說道:「陛下,漢吳兩國雖是盟友,但在國家利益上不能有一絲退讓,否則會帶來民心不穩等一系列可怕的後果。此次交州失利,錯不在士載而在於臣,都是因為在戰前臣低估了孫權,沒有預判出江東會傾全國之兵攻略交州,請陛下責罰。」

    劉山猛醒過來擺著手說道:「愛卿嚴重了,雖然愛卿執掌大漢兵事,但此次出征交州都是朕的意思,與愛卿無關。通過這次交州之戰,朕也清楚了一些事情,國家之間的競爭比拚的還是綜合國力。朕初掌國事缺少的經驗太多,今後大漢還需要幾位愛卿鼎力相助才是。」

    蔣琬費禕大禮叩拜,陛下的肺腑之言重重的敲擊在他們的心中,陛下對咱們聖眷隆隆信任有加,就是死也得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劉山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第一次露出笑容,即使並不是非常的燦爛。nnd,弱國無外交這個名詞朕怎麼就給忘記了,要想在談判桌上獲得最大的利益,不但要在戰場上做出強硬的姿態,在國力上也要有凌駕於對方的表現。

    後世的美帝在四大洋呼風喚雨,後邊跟著一群應聲蟲,並不是因為他美帝普世價值觀有多優秀,而是因為他的國力和軍力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

    這一點放之宇宙都不會錯,何況是在眼下的三國呢。

    洛陽。

    司馬師靜靜的站在司馬懿身旁,看著父親奮筆疾書。

    等到司馬懿寫完,司馬師才輕聲問道:「父親,東吳本身就強於西蜀,此次交州之戰獲勝,又開疆千里收穫民眾眾多。朝廷此時大軍南下,時機剛好合適,畢竟削弱江東的實力比攻取西蜀更符合大魏的利益,可這個時候您為何要上書陛下勸其攻伐西蜀呢。」

    司馬懿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你能夠判斷出時機已經難得,為父也很清楚,這封信的作用也是如此。」

    司馬師覺得有點腦暈目眩,不解的說道:「父親這麼說,孩兒有些糊塗。」

    司馬懿看了看斐景沒有吭聲,斐景一拱手說道:「大公子可以想像一下陛下對大都督的態度就明白了。」

    司馬師心中一驚,思路卻豁然開朗。最近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一些流言,大讚父親對朝廷的忠心,都快把父親說成了天下第一大眾臣了。

    本來這樣的話到了曹叡的耳朵裡,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這些流言說的有些太誇張了,使得陛下對司馬家族更加的不放心。

    這個時候父親故意違背曹叡的宗旨寫了這封信,其中的深意不仔細推敲還真琢磨不明白。

    斐景眼神凌厲的說道:「陛下對大都督戒心已深,司馬家族勢力雄厚並非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忌憚大都督的深謀遠慮,深怕危及到朝廷的安危。大都督這封信即可堅定朝廷攻略荊襄的決心,還可以暫時的轉移陛下的注意,一舉兩得。」

    司馬師深施一禮道:「多謝先生解惑,師明白了。」

    斐景一側身避開司馬師的大禮,悄聲的問向司馬懿:「大都督,朝廷如此猜忌總不是好事,還需要大計劃改變這種狀態才好。」

    司馬懿想了想說道:「現在遼東未平荊襄未定,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荊襄有王基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反而遼東的戰事讓人牽腸掛肚。至於當今朝廷對老夫的猜忌已經根深蒂固,這是沒有辦法改變了,除非……」

    斐景說道:「大都督,遼東戰事絕不會出現反覆,想那公孫淵也不是無能之輩,毋丘儉的虛實他已經知道的很清楚,要是這樣還敗了,景真的無話可說。」

    司馬懿點頭說道:「此話不要再多說,小心隔牆有耳。遼東的進展還要密切的關注,不可輕怠。」

    兩人拱手應諾,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成都。

    劉山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目送著兩位重臣蹣跚而去。經過半天的磋商,劉山意識到興盛大漢任重道遠,很多事情還需要循序漸進才行。

    交州之戰大敗,數萬將士生死未卜,不啻於給了劉山一記棒喝,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非常的憋屈。三國這個人才輩出的時代,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覷,從這個方面來看,交州失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劉山緩緩的走著,漫無目的。與蔣琬等人商討的事情,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上一步已經走錯了,這一步可不能再歪了。

    強硬的應對江東,這個策略應該是正確的,處於劣勢的時候如果態度曖昧,只會讓對手趾高氣揚得寸進尺。

    漢魏邊境外鬆內緊,吳懿姜維稍稍後撤,與魏軍保持著一個安全的接觸,這個策略應該也沒有問題的。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交州,如何解交州之圍才是所有問題的中心,可交州遠在天南,自己的手中除了幾萬新兵外,連個像樣的大將都沒有,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御駕親征?

    不知不覺,景陽宮歷歷在目。劉山抹去面容的沉重,一臉輕鬆的跨進了宮門。

    侍女和黃門的問安驚動了一個大人物,劉瑤擺動著肥臀歡欣鼓舞的投進了劉山的懷抱。

    劉山身形一晃,nnd,這廝似乎又長肉了。

    皇后的聲音傳了過來,微微帶著斥責:「瑤兒,父皇操心國事已經累了一天了,還不趕快下來。」

    劉瑤聽了這話滿心的不願意,抱著劉山脖頸咬耳朵:「父皇,你操心國事累了一定是心最累,我要是孫悟空就好了,變成個小不點到父皇的心那兒幫你揉揉,就不累了。」

    劉山哈哈一樂:「嗯,還是瑤兒孝順,那個茜兒你聽到沒,咱們瑤兒長大啦。」

    劉瑤嘴巴一歪,神似劉山的說道:「父皇,我告訴你哦,哥哥今天又被老師批評了,他還跟老師頂嘴呢。」

    劉璿惡狠狠的瞪了劉瑤一眼,這個小漢奸這麼快就叛變了。

    劉山狐疑的看了看一旁的劉璿問道:「這個是怎麼回事。」

    劉璿跪伏在地說道:「父皇,沒有弟弟說的那麼嚴重,兒臣只是跟老師有些爭論,就是稍微激烈了點。」

    皇后的態度再度激奮,咳嗽兩聲質問:「皇上,璿兒越大越不省心,現在都學會跟老師頂嘴了,連老師的頭冠都給打掉了……」

    劉璿爭辯道:「不是我打的,是老師要拿戒尺自己碰掉的。」

    劉山一愣,nnd,戰況似乎還比較激烈嘛:「嗯,璿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給朕聽聽。」

    「本來也沒什麼,就是休息的時候我與諸葛瞻討論起交州發生些爭論,後來老師和其他同學也加入進來,他們說不過我,老師就急了。」

    劉山一愣,十歲的小屁孩也討論交州的事宜是不是一件好事呢。還有這個老師也是的,口舌之爭你拿戒尺幹什麼。

    「嗯,你說清楚點,你們到底是怎麼討論的,怎麼最後連戒尺都拿出來了。」

    「哦,是這樣。老師和諸葛瞻的意思是,要想增援交州,就得一員大將帶著幾萬人馬,兵對兵將對將的把敵人痛打一頓,讓他們今後不敢再侵犯大漢。我說根本不需要這樣,就派出一小隊人馬攻打敵人的要害就行了。只要癱瘓了敵軍的指揮,他們自然就敗了。」

    劉山狐疑的問道:「就因為這個要打戒尺麼?」

    劉璿沒有吭聲,劉瑤接口道:「不是的,哥哥要下毒,給敵人吃砒霜,吃巴豆,噗嗤……讓他們一個個都拉肚子,咯咯……好玩。」

    皇后惱怒的說道:「皇上,你聽聽璿兒都想些什麼,小小的年紀連砒霜巴豆都知道了,這還得了。」

    劉山放下劉瑤拉起劉璿,輕輕的拍了拍幼稚的肩膀說道:「璿兒,你們還小,軍國大事朕就不給你們說了,今天只問一個問題,去年的大比你們都看了,那牛二來來回回沒有一個像樣的招式,可為何他最後能夠奪魁呢。」

    劉瑤一舉手回答道:「他力氣大,兵器重,別人都擋不住。」

    劉山點著頭說道:「不錯。換句話說,牛二的絕對實力在其他人之上,因此不管其他人有多麼花巧的招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失去了效果,所謂一力降十會便是如此。國家之間的爭鬥也是如此,兵法雲奇正相依,正為體奇為用說的就是這個。璿兒的方法僅僅做到了奇,而諸葛瞻的做法又偏重與正,如果你們相輔相成,便是正途。」

    第一次聽到陛下的長篇大論,一屋子人都有點不方便接受。皇后的震驚更是如此,漲紅著臉咳嗽連聲。

    ……

    離開了景陽宮,劉山急急地吩咐李靖道:「把幾位重臣召來,朕有新的想法要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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