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終之戰 文 / 文心蟲
陽思前想後，總覺得這個預言陽內容聽起來有些熟悉，不由小心翼翼的向巫鼐：「你說的這個預言我感覺在哪聽過，不會指的是『最後之戰』？」看到巫鼐微笑著點頭，他就覺得體內一股火氣從腳底直衝腦門，差點破口而出一筐髒話，你巫鼐好歹也是傳奇高手，連這種謊言也信，『最後之戰』不是一個著名的狼來了的故事嗎？
「最後之戰」是非常古老的傳說了，據說三大創世神開天闢地後就離開了九界，只留下了一段難以理解，晦澀難懂的記錄，裡面對將來世界中會發生的許多大事都做出了預測。只是這些記載互相矛盾之處很多，加上各方神靈傳教時口耳相傳，以訛傳訛的地方很多，結果誰也無法拿出有力證據證實自己是對的。
光明眾神一方的《啟示記》，黑暗一方的《末世錄》，中立神一方沒有文字流傳，但留下了一段歷代時空守護者大神官才能吟唱的長歌，都是三大神系的聖典，也是互相攻軒的源頭。只有一點在這三方記錄中相同，那就是無論哪一方都有關於末世來臨的描寫，內容大同小異，世間種族都會捲入極大災變和異界生靈入侵戰爭，因此被稱為「最終之戰」。據說如果當種族道德敗壞，耽於享樂，不敬神靈時，這「最終之戰」必然會到來，世界將徹底毀滅。
陽在翻閱各種古代典籍時，經常見到對「最終之戰」的描述，本來他結合地球上同類預言，認為這種滅世傳說是歷史發展過程中出現對未知恐懼的一種必然產物，古代智慧種族面對天災疾病等致命因素時，無力抗拒就會把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上天，誕生出各種原始崇拜，巫師就是因此而生。而為了控制人群，巫師往往危言聳聽，散步世界毀滅種族滅亡的說法，地球上各個文明都有這種末世傳說，並不出奇。
但九界這裡有些不同，因為眾神不是紙上談兵的虛擬存在，而是親自現身顯聖過的，三大神系留下的聖典中許多預言都成了真。而眾神之戰、仙神之戰、伏魔戰爭和冥界入侵等都曾因打得天崩地裂，世界平衡瀕臨崩潰，而被當時的人認為是末世降臨，認為這就是「最後之戰」。只是九界的世界平衡相當穩定，始終是斗而不破，許多種族在這些戰爭中的確消亡了，不過大部分不是被外力滅族，而是自己無法適應競爭而被淘汰，逐漸消失的。一來二去，大家對「最後之戰」是否會到來，就有了懷疑。
只是未來誰也說不定，任何種族對未知事物都有恐懼感，許多人對「最後之戰」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許多神棍騙子也以此恐嚇他人，賺取信任，否則占星師和命理術數的業務也不會大受歡迎了，有不少人就把對「最後之戰」的希望寄予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的命運神殿。
可命運神殿的作風是發佈預言從來都語焉不詳，大陸上多次發生重大危機時，命運神殿下達的神諭總是雲山霧罩，不知所云，費力解讀後隱隱約約覺得這預言語氣表示這次就是末世危機，於是被嚇到的人們拼盡全力來拯救世界，一番努力後世界恢復和平，覺得命運神殿的預言果然是指點迷津，催人奮進呀！
但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有頭腦清醒的人就覺得自己不會是被命運神殿忽悠了，不會是把預言當打氣機，先嚇唬人們世界末日來了，不拚命救自己就一定要死，拼了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這種打氣方式屬於精神激勵法，可這招老用，遲早會產生反作用，會帶來狼來了的故事效應。
冥界入侵危機後，儘管大陸上依舊風波不停，但曾經叱吒風雲的天位之上的強者就越來越少涉及塵世鬥爭，到了百族大戰時，即使命運神殿再次發出大陸會面臨危機的預言，也少有人附和，於是民眾遺忘了天位之上還有強者的事，漸漸以為天位高手就是大陸頂尖力量，對於「最後之戰」，也只是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笑了之。
因此陽聽完巫鼐的講述，第一時間反應也是認為這三大門派的預言不過又是玩得危言聳聽那一套，要用「最後之戰」來達成某些目的。可他隨即想到巫鼐作為校長也好，傳奇強者也罷，似乎沒有對自己開玩笑的意思。仔細想想關於「最後之戰」的預言，忽然想到預言所說發生日，當時所說年份相減竟只有不到二十年了，越想心越驚，不由顫聲問道：「校長你這樣說，莫非發現了這個預言的證據？」
巫鼐沉默不語，然後才沉重點頭道：「你知道我雖然修行過魔法，但骨子裡還是認為自己出身道門。當年道法前輩不滿於神族奴役人類，才揭竿而起打倒眾神。道家連神都不敬，對所謂末世之說一向是不放在心上的，仙道之人認為天下俱往，我依然獨善其身，這個世界毀滅了，那就再創造一個，與天鬥，其樂無窮，這也是仙界的由來。」
「我當年的想法也和這差不多，一路勇猛精進，對命運毫無敬畏，擊敗無數敵人，達到現在的高度。可是等年紀大了，我和許多老友遍訪神國仙界，就連許多和大陸相連的異界也都走遍，卻越來越覺得我們的想法太過自私，九界乃是我們所有人的基礎，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等到九界崩潰，我們自以為能置身事外想法根本不可能。」
「經過無數前輩強者的探索，無論是神仙之所，還是深淵地獄，其實都附著在一個大世界上，九界這個稱呼雖來源不可考，卻一直得到各族認可，就是一個明證。我一直懷疑這個詞乃是創世三神之前，被稱為「不可知」的原始之神或是「混沌之祖」留下的。道家將九視為極數，意思就是無論我們造出多少世界，其實都是在一個圈子裡，跳不出設好的框子。」
「道門《造化宮》曾有一道偈句對此描寫的很深刻，『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本以為能挑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卻沒想到只是從一個小井跳進了一個更大的井裡而已，坐井觀天自以為瞭解全部，其實只是看到了很小一部分而已。」
「因此我曾多次拜會命運神殿，想要找尋「最後之戰」的真相，在探尋的過程中我發現，九界位面之力正在發生變化，以往堅不可摧，能夠抵擋異界神靈窺探的籬笆開始鬆動。最近封鎖世界的力量更是像海潮一樣忽高忽低，每一次進入低潮期時，大陸上就會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和動亂，除了九界內部本身的問題外，來自外部的干預也越來越明顯。」
「不要被那些歌頌如今四海昇平的文章給糊弄了，近幾百年來大陸出現異界生物的頻率越來越高，異界生物入侵一事大都被各方有默契的壓下去，就是怕洩露後一發不可收拾，引起民眾恐慌。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冥神勾結五芒星神那一次，實在是鬧得太厲害，無法壓制，只好把責任全都推到了新舊冥神之爭上。」
「除了外敵入侵的危機，還有內患，我現在告訴你的事乃是我親眼所見，這些等你境界提高後有條件可以去實地觀察一下，就會知道我的擔憂從哪裡來了。記在書上的歷史上一向以成王敗寇為基調，許多重大事件都選擇性遺漏了，我談的第一件內患，就是故意被人掩蓋了的，你聽說過『巨人之亂』嗎？」「巨人之亂？」陽隱約記得似乎有這個說法，似乎他看過的歷史記載上都語焉不詳。
巨人是大陸最早出現的種族，他們的記載還在眾神之前。傳說中大陸上的山脈河流最早都是以他們的身形為標準設計的，今天人類仍舊歎為觀止的神之歎息山峰和四大海，對這些最高可能達到百米的巨人而言，當時不過是小丘陵和大湖而已。
「你知不知道當年為什麼仙神之戰會在東大陸最早爆發，同樣身為人類，當時東西兩方都接受神的統治，為什麼東大陸會對神族如此痛恨，而西大陸這邊的人類卻站在神族一邊，在仙神之戰中站在同胞的對立面，你想過原因沒有？」
陽也曾對這個矛盾研究過，但關於這一點一直說法紛紜，按照東方道門的說法，當時全大陸都處於精靈帝國統治下，作為神族代言人的統治階級主要由精靈和魔鬼組成，他們這些貴族欺壓作為奴隸的人妖獸等種族，不堪壓迫的人們起義推翻了精靈帝國的統治。
但如今聽巫鼐這樣一說，陽的確發現這說法中的漏洞，當時東西方都受同樣的統治，沒道理東西方的差距太大，西大陸史書則提出是因為東大陸之人信仰不虔誠，導致天譴所致，那天譴到底是什麼？
「我是從道門最早的經典《天穹之書》上推斷出原因的，後來親自問過特朗扎哈這位時空大神官，他手裡有一本時空守護者親自交予的《時之典》，裡面有最準確的大陸歷史記載，兩相對照，我才知道原來當時東大陸曾被巨人差點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