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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文 / 離子木

    明煙再次來到牢房的時候,已經失了往日的從容,嬌柔的臉上也已經佈滿了細細地汗水,粉色的著裝有些污點……

    她火急火燎地踢開牢門,語氣中有些薄怒與焦急,「你倒底想怎樣啊?」

    他見我從容地飲著茶水,幾步走來便從我手中將茶杯搶去,狠狠地往地上丟去,「離昊已經稱帝了,朝子然跑了,冷宵叛變,修羅隊全部被擒,梁沫的大軍依然幫著離昊奪下了養心殿,如今……你手裡能用的,只有我跟你了!」

    我輕聲笑著,半晌才道,「我知道。」

    明煙猛地朝我座著的椅子踢來,我一旋身坐到了椅子上,明煙一踢不中,也沒有再踢第二腳,只是再一次給我分析著厲害關係,「他恩威並施,於民,不光減稅,而且還自已出錢去養老弱婦儒,病殘……再這樣下去,老百姓遲早會接受離昊這佑天帝,還管他是不是逼宮,是不是殺了很多京都百姓,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再大的怨恨也總有一日會平息下去。你知不知道……等他的皇位座穩了以後,你我要想翻身就難上加難了!」

    我打了一個哈欠,慢慢抬頭看著明煙,從床上朝著他的方向給他丟了快點心,「嘗嘗看,還不錯,就是有點甜了。」

    明煙氣急敗壞地將點心踩了個稀巴爛。

    看他這個樣子,我突然有些好笑,腦海中立刻閃過凌荷的模樣,真不知道那個除了殺人用計絕對不會微笑哭泣,或者作任何表情地凌荷若是也能如此生氣著急,該是怎樣一幅畫面?

    想著,便突然笑了出來。

    明煙一頓,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計策,心有成竹了。或者說你是不知死活。」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止住了笑聲,我正色問他。

    明煙聳了聳肩膀,「事到如今,我的辦法就是讓離昊生不如死。日日催發蠱蟲,讓他無心政事,然後……趁火打劫!」

    「是個好主意。」我點頭,「不過,太冒險了!」

    「……」明煙不語,怒氣已經平息了不少,快步走來,已我一同坐在了床上。

    「誰說我們沒人了?誰說朝子然跑了!」

    「我說的。」明煙剛平息的怒氣又湧了上來,「我親眼見的!」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點心,「若他真跑了。在朝中真的沒有一絲勢力的話,那麼……這些點心又是誰送到的?」

    明煙半張著嘴,半晌沒有說話。

    我接著說到,「民,能載舟。沒錯。可是,這也得長期下去才能顯現出效果,短期之內還得看官,他這樣一味地打壓不服眾地官員,只能讓更多的官員時刻記著,離昊的皇位並不光彩,他沒有資格對他們做那些懲罰!這。對我來說到是好事。」

    「……」

    「還有,我那修羅隊,你好說歹說也帶過一段時間,他們的陰毒可在你的手裡提升了不少,更何況……我曾讓太醫教過他們醫術,這些人全是別人眼裡的敗類。對毒可是最感興趣,你還別說,只要有了興趣,學的比什麼都快,好幾個小子可把太醫都弄的束手無策。你說……要是全部都能被離昊地軟骨散迷到,這問題可就大了,退一步說,便是被抓了,你覺得他們會那麼安分不成?更何況……」想起南宮辰,我只笑笑,並沒有說話。

    明煙很不服氣地癟了癟嘴,小聲道,「就你知道,把我當傻子。」

    見他惱了,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是我錯。」

    「那我就放心了。」說著,明煙脫了鞋子就往床躺去,「有什麼一會再說,我先睡會,這些天,我可好幾晚都睜著眼睛看到東方肚白中,累死我了。」

    見他眼角的確有些青黑,我也沒再說什麼,把被子給他拉好了蓋著,不覺地也有了些睏意。

    自夜琴離開後,我還真沒有哪一晚睡的安穩,枕邊是空的,我一顆心都懸著……

    也罷,我也躺一會吧,算算日子,離昊也差不多應該來了,我得讓自己進入最好地狀態。

    ……

    明煙嚥了嚥口水,就在他的身側,那個人亦安靜地閉著眼睛,好看地睫毛清晰地連根數都能數清,一直愛慕喜歡的那人就與自已睡在同一張床上……

    明煙僵著身子連手指頭也動不了,一顆心似乎是要跳出嗓子一般……

    突然,那人一個翻身,將自己牢牢地困在了懷裡……明煙看見,那人的嘴角淡淡彎起,雖然耳朵裡聽見的是夜琴的名字,但是,明煙知道、自己如今只能與他主僕關係,他從未想過獨佔這個人,因為知道不可能,也做不到!這樣子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對於此時身為女子的明煙來說,已經……足夠了!

    慢慢地伸手環抱著身邊的人,明煙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當明煙醒來的時候,離玨已經坐到了椅子上,誰也沒有提起那個擁抱……

    「醒了?」我淡笑著看向明煙。

    他伸了個懶腰,白了我一眼,又點了點頭,語氣很是不耐煩,「明擺著的事。」

    ……

    過了一會,明煙又道,「可是,即便朝子然在朝中有勢力,即便修羅隊沒事,可是……這樣單薄的力量依然無法與離昊手裡地兵力抗衡啊。」

    「……」我沉思了好一會,方才老氣橫秋地歎道,「是啊!」

    「那麼你……」

    我做手勢攔住了明煙接下的話,只吐出「賭博」兩字,復又問向明煙,「敢不敢與我一起壓注?」

    明煙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說點有意義,需要我動手做的事?」

    「當然。」我冷冷地笑笑,離昊想讓百姓能支持他,我偏不讓他如願,我偏要讓他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局面再混亂起來,「你還記不記得到江南治水時的,我讓你炸提的那個方子?」

    明煙一驚,「你是想……」

    我點了點頭。

    「輿論、易主天怒!放心。這種謠言,我最拿手。」

    明煙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在我看不見的地界了。

    明煙前腳才離開,天牢裡便響起了拍手聲。「離王高招!安著實佩服。」

    我凝聲而聽……

    逆光之處走來三人,中間地男子,一身白衣雪亮,墨發飛揚,手中不時地煽動著紫骨扇,眼裡儘是風流地笑意,我的眼中一酸,那是——月!

    ……

    然而,待男子走近,我才發現。他與月不過有五分相似而已。白衣男子的左右兩邊分別跟著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海藍色地服飾,長相很是俊美,不時地輕聲咳嗽幾聲,臉色白的異常,身體似乎身糟糕。

    女子一身黑裝。手中持著一火紅色地長鞭子,一付英姿颯爽的模樣,給人雷厲風行地感覺。

    「離王?」白衣男子輕搖著紫骨扇,細細地打量著我,「日前便是你娶男子為夫?」

    「與你何干?」我冷聲一哼,來者不善,想來。剛才我與明煙說的事他都聽見了。

    看著眼前的人,我心中暗暗起了殺意……

    白衣男子與那女子的武功絕對不弱,若真要殺之,那麼……那個藍衫男子便是突破口。

    白衣男子盡含風流地眼睛,掃了牢房一眼,對我鞠躬。「在下白安。」

    白安!

    我心中一凝,又是一頓!

    白氏天翌!

    似是看透我的想法一般,白安故作風流地搖著手中地紫骨扇子,對我點頭,「沒錯。在下正是天翌大皇子。」

    漸漸將殺意平息下來,我負手而立,「說。」

    白安笑著看我,「離王性情中人,日前離王娶男子為夫之事,安有幸參加婚禮,倍感親切。」

    我冷聲一哼,語氣冷冽,「重點,否則……」

    「你算老幾誰?說話給本尊主客氣點。」黑衣女子的紅鞭猛地往我身上抽去,力道極大,速度極快,不過……我閃地更快,反手握住鞭子,將那黑衣女子扯到鐵門上,雙腳用力踢去。

    女子見狀,略有吃驚,借鞭之力,起身,猛跳,雙腳與我踢去的腳接染……

    一腳過後,我穩穩落地,女子亦只退了半步。

    「桑鬼!」白安瞪了黑衣女子一眼,那個叫桑鬼的女子吐了吐舌頭,別過臉去,白安這才看著我說道,「拙荊失理,離王見諒。」

    「……」過了好一會,我才吸了一口氣,「不敢當。」

    白安看著我,又鞠一躬,「安找離王,只是想請離王讓貴府藥人為我夫流澈治病,安願意在離王起事借兵於你,並且他日若有用得著安的地方儘管開口。」

    「藥人?」我皺眉,「你說的是誰?」

    「……」白安張著口,看了我好一會,「碧衣女子,白貓入懷,藍絲垂腰。」

    池宮宸!

    我壓住心底地驚訝問道,「何為藥人?」

    「藥人者,全身皆藥,其汗水解百毒,其血治百病,其心可起死回生,便連一絲一發,一片指甲亦可比得千年人參,然,藥人者,多活不過十歲,你府上的那個是異類。」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待回過神來,便拒絕了白安,「池宮宸不是我動得的人,皇子請便。」

    白安風流地日光中閃過一絲不忍心,看著身邊地藍衫男子,用力地親了一親,「流澈自小體弱,安將流澈交於你,若她願意最好,若不願意,且當安未曾來過,至於兵力,安照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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