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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敗的打劫經歷 文 / 賊眉鼠眼

    漢子聞言渾身一抖,這個無恥的傢伙說得對,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以後若成了廢人,連女人都不能睡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與其那樣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就放開他,沒準還能保住性命呢。,,再說就算他此時殺了方錚,眼下被土匪們圍得水洩不通,他也跑不了。

    思前想後,漢子想明白了,終於頹然的將手中的鋼刀往地上一扔,垂頭喪氣道:「老子今日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老子若皺一皺眉頭,便……」

    「有完沒完?我說你們混江湖的怎麼一點創意都沒有?說來說去就那幾句場面話,好像不這麼說幾句,你們嘴巴就癢癢似的。」方錚不高興的打斷了漢子的場面話。

    漢子聞言一窒,使勁哼了一聲,低頭一看,見方錚的手仍死死抓著他的老二,漢子臉色一黑,不滿道:「老子都認栽了,你怎麼還不鬆手?」

    方錚笑道:「急什麼?當我多稀罕似的,你有的傢伙我也有,而且比你大了好幾號……」

    說著方錚招呼土匪們道:「哎,.你們來兩個人,幫我把這個傢伙綁上……」

    土匪裡立馬出來了兩個人,掏出.繩子將大漢綁了個結實。

    方錚這才將手鬆開,滿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哼哼道:「本來這招我只用在女人身上的,見你這人還不錯,我就破例讓你嘗嘗味道……」

    一場小風波,終於在方二當家的猴子偷桃招式下,.被化解於無形。

    方錚搓著手,湊到羅月娘身邊,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討好的道:「呵呵,當家的,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總算有驚無險,呵呵,我處理得不錯吧?」

    羅月娘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抬起蓮.足,狠狠一腳踹在方錚的屁股,踹得他一個趔趄。

    「你個卑鄙無恥.的東西!老娘見你就來氣!若非你大意,又怎麼發生這意外?」

    「話不能這麼說呀,當家的,我以一人之力擺平了負隅頑抗的肥羊,按理你得給我記首功呀,以咱們剛定下來的山規來說,馬車上的這筆紅貨,我該得最大那一份才是……」

    被捆綁起來的漢子在一旁聽到方錚的話,嘴張了張,猶豫了一下,又什麼也沒說,低下頭去,悶聲不語。

    「最大的一份?行,老娘先看看車上是什麼,如果是不值錢的玩意兒,全都給你也沒關係……」

    「哎,當家的,這話不厚道了啊,如果是值錢的玩意兒呢?那我也該分最大的一份,你不知道我最近鬧窮嗎?」

    羅月娘沒搭理他,逕直吩咐土匪手下們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將車裡的東西搬了出來。

    方錚在一旁樂得眉開眼笑,馬車吃力很重,裡面裝的不是金就是銀,哥們這下發了,得虧我見機得早,定下了那條多勞多得的規矩,這車紅貨,最少有一半得歸我,不然我就整天坐在那小娘們兒門口嚎喪去,俗話說烈女怕纏男,老子就不信會拗不過她。

    馬車簾子剛被掀開,土匪們正待衝上去哄搶,瞧清楚之後,卻齊聲驚呼了一聲,忙不迭退了下來,大夥兒紛紛吐著口水,一臉晦氣模樣。

    方錚見狀楞道:「怎麼了?車上裝的什麼?你們的表情怎麼跟吃了屎一樣?」

    土匪們沒說話,忿忿的指了指馬車,又指了指押車的漢子,一臉憤怒的表情。

    方錚急了,一把推開眾人,擠到馬車前,掀開車簾一看,只見馬車內狹小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的,裡面裝的只有一樣物事,——棺材,一副散發著漆味的上好楠木棺材。

    接著方錚又不甘心的一把將棺材蓋移到一邊,卻見鋪滿白布的棺材內,端端正正的躺著一個死人,身著壽衣,臉色蒼白,神態安詳。除此之外,棺內別無它物。

    方錚大驚失色,趕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到押車的漢子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驚怒交加道:「你……你你,你什麼意思?存心噁心我們是吧?」

    漢子被綁得跟粽子似的,聞言無辜的道:「我運棺材礙著你什麼事?誰叫你們劫我的道來著……」

    「…………」

    方錚一想也對,咱們這兩百號人純粹是自己找抽,送上門尋晦氣的……

    「那……那咱們圍上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方錚氣急敗壞道。

    漢子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我那時說了,你們就不找我麻煩了?多稀罕吶,早說了車裡的東西對你們沒用,是你們自己硬要搶的……」

    「……你就為了這副棺材死不撒手,甚至敢跟咱們拚命?棺材裡那人是你親爹嗎?」

    漢子勃然大怒:「是你親爹!會說人話嗎?老子敢跟你們拚命,不是為了這副棺材,是為了老子自己!誰知道你們劫不到財會不會一個氣不順,把咱們兄弟給剁了?不拚命怎麼辦?」

    方錚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出動滿山兩百多土匪,一大群人又是攔道兒,又是設埋伏,弄得跟行軍打仗似的,煞有其事,大夥兒的眼睛都盯著這輛馬車呢,這下好了,忙活了半晌,自己還差點被人剁了,結果得到一副棺材……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話誰說的?老子大嘴巴抽他!

    羅月娘冷眼旁觀,適時站了出來,當著一群面色忿忿的土匪們,沉聲道:「此次,嗯,二當家的勞苦功高,當立首功,嗯,這輛馬車就全權交給二當家的處置了,兄弟們沒意見吧?」

    土匪們當然沒意見,如此晦氣的買賣,他們早就想躲得遠遠的,聞言忙不迭齊聲道:「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二當家的辛苦了,親自上陣,勇武過人,正該如此!」

    「…………」

    羅月娘拍了拍手,沉聲道:「很好!咱們上山,出去查探的兄弟招子放亮點兒,別什麼亂七八糟的傢伙都當成了肥羊,晦氣得緊!」

    說著羅月娘忽的回頭,朝方錚嫣然一笑,雪白的貝齒在冬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二當家的,這幾個押車的也都交給你發落了,咱們青龍山的規矩,劫財不劫命,你可別犯了山規哦!」

    說完羅月娘格格笑著,頭也不回的帶領土匪們上山去了。

    方錚默默的站在寒風之中,目光呆滯,面色鐵青,像條死魚……

    一言不發的走上前,方錚解開了綁著押車大漢的繩子,哭喪著臉,無力的揮了揮手道:「你走吧,我也不難為你,啥都不要……」

    誰知大漢卻不幹了,他兩腳盤起,往車轅上一坐,悠悠道:「老子不走了!你們說劫道就劫道,說走人就走人,把老子當什麼了?老子把棺材卸下來,就扔你們山下,正好這鳥鏢師兄弟幾個都干膩了,咱們趕著空馬車走人,這棺材和裡面的死人,你們愛咋地咋地!」

    另外幾名押車的漢子點頭附和道:「正是!」

    方錚急了,兩眼一瞪,怒道:「你敢!老子宰了你!」

    山路上停了一副棺材,以後誰敢打這兒過?方大少爺還怎麼靠打劫致富?

    「那你就試試!別忘了你們當家的剛才說過,你們的山規是劫財不劫命……哈哈!」

    方錚聞言肩膀一垮,頹然道:「那你想怎麼樣?」

    漢子雙眼一翻:「給錢!」

    豎了豎大拇指,方錚咬牙道:「……你狠!」

    說完方錚憤憤的掏出了從拜山的彭老刀那兒打劫來的幾十兩銀子,扔給了漢子。

    失敗的打劫經歷啊!頭一次出馬便出師不利,方錚只覺得胸腔中充斥了一股難以釋懷的悲憤之情,鬱結不散。

    押車的幾個大漢樂得眉開眼笑,毫不客氣的接過銀子,轉身趕著馬車便上路了,領頭的漢子回過頭來笑道:「哎,多謝了哈!咱們是徐州府飛龍鏢局的,前幾日正好接了城外義莊的一筆長期買賣,護送一批客死他鄉的死人回鄉,下回咱們過來時,少不得要再次叨擾你……哈哈!」

    方錚表情呆滯,臉色比棺材裡的那個死人好不到哪兒去,木然的轉過身子,往山上走去……

    剛才若捏爆那傢伙的卵蛋該多好啊……那幾十兩銀子,回頭一定得找那小娘們兒報銷!不報老子就死給她看!

    京城城郊。

    時已入凍,怡春園內,百花早已凋謝,滿目蕭瑟。

    太子靜靜坐在堂前的迴廊下,望著園內一片蕭然的景色,默默發呆。

    范瑞恭敬的站在太子身邊,身子挺得筆直,頭卻微微低下,默然不發一語。他已習慣用這種恭敬的姿勢,等待主子的每一句徵詢,每一個命令。

    「方錚還沒找到嗎?」太子微微皺起了眉,這些日子,他過得很不如意。

    范瑞恭聲道:「還沒有,咱們所有能用上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的線索,只知道他在徐州府附近失了蹤影。」

    「到底是誰綁了他?如今滿朝文武都認為此事是孤所為,不少老臣已對孤產生了不滿,哼!這幫老糊塗!他們也不想想,綁了方錚對孤有任何好處嗎?此時朝局詭譎,正是風口浪尖之時,神策軍的劉長生暴斃,父皇還沒消除對孤的懷疑,孤又怎會綁架方錚?」太子的聲音略微沙啞,隱隱帶著幾分怒氣。

    「殿下息怒!謠言止於智者,不必為一些捕風捉影的言論而亂了自己的分寸啊!」范瑞趕緊勸道。

    太子怒哼了一聲,又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終於稍稍舒緩。

    「范先生,依先生看,孤當如何做,才能取信於文武百官,取信於父皇?」

    范瑞沉吟半晌,終於搖頭苦笑道:「人言可畏,古往今來,多少氣吞天下的英雄豪傑,面對唇槍舌劍的攻擊,仍是有口難辯。此事難辦吶!如今之計,唯有盡快找到方錚的下落,將他活著帶回京城,才能證明殿下的清白,才能讓百官相信,方錚被綁與殿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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