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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VIP卷破案 文 / 乳酸

    血色的牙齒在空中慢慢旋轉著飛來,一點一點接近自己的臉龐,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牙齒上帶著的血肉組織,耳邊傳來牙齒穿刺空氣的聲音,那聲音好似一個女人淒厲的嚎叫聲,那麼熟悉,似乎那淒厲的嚎叫曾震撼過自己的靈魂,而恰恰震撼之音讓自己失去了最後的良知,從此自己獲得了堅強的臉皮,那一刻之後自己的靈魂還剩下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想逃避,她奔跑,在那骯髒的街道上,自己曾經也在這條街道上飛跑過,耳邊時刻縈繞那淒厲的嚎叫聲揮之不去,就像無論怎麼跑都無法躲開那血色的牙齒一般,於是她哭泣了,她後悔了,她發瘋似的往回跑,回到了淒厲叫喊聲的源頭,那是一家酒店,她衝進門去,卻看到一個滴著血的女人向她走來,每走一步地上都會拖拽出一道血痕,那女人歪著頭看著自己,咧嘴瘋狂的笑著,女人滿嘴是血,因為瘋狂的笑呼呼的流著,女人抬起自己的手伸進嘴裡開始拔自己的牙齒,一顆有一顆的拔掉,滿手都是牙齒忽然向自己扔來,漫天的血色牙齒全部打在自己的臉上。

    「啊」

    江則美瘋狂的叫了一聲,噌的從床上坐起,她滿臉冷汗,黑髮因為汗水而粘黏在臉上,她驚恐的抹了抹自己的臉,沒有牙齒,沒有血肉,只有自己的臉,等待蒼老的臉,她暮然淚如泉湧,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個女人受委屈時總會有淚水的,可此時此刻的淚水並不能證明自己是一個女人,只能證明自己是一個脆弱的人,自己的臉皮還沒那麼堅強,一顆牙齒便將它徹底擊潰。

    突然門開了,江遮天手拄龍頭陰沉木手杖,在胡婉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令她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在害怕父親的冷眼,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不害怕父親的恐怖眼神,那每一次想起都讓自己渾身一顫的恐怖眼神在此刻卻失去了以往的威力,她心中一聲苦笑,第一次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四十年來自己每一次看到父親冰冷的眼神總會不寒而慄,甚至多次因為那冰冷的眼神從夢中驚醒?

    「你醒了?」

    江遮天不鹹不淡的問道,江則美點點頭,沒有說話。

    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江遮天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江則美平靜的回視自己的父親,似乎這是她第一次有勇氣這樣的和父親對視,以往每當接觸父親的冰冷的眼神她只會立即躲閃開去,這次破天荒的她努力堅持了十秒,最終還是無法承受父親的冰冷率先移開視線。

    胡婉兒努力將頭低下,房間內的沉默讓她渾身不自然,她想離開,可她沒有勇氣開口,唯有低頭看腳來打發時間,她對江則美瞭解很少,但有一點很確定,那就是江則美非常鄙夷自己這個後媽,不過恐怕無論是誰都會鄙夷自己,一個剛過二十的青春少女嫁給一個年邁的老頭,誰都會猜想出他們願意相信的故事,但那無疑都是惡毒的故事,充滿人世間所有詛咒的故事,而在自己決定嫁給江遮天的那一刻,她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江遮天向前靠近一步,冷冷直視江則美:「我只問一遍,是不是你害死了則慶?」

    胡婉兒震驚的抬頭,先是看了一眼江遮天,又轉向江則美,此刻她平靜的臉上卻鑲嵌兩顆波濤洶湧的明眸,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後,江則美突然笑了,她笑的很詭異,這次她沒有在躲開江遮天的冷眼:「是我,又怎樣?」

    更長一段時間後的靜默後,江遮天一語不發的離開了房間,胡婉兒震驚的忘記了跟隨,等到江遮天走出房間後她才猛的意識到,剛想動身卻被江則美的眼神嚇了一跳,江則美怨毒的眼神極為恐怖,她用充滿怨毒的聲音喝道:「都怪你,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臭*子,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你死的比我哥還難看。」……

    山雨飄搖,前往寂靜嶺的山路上,拐角處駛出一輛客運大巴,偌大的大巴上只有十來個乘客,若是細心就會發現,這輛客運大巴的車牌有些特別,在我們國家車牌總能代表著什麼,有的車牌交警是從來不查的,老百姓戲稱這些車為「特權車」,大巴車牌的底色是白色,這意味著這輛車屬於軍車或警車,車牌號是:甲a21354

    這可是了不得的車牌號,一般車牌號第一個漢字代表了車所在的省區,如浙sb001中的「浙」代表了浙江的意思,可這個「甲」並不屬於省會的簡稱,也不是那個特別地區的簡稱,其實它是解放軍總部的簡稱,那麼第二個字母「a」代表了什麼呢?a無疑是老大的意思,它代表了解放軍司令部或總部的意思,現在大家該明白這輛車該有多氣派了。

    這輛車不凡自然也意味著其內的乘客來頭不小,首先最有氣派的是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輕人,他正是總參謀長的貴公子,茅錦的發小徐國濤,與他同行的有「黑貓警長」顧敬天,「雲裡霧」沈加清,「霧裡雲」殷奇美,「心靈捕手」美女桂彤,以及其他一應警界精英,曾經的李娟被殺案的重案組再次重聚,負責此次江則慶身亡案。

    這裡還要特別提及一位坐在最後一排酣睡的胖子,也不能說人家是胖子,應該說是健碩,茅錦父親,刑偵大隊總隊長茅一生,這位茅總隊這次隨隊而行,而且是公幹而來,總部特別任命的唯一一名督察人員,因為江則慶身份特殊,牽扯極大,需要一位老成的幹部把關,鑒於李娟被殺案中茅一生在處理謝天海問題上的慎重,加上其本人的毛遂自薦,當之無愧的成為督察人員隨重案組同行,但顯然重案組沒把他當回事,誰都知道重案組根本不需要什麼督查人員,茅一生自告奮勇的前來無非是因為女兒茅錦在寂靜嶺之上,他這個當父親的護犢子心切也在情理之中。

    重案組成員不放過一分一秒,他們研究從寂靜嶺不斷傳來的資料,兩條人命在連續的兩天內死去,死因均已確定,任愛惜確定是死於過敏引起的休克型死亡,案情十分明了,他殺的可能性基本排除,可以認定為意外死亡案件,但重案組是慎重的,認真的分析了孫重山的資料後發現他是一個老實普通的人,無論是工作同事還是左鄰右舍對他反應都很好,這樣一來重案組找不出任何疑點了,如果假設任愛惜的死亡是他殺,那麼任愛惜的死亡是否與江則慶的死有關聯呢?

    警方佈置了人手查訪了任愛惜孫重山夫妻二人的關係網,發現他們與第二死者江則慶沒有半點關係,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所以任愛惜的死亡已經完全可以定性為意外死亡,但重案組還是保留了最後的慎重,決定到寂靜嶺後派一名幹警認真在調查一遍,所以此刻重案組完全將心思放在江則慶身亡案上,這也是他們前往寂靜嶺的目的和任務。

    上一次李娟被殺案,重案組不僅沒有破解李娟被殺的秘密,甚至還主動排除了兇手謝天海殺人嫌疑,還高興的接受他捐贈的五十萬破案經費,還感激的對他說謝謝,一想起這些重案組的心頭灰塵飛揚羞憤滔滔,這次又是一個大案,而破案的那個吳不為也在寂靜嶺,重案組這次充足了電牟足了勁,以飽滿的精神,專業的破案手段,說什麼要把面子找回來才行。

    與此同時,寂靜嶺醉仙居內,吳不為敲響了孫重山的房門,門很快就開了,孫重山一臉邋遢的迎了出來,他心中有些暗喜,因為他覺得可能是警方來通知他可以帶走任愛惜的屍體回去火化了,所以在他看到吳不為的那一刻一番驚愕是免不了的,在吳不為的身後跟來的還有女刑警茅錦,范建,潘卦,鄧肯及其女友童秀梅。

    「你們……有什麼事嗎?」

    孫重山心中驚愕轉為最深沉的謹慎,他知道來者不善,來著古怪,曾經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這個幫助警方破案專家難道發現了什麼貓膩不成。

    「有些事想和你確認一下」

    吳不為面無表情的回應,說完自顧自的走進房間,其他人也一聲不吭的跟了進去,孫重山無奈的關上門,這並不是他和任愛惜的那間客房,那間甜蜜之所早已被警方封起來,就連他身上的衣物都是酒店提供的,他們隨身攜帶的行李都被警方封在房間內,理由是死亡現場任何物體都是證物。

    孫重山撓撓頭,請他們坐下,自己又找來茶杯倒了幾杯開水一一送去,但除了吳不為一口氣喝完之外,其他人動都沒動,他們都驚訝的看著吳不為喝水,那可是白開水,怎麼也有七十,直接就那麼往肚子裡灌居然沒燙到舌頭。

    吳不為放下茶杯,看著孫重山突然一笑:「很抱歉,打擾孫先生了,雖然不想勾起孫先生喪妻之痛,但我還是想請孫先生再次講述當晚你的妻子死亡前後發生的一切事情。」

    孫重山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但還是急忙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已經全部告訴警方了嗎,為什麼突然又……?」

    茅錦突然插話:「只是做最後的確認,如果沒有什麼異常的話,你妻子身亡的案子就可以結案了,這位吳先生是我們警方特別邀請的專家,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們警方,所以請孫先生積極配合他。」

    茅錦知道吳不為並不是警方的人,孫重山完全可以拒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所以她反應極快的給吳不為帶了一個大圓帽,這樣孫重山不得不按吳不為的節奏配合下去。

    孫重山可不是傻子,可他想不出這人到底要幹什麼,眼下只有配合,他的心中還是有底氣的,只要重複之前說的話,不信你能從中找到什麼破綻:「原來是這樣啊,好,我一定積極配合。」

    孫重山清了一下嗓子:「你們知道,我們夫妻倆和你們同乘一輛客運大巴來的,因為今年六月恰好是我們結婚四週年的日子,所以我們老早就商議痛痛快快的玩一個月,畢竟以前日子不寬裕,結婚那會蜜月都沒過,所以想彌補一下我老婆,不然心裡老覺得虧欠她似地。偶然一次機會看到寂靜嶺醉仙居的宣傳,這麼好的酒店價格又能接受,我們夫妻倆一合計就報了旅行社,和大家組團來此。來到那會,天還沒下雨,大家都到桃園內玩耍,我們一高興也去玩了,哎,哪知道會出這種事,愛惜就這麼走了」

    孫重山面露痛苦狀,那扭曲的表情真叫人於心不忍,童秀梅皺著眉想開口安慰,但都被鄧肯用眼神制止,過了一會,孫重山再次回到主題:「玩了一會,大家都回客房了,我們也跟著回去了,哦,我老婆愛惜先回房間的,我當時去找了服務員定制了一份燭光晚餐,因為愛惜有過敏症,我特別交代了酒店千萬不要放那些容易引起過敏的食材,後來帶著服務生一起回到客房,準備給愛惜一個驚喜,雖然結婚四年,但還沒有和她浪漫過一回,所以這份驚喜讓愛惜挺感動的,我們一起就餐,也沒聊多少話,那時真的好溫馨。」

    窗外的雨漸大,拍打著屋簷,似在唱著一首浪漫的歌,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在燭光晚餐中慢慢變老,童秀梅正經歷愛情的**期,一聽到爛漫的燭光晚餐臉面嬌紅,繼而狠狠瞪了一眼鄧肯,似在說:「真是便宜你了,什麼也沒和我浪漫,直接就把我什麼都佔了,禽獸」她幽怨的眼神看得鄧肯頭皮發麻,眼神急忙躲開,故作專心聽講。

    孫重山好似陷入深沉的回憶:「我吃好後就去洗了個澡,洗好後我們就休息了,就在我們……那個的時候,愛惜她突然就喘不過來氣,我一看急忙問她怎麼啦,她那時已經說不出話來,想伸手去抓自己的包,那時我才反應過來她過敏發作了,我趕緊去找藥給她吃,可太晚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太快了,她……」

    說到此處,孫重山眼淚簌簌奔流,他抱頭痛哭,都說人心終究是軟的,在場的幾人表情各異各有感觸,童秀梅幾乎哭出來,她不明白為什麼還要來折磨這個癡情的丈夫,難道不能讓這對苦命的鴛鴦獲得各自的平靜嗎?

    她頗有些怒氣的盯著吳不為,卻看到吳不為平靜的看著孫重山,他的嘴角居然還過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之前她聽鄧肯講吳不為要破一起殺人命案時,心中驚奇粘著鄧肯跟來這裡,可哪有什麼殺人兇手,分明只有苦命人兒。

    孫重山嗚咽的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我急的跑出去找人來救命,大家都被我叫來了,可沒有人能做什麼,後來這位刑警小姐來了,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吳不為聽罷突然拍手,啪啪的拍手聲讓大家感到莫名所以,他淺淺的微笑徹底激怒了孫重山:「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故事很搞笑麼,我老婆死了對你而言很好玩麼?」

    吳不為起身直視孫重山:「精彩,你很得意,因為你講的都是真話,而真話一定是經得起推敲的,所以即便警方對你有所懷疑,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破綻,因為真話是沒有破綻的,但這還不是本案最精彩的地方,本案最精彩的地方是任愛惜的死因,法醫確定為過敏引起的休克型死亡,這一點是沒有錯的,可讓我怪異的是居然找不出引起任愛惜過敏的物質,最終不得不推斷為桃花花粉。」

    吳不為說到此處搖頭苦笑:「或許桃花花粉真的會引起任愛惜過敏,但她以往也一定經歷過這種花粉過敏情況,也不可能隨時都有過敏藥在身邊,但她依然好好的活到現在,所以當警方無奈的說她死於花粉過敏時我是有疑問的。」

    孫重山心中一驚,但依舊鎮定自若:「今天你要是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你剛才羞辱我老婆的行為,我是不會輕易饒恕的。」

    吳不為怒眼與之相對:「哼,任愛惜確實死於過敏,但她絕不是死於花粉引起的過敏,可她究竟死於什麼我又不知道,所以在最初我也一廂情願的相信這是一場意外,甚至對你充滿了同情,直到發現江則慶死亡的那一刻,你按耐不住好奇前往觀看,卻在那時露出了破綻,不,確切的說你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至少在那種驚慌混亂的場面下沒有人能看出你的異常,除了我」

    孫重山驚異莫名,吳不為仿若自吹一般的論調讓他不由得更加慎重,仔細回想昨晚的一幕幕,自己聽到驚聲尖叫後隨人流而動,看到江則慶慘不忍睹的屍體自己也是一驚,而後便注意到吳不為在怪異的盯著自己,之後他突然昏倒了,自己沒露出什麼破綻啊。

    「從那一刻起,我認定你為殺人兇手」

    吳不為斬釘截鐵的說道,其實他也不明白這份自信來自何處,好像自己曾有過這份自信一般,也許是從失去的那份記憶中殘留下來的,讓自己擁有無限的勇氣去面對一切:「可我找不出你的殺人證據,因為我沒搞明白你到底是怎麼行兇的,為此我找了驗屍官陳令長交談過,他為我講述了驗屍的整個過程。

    首先是屍體的外表檢驗,法醫會檢查死者的所有外部特徵,身高、體重、性別、年齡,還會對死者的穿戴的衣物進行檢查,之後會脫去死者的衣物,對死者全身體表進行檢查,舊傷疤新傷痕,指甲殘留物等以獲取盡可能多的信息,本案中死者全身赤裸,沒有找到任何外傷,皮表出現紅疹水泡,脖子臃腫,這都是過敏症狀反應;屍檢第二步為屍體內部剖驗,法醫首先在胸部和腹部切出一個「y」形切口,下一步是打開胸腔,在死者體內進行器官檢驗,之後摘除器官進一步化驗,自然腦部會用電鋸開顱,取出大腦後化驗分析;屍檢的最後一步是檢測死者體內殘留物,胃裡的東西,尿液,血液,眼睛中的玻璃質凝膠體和膽囊裡的膽汁,一一化驗。

    一般情況下,整個屍檢過程完成後基本都可以確定死者死因,本案中死者沒有嚴重的致命內傷,沒有中毒,也沒有因為做*時過亢奮出現的腦溢血,胃裡也沒有找到能引起過敏的物質,血液內也沒有化驗出可引起其死亡的過敏性藥物,這一切都讓我們不得不猜測引起任愛惜過敏反應的物質可能真是些許的桃花花粉,吸入體內後被分解消失無痕。」

    吳不為講到此處讓大家驚詫莫名,好似他不是來證明孫重山是殺人真兇,而是竭力在幫他擺脫嫌疑似地,只有孫重山心跳加速,他此刻心中五味雜陳,此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這個結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說能這麼快導致任愛惜過敏性死亡的物質必是很厲害的才對,而且據任愛惜的父母回憶,任愛惜對青黴素過敏極為嚴重,能這麼快殺死她也極有可能是青黴素,可法醫沒有化驗出青黴素,於是我也無可奈何了,只能猜想你可能使用了青黴素,但極其微量以至於化驗不出來,可這種可能性很低的,因為太少的量有可能殺不死任愛惜,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你有一種完美的方法,可以使青黴素進入任愛惜的體內,同時不經過體內血液循環,胃部消化,一入體便直接發作引起過敏反應殺死了任愛惜,可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又是逃過法醫檢驗的呢?」

    吳不為雙目怒睜,瞪的孫重山渾身一顫,這下子全露餡了,就是再笨的人也看出了孫重山的心虛,身為醫護人員的童秀梅眉頭一皺:「會不會是肌肉注射青黴素?這樣最容易引起過敏,哦~不對,注射青黴素一定會經過血液循環,應該很容易查出來,而且任愛惜沒有任何外傷,那他是怎麼辦到的?」

    吳不為微微一笑:「說起來這還要感謝你和鄧肯」

    「感謝我們?」

    童秀梅鄧肯錯愕,大家莫名其妙。

    「今天我回到客房後,聽到鄧肯講起你們昨夜洞房花燭的事情,這才明白孫重山的殺人方法。」

    鄧肯心中嗚呼哀哉,果然,童秀梅一聽到吳不為曖昧的言語嬌羞無限,只能狠狠死掐鄧肯來掩飾羞赧,疼的鄧肯呲牙咧嘴,大罵吳不為太不夠義氣了,你也太腦殘了,這種事你也說。

    「孫重山,你向警方交代的一切的確是真話,但都是無關痛癢的,即便你特別交代了那句話,警方也只會付之一笑,一笑了之重要的細節,因為你也在賭一場,你還真賭贏了,法醫的確忽略了那一點東西,因為沒人會想到那點東西會造成一個人死亡。」

    大家疑惑不已:「什麼東西?」

    吳不為一指孫重山的下面:「**,噴進任愛惜體內的**。」

    「**怎麼殺人?」

    雖然不明白,但孫重山已然慘白的臉色告訴眾人真相確是如此。

    「很簡單,孫重山利用任愛惜有過敏症這一特殊體質,精心設計了這場謀殺,眾所周知,生活中有一種可怕的病毒,艾滋病毒,它不但能通過血液傳播,還能通過**傳播,因為艾滋病毒入體後會通過**傳播,同樣青黴素也可以通過**傳播,對於任愛惜而言,青黴素入體後引起強烈的過敏反應很快導致其死亡,以至於那短暫的時間內青黴素還沒有進入血液之中,這就造成了殺人無痕的假象成功騙過了驗屍官的火眼金睛。」

    童秀梅略微聽出了其中的門道,人體的免疫系統是由一種叫淋巴結的生理結構調節的,一旦由異物入侵體內,免疫系統分泌出的淋巴液會很快做出反應,而有過敏症的人免疫系統反應極為迅猛,因此任愛惜脖頸臃腫造成休克型死亡,但其他人還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孫重山的**中含有青黴素,可這怎麼可能呢?」

    「可以,只要經過精心的準備完全可以辦到,孫重山,你說你用過燭光晚餐後就去洗澡了,那時你還幹過什麼?」

    吳不為冷冷喝問,孫重山額頭冷汗涔涔,他故作鎮定:「我除了能洗澡還能幹什麼,你一派胡言,胡說道,什麼**內含有青黴素,你說的我根本就聽不懂。」

    「哼,你不懂,可惜在我面前你沒有演戲的權利,如果說之前只是我的假設,那麼你此刻無盡的驚恐情緒便是給我最大的證明,我想你一定在洗澡的時候給自己注射了青黴素,而且注射了大量的青黴素,熱水澡加速你的血液循環,這樣你的體內佈滿了青黴素,之後你急忙與任愛惜做*,少許的青黴素搭載著**進入任愛惜體內,引發她的過敏反應造成其死亡,這就是你的整個殺人計劃,我可說錯否?」

    大家恍然大悟,沒想到孫重山還能利用這樣的條件來殺人,一定是想了很久才能想出這樣的殺人計劃,也就是說他一定不止想出一個殺死任愛惜的計劃,也不是一時興起殺了任愛惜,他是一個冷靜的人,思考了無數種方案,思考了很長時間才確定這樣殺人計劃,他是一個殘忍的兇手,他是一個冷酷的兇手。

    恰在此時,敲門聲傳來,陳令長邁步進來,苦笑似地說了一句話:「我們在他的**中檢測到了青黴素。」

    孫重山吞嚥了自己的喉嚨,聲嘶力竭的吼道:「這是意外,我……我是因為感冒才注射青黴素的,我沒想到這樣會害死我老婆,我是愛她的,我怎麼會殺她呢?」

    茅錦站起,拿出白晃晃的手銬:「他說你注射青黴素,你就說注射青黴素,你不覺得一個正常人感冒了會吃青黴素膠囊嗎,誰會自己給自己打針啊,你自虐啊,白癡」

    孫重山一看到手銬,登時魂飛九天,他無法在改口說自己口誤,因為警方會在自己身上找到注射痕跡,只過了兩天雖然只是針眼大小的傷口,細心找還是很容易發現的。

    他腦中一片空白,手銬是怎樣鎖住雙手的都不知道,一陣眩暈中他癱坐在地,繼而露出了瘋狂的慘笑:「你們告不了我,我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哈哈……」

    沒有人回應他,茅錦將他拖走,一個人明知妻子有過敏症卻故意給自己注射大量青黴素,法官會相信誰怎麼判一目瞭然。

    鄧肯貼近童秀梅耳邊,弱弱的問:「為什麼一定要注射,吃了不行嗎?」

    童秀梅拍了拍在讀研究生的肩膀,高傲的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青黴素在胃酸的作用下會損失一大部分,也就是說人體只能吸收其中一部分,但注射就好多了,通過**散播全身,吸收效果好,這樣孫重山才能保證自己的**內有足夠份量的青黴素。」

    童秀梅說完一拽鄧肯的耳朵拉他會客房,叫你胡亂傳播房事,看老娘我怎麼家法伺候。

    陳令長走到吳不為面前:「精彩,這是我的失敗,老話說的好,人心難測啊,作為一名法醫,永遠要讓屍體說話,而不是自己想當然,你教育了我一次。」

    吳不為學他一般聳聳肩:「沒有你的專業知識,我也找不到孫重山到底鑽了哪裡的漏洞。」

    陳令長一聲長嘯,似乎自己很少笑,但這次笑的真開心:「但我可以保證,江則慶的死亡驗屍報告絕對不會有錯的,可以提前預知你結果,免得你太過驚訝,江則慶的死因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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