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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十五當眾解案情2十六胸懷寬過天 文 / 不甘寂寞的鋼筆

    十五

    當眾解案情(2)

    「我那天問方玉梅,李進財這人咋樣?方玉梅馬上答道:那是個哈熊。我問咋哈熊?再三追問,方玉梅才說了一件她沒告訴任何人,連丈夫張萬輝也沒告訴過的事,有一天夜晚,她按習慣給賭博去的張萬輝留著門,忽聽大門響,張萬輝回來了,怎麼比平時早許多?她就納悶出門去看。院子黑乎乎的,但見張萬輝進門後急匆匆朝屋裡走,就像沒看見她似的與她擦身而過,疾走進屋裡。等她進門看時,張萬輝已經上了炕,扯開被子睡下了。因為他沒洗腳,方玉梅生氣了,把屋裡燈開開喊他去洗腳。張萬輝卻把頭蒙得更嚴了。方玉梅氣得一把拽開被子……那人整個赤條條暴露在耀眼的電燈光下了,原來是與張萬輝高矮差不多的李進財冒充的,他進被窩前已經把衣服脫光了。他是想利用自己與張萬輝身材相似這一點,趁張萬輝在不亦樂乎打牌,來冒充張萬輝騙奸她。氣得她抄起棍子亂掄,把他抱著衣服打走,自己放聲痛哭……

    「平白地、朗朗乾坤地、日子本都艱難地卻險乎乎地遭此設套陷阱、遭此大難。她越想越後怕,哭聲更大了,把隔壁熟睡的孩子都吵醒了。

    「這個故事又提醒我:證明他倆個頭差不離,互相容易頂替成功。正因為騙奸事件險乎乎成功,僅僅功虧於『洗腳』細節,致使李進財信心大增地搞偷梁換柱把戲……」

    此騙奸未遂醜聞更引起一陣嗡嗡聲。

    劉桂蘭氣得站直了身子,右胳膊朝後反伸過去,拼盡全身力氣輪過來,又給了李進財一巴掌,這是恨意跟醋意混合的一巴掌。

    王科長接著說:「我便馬上又起草了通緝李進財的新的通緝令……但我又把它撕碎揉了扔掉了。因為這必然打草驚蛇,抓起來更費時間。倒不如不露消息,讓李進財繼續誤以為我們不知道真相,以便我們因勢利導,躲在暗處尋機下手……

    「本來我設想像偵破《鮮花和牛糞》案那樣想法子弄個捕鼠籠,再把他朝裡吆喝,但苦思未果……

    「我在電視上看到春運開始的報道,忽然大受啟發,他的老家不就是個現成的捕鼠籠嗎?我推測出:李進財離家這麼長時間,又自恃自己偷梁換柱之計仍沒暴露,必然出於人的本性『每逢佳節倍思親』,兒女情長地偷偷化裝回來看望自己的老婆孩子。哪怕他已經回來過,仍會再回來,人的本性如此啊!並且他也必然只是遠遠地看她們,不會貿然地把自己的真實情況暴露給老婆孩子,他決不願意用真相去刺激她們,給老婆孩子的後半生蒙上『是殺人犯家屬』的陰影。……所以我便施了一計……當然辦法不夠光彩……」

    「對,確實是那樣。」李進財佩服得五體投地,索性自己竹筒倒豆,「我殺了張萬輝以後,害怕極了,我想拿上錢逃走,浪跡天涯,想逃到海南、新疆沒路費,只好準備就近逃到河南。但一想當年二王那麼厲害,最後都讓給擊斃了。我沒二王本事,又不像二王那樣是兩人做伴,最後非得讓抓住不可。我愁了大半天,看著地上他的屍體,冷丁一下把我沉積在潛意識中的『冒充他』念頭激活了,同時想起了《屍體背後的陰謀》案,才想起可仿照《屍體背後的陰謀》案的辦法——換衣服的把戲,想著這下子……」

    此時,在大家的記憶裡,當年那張被戳得稀爛的臉又泛上來,嘔得每個人胃裡翻江倒海,都噁心得想吐。

    「後來我在某市火車站的牆上果然看到了通緝張萬輝的通緝令,心裡很得意。我於是買了個假身份證,堂而皇之地去找工作……有個單位還糊里糊塗地招我去當木匠,使我有了容身之處。後來時間長了,我想回來看看我的婆娘娃娃。我確實決心不驚動她們,不給她們加精神負擔,讓她們永遠以為我死了。我就化裝成個老要飯的。去年已回來過一回,我老婆還施捨我一碗岐山面。誰知這次剛一回來,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我這輩子誰也不服,就服一個王科長。」

    ……

    把李進財押回公安局後,王科長忽然不見了。

    十六胸懷寬過天

    原來,此刻王科長帶著一名助手開上摩托車,正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直達方玉梅家裡。

    方玉梅正在院子裡喂雞,冷丁見王科長兩人神色嚴峻地闖進門來,還以為丈夫被抓獲了,本能地渾身一顫,雞食盆「嘩啦」跌落在地。

    這一細節更令王科長感觸萬分。

    方玉梅跟王科長早就熟悉,因丈夫出事,使她與王科長每次見面後都很是尷尬,她連忙招呼王科長們屋裡坐。

    「你丈夫並不是兇手。」王科長心情沉痛地對方玉梅說。

    「什麼?不是兇手?」方玉梅詫異地問,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眼睛直盯王科長看。

    「他是被害者,真正的兇手是李進財,是他殺害了你的丈夫。……那李進財墳裡躺的就是你的丈夫。」王科長沉痛地講述了兇殺的真實經過。

    原以為對方背著殺人家屬罪名這麼多年,今天一旦昭雪平反,定會喜極而泣。誰知方玉梅聽完,竟「嗷」地尖叫一聲,兩手朝上一舉,忽地拍到膝蓋上,一下跌進痛苦的海洋裡淹了個半死。

    她傷心透頂地大發作了:「鬧了兩年多,原來我丈夫不是兇手,而是早被人殺害了。而你們卻不但不替他伸冤報仇,還把他誤為兇手四處貼通緝令捉拿,讓全國五湖四海都知道他是殺人犯,讓我們家屬裡外不是人,你們賠我丈夫的名譽損失,賠我的精神損失……這幾年我精神崩潰了多少回啊!嗚啊啊啊!老天爺呀!你們公安局人水平差吆!差勁極了。哎呀我的萬輝呀!我咒了你兩年啊!你死得好慘啊!嗚啊啊啊!」

    她如受了天大委屈的竇娥,無處發洩地想要撞牆,死了算了。王科長連忙攔住。

    此時王科長心情如灌了鉛般沉重。

    當助手從旁向她講出正是王科長撥開了重重迷霧,才使得事情真相大白,並抓獲了真正兇手時,她才醒悟自己因一時衝動錯怪了好人,怪也應怪張科長啊!怎能算到王科長身上呢?

    她愧悔而內疚地看著王科長:「王科長你別生氣……」

    「不,你批評得對,是我們沒把工作做好啊!」王科長語氣沉重地說。

    協商好了張萬輝的啟棺重新安葬、如何當眾平反、登報平反、電視台平反、上網平反,消除影響之事。把如何賠償經濟損失之事也大體研究出了個框架後,王科長和助手離開方玉梅家朝回走。

    半路上忽然碰見了劉桂蘭,她手裡大包小包提滿了禮品,其實除了禮品之外,劉桂蘭還帶來一張工商銀行的卡,上面有20萬元,10萬元是方玉梅當初補償她家的,另10萬元是她要補償方玉梅的,今要把錢一古腦兒給方玉梅……

    王科長一見劉桂蘭,思維與臉皮一起僵住。他忽然內疚,為自己隱瞞了實情而尷尬。他尷尬地勉強擠出個笑容,直至劉桂蘭朝他點頭打招呼,他才趕緊朝旁邊挪了幾步,問:

    「你來幹什麼?」

    「我來向方玉梅道歉,這兩年為她丈夫『殺害』我丈夫之事,我罵過她,到她家鬧過……」

    王科長聞聽,又是一番感觸。

    接著,王科長和劉桂蘭相互對視,默默無言,彼此都感到十分尷尬。

    此時,一切語言都是多餘的。

    雙方用眼神傳遞著思想。

    王科長眼神:我向你隱瞞實情,設計捕住了你的丈夫,你會恨我吧?

    劉桂蘭眼神:我不恨你,我能理解這一切。

    劉桂蘭還輕微地點了一下頭。那輕微的點頭,含滿諒解、讚許、肯定。令王科長心頭潮乎乎的。

    騰地,王科長這才認識到:自己對這個山裡女人思想覺悟的最初估計是錯了。

    此時,西方的晚霞正如花兒一樣開得絢爛,又像傾倒了無數爐鋼水,燦爛流淌,越燒越熾。

    完下一案是《淡綠裙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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