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 中和 文 / 弧光
「這塊地方被黑龍肆虐後,火焰就一直沒有消失。而另一塊地方,也就是你們來這裡經過的冰雪之地,那裡是被另一隻藍龍侵襲了,變成一塊被冰封的土地。」火神繼續道。「神人告訴我們,只要我和雪女一人選擇一塊地方進行修煉,就可以獲得操控火焰和冰雪的能力。」
「可是黑龍是不怕魔法的,你們就算是學會了這些也沒用啊。」天竹蓮插嘴道。
「你說的對。」火神點點頭。「神人說只要我們獲得這兩種能力後,再互相中和,就可以獲得超越魔法的能力,而且我們也就可以不再畏懼魔法和龍息,那樣我們就有打敗黑龍的希望了。」
「那你們現在獲得操控火焰和冰雪的能力了嗎?」天竹蓮又問道。
火神伸出一根手指,火焰立即在上面跳動起來,它就像是有生命般在上面跳著有規律的舞蹈,煞是好看。「我已經是獲得這種能力了,而雪女一向比我聰明,想必她也早已經獲得這種能力了。」
「那你們為什麼還不互相中和呢?」
「唉!」火神歎一口氣,苦笑道:「你們也知道,火於冰是絕對相剋的東西,我得到了操控火焰的能力,就再也無法到冰雪之地去,而雪女也一樣。我們根本就不能超過這兩塊地方的界線。我雖然得到了操控火焰的能力,卻失去了和雪女相聚的可能。另外因為這種能力的緣故,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每天只能到這個水潭邊才能慢慢平靜下來。」他露出歉意。「剛才你們來的時候,正好是我一天中脾氣最為暴躁的時候,而且一來就看見你的兩位夥伴在水潭裡泡著,讓我更加生氣,所以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你們。希望你們現在原諒我。」
我啞口無言,這下大象他們可死的真冤枉。可是他們既然已經掛了,而且火神還這麼誠懇地道歉,我似乎應該接受。可是心裡仍然有些不舒服,讓我說不出原諒的話。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用太介意。」月心看我一眼,接口道。「照你剛才所說,那你們不是根本就沒有了互相中和的可能,那麼神人豈不是在騙你們?」
「那倒沒有。」火神搖頭道。「他早就告訴了我們這種情況,還讓我們自己做出選擇。當時報仇心切的我們當然是選擇接受。而且這也並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只要另外一個人站在界線上,然後以他做中介,我們的能力就可以在他體內中和。」
「那我們不就可以嗎?」我道。
「可是這樣會讓中間那個人非常危險,隨時都會掛掉,而且也很痛苦。但是這個中間人又必須是本身願意才行。」
我和月心對望一眼,點頭道:「讓我來。」
火神一楞。「我剛才可是殺掉了你的三個同伴,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的幫我?」
我笑笑道:「可能是因為你和雪女之間的感情。」和月心對望的那一眼,就讓我下定了決心。
火神有些激動起來,握住我的手,感激地道:「太感謝你了,如果再不能實現我們的心願,我怕自己都要瘋了。」
我使勁抽出被他握得發麻的手。「沒關係,幫助有困難的人是應該的。好了,我們該怎麼做?」
「很簡單。」火神大概是因為快要心願得成,非常興奮。「你們等會兒去通知雪女到界線處和我回合就行了。」
「哦。」我點點頭轉身欲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個……雪女為什麼稱自己不是人類呢?」
火神臉色一黯。「你認為我們這個樣子還可以叫做人類嗎?」
說錯話了。我暗罵自己一聲,這個什麼事情都要追根究底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那我去了……」看著月心責備的目光,我越來越心虛,趕緊轉身想走。
「你這樣很慢,還是我來帶你們。」火神站起身。「用飛的比較快。」
「飛?」我們三人瞪大眼睛。
火神的能力果然非同小可,帶著我們三個人仍然是游刃有餘。而且那些沖天高的火焰一見到他,就立即自動避開,這可能是他為了照顧我們幾個。這樣的直線飛行,那速自然和我們開始時在底下摸索著前進不可同日而語,沒一會兒,那片雪白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火神落在界線邊上,把我們放下。「你們去,我在這裡等著。」
我看看月心和天竹蓮,心想到去找雪女又要挨凍,於是開口道:「還是我去,你們在這裡幫看著惡魔導師。」說罷就準備離開。
「等等,小兄弟。」火神叫住我。「給你添點兒火,免得受凍。」他手一招,一到紅光沒入了我的身體。
在烈炎之地的時候還沒感覺出來有什麼,可是一踏上冰雪之地,我立即知道了這到紅光的作用。我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的寒冷,要知道,我可是還穿著一件單衣啊。這下我走起來就快得多了。
雪地上的腳印居然還沒有消除,這讓我省了很大的麻煩,順著腳印,我順利地又回到了雪女的冰屋。
一進門,就看見雪女正坐在那個椅子上,姿勢都沒變,好像自從我們離開後,就動都沒動過。我有些同情地看了她兩眼,一個人干坐在這裡,想必是絕對的寂寞。
「雪女。」我輕輕叫了一聲。
她回過頭來,看見是我,卻絲毫沒有驚訝。「你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看來他們兩個獲得了什麼能力,就會連性格也相應地改變。火神是變得暴躁,而雪女卻變得冷若冰霜。當然,他們還不夠徹底,還有人性沒有消除。這從火神在水潭的神態,以及雪女不經意間露出的幾個人性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我們遇到火神了。」
雪女的表情明顯變了一下。「那你們沒怎麼樣?」
「托你的福,沒什麼大礙。」我道。「而且火神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們了,我這次來是火神讓你到界線那裡去,由我來幫你們中和能力。」
雪女有些動容。「真的?你願意?」
我點點頭。「沒錯,我願意。」
雪女失去了冷靜,有點兒激動地道:「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火神還在等著呢。」我催促道,畢竟,我也想早點兒完成這個任務。
一看見火神見到雪女時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所說不假,那種發自內心的激動和歡欣是裝不出來的。
兩個人就隔著一道線互望著,目光中充滿柔情。
「小兄弟,你來。」火神招呼我道。「來,你就站在這條分界線上。」
我依言站好。
火神和雪女隨即一人抓住我的一隻手,火神的手滾燙嚇人,而雪女的卻是透骨的寒冷。
「小兄弟,待會兒你會很難受,希望你還要有個心理準備。」火神叮囑道。
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火神再衝雪女點點頭,喝道:「小心了。」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一股熱流和一道寒氣同時向我身體內侵襲而來。頓時讓我的體內分成了冰火兩重天,火熱和冰寒不斷地在我體內互相衝突,我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要炸開了似的,那股難受勁,早已超出了言語所能的形容。
「克行,挺住!」
「克行。」
天竹蓮和月心兩人的鼓勵聲在耳朵裡響起。我精神一震,咬咬牙努力讓自己堅持。
熱流和寒氣在體內衝撞了半晌,然後開始聚集起來,最後發出了集中的一次攻擊。
「轟——」
雖然我明知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但是腦袋裡仍然像是猛地炸開一般。雪女和火神終於放開了手,我全身一軟,向後便倒,然後就被月心給扶住。
「克行,怎麼樣?」月心關切地道。
體內的寒氣和熱流已經消失了,我歇了一下,突然又覺得自己精神百倍,全身舒服得幾乎想叫了出來。
「呵呵,小兄弟,你雖然受了苦,但是也還是有些好處的。」
我睜開眼睛一看,火神和雪女已經站在了一起,而他們腳下的土地,卻突然變成了一片翠綠的草地。我不僅愕然,指著草地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先不忙談。」火神笑道。「你先看看自己的情況。」
我仔細看看火神和雪女,他們兩個好像和剛才相比不太一樣了,火神的面容更溫和了一些,而雪女則也顯得更加有生氣了。換句話說,他們兩個更像人了。莫非這是他們的能力中和後的結果?
「小兄弟,你還是先看你自己。」火神看我在注意他們,笑道。「你既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那當然會有好處的。」
聽他說了幾遍了,我不禁好奇地打開屬性欄。
「哇——」
看完屬性表,我禁不住叫了出來。當然,這是興奮的叫聲。
我不僅多了對火系魔法和冰系魔法免疫的能力,而且相應的,我使用火系魔法和冰系魔法的攻擊力也提高了一倍。光這一點,就足以讓我咋舌了,要知道,聽源的那個神器火神之鏈也不過才有我這一半的功能啊。
然而並不止這些,我還多出了一個技能,但是顯示卻是灰色的。
妙手回春:復活指定的玩家,要求此玩家死亡不得超過5分鐘,且每人每天只限定被復活一次。
這可是個超級技能啊,據說只有光明祭祀的最高級——神聖祭祀才可以學習的終極技能啊。在《夢想》裡,死亡的懲罰比較簡單,只不過是掉一級而已。但是這個掉一級對於那些等級高的玩家來說可就非同小可,往往需要幾天甚至十幾天的拚命連級才能打回來。而這個復活就就可以省了這番工夫,自然是絕對的受歡迎。現在我居然在這麼低等級的時候就可以擁有著個技能,實在是太幸福了。可是……
「這個技能怎麼是灰色的?」我向火神問道。
「哦,那表示你現在還不能用。」火神解釋道。
「啊!」我頓時大失所望。「不能用,那要它幹什麼。」
「你也不用著急。」火神安慰道。「你不是還沒轉職嗎?等到你轉職後就可以用了。」
「是這樣嗎?」聽到他這麼解釋,我放下心來,指著那片草地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火神深情得和雪女對望一眼。「這是我剛才和雪女中和能力後的結果,我們失去了操控火焰和冰雪的能力,但是,我們卻獲得了更偉大的重生之力。」
「重生之力?」我疑惑地問道。
「對。你們看。」火神微微一笑,然後和雪女雙手互握,一道白光從他們握著雙手處向散發開來,白光過出,不管是火焰還是冰雪,都立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成片的青翠的草地,間中還夾雜著無數的鮮花,更有不少小動物在其中跳躍嬉戲。白光繼續擴散,漸漸的,各式各樣的房子也出現了,其中還有不少的人從土地中站了起來。轉眼間,這一片剛才還極死寂的土地就充滿了生機。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些變化,腦袋裡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看,這就是重生之力,這些就是黑龍來之前的情形。」火神的聲音裡充滿了激動。「黑龍代表的是破壞,而我們卻獲得了與它想對應的重生。」
「哈,那太好了,你們要報仇不就容易得多了。」雖然聽不太懂,但我仍然替他們高興。
「報仇?報什麼仇?」火神反問道。
我一楞。「當然是報黑龍毀掉你們家園的仇啊。」
「可是你看……」火神伸手指向遠方的人群。「我的家園還在這裡,又怎麼被毀了呢?一切都沒有被毀,我又為什麼要報仇?」
「這……可是……」我愕然無語。他這麼說雖然也對,既然一切都還在,那就沒有了報仇的理由了。
「可是那黑龍畢竟曾經破壞過你們的幸福,報仇是應該的。」天竹蓮突然道。
「不。」火神輕輕搖頭道。「剛才和雪女中和能力的時候,我心中起了明悟,所謂的報仇,那才是真正的不可饒恕的東西,我們應該丟掉這種仇恨的心理。」
我徹底無語了,他們居然就這麼輕鬆地放棄了報仇,那剛才我受的那些苦不算,他們自己因為這個吃到的苦頭也不算嗎?
「你們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棄?」天竹蓮怒道。「這是實實在在的仇怨,你們就應該去瞭解它,而且黑龍一天沒有被消滅,那它遲早就又會回來,難道你們還想再看依次家園被毀,親人們被屠殺的情形嗎?」
「沒關係,我們有了重生之力,家園毀了可以重來,親人死了也可以復活。」火神卻像是根本就沒理解天竹蓮的意思。
「你……」天竹蓮指著火神說不出話來,瞪了他半晌,然後過來拉著我就走。「克行,我們走,我現在見著他們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