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4.迷失的英魂4 文 / 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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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親大人？」雷諾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而後就見他一個激靈，緊接著連滾帶爬地向著遠離莫格萊尼的方向退去，「不，不，這是不可能的！」
對於雷諾的驚慌失措，莫格萊尼什麼都沒有說，灰燼使者的靈魂就這樣保持著沉默，同時用緩慢的步伐向著跌坐在地上的雷諾緩緩走去。
「不，不……」即便雷諾本人也是一名合格的聖騎士，但是此刻的他，卻是連逃跑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下意識地，雷諾已經將現在的狀況與困擾著自己的夢境重合了起來，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到底這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還是僅僅產生於自己的臆想，「請原諒我！」
是的，小的時候，無論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只要能夠向父親承認自己的錯誤，那麼就一定會得到原諒。因為在莫格萊尼看來，既然能夠堂堂正正地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也就證明著他同樣具備相應的擔當，那麼只需要自己告知正確的方向，那麼一個孩子就能夠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闖出自己的名堂。
一直以來，即便雷諾對於父親的感情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對於這一點的認知，卻一直都沒能改變。他從心底裡相信著，父親大人依舊是那個嚴格認真，但是不失慈祥溫和的長輩，所以當自己面對著父親的冤魂的時候，因為強烈的恐懼而動彈不得的雷諾所能想到的，就是快點承認錯誤，祈求父親的原諒。
「嗡……」
然而，雷諾的期盼所換來的卻是毫不猶豫地橫斬，灰燼使者的鋒刃並沒有耗費多大力量，就將雷諾的脖子斬成了兩截。失去了頭顱的屍體晃了兩晃，這才緩緩地倒在了地上，而那翻滾著來到達裡安面前的頭顱上，還依舊殘留著恐懼的表情。
「我原諒你了。」
輕描淡寫地扔下了這樣一句話，莫格萊尼的靈魂看都沒有看雷諾的屍體一眼，就化作了綠色的粉塵消散而去。而那被它所掌握在手中的灰燼使者，也隨著靈魂的消失而墜落在地，在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響聲之後，停在了達裡安的面前。
達裡安顫抖著伸出手去想要撿起灰燼使者，但是僅僅在指尖觸碰到那冰冷鋒刃的一剎那，他便如同被火焰灼燒到一般，快速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而後，達裡安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灰燼使者，又看了看自己那顫抖著的雙手，還有那就在自己身邊的，屬於雷諾的頭顱……滿懷著希望趕到這裡的聖騎士一直重複著這樣的循環，直到十分鐘過後，他才像剛剛明晰發生了什麼一樣，發出了一段嘶啞到不成人聲的哀嚎。
「為什麼……為什麼最後是這個樣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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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大教堂的另外一間密室中。
「真沒想到，還有人能夠找到這裡來……」
在幾乎滿溢了整間房間的腐臭氣息中，一個亡靈抬起頭來，望著站在門口的兩名不速之客。
「你是……」望著眼前這個亡靈身上所穿著的藍色牧師袍，斯卡特皺了皺眉，小心地問道，「高級檢察官法爾班克斯？」
「哈哈，」亡靈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斯卡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道，「既然你們能夠找到這裡來，那麼就證明，雷諾那個叛徒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審判了。」
「……是的，」猶豫了一下，斯卡特還是決定順著對方的說法繼續話題，「雷諾放棄了自己最後的機會，所以，他也得到了最終的審判。」
「機會？」法爾班克斯冷笑一聲，伸手拽下了臉上的一個蛆蟲，「當他向著自己的父親揮動灰燼使者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
「雷諾的墮落更多地是因為法術與藥劑的作用造成的，」斯卡特淡淡地道，「真正的幕後黑手利用了他的莽撞和衝動，這才導致了他的墮落。所以，如果他真的能夠選擇揭發兇手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他一個正常的死亡。」
「正常的死亡？」法爾班克斯歪了歪頭，他那被瘟疫所腐蝕的大腦一時間不足以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至少簡單的單詞他還是能夠明白的，「反正都是死亡，不是嗎？」
「無論是什麼原因，雷諾的罪行也是必須要得到審判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夠鼓起勇氣揭穿幕後黑手的身份的話，至少可以換取後人的同情，」斯卡特解釋道，「畢竟，他是被蠱惑的，不是嗎？」
「可惜雷諾那個混蛋只會選擇讓自己活命，」法爾班克斯吹了吹飛過眼前的蒼蠅，可惜他早已經沒有了肺功能，因而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對著蒼蠅努了努嘴而已，「所以你就來到了這裡，而不是在雷諾的面前去阻止莫格萊尼的復仇。」
「你怎麼就確認，」斯卡特忽然問道，「假如雷諾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我就一定能夠阻止灰燼使者的暴走呢？」
「被瘟疫所侵蝕的我雖然已經變成了這幅樣子，但是抵抗侵蝕的過程卻讓我對聖光的理解變得更深，」法爾班克斯道，「所以，現在的我至少能夠感受得到，背在你的背上的那把焰型劍有著比灰燼使者還要強大的力量，儘管那力量並不屬於聖光，但是能夠駕馭這件武器的你，當然也就能夠壓制灰燼使者的暴走。」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只是壓制了一把武器的暴走而已，」斯卡特道，「對於莫格萊尼前輩的靈魂，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聖光也同樣沒有，」法爾班克斯伸手指了指天，「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抱歉，我從來不相信奇跡，」斯卡特搖了搖頭，舉起了燃燒著淨化火焰的右手，「所以，高級檢察官閣下，你可以選擇就在這裡被我淨化，或者離開這裡，投奔幽暗城的那個『女王』。」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淨化我呢，」法爾班克斯看著淨化火焰道，「在我的印象中，你應該是那種最為痛恨亡靈的類型才對。」
「亡靈本身就是一種扭曲的產物，」斯卡特道，「只不過，幽暗城的那些亡靈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己選擇才成為那樣，所以，只要他們保證不會做出如同天災軍團一樣的行徑，那麼我無所謂讓他們在自己的地下城中保留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麼……」法爾班克斯別有意味地反問道，「你想讓我選哪邊？」
「當然是投奔幽暗城，」斯卡特毫不遮掩的道，「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有自己的渠道來監視將自己托庇於『女王』羽翼之下的那個恐懼魔王了。」
「很有趣，」法爾班克斯晃了晃自己叮噹作響的腦袋，「那麼，作為我臥底的報酬，你能向我支付些什麼？」
「金幣財寶，權力地位，想來您是一點都看不上的，」斯卡特微笑道，「所以，晚輩能向您支付的，大概也只有一個真正正義的血色十字軍了。」
「哈哈哈哈哈，非常好，」法爾班克斯聞言哈哈大笑，「你的報酬我很滿意，就這樣。」
「那太好了，」斯卡特說著走到了法爾班克斯的面前，「接下來，我將幫您淨化身上的瘟疫孢子，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疼，所以……還請您忍耐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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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了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教堂大廳中終於響起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達裡安抬頭望去，卻見是斯卡特和艾琳自右側的副廳中走了出來。
「你早就知道這個後果了，」看著斯卡特那一點都不吃驚的表情，達裡安恍然道，「只不過因為我的倔強，所以才沒有告訴我，是嗎？」
「還好你沒有和我說類似於『你為什麼不曾告訴我』之類的話，」斯卡特聞言似乎是鬆了口氣，「這樣看起來，你現在的情緒似乎還算可以。」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達裡安站起身來，同時撿起了那把灰燼使者，「那麼接下來，你是打算對血色十字軍動手了麼？」
「正如你所想，」斯卡特聳了聳肩，「雷諾的現狀已經證明了我的推論，為了驅逐天災的事業，同時也為了曾經與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們，我不可能讓這樣一個病態的集體存在太久。」
「你要怎麼做？」達裡安問道，「直接對血色十字軍宣戰？」
「這樣做只會讓天災軍團和被遺忘者笑出聲來，」斯卡特搖了搖頭，「對於現在的血色十字軍，進行正面戰爭的方法是最低效，也是最愚蠢的。」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現在我暫時還沒有什麼計劃，」斯卡特道，「所以在真正開始對血色十字軍動手之前，我想要找一個人。」
「哦？」達裡安略顯驚訝的道，「我也正好要找一個人。」
「或許我們想要找的是同一個人也說不定，」斯卡特哈哈一笑，「不如我們一起把那個名字說出來怎麼樣？」
「當然可以……」達裡安點了點頭，而後和斯卡特同時開口道，「我想找的人……」
「是曾經的白銀之手聖騎士，以背叛之名被驅逐的壁爐谷領主，提裡奧·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