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烏鬼初泣21 文 / 乳酸
怵惕大學萬人點燃燭火深切悼念李娟同學,這一幕通過記者的鏡頭很快傳播開來,要求懲治兇手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常言道衝冠一怒為紅顏,伏屍百萬又何惜,自然如今的社會不會有人做那伏屍百萬的事情,可網上發帖百萬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網上的每一貼都在無形間給刑偵大隊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言論可大可小,事情可緩可急,重於泰山,輕於鴻毛,言論有時連屁聲大都沒有,遠輕於鴻毛,可一旦形成輿論,無數根鴻毛卻可行那重於泰山之事。
刑偵大隊總部會議室,人頭攢動,氣氛異常壓抑,一張橢圓形會議桌擺在正中,二三十名身著便衣和綠裝的刑警肅穆位列,房間靠牆處還有幾十名刑偵大隊的刑警坐在小板凳認真聽講,這其中就有茅錦。
不過,她此刻一臉的不爽和無奈,原來今天下午四點左右,刑偵大隊總部突然來了一群人,帶著公安總局的紅頭文件,宣佈怵惕大學三起人命案由他們接受調查,刑偵大隊全體警員放下其他一切任務,全力從旁協助。
由此怵惕大學三起命案正式升級為特大案件,一群由各地精英組成的重案組全權負責此案的調查。
重案組成員星夜趕程,終於在今天下午四時許趕至刑偵大隊總部,顧不得休息,當即召開全體會議,通報了總局的要求,表了必破此案的決心,然後由刑偵大隊總隊長茅一生牽頭,匯報了的調查進展情況。
此後重案組成員各陳己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分析,至此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們從到此之後竟是連一滴水也未進,由此可見上層對此案的重視,他們背負著怎樣的壓力而來。
茅錦之所以不爽,是因為他們辛辛苦苦的努力一瞬間變成了重案組的材料,勞苦幾日成果和功勞眨眼間化為烏有,而且還降為跑腿的,對於此案原主要負責人的她而言,實在難以接受,這張橢圓形會議桌她不知坐在那裡發過多少次言,現在卻連入席的資格也沒有了。
不過,茅錦卻是未發半句牢騷,蓋因為此刻坐在會議桌旁的確實都是警界精英,其中幾位更是聲名赫赫,名噪一時。
坐在靠前的一位黑方大臉,三十出頭,四十不到,是逮捕過重犯人數的最高紀錄保持者顧敬天,此人不但敬天,更敬法制,鐵面無私,只要被他盯上的案犯沒有一個逍遙法外,紛紛落網被擒,人送外號黑貓警長。
位列顧敬天的左側的二人可不簡單,他們是一對搭檔,沈加清和殷奇美,自二人搭檔十年來,破奇案死案無數,二人曾聯手破解了一起三十年前的死案,一舉成名,最是擅長錯綜複雜的迷案,人送外號雲裡霧沈加清,霧裡雲殷奇美。
位列右側的是重案組的唯一一名女警,芳名桂彤,剛過完三十歲生日,成熟飽滿,正是女子最美的黃金年齡。
她的名聲可是不小,甚至還高於前面三位,著名心理犯罪學專家,曾在路邊看到一人吸煙的動作而斷定他是殺人逃犯,其在犯罪心理的研究程度由此可見一斑,人送雅號心靈捕手。
在座的還有十幾位都是破案高手,有的聲明不顯,卻是行內數一數二的破案高手,總之來的都是重量級高手。
茅錦對心靈捕手桂彤極為崇拜,瞭解甚多,曾有幸見過一次,其他多是只聞其名未曾謀面,讓她奇怪的是重案組有一位成員她從未聽過,更未見過。
此人兩鬢斑白,年事已高,頭戴老年帽遮住了半張臉,自我介紹的時候此人一言未發,重案組的其他成員對此沒有絲毫意外,討論了近兩個小時他也隻字未說,就在茅錦奇怪的盯著他時,這位老者突然轉向她看了過來,雙目炯炯有神,異光四射。
茅錦心中一驚,卻見那老者只是微笑的點點頭便再次恢復低調的原樣,後來經過打聽茅錦才知道這位老者可不簡單,他的身份是一名法醫,名叫陳令長,雖然沒有半點名聲的,卻是法醫界的泰斗,外號千屍神手,寓意他曾解剖過數千具屍體,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尋常屍體他瞥一眼便知死因。
終於,討論結束,一般這時都會有人做總結發言,讓人怪異的是,幾位重量級老牌前輩都未動,站起的卻是一位只有二十四五的年輕小伙,乾淨白皙的臉上佩戴深色金絲眼鏡,眼鏡後面隱藏著的是一雙智慧的明眸。
他含笑站起,先是向重案組成員示意,又轉向總隊長茅一生,點頭示意,茅一生自然也點頭回應,臉上笑的跟花兒一樣燦爛。
昨天夜裡茅一生還接到市委書記的電話,要求限期破案,心中那是一個緊啊,如此棘手的案件至今還沒有明朗的犯罪嫌疑人,一旦到期還破不了案,那他作為案件的第一負責人必然要承擔所有惡果,菊花一緊,虎軀一震,今天有史以來第一次按時上班,卻被撲面而來的各種請願書砸的暈頭轉向,三魂七魄擰成一團,要不是有個聰明伶俐的女兒頂著,他還真抗不過去。
正哀歎自己恐怕要晚節不保時,重案組從天而降接手此案,他此刻優哉游哉,心中無比愜意,晚節再一次成功保住,接下來只要打打醬油便可。
至於站起的這位年輕帥氣的小伙,他早就認識了,名叫徐國濤,小時候還給他把過尿擦過屎,如今已是年輕有為,已非昔日關雲長懷裡的阿斗。
陳國濤最後看向坐在牆邊旁聽的眾刑警,在看到茅錦時略作停留,茅錦見他望來,不屑一顧的將頭撇過去,看她一閃而逝的嘴型像是在說「切」,看樣子二人早已熟知甚久。
徐國濤毫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茅錦會這麼幹的樣子,掃視一周之後,也徹底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只聽他道:「晚輩徐國濤,厚顏主持這次會議,謝謝大家剛才的熱情討論,接下來由我做最後的總結發言,如有疏漏之處,還請大家及時指正。」
茅錦一聽徐國濤如此標準的官方發言,差點撲哧笑了出來,心想敢情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主角了。
頓了一下,徐國濤深吸一口氣:「經過刑偵大隊前幾日的努力,目前我們可以確定以下幾個事實,第一3.24死人頭案死者確係為怵惕大學大四畢業生李娟,從她住宿的酒店內找到的頭髮和少量的皮膚組織,與死人頭部dna驗證後二者相匹配,這一點確定無疑,兇手毀其面部,要麼有仇,對李娟恨之入骨,要麼是想掩人耳目,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有可能二者兼有。可兇手的將人人頭放於馬桶這一行為來看,他似乎非常想讓人發現死者,偏偏又毀其面部,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存在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死者與兇手沒有任何關係,兇手可能是連環作案,李娟只是他偶然盯上的目標之一。」
茅錦的嘴撇的更厲害的,心中吶喊:「你不能不要說這些沒用的,這也可能,那也可能,簡直等於是廢話!」
徐國濤繼續說道:「第二,兇手曾擦洗過隔間,據三樓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回憶,她們早上7:00,下午4:30分別打掃一次廁所,兩次進入廁所時,第五隔間都有人在使用,這與三樓的四名在讀研究生的回憶一致,那天一整天廁所裡都有人,有可能就是兇手,由此分析兇手的心理,他極有可能患有潔癖症,我們已經拿到了生物實驗大樓監控錄像,雖然排查起來極為耗費時間,但相信一定會有所發現。」
茅錦一聲暗歎,還不是要我們排查,又要熬夜奮戰了……
「第三,破壞李娟頭部的病毒來自日本教授水戶洋平的實驗室,這種病毒是從德國購得,目前在中國只有他的實驗室以及與他有合作項目的天海集團存有,而我們調查之後發現天海集團並沒有丟失此病毒,水戶洋平的實驗室卻在半月前遺失過此病毒,所以我們基本可以認定病毒就是來自水戶洋平的實驗室,因此我們接下來調查的重點是所有能接近水戶洋平的實驗室的人,考慮到這種病毒的危害性,水戶洋平有專門的冷藏室保存此病毒,並且冷藏室設有電子密碼,沒有密碼休想進入冷藏室,所以我們排查的對象就是知道這個密碼,並有機會從他的實驗室中偷走病毒的人,而這樣的人並不多,據水戶洋平回憶,,因為商業機密的原因,電子密碼每隔一定的時間更換一次,上一次更換密碼是在一個半月前,所以知道密碼的必然是他實驗室的人,因此除了他以外,實驗室只剩下三個人,這三個人將是我們的重點調查對象,據查其中一人名叫耿鑫銳的有嚴重的潔癖,基本可以將其認定為第一犯罪嫌疑人,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更多的鐵證指證他。」
聽到此處,茅錦總算有了一絲興趣,不愧是重案組,才來了兩個小時整合分析一下他們查訪來的零碎資料,就能找到第一犯罪嫌疑人,果然不簡單。
關於李娟被殺案,她聽了吳不為的分析之後一度認為是包養她的人,因為某種原因殺害了她,或者是因為這個男人而被殺,畢竟這年頭為情殺人的案件多如牛毛數不勝數,可如今看來這一條不提也罷,可能性太低,外行就是外行,以後還是少理這種人為好。
「第四,3.26無頭屍案,死者身份不明,驗屍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傷痕,致死原因可能在死者頭部,因此還希望刑偵大隊的各位戰友繼續努力,早日確定死者的身份,最好能找到死者頭部,那麼我接下來要陳述的是兩件命案是否為同一兇手所為,我們從屍體上分析,死者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與李娟極為相似,甚至二人背後都有一顆痣,就連痣的位置也差不多,由此可以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斷,兇手是一個連環殺手,他的目標就是與李娟相似的年輕女性,不過從兇手拋屍下水道這一點來看,他並不想讓人發現死者,還有至今都沒有發現屍體的剩餘部分,極有可能是兇手保留了李娟的下半身,以及另一遇害女性的頭部,從他有潔癖這一點來分析兇手的心理,可能是因為他覺得保留的那兩部分更乾淨些,至於為何拋屍在下水道這種骯髒的地方,可能是恰恰是因為兇手覺得死者的下半身太髒,就應該呆在臭水裡,李娟的頭部放在馬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有點髒,不過還是擦洗廁所之後才拋屍,以上都是推論,僅作參考使用,我只想說的是兇手是同一人所為的幾率很大,但也有可能是完全無關的兩起案件。」
徐國濤的講述大多出自心靈捕手桂彤的心理分析,也得到了重案組的認可,認為同一人作案的可能性極高,不然不會兩具屍體同時出現在怵惕大學。
「第五,在讀研究生劉和墜樓身亡案,此案從其女友溫柔柔的陳述可以斷定死者是自己跳樓自殺的,而且自殺前情緒癲狂,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受何刺激,以至於癲狂到跳樓自殺的地步,我要講的就是這麼多,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徐國濤一氣呵成,說的是字正腔圓,有條有理,大家自然沒有任何要補充的,會議到此結束,重案組成員委婉拒絕了總隊長茅一生的宴請,僅僅叫了盒飯,他們要連夜查案。
茅錦出了會議室來到外面的草坪上,體味著撩人的葳蕤之光,雖然還未到七點,天卻早已全黑,星星點點掛綴夜空,恰在此時有一人募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拳襲來。
茅錦聞聲而動,詭異一閃避開了拳頭,一轉身抓住了襲來的手臂,隨即欺身向前,鎖喉手瞬間封喉,膝蓋猛起向那下體攻去,只此一下便可讓男人斷子絕孫,女人從此大小便失禁,此招乃茅錦絕殺之爆蛋踢。
「停停停……大小姐饒命!」
茅錦當即止住自己的絕殺,一臉得意的看著討饒之人,原來她早就知道來人是誰,那人正是徐國濤。
「ど,總參謀長的兒子也會求饒,傳出去某人恐怕又要被他爹打屁股嘍!」
茅錦悠哉的故意拉長音,捏住臂膀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直到徐國濤連連討饒再三才鬆手,讓人驚異的是徐國濤的身份居然是總參謀長的兒子,而且他與茅錦居然還是發小。
二人許久未見,剛想敘舊,恰在此時,茅錦的手機響了,一看居然又是那個叫吳不為的來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接電話就吼道:「你又怎麼啦?」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正當茅錦想再次咆哮時,卻聽到了那頭傳來不是人類的一聲歎息,這聲歎息讓茅錦寒毛倒豎,到嘴邊的咆哮竟是無法吼出。
只聽吳不為說道:「我知道包養李娟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