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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二章 鬧劇謝幕 文 / 賊眉鼠眼

    某種角來說,蕭懷遠和方錚是同一種人,這種人貪財好色,不但小氣,而且愛佔小便宜,臉皮極厚,以無恥為榮。

    方錚告訴蕭懷遠他喝的是毒酒後,蕭懷遠充分展現了貪生怕死的性格特點,雖說後來方錚再三跟他保證剛才是開玩笑的,蕭懷遠還是不太放心,他決定接受那位熱心招生意的老頭的建議,去旁邊的醫館裡做個全身檢查,以確保他剛才真沒喝毒藥。

    方錚對他表現出來的劣根性很是鄙視,這傢伙平日神神秘秘,看起來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成想怕死到這個程,就這點膽子還當特務,他背後的僱主不管是潘尚書還是太子,都瞎眼了。

    「去,快去做個全身檢查,要仔細的檢查哦……」方錚笑瞇瞇的攛掇著。

    自稱是醫館大夫的老頭高興得眉開眼笑,「對對對,這位公子請放心,本醫館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有病治病,藥到命除……咳,病除。」

    蕭懷遠面色遲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了,打發走了滿臉失望之色的老頭,蕭懷遠一屁股坐在方錚旁邊。

    「你怎麼不去醫館了?不怕真在酒裡下毒?」方錚笑瞇瞇的道。

    「不去了,你笑得太人,我懷這裡面有陰謀……」蕭懷遠習慣性的執起桌上的酒壺,打算給自己倒酒,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一變,趕緊將酒壺擱在桌子另一邊,離它遠遠的。

    這小子估計得了酒壺恐懼症了,錚不懷好意的暗忖。

    「其實我剛剛又救了你一……」方錚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宣佈蕭懷遠欠了他一條人命。

    「哦?話怎講?」

    「剛剛打算去地醫館。它還有一個綽號……」方錚睜著眼睛胡說道。

    蕭懷遠面色凝重道:「什麼綽號?」

    「小西天。」

    「…………」

    兩人坐在酒樓上聊天打屁。方錚地眼睛卻不住地盯著潘府地大門心裡有些焦急。長平那丫頭跑進潘府會不會有危險?雖說潘尚書這會兒正在宮裡地御書房跟皇上聊天。可萬一他回來了怎麼辦?如果被他看見公主殿下正在他家打砸搶。就算他不敢拿公主怎樣。跑到皇上面前哭訴告黑狀肯定是免不了地。長平豈不是會倒霉?

    還有溫森不知他和影子屬下們成功潛入潘府沒有,如果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那可就白忙活了一他們點兒背被潘府的人逮住,潘尚書肯定會借題發揮,到時自己可就被動了。

    方錚心裡著急,表面卻不敢顯露出來。

    「蕭兄如此之巧的出現在這裡該不會跟我一樣,特意來看熱鬧的?」方錚皮笑肉不笑的道。

    蕭懷遠假笑道:「好說好說,在下是奉命來向方兄發請柬的……」

    「奉誰的命?」

    「當然是太子殿下。方兄難道忘了?在下在太子府當差啊。」

    「太子殿下請我幹嘛?」方錚心內一凜。

    蕭懷遠湊了上來,輕聲笑道:「本月初九,太子殿下邀請各方官員名士才子,去怡紅園……」

    方錚兩眼一亮馬露出淫蕩的笑容,興奮的搓著手道:「……太子殿下請我們逛窯子?」

    要不太子怎麼是未來的國家總瓢把子呢瞧人家這大手筆……

    蕭懷遠滿頭黑線:「……怡紅園是郊外的一處花園,不是窯子!」

    「啊?……呃酒喝酒,嘎嘎……」方錚尷尬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靠!花園就花園個不要臉的淫棍給取個名字叫怡紅園?能怪我想歪嗎?

    「本月初九,太子殿下誠摯邀請右散騎常侍兼忠勇伯方錚方大人,在城外怡紅園與各方官員,名士,才子一起,賞花論,共慶盛世,還望方大人屆時撥冗光臨。」蕭懷遠板著臉一字不漏的將太子的話帶到了。

    「沒空。」方錚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迸出了兩個字。這小子拽什麼拽?不就跑個腿帶幾句話麼?板著臉跟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似的,臭德性!

    蕭懷遠一本正經的表情立馬崩潰,楞楞道:「啊?沒……沒空?」

    方錚很認真的點頭道:「沒空。我有很多事要忙,賞花論詩這種風雅之事,還留給那群文人雅士們玩去。」

    蕭懷遠氣急敗壞道:「可……可太子殿下吩咐過,一定要我把你請到啊!否則不會輕饒我……」

    方錚翻了個白眼:「關我什麼事?」

    「你……你……」蕭懷遠急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索性換上一副哀求的表情道:「方兄,你就當救救小弟,去一次,求你了!我若沒請動你,回到太子府會受罰的……太子殿下舉辦的盛會,多少官員名士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都鑽不進,你怎能不去湊湊熱鬧呢?這不像你的性格呀。」

    說著蕭懷遠拿出一張請柬遞給方錚:「瞧瞧這請柬,鎦金印花,沉穩大氣,光看請柬就知道這次的盛會是多麼的上檔次,正是為方兄這樣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量身打造的呀……」

    方錚凝目看去,見請柬確實做得堂皇華貴,雅味十足,隱隱還帶著一股幽幽的清香,精美程絲毫不遜前世的那些企業或婚禮請柬。

    「呵,光做這請柬,怕是得花不少成本?」方錚感歎著,太子果然是有錢燒的慌呀。

    蕭懷遠笑道:「那是,太子殿下每年秋天都會舉辦一次這樣的集會,它已成了文壇的盛事,整個華朝的官

    和才子們以能被太子邀請而感到莫大的榮幸。才的富商之流,縱是散盡家財也得不到一張這樣的請柬……」

    蕭懷遠的言下之意,太子給你請柬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你丫就別再矯情,讓我為難了。

    「散盡家財也得不到?」方錚眼睛一亮,商機,無限的商機呀!有錢的老闆不是想進去麼?花一萬兩銀子買一張請柬必他們會趨之若)?

    一把抓住蕭懷遠的衣領,方錚眼中閃爍著金光:「說,你手裡還有多少張請柬?」

    蕭懷遠被方錚猙獰的臉色嚇住了,結結巴巴道:「還……還有幾十張……」

    「把請柬都給我!」錚惡狠狠道。

    「不行!太子會殺了我!」

    「……哎呀,你就說都被我要去我家有幾十口人都想去見見世面呢子哥哥不會這麼小氣的……」方錚不由分說將手探入蕭懷遠懷裡,搜走了那幾十張請柬。

    「啊……方兄,給我幾張也想拿去賣……」蕭懷遠的聲音透著絕望。

    「一邊去!監守自盜!毫無羞恥!」方錚妄圖牟利的骯髒思想很是不齒。

    看著一張張散發著幽香請柬,方錚嘿嘿直笑,如同看見最親愛的銀票在他面前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閃閃發亮……

    …………

    …………

    蕭遠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過河拆橋的方大少爺拿到請柬後,像趕蒼蠅似的把他打發走了。蕭懷遠走時如同被人打劫了一般,耷拉著腦袋,夕陽下他的身影顯得蕭然落魄,懨懨無神,如喪考妣……——

    柬放入懷中收好方錚摸著下巴做著發財大夢,這時潘府大門隱約傳來吵鬧聲方錚心中一喜,長平終於要出來了。

    急忙下了樓鬼樂樂蹭到潘府門前,卻見長平威風凜凜的雙手叉腰面跟著她手下的二百娘子軍,潘府一干家丁下人遠遠的跟在她們身後,神色驚懼的望著這群貌似嬌小的娘子軍們,如同白天見了鬼似的。

    眾娘子軍神清氣爽,一副剛剛發洩完剩餘精力後的舒爽表情,氣定神閒的跟在長平後面,互相交流著剛才施暴的心得與細節,並就具體的動作要領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與研究……

    一個鼻青臉腫的家丁被潘府的下人們一腳踹了出來,點頭哈腰的送客,就差沒來一句「歡迎下次光臨。」

    方錚苦笑了一下,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看來此話也不全對,至少得看對象。很顯然,長平頭頂上的公主光環讓她佔了大便宜,權勢熏天的潘尚書家中護院眾多,高手如雲,方錚不信區區兩百個娘子軍就能輕易蕩平。多半還是忌憚長平的公主名頭,再加上當家主事的潘尚書不在家,下人們怕打了公主惹禍上身,不敢稍有抵抗,只好任其長驅直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只是不知待會兒潘尚書回家,看到滿府的淒涼景象,會有怎樣一番雷霆大怒了。長平這惹禍丫頭估計也輕鬆不了,皇上一定會重重懲罰。

    板著俏臉英姿颯爽的長平一見到方錚便馬上換了表情,甜甜的笑著朝方錚跑過來,像只蝴蝶般~=躚。

    「你怎麼來啦?」長平笑顏如花,她似乎沒覺得自己在惹禍,——帶兵攻打當朝一品尚書府,嘖嘖,瞧這份膽色。

    方錚笑道:「老婆在幹壞事,老公當然得站在外面給她望風啦。」

    長平嘟著嘴道:「我哪裡幹壞事了?這事兒都是姓潘的一家子惹出來的,我當然得上門跟他們理論理論。」

    方錚指著門口橫七豎躺著呻吟的潘府護院,好笑的道:「你管這種方式叫『理論』?」

    長平四下瞅了一眼,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他們不跟我講理,我就只好不跟他們講理了,等到他們被我打得想跟我講理時,我忽然又不太想跟他們講理了……」

    瞧瞧,我找了多好一老婆呀。能用委屈的語氣講出侵略者行徑的人,這世上能有幾個?

    方錚高興的誇讚道:「……回去看你父皇怎麼收拾你。」

    長平滿不在乎的撇撇嘴後高興的邀功道:「我們費盡力氣終於在裡面找到了潘陶……」

    「然後呢?」方錚心一提,長平該不會像建寧公主對待吳應熊那樣,一刀把那小子給閹了?

    長平笑得很得意:「我們把那小子暴打了一頓,然後我就問他,你老爹要給你找一個我這樣的老婆,你敢要嗎?」

    沒閹了他就好,方錚一顆心放下了不住笑道:「他怎麼說?」

    長平笑得花枝亂顫,軟若無力的倚在方錚身上,喘息著道:「那小子嚇壞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噁心死了,邊哭還邊說:『我願自盡』……哈哈哈哈死我了!」

    方錚也哈哈大笑,潘尚書向皇上求親,肯定是出於他自己的某種政治目的可他那熊兒子潘陶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挨頓打,真夠冤的……

    方錚看了看天色,忽然臉色一變,急道:「快快快們趕緊閃人,一會兒潘尚書回來看見咱們站在他家門口,還不得被氣死?」

    長平也是一驚,趕緊附和:「對對對,咱們快走。」

    一行人在潘府家丁下人們畢恭畢敬的目送下揚長而去,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地傷員……

    回宮的路上。

    方錚擔心道:「你回去得做好心理

    ,這事兒潘尚書肯定會連夜進宮告狀父皇會狠搞不好會打你屁股明日進宮幫你求求情,興許會好一點。」

    長平一皺鼻子:「不用皇才捨不得打我呢,頂多罰我不准出宮,反正我嫁你之前就已經被禁足了,無所謂。」

    合著這丫頭是想好了後果才出來惹事兒的,我這老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嘛,她這是摸準了皇上的脈啊。皇宮裡養出來的人,哪有真正傻的?

    依依不捨的告別後,方錚獨自回了府。

    他現在的心情很好,長平今日這一出大鬧潘府後,估計潘尚書已經絕了向皇上求親的心思,從一開始潘尚書便在這場鬧劇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雖不知他存著何種目的出來攪局,但他可能沒料到自己與長平居然會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長平不按牌理出牌,也狠狠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場鬧劇,也該幕了——

    --——

    不出所料,第二天,有消息來。潘尚書向皇上表示願意成全方錚與長平,退出搶親的鬧劇,黯然鞠躬下台。可是老潘回府後得知自己家被公主掃蕩得一塌糊塗,並且還打傷他的兒子和幾十個家丁護院後,老潘暴跳如雷,腳不沾地兒的立馬又進了宮,向皇上告了狀。

    皇上把長平到御書房,當著潘尚書的面狠狠責罵了她一通,並勒令她成親之前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潘尚書無可奈何的忍下了這口氣,畢竟長平是公主之尊,他敢讓皇上打她板子嗎?

    鬧劇收場,勉強算是皆大歡喜,除潘家那位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的熊兒子。

    方府內的小院。

    方錚半閉著眼,手執弓箭,弦拉成滿月,正在瞄準離他二十步外的箭靶。

    方眾下人好奇的站在他身後,注視著乾乾淨淨的箭靶,以及箭靶周圍數丈方圓內的地上,密密麻麻插滿的箭支,紛紛對少爺神鬼莫測的箭術表達著崇敬之情。

    次射兔而不中,令方錚在影子屬下面前丟盡了面子,痛定思痛之下,方大少爺打算苦練箭術,不求百發百中,可……百發一中總行?

    偏偏老天爺不肯給面子,區區二十步的距離,射了不止一百支箭了,箭靶上乾淨得像剛被水洗過一般清潔溜溜,最讓人難堪的是,旁邊還有一群下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方大少爺為數多的耐性已快消耗殆盡。

    「……把箭靶搬近點兒,十步距離。」方錚黑著臉吩咐道。

    十步若還不中,方錚覺得自己可以了無遺憾的棄武從文了。明明只是一根劈柴,怎麼雕都雕不出花來的。

    搭箭,拉弓,瞄準。

    「嗖!」

    眾人齊齊側目望去,——箭靶仍然乾乾淨淨。接著便聽到一陣奇怪的叫聲,彷彿某種動物臨死前的掙扎。

    方錚嚇得臉色一白,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話不一定準確,至少方大少爺的箭術就是一個很好的悖論。因為連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會飛到哪個方向,或者誤傷哪個倒霉鬼。

    「誰中箭了?誰中箭了?」方錚急忙四下尋找受害者。

    眾人面面相覷,循聲望去,只見離箭靶數丈之遙的地上,一隻清純可愛的小貓壯烈的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不偏不倚的插著一支箭……

    我府裡什麼時候養了貓?方錚驚奇不已。這也太扯淡了?本少爺明明瞄的是箭靶,為何這隻貓卻倒了霉?

    眾下人馬屁如潮:「少爺神箭。天下無敵!」

    莫名其妙的撓撓頭,方錚很快就釋然了,也許是別家養的貓竄錯地方了,畢竟貓這玩意兒喜歡到處亂跑。

    仰天長笑三聲,方錚坦然的接受了眾下人源源不斷的馬屁之辭,並且受用無比。

    「吾可當『神射手』之名乎?」方錚的語氣狂妄得沒邊兒。

    事情的發展可以用「峰迴路轉」四個字來形容,樂極自會生悲,忘形該當倒霉。方錚忽然聽到突如其來的一聲悲呼:「啊——」

    聲音很耳熟,方錚得意的笑聲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強行止住了,他只覺得忽然間黑雲罩頂,電閃雷鳴,天地之間飛沙走石,狂風亂作,還有無數的球型閃電下餃子似的一個個朝他頭上奔來……

    僵硬的轉動脖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驚懼而悲傷的眼睛,眼中蓄滿了淚水,很快,淚水沖出了眼眶,順著胖乎乎的小臉蛋,一直流到腮邊……

    確定了,不是幻覺,長樂公主那張清純而無辜的小臉,曾無數次出現在方錚的噩夢裡……

    方錚的臉色更蒼白了,那只倒霉的貓……該不會跟她有什麼關聯?

    顫抖著舉起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方錚,小公主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控訴:「你射死了我的貓!」

    方錚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小公主的語氣讓他很有罪惡感。

    手忙腳亂的將弓箭塞到某個長得像口黑鍋的下人手中,方錚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在小公主身前蹲下,柔聲道:「……公主殿下你看錯了,射死你的愛貓的人不是我,是他。」

    小公主的憤怒明顯開始升級:「你不但射死了我的貓,你還栽贓給無辜的人!」

    「…………」

    看,皇宮裡養出來的人,真沒一個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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