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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文 / 離子木

    冰魄打了個哈欠,四下看了一眼,正準備攀爬雪山的時候,眸子之中突然閃過一株風騷無比的桃花,她抽了抽唇角,整個人突然楞住了,「媽的!」

    低罵了一句,冰魄轉身便要跑,然而,後面那人彷彿一早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她這邊剛一動腳,那邊便傳出一陣桃香,那人早就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我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啊!」冰魄顯得非常無奈,長歎了一口氣,恨不得一拳將眼前的人丟到天邊。

    「她果然在這!」司白緩緩合上眼睛,心口處那抹強烈的動靜叫他知道什麼叫做疲累,「不用……再一個三年了!」

    桃花公子淡淡的笑了笑,他幾步走近冰魄,伸手拉住她的衣擺,「帶我去找她!」

    若換成平日裡,冰魄早就反手將他打開了,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眸中的光景竟叫她移不開目光,那樣的眼神應該是多麼卑微啊!它怎麼可以出現在桃花公子的身上呢!

    看著這個風光無限的男人在沒有人的時候變成這樣,便是冰魄這樣自認為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得不為之動容,那雙手竟再也沒有推開。

    「你要我再等一個三年的話……你、殺、了、我!」司白說的很淡,然而,語氣裡透著的悲傷卻是那麼地濃烈。話語剛落,司白整個人便跌倒在了雪地裡,然而,唯有抓著冰魄白衣的那隻手,依舊緊緊地……

    冰魄張了張口,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瞧著倒在雪裡的那個男子,冰魄微微動了動唇角,伸去想去將司白的手打開。然而,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卻終是不忍心。

    輕聲歎了一口氣,冰魄緩緩地蹲下了身子,纖長的手輕點了一下司白的臉!入手,有些微微的疼……那是他的胡茬!他是司白啊,曾幾何時,這個江湖上人人傳頌的桃花公子。他是那麼的丰神俊朗,提起桃花公子的名頭,誰人不欽羨?可是,時過境遷,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茬的男人是他啊!

    這個號稱桃花公子的男人,還是那個好潔的公子哥麼?他腦上的胡茬。摸在手裡都能割得人發疼!

    若是放在幾年前,冰魄怎麼也不會想到天下聞名的桃花公子居然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將手從司白的臉上收了回來,冰魄苦笑了一聲。「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頓了頓,又有些惱火的一皺眉,「真想不通姑娘怎麼會不要你!」

    在冰魄看來,夏乾連司白的一個手指都比不了啊,雖然這個公子哥有些浮躁,可是,對月華……卻是不可能更好了。

    以司白的底子,如果不是到燈燼油枯的地步,哪裡能夠在她的面前倒下啊,冰魄將手從司白的臉上收了回來。心裡自然知道他是在昆合雪山唯一的入口處等了許久了。想來這個男子生怕與她錯失,竟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這裡等了好長時間了。

    只是這樣略略的一想,冰魄心口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眼前這個酷愛的桃花的男子,那麼優秀,那麼深情,然而……她不知道,為什麼姑娘卻偏偏沒有選擇他呢?莫非……緣分弄人。他遇見她實在太晚!

    又歎了一口氣,冰魄搖搖頭,再一次想去將司白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打開,可惜……她還是沒有成功。

    望了望雪山之巔,冰魄一跺腳,若叫她不理司白,就叫這個風、騷的桃花男子躺在雪地裡自生自滅,冰魄做不到,可是,如果要她帶著她去見月華,冰魄也做不到!

    恨恨的咬住了牙,冰魄越發的討厭起夏乾來……總覺得姑娘那樣的女子,夏乾連一根頭髮都配不上,普天之下,能與姑娘比肩而立的,除了眼前的這個桃花公子竟再也沒有人了。

    「好吧!」冰魄有些抱怨地別了別嘴,「姑娘就是心太軟了……」

    說罷,冰魄便彎下了腰,打橫了將司白給抱了起來,一面走,一面歎……以往這樣的場面往往都是男子抱女子的,到了她這裡,卻什麼都變樣了!

    雪地上的一腳出現一個印子,冰魄心底略存了幾分疑惑……以司白的性子,月華若是消失了,那麼,他肯定得去大夏闖一闖皇宮的,待找不到月華後便躲起來喝個爛醉,或者就是每日裡泡在青樓裡,然而……這一次,他居然會想到來雪山等她!

    冰魄無法猜出月華到昆合雪山的目的,也無法知道司白是通過什麼渠道猜出月華會到這兒的。

    冰魄不言不語地想著,抱著司白一路往雪山下的小鎮走去!

    給他灌些薑湯,再給他弄點吃的東西,那麼……再甩掉他去找姑娘吧!冰魄這樣想著,唇角不由的揚了起來,鼻尖處傳來淡淡的桃香,冰魄陶醉的瞇起了眼睛,果然……還是桃花的香氣最讓人舒心啊!

    那粉色的桃花是那樣的美,那樣的繁華,在沒有遇見姑娘之前,桃花便已經是冰魄最喜歡的花了。可是,這世上,除了月華宮中那株一年四季都花開不敗的桃樹,再沒有任何桃樹能入她的眼了!

    冰魄狠吸了一口氣,司白身上的桃香叫她格外舒心。

    她知道要那桃花花開不敗這中間要花費多少的功夫與精力,可是,這個男子一一做了,而且親力親為,再苦再累不讓任何人動一下……

    然而,便是這樣的桃樹卻也比不過那些白茶花麼?

    很少,冰魄便來到了雪山之下的小鎮,一群人看著那麼一個美麗白衣女子抱了一個頗有些狼狽的男子,不由的都睜大了眼睛,冰魄被那些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由的衝著周圍喊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麼?再看……你還看!」

    冰魄總是穿著一身雪樣的衣裳,初初見時便會讓人覺出幾分冷意,她這一吼還真讓人將目光都移了開來。

    進了客棧,冰魄要了一整碗薑湯,又抱著司白親自將他放到了客棧的臥房,這才下來打點自己的肚子!

    冰魄的足下原本繫著兩條火紅的鈴鐺,走起路來便發出輕微卻悅耳的鈴聲,可是。此刻……她足下的鈴鐺卻變成了橙紅色並沒有之前那麼鮮艷了!

    冰魄垂頭看了一眼,解下了左腳踝上的鈴鐺,將之帶到了手上,又出了客棧輕搖了幾下,沒多久,便飛來了一隻啄木鳥落到她手腕上的鈴鐺處。等鳥兒飛走之後,那鈴鐺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紋路……正好便是月華身在的地方!

    冰魄微笑著點點頭,昆合雪山不小。有很多地方便是絕世高手也不敢輕易過去,而且,雪山上每一天的樣子都會有所不同,便是景楓在雪山上生活了不少的時間,可是,有些地方他卻也是找不到的,若是月華有心想要躲著司白,那麼,他們兩人便是同在雪山一兩年的時間,司白也很難看見月華。所以,便是知道月華真的在上面。司白也非得等到冰魄不可!

    冰魄凝神瞧著手上的鈴鐺,神色有些異常,司白分明知道,只要有了這串鈴鐺,那麼,從此之後。無論月華身在何處,他都一定可以找到,可惜……這個男子卻從來沒有打過鈴鐺的主意!

    搖了搖頭,冰魄不再多想,正要將手碗上的鈴鐺重新系回腳上的時候,旁邊的桌子上突然走來一個穿著白底桃花裝的人,他那件衣服與司白的桃花錦衣竟有三分相似,這讓冰魄不覺有些反感,那男子眉眼清秀,笑容和藹。

    只見那男子衝著冰魄鞠了個躬,笑容滿面的說道,「姑娘好漂亮的鈴鐺,不知小生可否重金買下,想來,小生愛妻必然會很是喜歡!」

    冰魄看了這人一眼,突然冷聲一笑,「你一個女扮男裝的人,還好意思同我說什麼愛妻?世有龍陽之癖,卻不知你這是什麼毛病。」

    說罷,也再不管那人是什麼表情,端起桌上的薑湯便不見了。

    客棧裡爆發出一陣笑聲,有不少好事的人便帶了些調戲意味的看著那人,「哎喲!小哥……要不你看看,我做你的嬌妻可否!」

    那人正尷尬之際,突然有一陣紅影閃過,風一般地快速,待人回過神的時候,客棧裡已經再也沒有那個女扮男裝的人了。

    「你怎麼……」這一刻,那人再也沒有刻意地沙啞著嗓子說話了,只是那樣嬌滴滴的聲音,只是聽見便足以叫人酥了骨頭了。

    將頭上的玉冠拿了下來,直把滿頭的華發披散了下來,她眉目如畫,半帶嗔怒地看著另一個紅裝女子,「你不是告訴安他會在這裡麼?」

    「放心!」淡淡地笑了笑,她把玩著手上的琵琶,眸子之中帶著幾分笑意,不時地撥動出幾聲不成語調的琴聲,「空錫樓的護主居然不知道剛才那個白衣女子便是一直跟在月華身邊的人麼?」

    聽見月華兩字,女子臉上一僵,神色默然,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骯髒不堪,只想遠遠地躲開。

    「我答應過你讓你見他,只是……」紅裝女子淺淺地笑了兩聲,「你即然已經決定了,那麼……便千萬不要再想著回頭,更不要想著回空錫樓。」

    「好!」這個女扮男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淺安,「只是……我雖背叛了樓主,卻永遠不會為憶冰樓效力,安不願傷害樓主。」

    「我知道!你我相交這麼久,我自然不會迫你,便是背棄空錫樓也是你自己決定的。」現在說話的這個紅衣女子自是久容無疑!

    兩個紅鸞閣的頭牌竟一起出現在了這裡。

    「久容!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淺安皺了皺眉,沒有說下去,只道,「你藏的實在太好了!」

    久容撫了撫眉心,「彼此彼此!」

    張了張口,淺安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往後走了幾步。

    「你去哪!」久容幾步走了過來,伸手叩住淺安的肩膀。

    「回客棧,我一定要見他!」淺安緊緊地握住了雙手,眼神說不出的堅定。此刻她的手正好撫在了腰間的寶劍之上。

    伸手把玩著白玉清碧的琵琶,久容淡淡的,連眼睛都沒有抬,也不去理會淺安手上的寶劍。

    「你回去了也看不見他。」久容眉眼溫潤,「也許……現在,連那個冰魄也在找他。」

    淺安腳步一下子便頓住了,雙手不由的捏在了衣服上的桃花之上,「也只有憶冰樓才能與青龍樓主勢均力敵這麼久!果然手眼通天。」

    久容聽不出來淺安話裡面的意思究竟是褒還是貶。當然,這對她也不重要。

    淺安看著身上這由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這紅衣耀眼的女子,不由的有些黯然,「你我同是作一樣的任務,可是。你比安強!至少……至少……」說到這裡,淺安的聲音都已經在發抖了,似乎是回憶到了些什麼。她抖得越發的厲害,只手上的寶劍亦是捏得越來越緊,帶著顫音,好一會後她才道,「至少,比起安,你是清清白白的。」

    是的,同是在青樓之中,久容可以一直帶著她的驕傲,怎麼也不接客。而她……做不到!

    她早已經低賤如泥了,她哪裡配得上他。從來,淺安也不求能得到他的垂青,她只是想……隨時隨地可以得到他的消息,可是……那個女子的離開,也帶走了桃花公子。

    她連唯一的乞求也斷了,她……存在那個青樓裡。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比你強,你也不差不去我。」久容把玩琵琶的手不由一頓,衝著她輕輕地搖了頭,「你只是在入了青樓之後才認識了他!而我,在上之前便……一直在等一個人!」

    說到這裡,久容臉上露出一絲明媚的笑意,心暖處,自是不用言明……

    對於這樣的微笑,淺安總是害怕而恐懼的!

    她別過目光,不想再去討論這個話題,低垂下眸子,她問,「他呢!」淺安將手從劍上拿了開來,隨即便又將劍棄之於久容腳邊,「讓安見她,久容,姐妹一場,至少安從沒有害過你……」

    「好!」久容緩緩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將一瓶藥放到了淺安手上,「這是化去內力的……你飲了她,最多還能有三分功夫。」

    接過藥,淺安唇角微微有些抖。

    「你若不想飲也可,我一樣帶你見他!」久容一笑,將琵琶放到一邊,一個旋身便將那藥重新抓到了手裡。

    淺安沒有想到久容會這麼做,眼中閃過幾分詫異,還有……暖意,「不是想化去安的內力麼?為何又這般?」

    久容一手抱著琵琶,一手把玩著藥瓶,「這藥是樓裡的意思,秦紫幽給配的……你不喝,我便不讓你喝,這點……我還是做得到的。」

    撲哧笑了一聲,淺安媚色入骨地勾住久容的脖子,一手撫摸著久容的紅裝,笑道,「你若是男子,安可早就……」

    久容回她一笑,沒有在意,只將淺安的手從脖子處移開,「我帶你去見司白!」

    沒等久容說完,淺安便接著問道,「安若不喝,你可會受罰?」

    眨了眨眼睛,久容很認真的想了想,方才點頭道,「會!無非被秦紫幽說幾句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話音未落,久容一楞,她手上的藥瓶已是被淺安搶走了,她道,「你若真心待安,那麼……安又怎願累你絲毫,便是說幾句……亦不可以!」

    久容眸中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麼,然而,唯有在手中輕顫的琵琶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哪怕兩地不容,她與她與是知已,生死之交,不是只有男子才有的情懷。

    那藥效發作的很快,淺安此刻已經軟倒了,身上都發出一些虛汗,可她卻依然看著久容,帶著玩笑的口吻道,「你們憶冰樓還真有些意思,分明能化去安全部的內力,卻為何……還給安留了三分!」

    淺安軟倒,久容便蹲下身子用手托住了她,不時地替淺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說狗急跳牆,化了所有的內力,你一定不會喝。而且……真與我拼起來,咱們誰也勝不了誰!」

    撲哧又是一笑,淺安點頭,「話粗理精,說的不算。想來這秦姑娘也是個精於謀算之人!」

    久容沒有回話,只想了想秦紫幽,在樓中,她好像是從來不管事的人。然而……卻又有很多決策,似乎不知不覺地被秦紫幽影響到了……

    這個念頭只在久容腦子裡閃過一下,便很快被她忘記了,秦紫幽那樣的人,好像是整個樓中最不會被懷疑的人。

    倒在久容的手臂裡,淺安的眼睛有些濕潤。「他雖常到紅鸞閣,可是……安卻從來沒有這樣子躺在他的臂彎裡,今生。若是還有這麼一次機會,安……雖死無憾矣!」

    不知道為什麼,久容突然有些不會舒服,「好好的說這個作什麼!」從前,久容是從來不忌諱說這些的。

    「好,我不說了!」淺安淡淡地笑了笑,看著那抹明艷如火的紅衣,「你喜歡的人……是不是那日與靖安王爺一起來的男子,憶冰樓的堂主百里鳳燁?」

    「你是說百里世子?」如今,在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憶冰樓主是『北歌』,好像誰也不覺得百里鳳燁才更能統領憶冰樓。不過,這也正好,久容見淺安依然眼也不眨著地看著他,便道,「不是他,我喜歡的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他甚至不是一個江湖人,連一點武功都不懂,他也不如桃花公子和百里世子那樣俊朗!」

    久容細細地說著,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盛,想著想著,竟是一聲嗤笑了起來,「看見蛇,他會怕得躲到我身後,可是……那一次,他抓著我,卻連掉崖也不怕,那麼勇敢,便是百里世子也比不上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對自己卻很節儉,可是,在卞川遇上水災的時候,他卻可以把所有的財富都換成糧食……」

    「……」

    「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在做什麼,然而……他卻只給了我一句話,他說,他等我,他相信我!」一口氣說了那麼久,久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望向淺安,「這樣了,我還求什麼?這樣了,我還能不替他守身麼!」

    聽罷,淺安眸中又濕潤了幾分,只說道,「他……很好!好好珍惜他!」

    「我知道!」久容點頭,隨即又瞧向淺安,「桃花公子很好……像他那樣的人,難得情深,只是……愈加情深,他人便越加沒有機會進入他心裡。」

    淺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安早已經知曉了,他……安怎會不瞭解!」

    只是……越加瞭解,便越加心疼!而情……便越來越深!

    此刻,淺安額上的冷汗已經少了許多,可見……那藥效也快完了!

    散掉七成的功力……對於任何一個實打實從零開始積累內力的人來說,都是一種酷刑,沒有習武的人,怎麼也不可能瞭解,那一點一滴的能力是需要多少的汗水方才可以達到的,而她……

    就這麼眼也不眨,只是為了不讓久容被指責,便一口飲盡了那些藥!

    「心疼麼?是不是已經後悔了!」久容也笑。

    「可不是麼?」淺安站起身子,自已擦了擦虛汗,「早就後悔了!」

    邊說著,淺安邊將自己的寶劍從地上撿了起來!輕輕地閉上眼睛,手上的劍也緊緊地捏起,淺安道,「也沒什麼,至少……安還能自保!」

    久容撫起了紅裝,抬腳便朝前走去,沒有回頭,只是對身後的淺安說道,「一會有人帶你見桃花公子。」

    「你去哪?」淺安抬腳追了兩步!

    「回紅鸞閣,我們已經離開那麼久了,再不回去,碧娘會瘋的。」

    「也對。」淺安放下手中的寶劍,眸子悠悠地看向前方,「安是回不去了,你告訴碧娘,就說……等桃花公子找到月華的那一日,便是安回去的日子。」

    久容心中一楞,竟有對她的癡念起了三分憐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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