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9.守夜人5 文 / 笑和尚

    沒人加群不幸福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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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

    看著眼前忽然亂起來的人群，阿爾泰婭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上的單手劍。

    當面對著超越了常識的衝擊的時候，人類往往會陷入恐慌，而在這樣的狀態下，一個人的行為，其實是受最本質的**所驅動的。

    求生欲。

    在這樣一個信念的指引下，每一個人類都會變得瘋狂。也許他們並沒有傷人的意思，但是他們會去傷害阻礙他們逃跑的人，也許他們並沒有拋棄的意思，但是他們會下意識地拋棄身上的累贅，也許他們沒有放棄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但是在極端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會做出無法被任何人所接受的行為。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可以阻攔已經慌亂的人群，無論你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面對著這個以求生為最高目的的集合體，唯一的結果，也只有被打倒，撕碎，最後踩成粉末而已。

    阿爾泰婭雖然是小鎮的守護者，但卻不是瘋子們的保姆，面對著這樣的環境，她所想到的也只有讓自己盡量不要吸引這些瘋子的注意力。以免將這瘋狂的浪潮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借助著靈巧的身手來到了噴泉的旁邊，阿爾泰婭注意到了那個已經倒在地上的身影。

    「那個女孩子……」

    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前去幫扶的畫面，阿爾泰婭皺了皺眉，自己走了過去。

    「轟！」

    一個火球忽然在腳邊炸開，阿爾泰婭抬頭望去，卻是那個劣魔正在用兇惡的表情恐嚇自己。

    怪不得這些慌亂的傢伙沒有聚集到這裡。

    見到周圍的亂民們都特意地繞開這裡，阿爾泰婭明晰了失去意識的女孩沒有受到踐踏傷害的原因，同時向那只劣魔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並且緩步靠了過去，將躺倒在地的女孩扶了起來。

    「好輕……」

    術士的長髮依舊是純黑色的色彩，看起來才不過16歲左右的稚嫩面容此刻卻皺著眉頭，彷彿就算是處於夢境的世界，她都在承受這無邊的苦悶一樣。

    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額頭，並沒有高燒，但是卻顯得過於冰冷了些，不像是一個少年人應該有的溫度。不過，這也難怪，要是三天前有人說那個隨時都有可能精神崩潰，只有通過睡眠來保持理智的病號其實可以以一己之力將鋪天蓋地的亡靈大軍阻擋數個小時，恐怕自己會把那個人當做瘋子。

    「都給我安靜下來！」

    忽然間，一個中氣十足的吼聲傳遍了中央廣場。這是一個男性的聲音，在短短的一句話語中，阿爾泰婭聽出了焦急，失望，憤怒，以及佔據絕大部分的鼓勵。

    因為抱著瑟麗絲的緣故，阿爾泰婭沒有辦法站起身來去眺望究竟是誰在這個時候還敢於站立在恐慌浪潮的最前端。不過，在現今才不過十幾歲的阿爾泰婭的腦海中，這個聲音，實際上是她所再熟悉不過的了。

    艾爾羅·埃伯洛克鎮長，阿爾泰婭的父親，曾經孤身潛入沃古爾食人魔的聚集地，將威脅暮色鎮的食人魔徹底擊退的勇士。在暴風城光復之後，因守衛暮色森林的功績而被國王陛下封以伯爵爵位的王國英雄。

    那是一個在鎮民的心中有著無敵稱號的男人。曾經，每一個暮色鎮的人都相信，這個男人可以擊敗任何敵人。但是當阿爾泰婭帶回天災入侵的消息的時候，那個無敵的男人，卻因為重病而倒下了。

    但是現在，那個男人，正站在民兵構成的防線與慌亂的鎮民之間。他的手裡拿著一根樣式老土的木製法杖，身上穿的則是一件月白色的牧師袍，而在他的腰間，還懸掛著一把手斧。

    沒有人敢於挑戰男人的權威，即使恐慌已經讓他們失去了理智，但是當他們真正面對著這個已經兩鬢斑白的勇者的時候，那發自內心的尊敬與崇拜，依舊讓他們瞬間冷靜了下來。

    雖然，很快就有人看到，英雄已經老了，而他的身體，因為疾病而顯得有些佝僂。但是更多的人燃起了對勝利的信心，而後，他們開始為了自己剛剛的慌亂與失態感到羞愧。

    「你們，都曾經經歷過那個黑暗的時代，」看著眼前這些或是祈求，或是躲閃，或是無神的目光，艾爾羅十分憤怒地高喊道，「你們，曾經組成了民兵，為了守護自己的生存，為了家人的未來，與綠皮怪物戰鬥！但是現在，你們僅僅是面對著那些醜陋的屍體，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了嗎！」

    「可是他們無窮無盡……」

    人群中傳來了這樣的喊聲，似乎是認同這樣的說法，鎮民們開始了一點點的騷動，不過，很快這點騷動就在艾爾羅的目光中平息了下去。

    「無窮無盡？」艾爾羅並沒有追就是誰說的那樣的話，不過，他臉上的冷笑卻是毫不遮掩，「世界上，沒有無窮無盡的敵人，只有無窮無盡的勇氣！」

    說完，艾爾羅轉過身去，開始向著民兵隊伍所構成的脆弱防線前行。

    「我曾經因為疾病，而無法踏上戰場，」小鎮的英雄背對著他所守護的人民，用堅定而響亮的聲音宣誓道，「但是，現在暮色鎮已經面臨著生死存亡的時刻，因此，即使身邊的人都在勸說，我應該暫時離開這裡，前往暴風城請求援助……但是，我還是選擇站在了這裡。」

    「因為，每一個人都必須記住，暮色鎮，本來就是遺民所建立的小鎮，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死亡在戰爭中的親人的最後希望。」

    高舉起那把法杖，艾爾羅開始召喚聖光的力量。

    「我們從王國各處的廢墟中倖存，在名為生存的旗幟下聚集在了一起；我們橫跨充滿了野獸與食人魔的森林，於這片谷地中建立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小鎮；當年，我們可以在毫無援助的情況下，擊敗強大的食人魔，守衛自己的第二故鄉！而現在，你們卻要告訴我，我們無法抵擋這些屍體，我們要離開自己的家園，重新回到那蒼茫荒涼的曠野上去，任憑自己成為那些屍體，野獸以及食人魔的食物？」

    聖光照耀在了奮戰的民兵身上，同時也開始在那些亡靈的身上灼燒。

    「絕不可能！」

    緩和了防線的危機勢頭，艾爾羅忽然拋下法杖，而後抽出了腰間的手斧。

    「暮色變為永夜，花園化作墓場，親人變為天災，信仰化作彷徨……天災已經奪去了我們的幸福，而天譴的力量仍然想要將我們徹底碾碎在我們自己的家鄉！」

    即使敘述著讓鎮民們陷入恐慌的事實，艾爾羅的話語中依舊充滿了堅定不移的信念。

    以及，幾乎可以燃燒起來的憤怒。

    「烏鴉嶺，已不存在，暮色鎮，也沒有了陽光。」

    高舉起鋒利的手斧，艾爾羅高聲宣告著。

    「那麼，從今天開始，這裡，就叫做夜色鎮，而我們……」

    將手斧揮下，艾爾羅，當先發起了衝鋒。

    「將成為，守夜人！」

    那個身影，在沉默的鎮民的背景下，顯得那樣的孤單，但又是那樣的偉岸。

    人群中再一次出現了騷動。

    一個人，拿出了自己的鐮刀，開始向前。

    又一個人，拿出了屠宰刀，他身旁的人，則拿出了擀面杖。

    接著，拿著鐵鍋，拿著鐵匠錘，拿著木棒，拿著獵弓，拿著鏟子，拿著破木盾，拿著門板，拿著石塊的人，也出現了。

    騷動繼續擴大著，有的人轉回家去尋找能夠當做武器的東西，有的人開始就地取材。

    但是，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跟隨艾爾羅的腳步。

    「世界上，沒有無窮無盡的敵人，只有無窮無盡的勇氣！」

    一個人開始奔跑，兩個人開始奔跑，而後是四個人，八個人，十六個人……

    最後，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貧賤富貴，每個人，都揮舞著自己能夠找到的兵器，開始了針對著亡靈的衝鋒。

    向前，只有向前，沒有人畏懼，沒有人退縮。因為英雄已經向前，因為身後就是家園。

    「我們的家園，已經變為了夜色鎮。我們是去了自己的農場，牲畜，還有親人。」

    彷彿是被這忽然開始的衝鋒所震懾了一樣，無休無止地向著守衛者撲過來的亡靈也開始變的遲滯了起來。

    「我們曾經懼怕，我們曾經逃避，但是現在，我們無所畏懼。」

    而這樣的景象又成為了最好的鼓舞，頃刻之間，龐大的隊伍衝散了醜陋的亡靈，劣質的武器擊敗了鋒利的爪牙，高昂的士氣粉碎了無知的意志。

    無所謂防線，也無所謂技巧，每一個人都成為了戰士，每一樣東西都可作為武器。聖光已不重要，戰術亦是無用，在現在的戰場上，只有攻擊，攻擊，以及攻擊。

    「因為，現今的我們，不僅僅是夜色鎮的居民，我們，同時還是……」

    從天災爆發的消息傳來，人類第一次放棄了防守，也是第一次，開始了面對亡靈天災的衝鋒。

    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家園，而他們則都是……

    「……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