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十一「把他銬起來」 文 / 不甘寂寞的鋼筆

    十一「把他銬起來！」

    幾天之內，張富貴百般勸說，李德才還是老主意：不願看馮幹警的臉。去他媽的戶口，一邊去。如此一來，村裡風言又起，當然是「不像派」發出的：「聽說派出所也覺得娃不像，不給辦戶口。」起初是股小風，後來風卻越刮越大，甚至外村都知道了。

    張富貴急得團團轉。

    隔了兩三天，張富貴又跑到李德才家，對李德才說：「管他不上學也罷，不參軍也罷，有腿也罷，沒腿也罷。咱戶口本還在姓馮的那兒，今兒個咱就去派出所最後一趟，能辦了辦，不能辦了把戶口本拿回來，做個了結。誰也沒把誰的啥拿去。」

    「唉，那門我不愛進，那臉我不愛看。」

    「唉，我實說了吧！昨天我在街上撞見了姓馮的，是姓馮的讓咱去辦哩！他說，不借咱錢了，他已從別處借來了。讓咱要辦戶口快辦，過幾天他要出差哩！」

    「怕又是耍咱哩！」

    「耍不耍咱，去了再看。」

    又是這走了幾遍的路徑，又是這令人生厭的、沒有好感的派出所大門，又是這百不愛看的馮幹警的臉。

    今天，李德才是被張富貴連拉帶拽拉來的，張富貴談出「不像派」的動態來，才撥動了李德才的神經。

    李德才一進戶籍室的房門，就尋個椅子一坐，把多天來的憤怒凝固成沉默，呈一種弓在弦上的態勢，冷眼旁觀著。

    他按按脹鼓鼓的褲兜，尋思著：如果……到時候就「啪」地把這錢甩出來，美美燥一燥他的臉，說：「看一看，這錢能買糧食不？買下糧能把我娃喂到老不能？」最後再學鄧老來個拂袖而去……

    張富貴卻表情輕鬆、胸有成竹，一進門先沖馮幹警會心地一笑。

    馮幹警則是穩操勝券，像深藏殺手鑭模樣，臉上還露出了嘲諷模樣。這模樣引起李德才心底的厭惡，他感到有一股憤怒的血液在全身奔突，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又在經受嚴峻的考驗。

    馮幹警忽然衝著張富貴說：「這個戶口就不要辦了吧！」

    張富貴一愣，這大出他意外。

    李德才瞄了張富貴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馮幹警又對李德才說：「老弟，這戶口辦不得呀！」

    「不辦就拉倒，離了金針菜，還能吃席面。」李德才起身要走，卻被一幹警按下。

    突然，馮幹警「啪」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張富貴，你被拘留了。來人，把他銬起來！」

    應聲跑來兩名公安幹警，從兩邊把張富貴胳膊一攙，控制住，同時一張拘留證出現在他眼前。

    「什麼？」忽地一下，李德才再也忍不住了，「姓馮的，你屢次索賄不成，還敢公開動用權力報復逮人？你們是什麼公安幹警？」

    他又農民似的一頭朝馮幹警撞去。這次馮幹警又不躲閃，又被他二次「頭球攻門」成功：二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