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篇 拜師學藝一 文 / 雨飛霜
十月一號，非學生時代全年中最長的假期，大家當然要回家鄉一趟啦。眼看就快到了，她們已經開始忙乎禮物的事了，其實還差一個月呢！
不過，儘管她們預計準備不少東西，卻要求我教她們炒菜。她們一致認為，親手給父母做可口的飯菜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禮物，你說我又怎麼可能不成全這些孝子呢？其實是最近比較懶的我不想炒菜啦,雖然她們做的可能不對胃口，懶字當先就將就一下吧，相信在我的督導下不會差地。
唉——買菜的工作仍是沒逃得了，吃飯前一個小時，就算在睡覺也會被扒醒。唉——第一個要教的是瘋，因為她一直都想學紅燒魚，雖然她會做，不過呢……她做出來的有魚腥味，那就等於不會一樣。
小凳一擺，二郎腿一翹，嘿嘿嘿，來杯茶就可以了，我不抽煙。
我斜栽在客廳的沙發上，絕對的養大爺，吃著鴨兒梨，對著蹲在廚房裡正在抓魚的瘋說「先殺魚去鱗吧。」嘿嘿嘿……為了鍛煉鍛煉她，我特地買了條活魚——在市場買魚可以叫店主幫忙處理，只不過我忘記了，哈哈，還好她不知道。
「你當我白癡呀！」瘋生氣地瞪著我，不過很快就被手裡活蹦亂跳的魚煩得鬧心，怎麼都抓不住，更加摔不死，向我求助，我就說「親力親為，到時候我又不能來幫忙。」
又是一陣寒光襲來，我沒看見沒看見，哈哈哈……
啊……真殘忍，瘋居然把魚扔出窗外，這算不算謀殺呢？不過從四樓這種高度摔下去魚肉不得散了呀，唉，殺個魚有這麼費事兒嗎！？
她迅速跑到樓下撿回魚，上來時來還得意的「哼」了我一下，了不起嗎？很丟人的好不好。結果還是因一時手滑，死要面子，真真真丟人。
洗淨魚後，她拿起小湯匙刮魚鱗，卡卡有聲，轉眼間半身去完了，翻過魚身，突然魚蹦了起來、四處亂翻！嚇得瘋啊啊亂叫跑出廚房，哭著坐在我身旁，賴嘰嘰的拍著我大腿，叫我去殺魚。看她臉上還沾著幾片魚鱗，我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更別說聞聲出來的那三位，都攤在地上，努力的抽著氣，生怕就此斷氣往生，若不是瘋上來「急救」又掐又撓又壓又咬，恐怕命休矣。
……嗯……魚兒努力的吸取氧氣，眼睛溜圓的看著我……真可憐，剛剛經過高空下墜又經歷剝皮之苦，現在還要再受重擊，再被人開膛破肚，人世間悲慘之事莫過於此，真有點下不了手了……算了，活著對它來說太痛苦了，還是讓它解脫吧。
我把它放入塑料布中，朝地上重重一摔！啪唧！它解脫了……雖然「死不瞑目」我也沒有「膽顫心驚」，和平常一樣死沉沉地，慢慢地洗著手。
然而身後卻傳來四聲尖叫，瘋更是加上肢體動作「啊——勾勾好殘暴呀——」
說我殘暴是吧？……好！我拿起刀，蹲在魚兒的身前，一刀戳了下去，用力一拖！嘩——魚肚破開了，流出一點紅紅的東西，我又赤手伸入肚囊，轉了兩圈用力一扯！嘩——滿肚魚腸加魚泡被我扯了出來，血淋淋的被我攥在手中，加上我冷冷的微笑，除了有人尖叫著跑開外，還有人乾嘔著跑進廁所，嘿嘿嘿……怎麼我也覺得自己太殘暴了呢。
所以了，殘暴的人的下場就是被眾人群毆，直到洩恨為止，我想今晚除了我以外都沒胃口了吧。
忙都幫到這份上了，剩餘的工作總該自己作了吧，瘋不情願的刮著魚鱗，卡卡卡卡……沒一會兒就好了，真奇怪她沒殺過魚，刮魚鱗的功夫倒不錯，莫非練過？
「好啦，然後做什麼？」瘋已繫好圍裙，手中拿著菜刀對準了刃板上的魚，看架式只要我一發令，魚頭立碼就拿下，還說我殘暴呢。
那麼我就下達指令了「魚身兩面肉厚的地方均勻點、各切三道口子。」這三刀可以令魚肉熟的更快，佐調的味道入肉也變快。
……「好啦。」嗯，孺子可教也，刀口之間相距非常平均，還沒切斷魚骨，不錯不錯。
「然後把配料弄好，要大蒜，切成末，姜，切片，鹽、味精，最好別用雞精，醬油，糖，料酒，其實用花彫酒最好，但要配一點大料，若料酒成分無花椒，還要準備花椒面，推薦五香粉之類的東西，成分足。蘋果，去皮、半個就夠了，一個桔子的皮，最好很完整，蔥，切成段，就這些啦，弄完就熱油吧。」hoho，這感覺真好呀，我是不是也應該找個女友了呢？……不過就算找到了也應該是我做飯吧。
瘋的動作很快，這一系列只用了十分鐘，「油熱了，先放什麼呀？」
我撐起懶洋洋的身子走到她旁邊看了看，「油少點，再加一點點，然後放蒜，炸到有點泛黃的時候把熱檔改成中火，把魚放進去，一面炸上一分鐘。」
回到沙發上坐下，就聞到一股炸蒜的香味，接著就聽到瘋「啊~~呀呀啊——呀呀呀……」的亂叫，伴隨著辟啪的聲音，就見她跑得遠遠的，拿鏟子擋著臉……就這樣兒還想做魚！？我立刻上前搶過鏟子，不顧炸起的熱油撥弄著魚，「喂！你要不動它會沾鍋底。」
「誰像你那麼獸啊！」看瘋抿著小嘴在我身後不住探望，我懷疑她就是故意地，鄙視著她說「你就不會拿鍋蓋擋著嗎！」說著我就拿起鍋蓋扣在鍋子上，只留了一條縫露出魚尾，抓著它輕微的晃動。
身後傳來一聲驚歎，「天才呀勾勾！」
「嗯嗯，這回可以自己弄了吧。」我看是你笨才對！唉——繼續懶我的去。
聽著熱油擊得鍋蓋辟啪的她還覺得挺有趣，差點超過時間把魚炸焦，還好我發現及時，不過因俺也晃神了一陣兒，為了不把錯誤歸為自己，當然得說「差不多了。」
「然後用三匙醬油、二匙糖，融一下倒在魚身上，一面炸個十秒。」這個過程稱之為炸汁。
她照著我說的做，當聞到香氣時不停地笑贊「好香，我真是才女。」
是是是，「妝」吧，才加女，草書像不像妝？不過說破她太麻煩，就讓她臭美一陣兒吧。當我看她炸汁也差不多了，就繼續指示著「加水吧，量是把沒掉魚身，火調最大，等水溫了再叫我。」
可我還沒有動的意思，瘋就嚷道「不許去玩！」嗯……她是怎麼知道地，莫非是俺肚裡的小蟲？算了，還是在客廳裡看著她吧，萬一有個好歹呢，也好急救，真是太喜歡這扇玻璃門。
打盹兒間水已變溫，我就叫她把橘子皮攤平放在魚身下面，嘿嘿嘿，沒聽說過吧，橘子皮頂多會讓湯變得清新一點點，得是舌頭超靈敏者才感受得出來。這麼做主要是防止魚皮沾鍋——電磁爐的熱力是很旺的，最後勾欠的時候最容易沾鍋底了。而且中途翻魚身的時候，鏟子也不會戮破魚身，是不是很天才呢！哇哈哈哈哈……
水開後，就開始放入佐料——先是姜，大約五分鐘後倒入料酒，改成中火，蓋上鍋蓋悶五分鐘，然後撒入鹽繼續悶。
卻又聽見瘋在啊啊的瞎叫，拿著鏟子跑了出來。
第一次「狼來了」人們當真，第二次還是有點相信，第三次就不相信反而發怒，就連明明都不耐煩地嚷道「沒事瞎叫乎什麼呀！」
只見瘋比手劃腳地說「魚活了魚活了，在那嘎吧嘴呢！」……大驚小怪，那一定是水熱的關係，熱張（漲）冷縮！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不過天下間有多少笨丫頭能見過，都好奇的跑去看，圍在鍋旁不住地噓聲，小敏還拿起鏟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魚頭，見沒反映，歎氣說「好可憐啊。」
另三人斜過眼睛看了看小敏，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瘋捏著小敏的下巴鼾聲道「你是不是變態啊！？說可憐你卻流口水！」
「你給活魚刮鱗才叫變態呢！你看你看！人家都死不瞑目，盯著你呢！」
瘋還沒反駁，maria倒先叫起來了「別說啦——呆會兒還吃不吃啦！」
明明也愁著臉跟著嚷嚷「是啊！萬一真變鬼咋整啊！」
「ok！今天這條魚誰也不許吃，叫小敏一人包圓，魚鬼就只找她了，現在與她保持距離。」瘋吃吃地笑著把明明和maria拉進客廳，廚門一關，把小敏一個人關在廚房，任她如何使勁敲打瘋就是堵著門不給開，還隔著玻璃沖小敏做鬼臉。
最後小敏也不費力了，而是拿起鏟子打開鍋蓋，「勾勾~~現在放什麼呀？」這表情變的太快了吧，剛才像個受氣小姐，現在倒有點像老婆了。
「嘟！——嘟！——」瘋忽然開門闖了進去，一把搶過鏟子「這是我的魚，沒你的事兒！起開起開！」把小敏推出廚房，呼地一下關上門。
小敏貼在門上斥道「你不說魚我包圓嘛！」
「哪能那麼便宜你，豬！」瘋似笑非笑地，小敏也是，真搞不懂女孩子想什麼，吵架都這麼莫名其妙。
「勾勾~~現在做什麼呀？」
「放蔥，悶十分鐘翻個身，倒一點點料酒悶五分鐘。」
「嗯？不是倒過了嗎？怎麼還倒啊？」
「之前是去腥，現在是增加鮮味兒。」
「哦，原來如此啊！」瘋釋然的照著指示做，maria卻感歎道「勾勾懂得真多啊！」
「不然怎麼養豬。」
你——才——是——豬——耳朵又聾了，怪誰，不是自找的嗎。
經過一陣八卦，時間過的差不多了「把蘋果拍碎放進去，再悶十分鐘。」其實蘋果不會帶來什麼好味道，只不過呢，女人為了減肥不是不吃澱粉的嗎，蘋果的纖維質可以替代一下啦，不過仍得需要正常三分之一量的澱粉才能達到勾欠的效果。
「你說什——麼？——」豈有此理，她居然跟我裝聾，還笑得那麼開心，不過我居然又大聲一點說了一遍，真是連我都變得莫名其妙了。
「你——說——什——麼——」吼！還敢裝！握緊拳頭……還是不理她好了，不然太麻煩了，背對她拽了本雜誌，管她在裡面瞎叫什麼。
「你——說——什——麼——」啊——這死丫頭跑來在我耳邊大叫，這回不是她裝聾而是我真聾了。
二十分鐘後，耳鳴總算消失了，眼見鍋裡的水差不多熬干了，魚也變成醬油se，正好到了放味精的時間，然後等上五分鐘，勾欠出鍋。
hohoho，味很香，不錯不錯，湯汁一澆，菜葉一擺，和飯店端出來的差不多，不錯不錯，果然名師出高徒，哇哈哈哈……
果不其然瘋在嘗過味道後也在那兒得意的大笑道「我就說我是才女嘛！」我除了挖鼻孔外還能怎麼樣呢。
趕快指導maria做下一道菜吧——木須柿子，就是柿子炒雞蛋，maria雖然也會做，不過她做的口味是酸的，而我做的是酸甜口味。也不知是不是只有我認為，她做的有一點點生油的味道，對我來講就是難吃，可她們也吃過，也都吃完過，怪？
蛋炒柿子是道很簡單的菜，原料：柿子、切成瓣，雞蛋；配料：蔥花自選，我是不愛吃，鹽、千萬別放味精，白糖，別看料少，這道菜要的是掌勺的能力，也就是如何讓原料均勻的受熱。
首先是熱油，她的毛病立刻就顯現了——不知火候，油沒熱時就想倒雞蛋，怎麼可能好吃。
當蛋液不見時立刻倒入柿子翻炒，手法要穩，不快不慢，從外圍鏟入，順時針或逆時針劃圈，把菜翻入中心攤開，這樣就可以令原料均勻的受熱了，而且不會弄壞柿子，同時柿子因為受熱流出汁液還能讓雞蛋黃中帶紅，看了就叫人流口水。不過maria的手法卻只是撥弄鍋中心的一小部分，其它部分的原料幾乎都沒有動過，如此受熱不均，不怪難吃。
其次是當柿子汁液流出一個盤底的份量時，加入糖，這樣可以讓汁液完全粘在雞蛋上，二來可以阻止柿子汁液繼續流出，三來可以使湯汁變得粘稠，有如勾欠一樣。
最後就是撒鹽出鍋了，哼哼哼，雖然味道上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在哪都拿得出手，哇哈哈哈……哎呀！我開始臭美了，拍誰（sei）拍誰。
終於可以開動啦，不用幹活的心情真好，不過奇怪咧，咋沒人吃魚呢？……當我吃了一口就明白了，原來這幾個丫頭很在意「魚鬼」的事，認為誰吃第一口就盯上誰。如今我吃了第一口，這才安心大口咀嚼起來，簡直笑死俺了，看來今晚有必要上演一出「魚鬼上身」，嚇死她們，嘿嘿嘿……
啊……吃的好飽，總算沒白費我在從旁指導啊，所以說做菜並不難，連「食神」都說過「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
所以保持一個愉快的心情，認為做菜是件幸福、開心的事，認真的去做了，那麼最普通的菜也會是美味佳餚。至少……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