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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文 / 離子木

    司徒青憐那一腳踢得速度極快,而且極穩,可見……她的確有幾分功底!

    夏櫻這才強烈地認識到——這是一個武將之後!

    司徒青憐的一切一切都讓人聯想到大家閨秀,總之是不與武藝搭邊的,百里鳳燁也見了這一幕,一雙鳳目輕瞇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瀟湘半張了張嘴,揉了揉胸口,死死咬著下唇,不停地重複著,「她不會死的,公子不會讓她的死的!」

    景楓冷冷笑了兩聲,一雙拳頭卻在龍袍之下捏得死死的。

    林阮思嫌老鬼半男不女,老鬼生氣林阮思踩了他的裙子,兩個人居然吵了起來,不過,沒吵一會,他們的爭吵聲便平靜下來了,他們有太多的共同話題,他們都能從彼此身上窺探到另一片的醫學天地,每一個人都覺得對方比自己更強,每一個人都想多學一些東西,也許……這麼一談,他們的醫術都能更進一層樓。

    從側面看去,老鬼蒙紗外的那雙眼睛,也開始亮了起來……

    天漸漸黑了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人願意離開,哪怕是景楓!

    一群人留在這比冷宮還要安靜的地方,各自想著自己的事,也不交談,整個院子顯得那麼安靜,連偶爾啼叫的飛鳥聲也是那麼明顯!

    「在想什麼?」百里鳳燁走近夏櫻,將身上的紅衣脫下,披到了夏櫻的身上。

    冷風吹了過來,這一晚,天上的月亮也躲了起來,雲朵都是黑的,顯得特別壓抑。

    夏櫻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個屋子,她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談些什麼,更不知道歐陽溪黎能不能承受那麼久的談話,畢竟,剛才。她的臉色真的差到讓人害怕。

    夏櫻望了百里鳳燁一眼,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將腰間的紅血暖玉解了下來,「我有這東西!再說了,這也不冷。」

    說完,夏櫻從肩膀上脫下了衣服,「你自己穿吧。」

    百里鳳燁狹長帶紅的鳳目之中帶了幾分笑意!這東西,她真的一直,一直隨著帶著。

    是啊,她有那麼深的內力。可是。他卻總想著給她多一些關心。甚至,他那麼……那麼地希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普通到會冷。會怕……

    這樣,他便可以給她更多,更多!

    正與老鬼談醫的林阮思餘光不由的瞟到了這一幕,只見她一跺腳,直從樹下走了過去,一把將夏櫻手上的紅裝搶到了手裡,衝著百里鳳燁吼道,「她不冷,可姑娘我冷啊!」

    說完。也不管百里鳳燁的臉色,林阮思用力地將那紅衣抱在了懷裡,也不披在身上,只是抱著,狠狠地。都把那紅衣篡得發了皺。

    百里鳳燁啞然,看了看林阮思,鳳眸之中多了一分不悅,三分愧疚。

    林阮思討厭看見這種眼神,抱著紅衣連連跑到樹下重新與老鬼談起來,談了一會不解氣,林阮思便重重地將百里鳳燁的紅裝丟到了地上,用力地踩了好幾腳。

    老鬼在一旁看著,不由的笑了起來。

    白紗下,老鬼捏著蘭花指衝著林阮思的腦門點了一下,「怎麼?這是害了相思病了?」

    「呸!」林阮思啐了一口,掃了百里鳳燁一眼,半帶委屈地問老鬼,「有沒有什麼地方有蠱?姑娘我給他下個十次八次的情蠱,叫他沒了我活不下去。」

    老鬼淺笑著,用著他那一慣半男不女的聲音回答道,「若真下了蠱,那麼……他便不是他了,再者,他那樣的人,便是真中了蠱,怕也……」

    說著說著,老鬼的笑便漸漸淺了下去,蘭花指往眼睛邊一抹,林阮思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掉出來的眼淚,「其實,最可憐的便是櫻櫻了。」老鬼說著說著便傷心了起來。

    林阮思翻了個白眼,「姑娘倒希望是她!」

    「你懂什麼!」老鬼又點了點林阮思的額頭,「趁情根未深,你還是快些回君子谷多學幾年吧。人家啊……最怕看癡男怨女了。」

    「狗屁!」林阮思又踩了幾腳百里鳳燁的紅衣,這才看像老鬼,「你比我師傅還像個和尚!」

    老鬼一楞,扯著橙裙問,「你師傅是和尚?」

    「我師傅怎麼可能是和尚?」林阮思莫名其妙,「你怎麼會覺得我師傅是個和尚?」

    老鬼咳了兩聲,突然有種想要隨風流淚的感覺。

    司徒青憐一直呆在景楓身邊,然而,景楓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好幾次,司徒青憐的話都到了嘴邊,可是……卻楞是沒有說出來。

    直到景楓終於注意到司徒青憐這才問道,「你想說什麼?」

    司徒青憐眉眼彎彎,伸手攬住景楓的手臂,「陛下是生臣妾的氣了麼?」頓了頓,沒等景楓開口說話,司徒青憐便接著說道,「瀟湘跟在溪黎身邊十幾年了,陛下那麼說溪黎,也難怪她會生氣……若是有人這麼說陛下,那臣妾肯定也會與他拚命的。」

    景楓嗤笑了一聲,不由的搖了搖頭,「朕怎麼可能為這點事生氣?」

    司徒青憐垂眸,看不出表情,聲音卻低了幾分,「那麼……陛下便是生氣夏櫻和百里世子了?」

    景楓心口突然有些窒息感,抿了抿唇沒說話,「……」

    「……」司徒青憐看著景楓的眼睛,也不說話。

    「青憐怎麼會覺得朕在生氣?」景楓笑了幾聲,「朕很好!」

    「是麼?」幽幽地將眸子投到了遠方,司徒青憐扯了扯唇角,嘴邊更多的卻是苦澀!

    從十五歲起,她便嫁與了他!他們在一起打拼了那麼久,這麼多年裡,她知道他很多很多,多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便可以分瓣出他所說的每句話的真假!

    風從華貴的裙邊吹過,她說,「冷……」

    景楓楞了一下,隨即便招手衝著隨身的侍衛說道,「讓初九給青憐送些毛皮過來。」

    「……」司徒青憐微微軀膝,「多謝!」

    她要的……不是這麼一句吩咐!

    她冷……

    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司徒青憐將眸子從百里鳳燁的裡衣上離開……

    「修黎呢?」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瀟湘這才回過了神。

    百里鳳燁歎息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空……

    宮中的蠟燭都已經換了三次了!而天,已經近黎明。

    「帶他出來吧!」百里鳳燁負手,「鳳燁猜想……他,可能會很久見不到幽貴人了。」

    瀟湘猛地睜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百里鳳燁的意思!莫非……他也覺得歸海溪黎活不長了麼?

    百里鳳燁瞧著瀟湘的模樣,很快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的一搖頭,「你別急,鳳燁不是這個意思。」

    黎明即將來到,昏暗了整夜的天空居然在快要破曉的時候,露出了幾顆並不十分明亮的星星。

    百里鳳燁仰頭看著天空,「鳳燁猜想,你可能要與幽貴人離開皇宮了!」

    「百里世子,這,這是什麼意思?」瀟湘看著百里鳳燁,就像在看大海中唯一的浮木一般,這個男子是修黎那麼尊重的人,連如此聽話的修黎都肯為他與姐姐爭吵,而且,有些人,他說的話,天生就是能讓人無條件的相信,「離宮,溪黎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離宮?」

    「不!」夏櫻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她站在百里鳳燁旁邊,「她只有離開了皇宮,那病才能好!」

    他們說的話都太有玄機了,瀟湘聽不懂,也不明白,可是,她卻記在了心裡,有些事,她不必懂,只需做便可以了,她天生是一個笨人,可是,這也許便是她最大的優勢了。

    「你放心!」百里鳳燁點了點下巴,指了指老鬼和林阮思那裡,這麼一夜的時間,這兩個人已經給配出了十幾粒藥丸,「幽貴人得的……是心病!」

    然而,這一夜下來,她的心結就算沒解,可是,他個參綠色錦服的男子,卻必能給她活下去的理由。

    瀟湘閉目,灑淚……

    「謝謝!」衝著夏櫻和百里鳳燁跪了下去,她伏地,哭得傷心!

    夏櫻和百里鳳燁相視一眼,一人一邊地瀟湘撫了起來。

    「這個你拿著!」夏櫻將一塊令牌交到了瀟湘手裡,那是一塊黑色的玄鐵,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靖字,「拿著吧,興許用得著!」

    這是靖安王爺的令牌!

    瀟湘並沒有推辭,牢牢地抓著令牌,「我……我們回守皇麼?」

    「隨心吧!」夏櫻長歎了一聲,「也許,她並不願回那裡!」

    瀟湘捏緊了拳頭,可是,除了守皇……她不知道她們還能去哪,她一不會武,二又很笨……可是,她卻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在找歐陽逸仙,而歸海溪黎卻是守皇皇宮裡與歐陽逸仙相處最長的人!

    她害怕!她害怕當年在守皇皇宮中的事再一次發生啊!

    瀟湘把歸海修黎帶出來的時候,歸海修黎還在昏迷著,直到百里鳳燁在歸海修黎的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為止!

    「姐姐!」睜開眼睛,他叫的第一個人!

    歸海修黎緊緊地抓著脖頸處的那個荷包,那裡……有夏櫻和百里鳳燁所有的期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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