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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七章千里奔襲 文 / 晚風吹拂

    位於東京御街西市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裡,許掌櫃面色凝重的望著常見清。

    「這麼說來王志倫的猜測沒有錯?」常見清的聲音有些顫抖,端起榴花青瓷杯,飲了口屯溪綠茶,這茶味苦而微甘質樸而濃重,安神靜心,正是他遇到煩心事時最喜歡喝的一種茶。

    「我的老夥計,根據王志倫的描述,我們已經找到那位確認過,那位說,**不離十,那人就是太子!」許掌櫃兩指輕輕捏住杯蓋,緩緩在杯上磨動幾下。

    「**不離十?我要得是千真萬確,不能有一絲差錯,就算是萬一也不可!」常見清之所以會這麼激動,是因為他覺得如果事情屬實,這是一次上天賜予他的絕好機會。

    「你先別急,慢慢聽我說,我們的人日夜守在民信局外,卻沒有等到他,但是在宣德樓外,我們的人親眼見到他是從那裡出來的,而且他沒有走正門,走的是右側的朵樓,隨行的只有一個太監,四五個貼身侍衛而已,這就值得玩味了!」

    「你是說他是偷偷溜出來的?」

    許掌櫃微微頷首,又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太子的身份!你知道他後來又去了哪裡嗎?朱雀門子宏橋的米府!」

    「那是哪裡?」常見清不解道。

    「嘿嘿,你常年在外,當然不知道這汴梁城的事了,那裡便是當今左武衛將軍米佐米將軍的府宅,按理說左武衛將軍也就是個從三品的官,至於勞動當今太子千歲大駕麼?可是你知道,左將軍的夫人閻氏乃是他的乳母!前幾日太子去見的民信局的米芾,便是太子的奶兄弟!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許掌櫃端起茶壺,清香四溢的茶味隨著茶水在屋內飄逸開來,常見清捋了捋花白的長鬚,難得露出一絲微笑。

    「原來是那王志倫沒有如實向我稟報,他只說那貴公子出現在民信局,身份可疑,卻沒有告訴我,他去見的人便是他的奶兄弟米…米芾!」常見清恨恨的將茶杯砸在桌上,茶水濺了滿桌,對於這個不安規矩辦事的下屬,他真的是有些頭疼,對於王志倫為何對自己陽奉陰違,常見清心知肚明,這反而讓他更加深信,那貴公子真的是當今的太子。

    「據我們的人說,他去的時候滿面愁雲,神情淒慘,照我的猜測,宮中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他卻又無法向外人張揚,迫不得已才找奶兄訴苦去了!」

    「究竟是什麼大事呢?」常見清道。

    「這個無須你我在這裡瞎捉摸,反正他的身份已經坐實,不管事什麼事,依我看總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他太子爺何必整日哭喪著臉?既然不是好事,就對你我有利,這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常見清深思不語,他的計劃若是出了一點差錯,不僅僅是前功盡棄,更會失去在汴梁經營多年的勢力,將自己暴露在三十萬禁軍面前,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依我看,只要米芾出現在民信局,太子一定還會前去尋他….!」

    「嗯,如今之計,唯有暗中策劃,然後就是等,等到機會出現…!以後的計劃,不要向王志倫透露一個字!」

    「這麼大的事,能瞞得住他?」許掌櫃道。

    「能瞞多少是多少,只要不讓他參與其中就好,你幫我把繼志送到平江府去,找個私塾,讓他繼續讀書!等這次的事情完了,再把他接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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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到了通達車馬行在各地的分行便換,車伕一個換了一個,他們精神抖擻,按照江大少的吩咐只管拚命趕路,馬車內的三人卻是筋疲力盡,全身就像被打散了架,說不出的酸痛,可是趙子凡不吱聲,其他二人都不敢有所埋怨,一路上就連吃飯睡覺都全在車上。

    不要命的趕路,讓三人苦不堪言,不惜代價的換馬,換車,江大少也沒有一句怨言,儘管這腰包得他掏,但為了兄弟,損失幾個錢又算什麼,這個時候江大少就怕趙子凡不跟自己提要求,只要他提,就絕對滿足。

    趕到徐州時,江大少和李師師終於支持不住,連續四天坐在車裡不分晝夜的趕路,沒有住宿,沒有休息,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了,加上有時遇到雨天,潮濕的天氣讓他們雙腳浮腫,竟連走路都有些不靈便了,趙子凡怕李師師年幼又鬧出病來,當初走的太匆忙,又習慣了有她在身邊,考慮不周,才將她帶出來的,早知道應該將她留在京口。於是只得將他倆暫時留下休息幾日,獨自一人繼續趕路,留下來的時間只有五天不到,能不能如期趕到東京都是個問題,何況這路上指不定還會遇上什麼鬼天氣。

    這個時候,老天似乎也在和趙子凡作對,初秋本應該是乾燥少雨的時節,可是現如今才到徐州,已經經歷了第四場雨,泥濘的道路讓馬車的速度也慢下許多,有時候陷在泥裡,就連趙子凡也得跑下來在後面幫忙推上一把,才能繼續前進。、

    趙子凡顧不得那許多,只管備齊了十天的乾糧,拚命催著車伕趕路,可人家車伕也是人啊,心道你為了一個女人這麼不要命,可咱下半輩子還得繼續幹這車伕的活啊,就這麼趕路,非得把自己生生弄殘不可,趙子凡只得使那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手段,才勉強讓車伕加快了行程向東京趕去。

    十月初十這天,東邊天際微露的晨曦金黃中夾雜著血色,整個天空仍處於一片黑暗,這一抹妖艷的金黃血色猶如一把利劍刺穿了黑暗的包圍,而月亮仍懸在半空,這樣奇特的景象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出現。

    趙子凡苦笑一聲,睜開眼便看到天際那奇異瑰麗的景色,日月同輝,十月初十,真的是一個喜慶吉祥的日子!

    「到哪了?」趙子凡用極其疲憊的聲音道。

    「公子,再過一個多時辰,便能進汴梁城了!」車伕幾乎是半閉著眼睛在趕路,儘管在上個車行剛剛換過人,但這樣不知疲憊日夜的趕路,就算是鐵打的也吃不消了,還好現在時間尚早,官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車伕才能邊趕路邊稍稍偷個懶。這個時候趙子凡也沒心思去斥責架著馬車還敢打盹的車伕,他的心已經脫離了身體,飛進了汴梁城內!

    十天風雨不阻日夜不停的趕路,終於還是趕上了,趙子凡不知道自己回去能做些什麼,他甚至不願見到歐陽汐鳳冠霞帔,穿上喜服的樣子,儘管那樣子一定很美,但掀開喜蓋的不是他。

    可是他依然還是回來了!

    身體極度的疲憊,連續十天沒有換過衣服,沒有漱洗,每天一個多時辰的睡眠,讓趙子凡有些虛脫的感覺,但當汴梁外城衛州門發出沉重而古樸的聲音,緩緩向兩側打開時,趙子凡渾身上下彷彿又被灌注了力量,這是一場艱難的千里奔襲,而現在奔襲的終點就在眼前,只是奔襲所為的人卻就要嫁作人婦。

    旭日初升,刺眼的陽光從衛州門那高大的門拱下穿透而來,趙子凡步履蹣跚的下了馬車,這裡離新鄭門的歐陽府不算很遠,趙子凡的身體已經經不起馬車的顛簸,便揮了揮手讓車伕離去,他打算步行前往歐陽府。

    穿過金水河上的無名石拱橋,前面便是金明池了,這裡離歐陽府只有一刻鐘的路程,趙子凡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十天沒有洗過臉了,河邊有一處百姓洗衣淘米的淺灘,趙子凡精神恍惚的走了過去,彎下腰,水面倒影出的男子面容憔悴,細碎的鬍渣佈滿了臉頰,頭髮也似一團亂草般四散著,趙子凡自嘲的道:「總不能這幅樣子去參加喜宴吧!」

    掬起一彎清水,洗去了臉上的污穢,那張俊秀儒雅的臉復又出現在了水面上,只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顯得落寞而寂寥。趙子凡將散亂的長髮重新理順,用頭巾紮好,只是那滿臉的鬍渣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處理了。

    趙子凡朝著水面自嘲一笑,水面上的那個人影也朝著他一笑,彷彿在對他說:「弄這麼利索做什麼,今天你只是去吃喜酒的,又不是去當新郎官!」

    趙子凡站起身來,腳下卻是踩著了一塊青苔,一滑,一隻腳便落進了水裡。

    「賊老天,你非要這麼整治我才痛快嘛!」

    趙子凡指著天空大罵,好不容易抓住了河邊的一顆柳樹才上了岸。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今天的太陽格外鮮紅,紅的甚至讓人匪夷所思,天空萬里無雲,新鄭門一帶開始熱鬧起來,沿街的商販開始叫賣,小巷子裡的狗也跟著亂吠,公雞不停地啼鳴著,金明池樹林中不時有大群的鳥兒飛過,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這是一個良辰吉日。

    恍恍惚惚的走過歐陽府後花園的那道側門,趙子凡定定的失了神,想到以後這扇門將永遠對自己封閉,心裡便不是滋味!

    一陣嘹亮的嗩吶聲劃破了天際,將趙子凡拉回了現實中,接著便是悠揚纏綿的玉笛聲相和,待得這兩聲起調過後,緊接著又是喜慶的鑼鼓喧天,爆竹齊響。

    趙子凡這才醒悟過來,該是迎親的隊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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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兄弟們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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