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8.迷失的英魂8 文 / 笑和尚

    「泰蘭！很高興你還活著！」

    等待在哨塔前的泰蘭所聽到的第一句來自於大檢查官的話，就是這樣如同激動到了失態一般的語氣。

    「看到你的身體還這麼健康，真是感謝聖光對我的眷顧，」像是一個一般人家的長輩一樣，伊森利恩抓住了泰蘭的雙臂，而後上下左右的打量，彷彿只要他看得再仔細一些，那麼泰蘭就一定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一般，「好孩子，不要洩氣，一時的失敗不能阻止我們正義的事業，如今張牙舞爪的天災亡靈總有一天會被我們施以應得的審判！」

    「多謝大檢查官閣下的鼓勵，」泰蘭苦笑著答道，「不過還請稍稍冷靜一下，因為我要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朋友。」

    「哦，是你新認識的戰友嗎？」伊森利恩轉頭望向了站在泰蘭身邊的希洛德，「這位是……」

    驚喜的臉色在大檢查官看到那戰袍之後的第一時間化作了烏有，不過即使能夠看得出來伊森利恩心中的厭惡，但是看在泰蘭的面子上，他還是勉強用一種溫和的語氣道：「請問您是？」

    「在下希洛德·奧尼特，隸屬於洛丹倫血誓聯軍第一騎兵團，現在擔任團長職位，」希洛德大大方方地道，「此次前來，一是為了護送泰蘭領主回歸壁爐谷，二是有一件個人的事情要求助於大檢查官閣下。」

    「哦……」似乎是希洛德光明磊落的介紹方式引發了中年人的好感，大檢查官的神色比起剛剛又緩和了一些，「不管如何，您的奮戰保護了我們血色十字軍最為優秀的將領，這樣的功勞值得我們為您服務。不知道，您是想要從我們這裡獲得什麼樣子的幫助呢？」

    「不瞞大檢查官閣下，」希洛德神色一黯，低聲說道，「此次希洛德前來此處，是為了領回屬於艾爾莎的遺物的。」

    而後，希洛德用最為基礎的語氣，原原本本地將從安多哈爾之後一直到達隆郡的經歷細說了一遍。當然，關於他們二人對於血色十字軍的猜測以及最後與泰蘭的衝突使用了春秋筆法進行略過，只說是與泰蘭的部隊聯合作戰，但是不敵亡靈的力量，最後依靠著艾爾莎的犧牲才得以保證了如今這兩個人的倖存。

    「……艾爾莎終究還是戰死了麼？」聽了希洛德的闡述，伊森利恩歎了口氣，「多謝您為我們帶回了這個消息，我們一定會在修道院為艾爾莎樹立一個屬於她自己的雕像，以讓後人永遠記住她為抵抗天災的大業所付出的一切。」

    「那關於艾爾莎的遺物……」

    「這個，可能要很遺憾地告訴您，」伊森利恩搖了搖頭，「艾爾莎的父親與妹妹同樣也在壁爐谷，所以，比起您的期望，親人方面的……情感，顯然更容易得到別人的支持。」

    「我無意與艾爾莎的親人搶奪什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希洛德緩緩道，「我只是想要通過艾爾莎的遺物來尋找到她一直所行走的軌跡，所以，我只是看一看，而不會帶走它們，您看這樣可以麼？」

    「如果不是涉及機密的話……」似乎是感受到了希洛德的堅定，伊森利恩也有些動搖起來，似乎經過了一段非常艱難的抉擇過後，大檢查官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後道，「如果獲得了老沃斯的承認，我想應該是……」

    「那麼很遺憾，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忽然插入的老年男性聲音打斷了大檢查官的話語，眾人驚訝地轉頭望去，卻見大名鼎鼎的大十字軍賽丹·達索漢正一臉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而在他的身後，一個看起來一臉衰敗神色的中年牧師緊緊跟隨，眉眼之間倒是和艾爾莎有幾分相像。

    「達索漢！」大檢查官一時間也顧不上站在眼前的希洛德，「提爾之手那邊怎麼樣了？」

    「來自於庫爾提拉斯的支援到了，想來短時間內提爾之手應當無事，」許是因為情況緊急，即使是這般令人興奮的消息，達索漢也僅僅用無比平淡的語氣來闡述，「現在阿比迪斯正在和戴林上將商量接下來的防務問題，所以我就先抽空趕回這裡了。」

    「既然如此就好，」作為曾經的老戰友，伊森利恩還是十分信任年高德勳的戴林上將的，「那達索漢，剛剛你說讓希洛德先生離開，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問題，」達索漢轉身面對著希洛德，居高臨下地冷笑道，「就要問這位希洛德先生自己了。」

    「請問大十字軍有什麼指教？」看了看縮在達索漢身後的牧師，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明顯暴怒的老人，希洛德一時間也摸不清深淺，只好反向試探一下，「關於這一段時間的經歷，我早已經向大檢查官進行了說明，相信以大檢查官的英明，自然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的確，」伊森利恩坦然附和道，「雖然可能有所隱瞞，不過他的真誠通過了聖光的考驗。」

    「伊森利恩，」達索漢看了看自己的同僚，而後緩慢地搖了搖頭，「你錯誤地將自己對於無上的聖光的虔信投放在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之上，所以，當有些別有用心之徒以聖光的手段來愚弄你的虔誠的時候，你卻對之毫無所知。」

    「什……」伊森利恩先是驚訝，而後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就見他的目光轉向了一直不曾做聲的那個中年的牧師，繼而緩緩開口道，「高階祭司沃斯，你有什麼情報需要報告麼？不用懼怕，這裡有我和達索漢在保護你，所以你可以盡情地闡述你所知道的情報，而不會受到任何打擾。」

    顯然，此刻相對於聖光，伊森利恩更加信任達索漢的判斷，也正因為如此，他剛剛才有所緩和的態再一次變成了初見面時候的冷淡提防，就彷彿剛剛那個溫和的中年人只不過是希洛德的一場幻夢，而唯有眼前這個冷酷嚴肅的監察官，才是伊森利恩的真實。

    「是……」高級祭司沃斯點了點頭，而後有些畏畏縮縮地道，「大檢查官閣下，我想您也知道，作為聖光計劃的負責人之一，在下其實是有著名為真相水晶的記錄儀器，以便收集關於艾爾莎的情報。」

    「是的，」伊森利恩皺了皺眉，「雖然我不是很贊同這種監視手段，不過如今的情況……你繼續說。」

    「是，大檢查官，」沃斯祭司鞠了一躬，「就在兩周以前，我手中的水晶忽然啟動，根據預先的設定，只有在艾爾莎脫離了我們的監視之後才會發動。當然，本來在下是十分信任艾爾莎的，而且對此也只是認為這是戰場上出了意外，並沒有對此多加留意……可是，就在一周之前，當我再一次查看這個水晶的時候，卻發現它已經停止了活動，顯然此時，艾爾莎已經陣亡。」

    「不要說廢話，」達索漢皺了皺眉，「直接開始正題！」

    「是，是……」達索漢眉間的小動作引發的卻是沃斯祭司宛若賽糠一樣的顫抖，就見這個年以中年，似乎還能看到年輕時俊俏模樣的祭司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而後才哆哆嗦嗦地繼續道，「總之，就在我查看水晶中的記錄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無法忽視的重大事件。」

    「哦？」伊森利恩用眼神鼓勵祭司鼓起勇氣，「是什麼，快繼續說下去。」

    「那就是，」祭司抬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達索漢，而後一狠心，咬牙大聲道，「艾爾莎在死亡之前，不止一次地動用了只有詛咒教派的那些邪惡法師才會使用的黑暗力量！」

    「什麼！」伊森利恩直接伸手拎起了這個祭司，「你確認你沒有看錯？」

    「監視水晶的製造是杜安親自監督的，」達索漢伸手搭在了伊森利恩的手腕上，「這件事情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

    「噗通……」

    聽到了達索漢的話，伊森利恩直接鬆開了拽著祭司的手，而後這位忠誠於洛丹倫王國，忠誠於聖光的大檢查官用難以置信的神色轉頭望向了泰蘭和希洛德，以彷彿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沙啞的聲音質問道：

    「為什麼，你們隱瞞了這件事情？」

    「因為這並不重要……」

    「這並不重要？」伊森利恩哼了一聲，「好，很好，泰蘭，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有一天變成如此模樣！」

    「這簡直是無端的指責！」泰蘭詫異道，「明明艾爾莎是為了抗擊亡靈的作戰而死，那麼她使用了什麼樣的力量，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伊森利恩吼道，「我們是受到聖光眷顧的勇士，我們之所以能夠以正義之名討伐那些亡靈，正是因為我們本身的純淨！而那些屬於亡靈法師的通靈力量，是骯髒的，邪惡的，即使它看起來無比強大，但是接觸了它的人，將只會變得更加邪惡，成為我們正義道路上的敵人！」

    「可是當時艾爾莎也毫無辦法……」

    「荒謬！」伊森利恩打斷了泰蘭最後的掙扎，「比起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與黑暗為伍，保持靈魂的純潔而接受死亡才是我們所應當做的決定！艾爾莎的行為，就算有再多的理由，都是對聖光之道的背叛，是對正義事業的背叛。從她使用了那種力量的開始，她就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戰友，而是必須要除之而後快的寇仇！」

    「你憑什麼就這樣判定一個人的生存資格？」聽到了這樣的論調，將艾爾莎視作救命恩人的泰蘭只覺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你又究竟有什麼樣的立場去俯視一個為了拯救他人而犧牲自己的高貴靈魂，並且給予其有罪的審判！」

    「是無上的聖光賜予我這樣的資格，」伊森利恩肅然道，「作為聖光在凡世間的代言者，正義的血色十字軍擁有審判任何人的資格，無論是天災，被遺忘者，艾爾莎……還是你，泰蘭·弗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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