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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初入世事 文 / 憶天一夢

    這一日,楊樂天回到了中原。繁華的街市,喧鬧的人群,這花花綠綠的世界,令楊樂天不由得興奮。他在街上閒逛了一陣,忽覺飢腸轆轆。可不是,想想自己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過東西了。他一抬頭,眼前就是一家酒館,想必可以祭祭自己的五臟廟,遂信步進去,尋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剛一坐定,店小二立即笑臉迎來,道:「客官,您要點什麼?」

    楊樂天解下佩劍,放於桌上。答道:「兩個饅頭,一碗清水。」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客官,還要些什麼?」

    「不要了。」楊樂天回答。

    店小二詫異地道:「您不來壺酒麼,我們這有上好的女兒紅?」

    楊樂天擺擺手,道:「不要了。」

    「好,這就來。」店小二撇撇嘴,與掌櫃嘀咕了幾句。

    不大工夫,熱騰騰地饅頭就端了上來。楊樂天兩個饅頭下肚,卻仍感腹中空空。他在荒島上哪裡吃過饅頭,自是如食山珍海味一般。只在小時候,娘親經常做給他吃,那是樂天最愛的美食,饅頭雖如碟般大小,他一餐便可吞食兩個,如今這饅頭只有碗口大,豈夠正值壯年的楊樂天充飢?見楊樂天吃完,小二忙跑上前來,滿面堆笑地道:「客官還要點什麼?再來壺酒不?」

    「再來兩個饅頭。」楊樂天爽快地道。

    「好,兩個饅頭……」小二一溜煙的沒了蹤影。依舊是兩個白面饅頭,楊樂天卻吃得十分開心。

    「客官,還要饅頭麼?」小二問道。

    楊樂天答道:「不用了,我已經飽了。」

    小二把毛巾搭在肩上,瞇著眼笑了笑,道:「好勒!您這是一錢銀子。」

    楊樂天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哪裡來得銀子,臨行前師父也未曾給他過半分盤纏。無奈之下,他提起配劍,低聲道:「先賒在帳上。」說罷,欲奪門而出。

    怎料被店小二一把攔住,翻臉道:「客官,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賬!」

    楊樂天厲聲喝道:「我說過,先賒在帳上!」

    一個眼神遞過,立刻出現了幾名彪形大漢,將楊樂天團團圍住。

    一名大漢冷笑道:「沒錢就別進來!瞧你這副德行,還來吃館子!」另一個道:「看這小子就是個窮光蛋,還裝大俠,學人家拿劍。哈哈……」

    楊樂天忍無可忍,右手一震,劍從鞘中伸出半寸。眾漢子大驚,不禁向後退去半步。

    「慢!」一聲高呼,在角落的桌子旁猛地站起一人,走上前道:「這位兄台,何必性急,不要傷了和氣。」那人一身白衣布袍,頭帶一青色斗笠,垂下半寸白紗,顯是有意遮住面貌。他走到店小二面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道:「這位兄台的飯錢,夠不夠?」

    店小二見到這般大白花花的銀錠,足夠付一桌子的酒菜錢,頓時眉開眼笑,連連弓身道:「呵呵,夠了,夠了。」

    那白衣少年接著道:「這位兄台是我的朋友,你們要好好伺候著。」

    「是,是是。」店小二應聲散開了。

    那白衣少年來到楊樂天的面前,一抱拳,道:「小弟飛鳥,兄台請這邊坐。」飛鳥把楊樂天讓到他的桌子上,舉手斟了兩杯酒,道:「兄台,請!」很禮貌地向對面的楊樂天打了個手勢。

    楊樂天接過酒杯,道:「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今日有幸得兄台如此相助,我無以為報,只有先乾為敬。」說罷,楊樂天一飲而下。

    「好好,兄台爽快!」飛鳥昂頭飲盡杯中酒,還以一禮,道:「對了,小弟還未請教兄台大名,可否相告?」

    楊樂天道:「飛鳥兄太客氣了,在下姓楊,名樂天。」轉而又道:「恕我冒昧,飛鳥兄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

    「哈哈哈,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本應坦誠相見,恕小弟無禮,還請楊兄見諒。」隨即飛鳥摘下斗笠。原來飛鳥也長得十分端正,鼻直口闊,平眉善目,白淨的面龐裡還夾著幾分書卷氣。

    「照小弟看來,楊兄你不是本地人吧?是不是半路遭遇強匪,劫了財物?」飛鳥的短短兩句話聽得楊樂天著實不舒服,他兩手空空,何來的財物,現在又吃起人家的白食來。

    楊樂天心中慚愧,面上也慚愧,便道了出來:「說來慚愧,出來匆忙忘記拿了。」

    飛鳥爽朗地笑道:「沒關係,我看楊兄也是江湖之人,以後有什麼困難,就到城南的鴻賓客棧來找我,我定會相助。」

    楊樂天忙道:「飛鳥兄,客氣。仁兄的一飯之恩我楊樂天必會銘記在心。我有事在身,不便打擾,先行告辭了。」楊樂天起身欲走,飛鳥上前一步,道:「哎,楊兄何必急於一時,吃完了再走吧。」

    楊樂天笑道:「多謝兄台盛情相待,不必了。我相信他日有緣必會相見,楊某就此別過。」

    飛鳥見狀,不好阻攔,便道:「那好,恕小弟不遠送了。」

    楊樂天信步離開酒館後,在街上閒逛了一個時辰,突感腹內劇痛,全身酥軟。他心中一凜:「莫不是那酒中有毒?是飛鳥!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何要加害於我?對,去鴻賓客棧找他問個清楚!」楊樂天一出山洞,先是柳瑩,後有飛鳥,他被這一騙再騙之下,便再也忍無可忍。但當他來到鴻賓客棧門口時,卻又尋思:「飛鳥既然要害我,又豈能告訴我他的住處?」又一轉念:「既然來了,就進去問個清楚明白。我雖身中劇毒,但以我的武功,還怕他不成!」

    這時,一個夥計忙呵呵地迎上來,道:「客官,您要住店麼?呦,看您這樣子傷得不輕呀!正好,您趕巧了,我剛請了一位大夫,正給一位客官看著呢!要不,我把大夫叫過來?唉,那位客官晌午時出去還是好好的,怎料回來就得了急症……」

    楊樂天無暇理會夥計的絮叨,只道:「我找人,一身白衣、頭帶斗笠的人,你可曾見過?」

    「見過,見過,他就住這兒,樓上天字一號房。他呀,就是……」未及那夥計說完,楊樂天就疾步上得樓來,推開緊閉的房門,果然見到飛鳥。他就在那,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床塌旁立著兩人,一個大夫打扮的老者和一名夥計,那夥計見楊樂天進來,打量了一翻,便道:「你是和他一起的吧,他得了急症,既然你來了,那我去忙了。」

    楊樂天見了這情況,知道樓下夥計口中所述之人便是飛鳥,不禁心頭駭然。他緩緩走到床前,向那老者道:「大夫,他得了什麼病?」

    大夫歎了口氣,道:「依症狀看像是中了劇毒。但老夫行醫幾十年,卻未曾見過此毒,恐怕……唉!」

    楊樂天「恩」了一聲,腹中痛如刀絞,額頭上虛汗陣陣。大夫見他面目慘白,唇色黑青,忙把楊樂天讓於椅上,關切地道:「莫非這位少俠也……」那大夫替楊樂天把過脈,神色黯然,道:「哎,要是老夫估計不錯,你與那位兄弟中的是同一種毒,只是你服食較少,沒那麼嚴重罷了。」

    「這毒有救麼?」楊樂天急道。

    「老夫是無能為力了!」大夫當下提起藥箱,便欲離去。

    「且慢!」大夫回過身,楊樂天道:「這毒……還有無它法解救?」

    大夫應道:「這辦法倒是有兩個。一是下毒之人自願奉上解藥。這二麼……就是去梅山找妙靈仙姑,她必有解救之法,只是……」

    楊樂天忙問:「只是什麼?「

    「只是有去無回。那些求藥之人至今生死未卜,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簡直人間蒸發了。罷了,我看你還是去找那下毒之人更為實際些。」大夫長歎一口氣,奪門而去。

    楊樂天心中尋思:「很明顯,下毒之人乃是衝著飛鳥來的。但依他這樣子,如何問詢他仇家?如今,只有試試這第二個法子了,去梅山找妙靈仙姑。」心念至此,楊樂天提起配劍,欲獨自上梅山求藥。回頭望去,見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飛鳥,楊樂天自言道:「飛鳥呀飛鳥,你究竟是何來歷,為何惹上這殺身之禍?現在我去求取解救之法,如還念及你我兄弟情誼,就要堅持下去,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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