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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魔鬼之匣 文 / 乳酸

    破了孫重山謀殺其妻任愛惜的案子,吳不為長舒了一口氣,之前隱隱約約有一雙冰寒的大手始終遊蕩在自己脖頸處,此刻已然煙消雲散,那股莫名的冤氣隨飄搖的山雨終歸大地,心中一聲暗歎,逝者逝矣,安息,任愛惜,熟對熟非已經不重要了,你們之間的孽緣已了。

    回到客房,吳不為再次放鬆身體解放自己,曼妙之舞忘我之心好似山間清泉潺潺不息,褪去心中煩擾,斷斬**之翼,舞兮舞兮,山雨遙遙,舞之不息,我心舞兮,舞我心兮,寂靜嶺之哀嚎,明月不出,太日恐避,無知小兒,問汝今夕是何夕?不知不知,唯有舞兮,我之舞兮欲乘風歸去,叵耐歸不去歸不去,唯有翩翩舞兮弄清影,一簾幽夢何似在人間。

    舞到極致處,每一個細胞都歡騰的蠕動起來,吳不為感到一股力量自身體內湧出,靈動似水游若如龍,無聲無息盤旋而上,最終這股力量匯於雙手凝至指尖,吳不為大喝一聲任力量湧流,握手成拳卡卡作響,雙拳齊出勢如龍虎,虛空生生受他攪動,風雲際會翻江倒海,一聲驚天的爆炸聲從他的房間內炸開,震得玻璃碎如冰雨彈射飛出,薄如蟬翼的碎片劃破了雨水的天地,可見落下的一滴雨恰好被碎片削過斷成兩截,此時振聾發聵之音恰好波蕩至此,那剛剛斷開的雨滴暮然爆開化為水霧,只是那水霧卻是紫色的。

    醉仙居的所有人均感到瞬間的震盪,茶杯,眼鏡,窗戶玻璃卡卡響動,瞬息之間已是裂痕密佈,短暫的死寂後,驚叫尖叫四起,遊客紛紛衝出房間作鳥獸散。

    「爆炸了」

    「地震了」

    本就沒有多少安全感的遊客真如驚弓之鳥亂跑亂叫,此刻唯有遠離醉仙居,逃至空曠處才有一絲安全感,剛剛與徐國濤結束通話的茅錦也是驚了一跳,但隨即指揮刑警全體出動維持秩序,費了九牛二虎之路才平服遊客的驚慌。

    「是暖水瓶突然爆了,因為山上氣壓低,所以動靜特別大……沒事的,都回……大叔,你看你說的,我們不也呆在醉仙居嗎,要是真地震、真爆炸的話,我們也好不到哪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我們怎麼說也是刑警,總不能坑害大家是不是,都回,沒事的。」

    一位刑警耐心的對大家解釋,他心中苦笑不已,感覺自己像某電視台的專家出來闢謠一樣,可眼下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自己抽空打個盹醒來那一刻耳膜都快震破了,也不知哪個王羔子這麼造孽,要是讓我抓到非給他來個暴力執法不可。

    茅錦一臉古怪的看著一臉無辜的吳不為,犀利的眼神充滿了絕對的懷疑,特有的咆哮特別有咆哮的感覺:「你要死啊,這次又搞什麼,拉屎就拉唄,放什麼屁,放屁就放屁唄,還放這麼響的屁,你有沒有考慮過**的感受。」

    吳不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像犯錯的孩子一樣接受老師的訓責,茅錦恨鐵不成鋼的切了一聲,吆喝酒店服務人員給吳不為重新換了一間客房,他的這間房間能爆掉的全爆掉了,細看就會發現客房的牆壁居然也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茅錦可查過醉仙居的建造,江則慶對之極為上心,建出的醉仙居也是專門面向富豪一流開放的豪華場所,所以絕不可能是豆腐渣工程,這得需要多大的強力才能震得牆壁出現裂痕啊,要不是她之前見過老獅子和七絕傳人交手的一幕,打死她也不信這是人力辦到的。

    酒店完全在警方的控制下,工作人員面對狼藉不堪的房間一籌莫展,要是江則慶在的時候恐怕早就咋呼跑出來要求吳不為賠償了,可現在江則慶嗝屁了,他們最終也無奈的抱著事不關己的態,一副隨你便的大方態,就這樣吳不為又有了一間新客房,連他都覺得活在夢裡一般。

    鄧肯、潘卦還有鄧肯童秀梅小兩口早就嚇得跑出來,得知是吳不為在搞怪,尤其是聽到茅錦咆哮吳不為放屁太響,笑得東倒西歪完全是一副我理解你的樣子,隨後幾人尾隨進入吳不為的新客房嘰嘰喳喳問東問西,可吳不為壓根就解釋不清楚,他們只好無奈的放棄,之後一陣熱聊放屁誰最響、誰最臭、誰最綿長,不知不覺間午時已到,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聚餐,因為到了寂靜嶺之後受了一次又一次驚嚇,什麼也沒玩成,唯有酒店的美食還湊合,那就用美食來化解彌消自己的不爽。

    正好茅錦也還在,這位刑警小姐的咆哮深得眾人欣賞,也邀請她加入聚餐,吳不為又想起陳令長這孤獨的老頭來,遂也邀請了他,這樣七人包了一個雅間,一道道五色俱全的菜餚呈上,名字也是五花門,什麼雙龍戲珠,哪吒腦海,海枯石爛,亢龍有悔,還有一道居然叫豬戒背媳婦。

    吳不為早就餓了,瘋狂舞了不知多久,新陳代謝似乎快的要命,也就一會的功夫已經餓到不行了,一看到真麼多美味早就急不可耐大快朵頤,啃起排骨來居然連骨頭都嚼的卡卡崩碎,震驚旁邊幾人無語莫名,鄧肯嘗試性的狠咬了一口豬骨,可根本就不可能嚼碎骨頭,吳不為還納悶的看著大家,吆喝道:「你們看什麼,快吃啊,不吃我全包了」最後大家不得不佩服吳不為真有口上好犬牙。

    一頓狼吞虎嚥之後,吳不為終於放緩節奏,大家開始閒聊起來,餐桌上有這樣的一個規律,不管你知不知道,大家往往都會以老為先,最先聊起的話題無疑是最老的那個,身為護士的童秀梅對這位法醫興趣極高:「陳大爺,你給我們講講你年輕的事。」

    陳令長向來很少與人接觸,加上為人脾氣古怪,即便與之工作的同事也是避之不及,首次遇到這麼熱鬧的場面,難免有些難以適應,心中感慨良多,吳不為和茅錦都以為陳令長會推脫,哪想到他不講則以一講驚人:「我曾有過一段婚姻。」

    「哦~」

    眾人驚呼,都說老人都是本活字典果然有料。

    「那是一九七九越戰時候,我在那認識她的。」

    吳不為一驚:「莫非你是戰地醫生?」

    「不是,我是士兵,扛槍打仗的,我出身於一個普通家庭,家族祖祖輩輩以屠戶為生,入伍後因為膽子大不怕死被團長看中留在了部隊,經團長推薦在軍校內學習法醫專業,約莫四年後中越戰爭爆發,我主動請纓參加了戰鬥,只可惜我第一戰就傷退下來,不得不在醫院養傷,也在那時我遇到了我的愛人。」

    陳令長含笑看了一眼童秀梅:「她也是位護士。」

    眾人恍然大悟,這樣的愛情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士兵受傷後在醫院養傷,慢慢的和護士發展出情人關係,別樣年代的別樣浪漫。

    童秀梅破有些激動:「你們是怎麼開始的?」

    「沒有什麼開始,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忘不了,可你們知道我這個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又沒有人撮合,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最要命的是她每次來照顧我從始至終一句話不說,沉默來沉默去,我想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有一次終於找了機會問她話,可她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轉身就走了,那時候真是灰心了。」

    「那你們最後……?」

    「我的傷好了之後,沒辦法繼續住院了,我知道要是再不說以後就再難有機會了,所以在臨走之間我開口了。」

    眾人兩眼放光,男女告白永遠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有時精彩的告白甚至超越愛情本身,女人最喜歡男人的告白,精彩的告白足以打敗一切不和諧,女人聽了之後往往意亂情迷糊里糊塗就跟誰誰好上了,看看裸婚時代裡面的告白多精彩:雖說我沒車,沒錢,沒房,沒鑽戒,但是我有一顆陪你到老的心等你老了,我依然背著你,我給你當枴杖,等你沒牙了,我就嚼碎了再餵給你吃,我一定等你死了以後我再死,要不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沒人照顧,我做鬼也不放心有一哥們聽了之後發出這樣的感慨:「雖然我沒聽課、沒看書、沒複習,但我有一顆永遠不掛科的心。」

    「你是怎麼表白的?」

    「呵呵……我哪會什麼表白,我就這樣說的,嗨,你……對,就是你,過來……我有個事要向你匯報一下,我……我看上你了,想娶你,你咋個子想法?我給你三十秒時間考慮,你要是不說話就當不同意了」

    眾人一聽一陣無語,繼而拍手叫好:「陳大爺,你太潮了,就是現在也沒有你這麼酷的表白,那結果怎麼樣,她是不是感動的淚如潮水,你們相擁在一起?」

    「我當時心怦怦跳,看著秒錶指針一下下走過,三十秒到了,她什麼也沒說。」

    「啊?那你還說有一段婚姻。」

    陳令長一擺手示意大家莫急:「我一看她沒說話就知道沒戲了,心裡那叫一個難受,看也不敢看她,我轉頭就走,還沒走兩步她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我。」

    「哦~」

    「我當時也很震驚,轉過身去問她為什麼,她還是沒有回答我,只是張開了嘴,那一刻我才知道她舌頭被人剪斷了,是個啞巴。」

    眾人一陣沉默,每一段愛情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辛酸,只是陳令長的愛情似乎太辛酸了,吳不為有些怒氣的問:「舌頭怎麼會剪斷,誰會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

    陳令長苦笑一聲:「會的,新中國成立後出現了過一個任何人都不敢想像的時代,在那個瘋狂的時代裡所有人的瘋狂了,人與人間的仇視是你們想像不出的,她受到的迫害算是輕的了。」

    「那你們終成眷屬了?」

    「嗯,我們結婚了,很幸福。」

    「那她現在……?」

    「死了,結婚後的第三個月,她出去買菜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在叢林中發現一具腐爛的女屍證實是我的妻子。」

    陳令長說到此處,揚起酒杯一飲而下,他似乎很久沒有喝過酒了,辛辣的滋味灼燒他的氣管火辣辣的。

    眾人都不言語,震驚與哀傷的表情已經道盡了他們此刻的心語。

    陳令長放下酒杯:「我解剖了她的屍體,找到了兇手的線索,那人也很快被警方逮捕,法院判其死刑,可到死那人都沒說到底為什麼殺死我妻子,他只是沉默,沉默到死。」

    沒有人知道,陳令長變成現在的陳令長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他性情大變與屍共舞,開始了他千屍神手的傳奇一生。

    一段很長的沉默後,陳令長突然一拍手:「嗨,大家垂頭喪氣幹嘛,老頭子也蹦躂不了幾天了,很快就可以和妻子團聚了,你們應該祝賀我才對。」

    他舉起酒杯:「來,為我乾杯,為你們的年輕乾杯。」

    「好」

    大家齊喝一聲舉杯相碰一飲而盡,年輕的終將老去,老去終將死去,這是不可逆之流,我們唯有勇敢的面對它,走出一個漂亮無悔的人生軌跡。

    吳不為很佩服很喜歡陳令長的直白,從他們第一次交談時已然瞭解彼此都是很直的人,生活中這樣直言不諱的人往往很難混得開,可陳令長堅持了自己的性格,無論對妻子還是對他人始終如一,但終究他找到欣賞自己的人,孤身一人的一生卻有一顆飽滿的靈魂。

    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眾人逐一介紹自己的情況,年輕一輩自然講不出陳令長那般的辛酸歷史,大多是我喜歡什麼,愛幹什麼,無非是喜歡交朋友,愛看電影之類的自我介紹,這時最後一道菜餚終於見得廬山真面目,此道菜只有十顆棕黃色的大丸子擺成一線放置在鋪著一層生菜的白盤子上,美名曰十日當空。

    服務員熱情的介紹:「十日當空是我們醉仙居的特色菜,一般都是作為壓軸菜餚出場,有一大部分老顧客都是衝著這道菜來的。」

    眾人一一夾食,明明是丸子,卻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感順著喉嚨自然滑下,整個人如墜天上人間妙不可言,眼前是波光粼粼,那是靈動的水,輕靈的風,還有老外婆的歌謠,似乎所有美好的記憶湧上心頭,原來我們吃的不是丸子,吃的是幸福的回憶。

    「好菜,好味道」

    眾人下意識的輕呼,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快感中回過神來,服務員似乎早就料到大家會是這番表情一般,含笑不語默默退場。

    吳不為忍不住又搶了一顆丸子,茅錦鄙視他一眼:「瞧你那熊樣,沒人和你搶,都給你。」吳不為不客氣的點點頭,再次體驗了一把那如夢似幻的美妙感覺,忽來他墜入了曾經的記憶,小時候的自己正和那個叫采因女孩在家門口玩耍,采因仰頭看著成年的吳不為抿嘴一笑:「不要吃,對你不好的。」說完隔空對吳不為推出一掌,他只感胸口被人拍了一下,尚未下肚的丸子呼啦全噴吐出來,劇烈咳喘都快嗆出眼淚來了。

    茅錦急忙遞給他一碗茶水:「都跟你說了沒人和你搶,你猴急什麼?」

    吳不為死死的盯著那剩下的兩顆丸子,一股恐懼感升起,摸了摸肚子沒感到有什麼不適,可那種不好的感覺揮之不去,不知怎麼他想起來了江則慶,他死的時候自己的蛋丸不是塞到了右眼裡了嗎?

    「和我說說江則慶,你們為什麼認為他是自殺死的?」

    茅錦先是一愣,繼而看了一眼陳令長,陳令長聳聳肩無所謂的點點頭,茅錦也不推辭:「好,我從頭說起,6.8號傍晚五點四十左右,我看到你從雨裡風風火火的跑進醉仙居,之後一陣喧鬧,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時江則慶已然身亡,可他之前還和醉仙居的二把手葛紅林一起吃了晚飯,據葛紅林交代,因為孫重山的事情,警方的突然出現讓江則慶心中不安,畢竟死人是大事,搞不好會影響今年夏季的生意,所以當我們證實任愛惜的死與酒店無關後,江則慶大肆慶祝一番,喝了不少酒,五點左右自己一個人回住所休息,而根據他死後血液凝固的程推斷,死亡時間絕對不超過半小時,也就是說,幾乎在他剛死不久你就發現了他。」

    說到此處,大家不得不疑惑:「不為,你為什麼去找那個江則慶?」

    吳不為便將自己在范家村的一幕幕道明,包括老憨的照料,神婆詭異的祈禱,大家心道原來如此,大罵江則慶真不是個東西,生前真是作惡多端,不過因為神婆祈禱的那段太過玄乎,大家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茅錦繼續說道:「從現場偵查來看,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丟失任何物品,採集的指紋很多,據葛紅林交代,江則慶經常和不同的情人約會,連他也不知道江則慶究竟和多少女人有過關係,所以目前和查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我們的判斷完全是基於驗屍報告的結論。」

    茅錦說完轉向陳令長,陳令長輕咳一聲:「屍體的事情還是我來說,我檢測了他的全身,身上道道的血肉模糊的痕跡是抓痕,而且是人的抓痕。」

    「什麼?可你是說他自殺,難道他全身恐怖的傷痕都是自己用手抓的?」

    「人的抓痕與其他硬物造成的傷痕,或是動物的抓痕有明顯的區別,我第一眼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就知道那是人的抓痕,皮膚破壞嚴重的地方是反覆抓出來的,起初我很疑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死者,心想兇手真是有耐心,能抓成那麼淒慘的模樣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到的,但兇手並沒有把他全身都抓破,江則慶的背部便有一部分完好無損,但那些抓痕很怪異,好像是一個人的背部癢癢了,用手從前向後撓癢時抓出來,完好無損那部分恰好是因為手抓撓不到,接下來我檢查他指尖的時候發現了更奇怪的地方,化驗表明指甲內的都是他自己的血肉,如果說一個人因為受傷,他會用手壓著受傷部位緩解痛苦,或是死死按住止血,絕不會應該在指尖內出現那麼多自己的血肉,而且十個指頭均是如此,於是我們做了比對發現手指的粗細與抓痕的大小完全吻合,全身每一道抓痕我們都做了比對,結果一致,由此我們可以斷定江則慶身上的傷痕確實是他自己抓的。」

    眾人震驚的無語,陳令長又道:「外表檢查結束後,我們進行了下一步內部剖解,而化驗的結果讓我們大吃一驚。」

    「你們發現了什麼?」

    「沒有找到毒物,這與他外表沒有中毒跡像一致,但我們找到了一種有趣的化學物質,而且含量極為驚人,二乙酰嗎啡」

    大家顯然不熟悉這個化學物質,但我可以保證大家都知道這個化學物質,身為護士的童秀梅試探性的問道:「從名字上來看,應該是一種可以緩解巨痛的藥物。」

    嗎啡的作用確實是這樣,陳令長微笑點點頭:「不錯,如果作為藥物的話,二乙酰嗎啡是癌症患者的福星,但對於普通人而言,它絕對是魔鬼,二乙酰嗎啡另一個名字是hai洛因。」

    「d品」

    hai洛因,來源於ya片,d品的一種,高純的hai洛因俗稱bai粉,據說2011年4月19日明星孫興、莫少聰因吸du在同一日被抓,他們吸食的就是bai粉。吸食du品者沉浸在半麻醉狀態,唯有快感存在,其他感覺蕩然無存,心醉神迷過後,別無他念,只對bai粉感興趣,一心只想重新吸bai粉,這就是大家常說的吸du上癮。

    hai洛因是十足的魔鬼,而這個魔鬼一直被鎖住幽暗的匣子內,打開這個的人名叫費利克斯?霍夫曼,顯然他是無意的,至少他曾經認為hai洛因是一個完美的救世神藥,我們沒有資格責怪他,因為他只是一位兢兢業業的科學家。

    費利克斯?霍夫曼有一句名言:最普通、最平凡的東西往往也是人們最需要、最喜愛的東西。

    青青的楊柳,水池邊,小河岸,隨處可見,它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令人想起寒冷的冬日已過去,溫暖的春天已到來,掐下一段葉尖,放進嘴裡,有一絲苦澀,正是這苦味,讓幾個世紀前的人想到它可能具有的用途,費利克斯?霍夫曼經過無數次艱苦卓絕的實驗,發現並製成100年來應用不衰的阿司匹林。

    大家或許沒想到,阿司匹林是從楊柳中提煉出來的,它的巨大作用足以證明費利克斯?霍夫曼的勞苦功高,而他所在的公司拜爾也因此發展強勢,今日拜爾公司是世界最為知名的世界500強(財富雜誌評選)企業之一。

    1897年8月21日,費利克斯?霍夫曼打開了,他在實驗室合成了二乙酰嗎啡,既可以用鼻子吸食,也可以煮沸成液注射,且效果倍增,拜爾的老闆們喜出望外,他們認為這種東西可以替代能讓人上癮的止痛藥嗎啡,興沖沖的註冊上市,僅僅數年間銷量驚人,醫生發現這種藥物幾乎無所不能,無論患何種病症的病人服食之後生機煥發,於是魔鬼的腳步遍佈世界各地,拜爾公司大獲成功,巨大的利潤使得老闆們瘋狂了,他們打壓一些研究人員對此藥的客觀評價全力傾銷,人類藥物史上由此翻開了最荒謬的一頁。

    時至今日,當年曾銷售過此藥的公司對其諱莫如深,因為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費利克斯?霍夫曼打開了,而貪婪的資本家為魔鬼添上了雙翼。

    茅錦肅穆說道:「江則慶體內含有二乙酰嗎啡,而且含量驚人,我們也在他的房間內搜查到了du品,沙發旁邊還有他用過的注射器,指紋檢測一致,看樣子他早已染上毒癮。」

    陳令長接口道:「不錯,江則慶的手臂處還能看到注射的痕跡,而且是密密麻麻針痕,這傢伙的吸du史應該很長時間了,我檢查他的內臟,他的身體早就在荒淫無、藥物成癮的生活狀況下虛空了。」

    吳不為不太明白:「你們說他是自殺的,誰會把自己活活抓死呢?」

    茅錦回應道:「我們沒有偵探到他殺的跡象,從他血液噴灑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坐到沙發上之後就沒有離開超過一米的範圍,而且地上也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死的那麼慘不可能一點掙扎也沒有,還有他的臉上還留有瘋狂的笑容,這表明在他死前已經徹底喪失理智了。」

    「你們的意思是藥物使他瘋狂了?」

    「不錯,他注射了大量的hai洛因,致使其徹底瘋狂,開始狂抓自己的身體,還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完全是自作孽死的。」

    吳不為腦海中想像出這樣一個場景,江則慶回到住所後,拿出hai洛因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注射,在瘋狂的快感中突然發狂起來,他開始抓自己,皮開肉綻還不停止,也許那時的他認為自己在幹一件很快樂的事,之後他更加瘋狂,扯斷自己的下面,挖了自己的右眼,把自己的蛋塞了進去,臨死之前還保持著瘋狂的笑容。

    「這種事情可能嗎?」

    「我們法醫的職責是讓屍體說話,從屍體來看確實是他自己抓死自己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搞清楚是什麼造成了他的瘋狂,答案是藥物刺激,而且是他自己注射的,現場又沒找到他殺的證據,由此可以斷定是其自殺身亡,或者說他死於du品謀殺。」

    童秀梅皺眉問道:「或許藥物真的會使人瘋狂,但一般都是自我陶醉的瘋狂,這種抓死自己的瘋狂也有嗎?」

    茅錦苦笑一聲:「有,吸食du品的人很多,瘋狂到殺人的有,瘋狂到自殺的有,我查過相關資料,這種瘋狂自虐的案例還不是一例兩例的,有的人會興奮的將自己割傷千瘡百孔,有的人會咬斷自己的舌頭又吃到肚子裡,還有的人會跳到火裡自殘,總而言之,他們一旦瘋狂起來做出什麼事情都不意外。」

    遠離du品,健康一生,東亞病夫的慘痛教訓國人本該牢記,可偏偏有些人,包括有些明星自甘墮落,結局讓人惋惜不已。

    茅錦輕咳一聲打斷吳不為沉思:「發現江則慶的屍體後,我們除了勘查現場外,還派出一部分得力幹警徹底搜查醉仙居,在醉仙居的一間隱僻庫房內有了重大的發現,請記住以下都是機密不可外傳,那間庫房是煉製hai洛因的製毒場所,我們突襲的時候裡面還有十幾名製毒人員在包裝hai洛因,光是包裝好的就有一百多公斤,這幾乎超過了緝毒所一年的收成,好幾年沒有這麼大的收穫了,你們恐怕想像不到他們運送du品的方式,是桃子,寂靜嶺的寒桃,hai洛因先用錫箔紙包裝,在加上一層塑料薄膜裹成球狀,之後切開桃子取出桃核,再把包裝好的hai洛因替換進去,用塑料薄膜過好後放進包裝箱,他們有專門的人送貨上門,自然那些買du品的人下的訂單是寂靜嶺特有的寒桃。製毒工廠排出的污水極為骯臭,寂靜嶺的環境受到了嚴重的污染,曾有一位熱心民眾舉報醉仙居肆意排污破壞環境,但相關部門置若罔聞,要是早派人化驗一下河水的成分的話,恐怕我們早就可以阻止他們為惡了。」

    茅錦無奈的感歎,吳不為卻想起了神婆的祈禱:「惡人來到我們的家園,搶佔您最喜愛的桃園,他們骯髒的口水玷污您最喜愛的桃果,他們無恥的摧毀我們的房屋,蓋起他們罪惡的房子,在那裡幹著無比罪惡的勾當,他們用最惡毒的垃圾污染您深愛的寂靜嶺,他們用充滿詛咒的污水玷污您賜下的清泉和溪水,他們讓歌唱您的鳥兒無家可歸,他們讓崇敬您的花草枯萎,他們讓眷戀您的白雲烏天。」

    至此,神婆預言似的祈禱全部應驗

    「我們隨之控制了醉仙居所有幹部,二把手葛紅林供認不諱,不過這個人對販毒製毒一事大包大攬,聲稱全是自己偷偷摸摸干的,江則慶對此一無所知,可笑啊~」

    茅錦嘲諷似地搖搖頭:「江則慶都死了,葛紅林居然不把罪責往死人身上推,看得出來,他受到了威脅不得不這麼做,江則慶的父親江遮天可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此刻身陷囹圄的葛紅林痛苦的抱著頭,江則慶死亡的消息一傳入他的耳朵,他便徹底嚇傻了,一夜間輾轉難眠不知所措,迷迷糊糊中突然想起製毒工廠,他趴將出去毀滅證據,可警方已經徹底掌控了醉仙居,他借口出去卻被一口回絕,在七魂皆冒的恐懼中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江遮天便派人將他拉去,無奈之下道出所有實情:「江少……他喜歡挑戰些刺激的項目,之前我也勸過他,賣藥太危險了,可江少說光靠女人顧客還是不多,只有來點猛藥讓他們玩的嗨起來才能徹底留住顧客,畢竟寂靜嶺屬於偏遠的地方,一般人消費不起,有錢的只有顧忌名聲的那群人才會大老遠的來醉仙居,老爺啊~不是我沒勸過,你也知道江少一旦興起,除了您誰也攔不住啊」

    那時葛紅林抱著江遮天的腿哭求江遮天放過他,因為他混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江遮天不會讓他的兒子死後還要被人臭罵的,也不會讓警方借此沒收他兒子的心血醉仙居,這裡應該留給江則慶做他的墳墓。

    果然江遮天一腳將他踢開,先是憤憤的罵了幾句,繼而兩眼好似毒蛇一樣盯著葛紅林,那一刻他已然瞭解江遮天的打算了,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為江則慶頂包,不然自己全家老少沒有一個能活下去的。

    葛紅林頹廢的走出來,還沒走兩步警方便將他帶走,那時他感覺不到兩腿的存在,完全在兩名刑警的拖拽下進了審訊室,可坐倒之後他醒了,他看著表情嚴肅的刑警突然笑了,面對刑警的訊問他坦然自若大包大攬,在那一刻他想起了一句老話:「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茅錦撇撇嘴興奮的說道:「通過找到的訂單,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這條線路的所有環節,現在已經通報上層,估計用不了多久命令就會下來,到時必然是一場雷霆風暴。」

    吳不為傻傻問了一句:「那會怎麼處置醉仙居,會還給范家村嗎?」

    茅錦臉色微變:「不大可能,沒收財產是一定了,這裡已經是很火爆的避暑勝地了,政府一定會好好的利用這一點開發旅遊區的,應該……應該也能惠及范家村的老百姓。」

    只可惜這有可能只是奢望,無論是誰來了寂靜嶺,范家村的老百姓最終一定是全體搬遷出寂靜嶺自謀出路,吳不為心中突然一痛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只怕無論是誰來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為什麼這麼講?」

    吳不為搖搖頭起身:「我要出去走一走,能不能讓他們放行?」

    茅錦頓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在晚飯前回來,那時重案組會到達,他們一致強烈邀請你參加他們的會議。」

    吳不為苦笑似地點點頭,對大家歉意一笑率先離席,這次還是沒有打傘,他在雨裡狂奔飛馳,記憶中的山路更加濕滑,可他身輕如燕點水蜻蜓,柔軟的濕地也僅僅留下了一行淡淡的腳印,在雨水的沖刷下轉瞬之間消失無痕。

    老憨撫摸著老花貓,為它理順每一根金鬃毛髮,口裡還喃喃自語:「下雨嘍,不能出去撿垃圾嘍,掙不到錢嘍,老花貓沒魚吃嘍~」

    老花貓懶洋洋的酣睡,壓根不搭理老憨,暮然它雙耳閃動,蹭的坐起盯著遠處,老憨順眼望去之間一道殘影在雨中閃現,眨眼間來到了家門口,那人臉不紅氣不喘,咧嘴笑道:「大爺,您還記得我嗎?」

    老憨喜上眉梢:「記得記得,小伙子快進來,又淋濕了你,我給你生火。」

    在灶台邊,紅黃的火苗歡快的跳躍,房頂漏下的雨滴已經徹底浸濕屋內的每一寸土地,吳不為和老憨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

    老憨也是懂事理的人:「小伙子,你這次來,有事?」

    「大爺,真讓你猜著了,我還真有事要請教您老。」

    老憨一聽喜出望外,到底是受過教育的人,說話就是中聽:「你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

    「是這樣的,昨天我聽到了神婆祈禱,這是你們第一次祈禱嗎,還是已經祈禱了很多次,她說的話是不是每一次都一樣的?」

    老憨揮手搖擺:「小伙子,你不是范家村人,不瞭解我們范家村的規矩,神婆是不會隨意祈禱的,祖祖輩輩定下的鐵律,只有在村子經歷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神婆才可以祈禱,說實話我長這麼大也是頭一遭,以前經歷的都是逢年過節舉辦的儀式,聽我父親說起過,他一輩子也就經歷過一次,那還是上一任神婆在世的時候祈禱的,日本人侵佔了我們的村子,先輩們不得不祈禱,這次也是這樣,他們要將我們趕出寂靜嶺,這是要亡我們范家村啊,我們不得不祈禱自救啊。」

    吳不為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那祈禱管用嗎?」

    「當然管用,偉大的烏蠻神是我們的祖先,上一次日本人來到後燒殺奸掠,神婆帶領范家村老老少少祈禱,僅僅一夜間那些畜生全死了,老一輩把日本人的屍體高掛起來暴屍三日,你看好了這次,凡是對我們范家村有惡意的都會遭到偉大的烏蠻神的懲罰,小伙子,我勸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回那個醉仙居了,我擔心偉大的烏蠻神盛怒之下會把那裡的人都殺光了。」

    吳不為的冷汗冒了滿頭,嘴唇有些哆嗦:「那烏蠻神到底是什麼?」

    老憨抬頭望天,臉上掛滿了驕傲自豪的榮耀:「偉大的烏蠻神是我們的祖先,我們是偉大的烏蠻神的後代,傳說我們范家村人如果是冤死的,那麼死後我們將化作烏鬼遊蕩在人間,冤情一天得不到伸張,烏鬼將永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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