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瑟瑟清水秋（七） 文 / 洛雲霓

    水蘇道：「你又不懂醫術更不懂毒術，我對這本也不擅長，但是吸入後能些許知道些這氣體的作用，興許能查出一些成分，這樣就能知道師父製作這些的目的。」

    謝孤行倒很少被這樣小看，但他也確實對這些不瞭解，即使如此他也絕不會讓水蘇如此冒險，只好緩和下語氣道：「先暫且不提這些，你看看這些衣服，這幾件衣服的同一個地方，都打著一個補丁，我想是令師之物，不好隨便動。」

    水蘇接過衣服，便立刻把那個補丁拆開了，邊拆邊道：「人都死了，這些東西都沒有用，師父他即使一世英明救人無數，死後這一針一藥都是帶不走的，入了鬼界，又沒有他可救治的人。而今最好的就是查明一切，已了卻活著的人的念想。」

    謝孤行拱手道：「夏侯姑娘倒看得開，在下佩服，現在很少人能把生死離別看的如此通透。」

    水蘇低著眼簾，雖那麼說著，但是又怎能說自己是不悲不痛呢，大概正因為有著真正的悲痛，所以才能看的如此通透：「人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所謂對生死離別的糾結，不過是活著的人自我的煩惱罷了，我身在了然閣，看盡世間秘密，我反倒覺得看不透才好，那才是活著的證明，還有心思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這樣……才好啊。」

    謝孤行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知曉的事情之多之廣可以說世間難有人匹敵，以至於她對於漫漫紅塵的眷戀卻比常人少了很多，正因為知道的多，所以看得越透，如此是很多人求不得的，與她自己卻覺得不是好事，不禁讓謝孤行也心生感慨，若說看不透，他大概是世間最看不透之人。

    「喏，好了，這個圖案是……」水蘇已拆開補丁，補丁遮蓋的地方是繡在上面的一個奇怪的符號，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蛇張開巨口，銜著一個圓形的物體，「奇怪，這是什麼圖案，我……我居然沒有見過！」

    謝孤行細看一番，他自己對這個圖案也是毫無印象的：「我也沒見過。」

    水蘇道：「但是我有種感覺，這個圖案和梵月司有關！」

    謝孤行道：「哦，願聞其詳。」

    水蘇道：「梵月司本來的圖騰，正是一個圓月中一個蟾蜍的圖案，這是他們對月亮的信仰，而現任的月使，據說是巴人之後，而夷水之地也傳說是巴人曾居住過的地方，他擅於御蛇之術，更是把這傳播給了整個梵月司，成為了梵月司傳統上巫術毒術更為普遍的力量。你看，這蛇，便是御蛇之術代表現任月使，這圓，有沒有可能就是月亮呢？」

    謝孤行道：「如此解釋，卻有一番道理，但是梵月司現任月使已在位長達四十餘年之久，以了然閣的力量，之前也一直未見過此圖？」

    水蘇道：「這……卻是也是奇怪之處，如果一個這麼重要的門派換了圖騰，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謝孤行道：「興許，這圖騰是近來才變更的也有可能，我聽玉蕈涼說過，似乎梵月司近幾年有巨大的變化，是否和這圖上象徵的意義有關呢？」

    水蘇道：「哎，到底怎樣我們也不知道，但是這圖騰加上這些毒瘴氣，我……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謝孤行面容間有些不忍，張口欲言，又吞了下去，搖了搖頭還是決定說出來了：「夏侯姑娘可還記得昨夜那瘴氣，你曾說過那是人為的，這個地方一直被梵月司控制的，我大概知道你的猜測，令師恐是和梵月司脫不了干係，而此地的怪異也恐是和令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