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9.迷失的英魂9 文 / 笑和尚

    「所以，你要對我施加正義的審判？」

    「是的，」伊森利恩重新露出了溫和的表情，「泰蘭，剛剛的那些話，我都可以當做沒聽到。作為血色十字軍最有前途的青年將領的你，本就應該在雷諾陣亡後擔任起指揮官的大任，所以，只要你反手將你身邊的那個叛徒擒下，那麼你就還是壁爐谷的領主，同時還會成為新的血色十字軍的指揮官。」

    然而，即使伊森利恩和達索漢同時向泰蘭露出了期待的模樣，但是這位被他們寄予厚望，視之為繼承人的年輕人還是搖了搖頭，甚至後退了一步，做出了警戒的姿態。

    「其實，我早就在懷疑了，」泰蘭低聲道，「為什麼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血色十字軍就會變得如此的狂熱。為什麼曾經正義而勇敢的戰士們，如今會變得如此剛愎而殘暴？一直以來，我只覺得這不過是我在迷茫之下的錯覺，然而今天聽到了大檢查官的話，我才意識到，這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年輕人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在身前畫出了一道劍痕。

    「血色十字軍已經不再是那個高貴而勇敢的集體了，」泰蘭揚聲道，「在有心人的刻意影響下，他正在變成一個狂熱者的樂園，一個即將滋生了無數罪惡的地方……所以很遺憾，我將離開這裡。」

    「你做出了最差的選擇，」伊森利恩沉下了臉色，將屬下遞上來的戰錘拿在了手中，「背叛者的下場，只有死亡！」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將我留在這裡。」

    面對著伊森利恩的死亡威脅，泰蘭擺出了起手劍勢，而在另一側，達索漢和希洛德也開始了對持。不過，眼見一場戰鬥就要就此爆發的時候，通向壁爐谷的小路上再一次傳來了新的馬蹄聲。

    「哨兵？」達索漢皺了皺眉，「來的是誰？」

    「洛丹倫血誓聯軍指揮官，銀色聖地騎士團大師斯卡特·萬德爾不請自到，還請大十字軍多多諒解！」

    還沒有等到哨兵的回答，已經有三騎繞過土丘，來到了眾人的面。就在雙方十多人的注視之下，斯卡特，達裡安和艾琳三個人停住了馬匹，而後施施然地跳下馬來，神態輕鬆地就彷彿他們沒見到這裡劍拔弩張的形式一般。

    「包圍他們！」

    然而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如三人這樣輕鬆的姿態。就在斯卡特做出向前走的動作的同時，大十字軍達索漢一揮佩劍，十餘個血色十字軍部隊直接將這三人圍在了當間。看他們的兵器盔甲，卻正是被達索漢領導著反攻斯坦索姆的血色精英，無論意志戰力，都非尋常士兵可比。

    「這歡迎儀式還真是熱情啊，大十字軍閣下，」雖然被十餘堪比尋常軍隊百夫長級別的精銳圍在當間，但是斯卡特卻是連抽出武器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道在哨塔裡那二十多個精銳為什麼不一起出來，也好叫我參詳參詳。」

    「得意什麼，」達索漢一邊與伊森利恩轉移到了一個較為穩妥的位置，一邊衝著斯卡特道，「就算是你能夠一個人衝破圍攻安伯米爾的亡靈大軍，也不要想依靠武力來壓服我們的正義之心。」

    這句話先是用同為抵抗天災的立場擠兌住斯卡特，而後又隱喻斯卡特以武力壓人，所謀非正，可謂連消帶打，大是厲害。然而斯卡特聽了不但不曾憤怒，反而露出了一個彷彿是嘲諷一樣的笑容，一邊伸出手來一邊道：「這般厲害的言語，果然不愧是如今的大十字軍，然而很遺憾地，在我認知當中的達索漢大師，卻是絕對沒有這麼出眾的口才……而且，也不可能在面對著外敵的時候縮在麾下的身後！」

    「後」字剛剛出口，斯卡特的手指也在同時點在了指住自己胸口的劍刃之上，就聽「叮」的一聲響，就在手指尖端的空間之上似乎漾出一道無形波紋，將陽光映作起七色，煞是好看。可是還沒等眾人思考那顏色究竟因何而來，一股猛烈的氣浪直接衝著斯卡特面前的十字軍戰士橫推過去，哪怕面對著氣浪的都是血色十字軍最為精銳的戰士，卻也在這磅礡之力的衝擊下東倒西歪，而後橫飛出去，再也沒了阻攔之力。

    頃刻之間，剛剛看起來無比穩固的包圍圈就已經在這輕輕一點之下就丟盔卸甲，橫七豎地躺了一地。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斯卡特，則僅僅是頭髮被吹亂了一點，看起來彷彿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然而，此刻的斯卡特哪怕看起來再是無害，在這些血色十字軍的眼中恐怕都是如洪水猛獸一般，只見他目光過處，就算是伊森利恩這樣堅定不移的王國忠臣都不由得別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更不要提其他的血色士兵，不用斯卡特開口，他們就已經雙股戰戰，早就沒了與之一戰的勇氣。

    「這……這不是聖光的力量！」大十字軍看到斯卡特的目光轉向了自己，忽然大喊道，「叛徒斯卡特，你難道和惡魔結成了盟約，用以換取如此詭異的力量嗎！」

    「奇怪了，」斯卡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份平和的微笑，同時緩緩地向著大十字軍走了過去，「我這明明就是聖光法術『神聖風暴』的另類應用啊，為什麼身為懲戒學派的創始人之一的達索漢大師，卻會將之認為來自於惡魔的力量呢？」

    「胡說！」大十字軍吼道，「聖光的力量中正平和，即使是施加懲戒，也一定是如騎士決鬥，堂堂正正，鋒銳無敵，又怎麼可能是你這樣狂躁爆裂，毫無秩序可言！」

    「因為這可是以憤怒之名所燃燒的聖光之力啊，」斯卡特表情不變，不過語氣中卻是透出了一絲調侃意味，「作為憤怒之力最初的發掘者與執掌者的大十字軍閣下為何會對此如此的陌生呢？」

    「這……憤怒的力量應該以守序的心態來控制，否則便會讓使用者墮入黑暗的深淵，」達索漢斷斷續續地解釋道，「所以，絕對不可能像你這樣恣意使用，施展出如此狂暴的法術！」

    「若不是年老體衰，又歷經久戰，憤怒之力的能量又豈能是你所見到的那般虛弱，」斯卡特臉上的微笑在一瞬間化作了冰冷，而那被背在背上的焰型劍也被他摘到了手中，「白銀之手聖騎士的力量，又豈是你這只敢趁虛而入，巧言令色的惡魔所能理解？」

    聖光之劍的鋒刃指向了這個依舊還想要偽裝自己的恐懼魔王，來自於斯卡特的聲音則隨著劍刃的鋒芒傳入了魔王的耳中。

    「你操縱血色十字軍的日子今天結束了，」斯卡特道，「不管你是哪一個恐懼魔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以人類之軀被我殺死，或者……現出原形拚死一搏，而後被我殺死。」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對著斯卡特的逼迫，達索漢忽然間開始了詭異的大笑，而就在這笑聲當中，蒼老的聲線變得空虛詭異，正直的面孔變得奸詐邪惡，那衰老但是不失健壯的人類身軀，也變成了扇動著蝠翼的，絕對不類人形的惡魔形象。

    「區區一個凡人，竟然敢於挑戰偉大的納斯雷茲姆，」看著面色不變的斯卡特，名為巴納扎爾的恐懼魔王冷笑道，「不得不說，你要比你那些只懂得瑟瑟發抖的同類強多了……」

    「哦，不！」斯卡特還沒有答話，此刻喊出聲來的卻是一直站在達索漢身旁的大檢查官伊森利恩，「達索漢，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勇敢而正直的你，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蠢貨，」巴納扎爾不屑道，「你口中的達索漢早已經死了，而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傢伙，也將馬上就要步入他們的後塵！」

    說著，巴納扎爾的口中響起了晦澀難聽的咒語，與此同時，無論是那些正在瑟瑟發抖的血色精英，還是剛剛還在質問著達索漢的伊森利恩都在忽然間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彷彿他們被外力沉入水中，已經無法呼吸了一般。

    緊接著，墨綠色的不祥之光在這些人的身上閃爍起來，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曾經的血色精英與大檢查官都瞬間失去了人類的外貌：枯槁腐爛的身軀取代了健壯強大的體魄，搖搖晃晃的靈魂之火取代了堅定狂熱的雙眼，嘶啞難聽的哀嚎取代了洪亮有力的嗓音——彷彿是極大的諷刺一般，致力於消滅天災亡靈的血色十字軍，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他們所致力消滅的敵人。

    「這些就是『復生者』（the_risen），」巴納扎爾滿意的咂了咂嘴，同時用富有餘裕的語氣向斯卡特解釋道，「比起那些會因為恐懼而逃避的人類，果然還是這種沒有懼怕，不會懷疑的工具，才是最好用的。」

    「而你，和你的那些夥伴們……」巴納扎爾的目光自斯卡特等五人身上一一掃過，而後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道，「也將很快就成為他們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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