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風月亦慇勤(五） 文 / 洛雲霓
眾人都紛紛回房休息，雲鶴千翻來覆去久久睡不著，突然聽見旁邊的房間似是有什麼動靜，她打開窗戶探頭看去，只見謝孤行深夜外出，卻不知為何，好奇心大起，她悄悄走到魏舒航的房間想叫他一起，結果這傢伙睡得和死豬一般，任她扇了兩耳光也沒有叫醒，沒辦法只好自己偷偷跟過去。
只可惜那人早已沒了蹤影，雲鶴千只能怏怏的回去了。旁邊不知住的是誰的院子卻還亮著燈，雲鶴千悄悄走近，裡面似是有人在小聲的說著話，雲鶴千覺得奇怪，這半夜三更怎的都不睡，而且白天看那幾人彷彿彼此並非熟識，怎麼還能在這大半夜的說起夜話？經過一番掙扎，好奇心成功打敗了謹慎不可多管閒事之類的心理。
雲鶴千蹲在窗戶底下偷聽著，這……這兩人的聲音居然是柳娘子和趙菩薩！怎麼會是他們兩個？鶴千凝神細聽。
趙菩薩好似是扇了柳娘子一巴掌道：「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個小白臉，你看你今天眼神什麼時候離開過那個莫舒雲和孟臨，你這臭婊子。」
柳娘子聲音婉轉而動聽，不似白日裡冷冰冰的口氣，而是變得嬌媚變得誘人，這是任何男子都無法抵擋的聲音：「哎呦，打哪都行別打臉啊，明兒個教人看見成什麼樣了。」這柳娘子被打不怒反而很高興，嬌笑著道：「再說什麼小白臉，哪有趙哥哥您魅力大啊，我不過是見那莫舒雲長得比我還漂亮，忍不住多看兩眼，倒是你，我看你對那個孟臨帶來的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挺感興趣的嘛。」
雲鶴千聽此一陣惡寒，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趙菩薩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道：「你不都說了乳臭未乾麼，哪比得上柳兒你的溫柔多情，尤其是床上功夫，哈哈……來讓趙哥哥香一個。」
隨即就是一番不堪入耳的聲音，雲鶴千忍住嘔吐的慾望連忙離開，心裡念叨，真是一對什麼什麼男女來著。噁心，實在是噁心極了。沒想到那柳娘子白天裡裝作冷漠高貴的樣子，而趙菩薩更是把自己真當了個菩薩一般慈和，暗地裡兩人卻做著如此勾當，兩人白天還當做不認識的。雲鶴千回到房間乾嘔起來，她真是想割掉自己的耳朵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自己聽見了如此噁心的場面只怕最近幾天都吃不下飯了。江湖，可不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光明萬丈的同時也藏污納垢著。還好沒有讓魏舒航看見，否則那個單純的少年不知是否會受到打擊。雲鶴千突然想到了謝孤行，想起他白天假裝卑微的樣子來調侃著眾人，他豈非早就知道在座的不過是一些偽君子？卻不知他這麼晚出去是做什麼去了，雲鶴千覺得心裡一陣擔憂，想要出去尋找他確認他是做什麼去了，但是又怕，她很怕謝孤行也不過是一個偽君子呢？如果謝孤行白天卑微的樣子不是裝的呢？她害怕，怕心目中那個完美的形象崩塌。
謝孤行到底去做什麼了呢？
烏劍閣大門前的空地上，那把巨大的石劍依舊聳立，上面刻的字依舊清晰。墨愚每晚都會來到此處自省，今夜亦是如此，但是他剛翻過院牆的時候，就看見石劍旁邊站著兩個人。月光無法穿過雲層照射下來，什麼時候有雲了呢？明天會不會是陰天？
沒有月光，但是墨愚卻依舊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兩人異樣的風采。一個是光，泛著寒氣的尖銳而凌冽的月光，一個是風，摸不著看不透卻讓人無法忽視的風。這兩人是誰？墨愚從小就出門遊歷，雖然見過不少江湖高手，但是如此風采的兩人，他還真正未曾見過。
是謝孤行和莫舒雲。也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成為這道風月之景，兩人為何深夜在此？
謝孤行目光冷峻，泛著月光，手中拿著一個絲綢包裹，他的望月無缺裹在綢緞裡，他道：「劍可在？」
莫舒雲卸下身後的劍匣，雙眼不再是漫不經心的輕浮，眼裡席捲著狂風，他很久沒有如此認真過了，也很久沒有如此激動過。他知道這次必須要認真，因為眼前的男子不容他輕視。他甚至覺得此人可能是他不論以前還是以後面臨的最強大的對手。他把他定義成對手，而不是敵人。莫舒雲的敵人很多，但是能成為他的對手的卻很少，他覺得沒有幾人值得當他的對手。但是顯然，眼前這人勢必是他的對手。莫舒雲慢慢取出了自己的劍，他的動作非常緩慢，好似這把劍有千斤重一般，又好似他很害怕在拖延時間。當然都不是，他是在享受，他享受和這個對手爭鋒相對的時刻。他的劍終於入手，劍刃上泛著藍色的寒光，一枚彎月懸於劍隔。
莫舒雲擺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道：「劍在。」
謝孤行沒有想那麼多，他甚至可以說什麼都沒想，他甚至沒有因為眼前之人那把分明就是自己佩劍的雙子劍中的另外一把而感到驚訝。他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對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甚至連一個微小的肌肉的抖動都不會錯過。他在無數次對持的時候，都只是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對方，這也正是他能取勝的關鍵之一。能在此時心無旁騖，才能調動每一個神經最靈敏的反應，每一塊肌肉最迅速的動作。謝孤行從絲綢包裹的劍鞘中抽出自己的佩劍，他的動作很普通，亦如他每一次抽出佩劍的動作一般，他做什麼都不會有多餘的動作的。
謝孤行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的道：「我的劍也在。」
當莫舒雲看見謝孤行手中之劍那枚圓月之時低聲自語了一句：「果然……」
謝孤行繼續道：「既然你的劍在，我的劍也在，那麼何不過幾招？」
莫舒雲笑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這句話剛說完，莫舒雲全身的肌肉突然繃緊，毫無破綻。謝孤行看得出，眼前這個人全身上下毫無破綻。
話說這個墨愚是我新加進來的角色，本不在大綱之內的（自我吐槽：你什麼時候按大綱寫過啊！）到後面大家就會發現他是一個非常惹人喜歡的角色（反正就是你自己喜歡吧！）而且他是小航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和小航產生了讓人難忘的友情（不是基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