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訓練 文 / 十二粒米
一切都是在樂飛預期之外的,他來的時候還以為融入新的集體會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至少也得三四天,一個星期吧,可事實卻是連十分鐘都沒用到,他是既驚喜又感動。
在付俊濤的帶動下,樂飛很快就和他們成了熟人,也大概的知道了他們三個的一些情況。付俊濤的父親是南宮弟子,母親不是,父母現在在慶陽市內開一個小拉麵店;蕭鼎銘的父母都是南宮弟子,夫妻倆現在在哈爾濱經營一家規模不大的餐廳;段羿的母親是南宮弟子,父親不是,他的父母從小就青梅竹馬,母親從南宮學院畢業以後,毫不猶豫的就回到了雲南大理和他的父親組建了家庭,現在在經營一家規模較大的旅館,而且還有到西雙版納開連鎖的打算。
樂飛在知道他們都有各自的幸福家庭後,是既羨慕又感傷,最後,在付俊濤他們的一再追問下,樂飛才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他們三個一聽,都很是同情的安慰道:「其實你是最幸福的,因為你現在有三個爸爸和三個媽媽,還有三個兄弟。」
樂飛看著付俊濤、蕭鼎銘和段羿那三張瘦小但真摯的面龐,心裡暖洋洋的,他突然感覺自己今後不再孤獨,因為他有五個爸爸、三個媽媽、三個好兄弟,一個妹妹,還有一個阿麗提。在他心裡蘇同和祁渭都是他的爸爸,祁晴就是他的親妹妹。
世上最溫暖的原來不是陽光,而是親情。
當晚,樂飛和付俊濤他們說了好多話,尤其是段羿,他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付俊濤和蕭鼎銘的八卦,弄得樂飛哈哈笑個不停,後來還是呂青陽來查房之後,他們才停止了談話,各自休息。
但他們的休息形式卻不是睡覺,而是盤腿打坐,這讓樂飛很奇怪。
付俊濤解釋道:「這是南宮弟子最基本的修煉方法,也是修煉真元的築基階段,按照一定的方法修煉之後,不但可以積累修為,更能迅速的提jing解乏。」
樂飛大為好奇,道:「老大,可以教我嗎?」
「當然可以。」付俊濤跟著就把修煉應該注意的行氣、導引、呼吸和吐納的方法教給了樂飛,樂飛欣然而試,可試了半天,一點導氣入脈的跡象都沒有,這不禁讓他大為疑惑,他哪裡知道這是佛道差異造成的。
佛家密宗的修行分五大階,分別為:靈光、華光、明光、金光和佛光,其中靈光是佛家的入門階段,佛語云:靈光頓悟。指的就是佛家弟子對佛法的第一領悟,而這一領悟首先就是從體悟自xing開始,體悟自xing首要的就是摒除一切外部因素,修煉自我,這樣就需要關閉身體內的所有玄關,無我無他,而樂飛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已經進入靈光的修煉階段,這樣體內各大玄關,早已關閉,所以根據道法導氣入脈一點反應都沒有。
自古以來,佛道論戰不斷,可論來論去也只是論證一些起源和入門問題,佛家入門由體悟自xing開始,道家入門則是由感悟自然開始,但到最後二者並無實質性的區別,因為他們追求的最高境界都是物我兩忘,只不過在佛道兩家的說法不同,道家稱其為天人合一,而佛家則叫立地成佛。因而,從某種程度上說道就是佛,佛亦是道。
其實,在現今之世,佛道界限已不明顯,相互借鑒論證,更是比比皆是。佛道雙修也是可以的,只不過人體肉身,時日有限,佛道雙修對個人的精力和悟性的要求都非常高,而且大多數人修煉一法已然難登大成之境,兩法同修,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如此深奧的佛道之分,樂飛是半點不懂的,他還以為是自己引氣的方法不對,所以他打算再問問付俊濤,可睜開眼後發現付俊濤他們都已入定,便不好再問,只好輕輕聳肩,小心的躺倒在床上獨自休息起來。
很快,夜就深了,樂飛也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但,過了不一會兒,樂飛卻又突然驚醒了。
因為身上的寒冷就像毒蛇一樣,又一次毛骨悚然的襲遍了全身,而且來勢比上次更猛更快。
不是已經驅散了嗎,怎麼又來了?
樂飛恐懼不已的思慮起來,他哪裡知道這是他身上的屍毒又一次發作了。
「我還以為驅散了就沒事了呢,早知道我就問問舅舅是怎麼一回事了,可惡的冰蠶!」樂飛還以為是冰蠶在作怪。
但不管怎麼樣,體內的寒冷越來越強,他也無暇再想,而是趕忙根據上次的經驗,定神修習起佛法來。
很快,一股熟悉的溫熱感覺慢慢滋生,並快速的傳遍了全身,逐漸和體內的寒冷相抵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體終於又回到了溫和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一聲鑼鳴,把樂飛從睡夢中驚醒,他爬起來一看,發現付俊濤他們三個早已不在床上,於是他趕緊整理衣服跑了出去。
出來一看,發現付俊濤他們和其他一百五十多個稍大點的男孩女孩正在呂青陽和另外兩個年輕男弟子的帶領下晨跑,還有一百五十來個小一點的男孩女孩正在一旁看著,樂飛在裡面也看到了祁晴。
祁晴此時也換上了艷綠的道袍,正在和身旁的一個長髮小女孩說著悄悄話,不經意間,她回頭看到了正在看著她的樂飛,跟著臉上一陣笑容,側頭對那長髮女孩說了一句話,然後那女孩就轉過頭來,看到樂飛的樣子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樂飛不由得臉上一紅,但還是移步走了過去。
走過去後,樂飛問祁晴道:「小晴妹妹,你們笑什麼呢?我臉上哪裡不乾淨嗎?」
祁晴忍住笑,道:「我們沒笑什麼啊,我在給戴姐姐講一個小烏龜的故事呢。」
樂飛當即想到那天在牡丹園的事,然後也是一陣傻笑,絲毫都不介意。這時,站在祁晴身邊的長髮小女孩開口道:「綠毛小烏龜你好,我叫戴羽萌,是和祁晴一個房間的。」
話音剛落,祁晴小嘴一嘟道:「戴姐姐你怎麼把話給說漏了,這樣就不好玩了!」
戴羽萌呵呵笑道:「說漏了才好玩嘛!」跟著祁晴也憋笑不已。
樂飛對自己的這個外號一點都不在意,看到祁晴和戴羽萌因為自己而笑,心中反而都是高興,然後對戴羽萌笑道:「以後就麻煩戴師姐照顧我這個妹妹了。」
戴羽萌微笑著點頭,祁晴卻小嘴一撅道:「誰是你妹妹了?想的倒美!」
樂飛知道祁晴的脾氣,也不多說,只是傻傻的笑。這時,沈潔和另外兩個年輕女弟子走了過來,道:「上午我們繼續識字背書,下午先教你們太極拳,之後和二年級的同學一起蹲馬步,最後我再教新來的同學最基本的修煉方法,好,現在大家跟我來。」
樂飛一聽要教他識字,整個人立馬來了精神,趕忙快步的跟了過去。在一塊靠近清波湖的平地上,樂飛等一百五十來個小孩子齊齊的盤腿坐在了地上,眨著三百多隻黑葡萄般的眼睛看著湖畔的三個美麗「女老師」。
沈潔她們三個年輕女弟子望著面前的這麼多雙眼睛,臉上不由得都是一紅,在湖水的映照下,更顯美麗動人,有個小女孩更是適時的叫了一聲:「沈姐姐,你們好漂亮啊!」隨即樂飛、祁晴、戴羽萌他們也跟著點頭附和。
沈潔她們三個的俏臉更紅了,然後沈潔微微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現在開始教你們識字,首先要教你們的是一個『道』字。」說著,雪袖一擺,憑空在身前寫了一個黑亮的道字出來。
「這個道字,是我們第一個要學的,也是我們一生所要學的。世上萬物都是由道而來,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那道到底是什麼呢?」一個小孩舉手問道。
沈潔點頭道:「道法自然。道就是自然,自然就是我們周圍的一切,是山,是水,是人,是空氣,是樹木,是樹葉,是你們能見到的一切,是你們所見不到的一切,道無處不在,所以你們要想感知道,就要從周圍的事物開始感知,一旦哪天你清晰的感知到了自然中的一切,那你就得道了。」
小孩子們聽的是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可樂飛卻心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一些。
他想到了自身對佛法的感悟,佛法從體悟自xing開始,也就是對自己的感知,這樣按照道的解釋,對自我的感知也是對自然的感知,如此一來,佛法就是道法。
佛道本是一家?
這個疑問開始在樂飛的小腦袋裡來回打轉,但僅憑他現在的這麼一點認知,如何能參的透這個問題?
樂飛上午的學習就在胡思亂想中結束了,緊接著就是下午的太極拳學習,這讓樂飛大感興趣。
沈潔一招一式的教,柔中帶剛,飄逸靈秀,看的孩子們個個目不轉睛,隨即便都跟著學起來,但大多連姿勢學的都不到位,可樂飛似乎對太極拳特別有天賦,沈潔每教一招,他都學的有模有樣,而且讓他驚訝的是,他在打太極拳的時候,隱隱感覺兩手之間有一股強大氣道飄來蕩去,蓬勃yu出,打了一會兒,他感覺通體舒暢無比。
其實,這是他體內冰火真氣被引動的緣故,太極拳是導運真氣的一種無上功法。那天在冰火相融之時,樂飛體內的任督二脈就已經被打通了,體內真氣來回運轉,暢通無阻,可樂飛卻不知道該怎麼導引,這次無意間通過學習太極拳,他開始摸索到導引真氣的方法,這讓他驚喜不已,可同時他又生出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充沛的真氣的疑問。
對於自身的秘密,樂飛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
練了好一會兒,呂青陽就把一直在做強化訓練的二年級同學給帶了過來,沈潔也叫停了樂飛他們,然後把他們合在一處,開始蹲馬步,而呂青陽和沈潔他們六個年輕弟子卻走到一旁開始說起悄悄話來。
「哎,老四,怎麼樣?累不累?」有意和樂飛扎馬步紮在一起的付俊濤輕聲的問道。
樂飛笑了笑,道:「不累。」
「好!」付俊濤一臉的興奮,道:「一會兒結束了,我們就去練習爬籐,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嗯!」樂飛堅定的點了點頭。
付俊濤口中的一會兒就這樣持續了兩個小時,其間有好幾個新來的小男孩小女孩由於受不了而哭了起來。這扎馬步訓練的就是一個人的耐力和毅力,因為如果沒有過人的毅力和耐力,在之後艱苦卓絕的修習過程中是很難堅持到最後的,也很難在法術修行上有什麼成就。
在這兩個小時裡,樂飛的腿蹲的酸麻無比,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堅持的原因。其間,他還扭頭看了一下祁晴,發現她的身體雖然已經有些顫抖,但她也在咬牙堅持,由此,他就找到了一個堅持下去的原因。
終於,一聲鑼響傳了過來,原本刺耳的鑼聲此時竟變的有如天籟一般。
跟著就是一陣無比愉悅的啊聲、松氣聲、叫苦聲。
「噗、噗、噗……」接著又是一陣身體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
樂飛也如遇大赦般一屁股砸在了地上,那聲勢真恨不得在地上砸一個坑出來。
但他還沒喘兩口氣,就被付俊濤、蕭鼎銘和段羿給架了起來,付俊濤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小子的耐力還不錯,這就好了,趕快起來走走,不然一會兒你的腿就酸的像浸在醋罈子裡一樣了。」
樂飛不由得一呆,道:「腿酸和醋酸不一樣啊!」
付俊濤架著樂飛邊走邊道:「誰說不一樣了,醋罈子裡的腿,不就是腿很酸嘛!」
樂飛想了想,似乎也對,便點了點頭,然後在付俊濤他們的攙扶下,開始一步步的活動起來,起初腿上像綁了兩個大鉛球似的,怎麼提都提不起來,後來就慢慢好了很多,然後他就問付俊濤道:「老大,你們怎麼紮了這麼久一點事都沒有啊?」
「習慣了唄!」付俊濤道:「不是跟你吹,讓我再扎兩個小時也沒關係!」
段羿笑道:「反正吹牛不要錢,你就使勁吹吧!你要不是靠真氣撐著,能扎二十分鐘算你本事!」
「喲喝,這麼說你小子不是用真氣撐著的嘍!」付俊濤挑眉道。
段羿臉色一正,道:「雖然我也用真氣了,但我沒吹啊!」
這時,蕭鼎銘提議道:「吹來吹去,沒什麼意思,要不二位大俠當場比試一下,什麼招都用上,看誰能撐的長一點。」
「比試?」付俊濤和段羿互看一眼,然後一齊斜眼看向蕭鼎銘道:「要鄙視也是鄙視你!」說完三人都笑了起來,反應慢了一拍的樂飛此時腦袋裡卻在想怎麼用真氣扎馬步的事。
四人在說笑的空當,已經繞過一小片樹林,來到一個絕壁前。樂飛看著這個絕壁,心下驚歎不已,整個絕壁,通體亮白,表面十分光滑,宛如一塊巨大的美玉鑲在此處一般,而且在美玉表面還能清晰的看到兩道暗綠的裂痕,再仔細一看,這兩道裂痕卻是兩條暗綠的籐條,籐條綿長通天,樂飛把頭抬的快折斷了也沒看到籐條的另一端。
「這就是爬籐比賽要爬的籐?」樂飛繼續抬著頭,猛的吐了口氣問道。
蕭鼎銘也抬起頭,答道:「對,這就是玉壁攀爬場。在玉壁上除了一根籐條之外,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借力的東西,而且,玉壁光滑如冰,稍有不慎,腳下就會打滑,到時弄得不好還會摔下來。」
「啊?」樂飛一聽到會摔下來,整個人不由得一驚,道:「要是摔出來一個好歹那怎麼辦啊?」
「這個放心。」段羿也抬頭接著道:「在比賽的時候會有人在下面進行保護的,保證摔不死人。」
「哎!都一個個在這發什麼呆呢?忘了我們來幹什麼了?」付俊濤突然吼了起來。
蕭鼎銘、段羿和樂飛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只是樂飛的臉上更多的是苦澀,道:「老大,真的要我爬啊?」
付俊濤道:「當然了,你可是我們的希望。」說著便對段羿道:「老三,你先給老四做一個示範。」
段羿點了點頭,便走到一根籐條下,深吸了口氣,然後手腳並用,抓住籐條就快速的向上爬去。段羿身形矮小,所以十分靈活,攀在籐條上活像一隻綠毛的小猴子,眨眼間就爬出了十來米,這把樂飛給看呆了。
旁邊的蕭鼎銘邊看段羿爬邊給樂飛講解:「爬這個講究三個要素:找好支點、把握節奏、保持速度。只有掌握好這三個要素,才能爬的又快又穩。」聽著這些,看著這些,給樂飛一個極大的錯覺,就是他們已經不是七、八、九歲的孩子,而都是身手敏捷的攀沿高手,畢竟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做到這麼高難度的事呢。
可事實是他們的確是小孩子,而且也的確做到了,如果要說不同,只能說他們是南宮宗的小孩子。
「嘩」的一聲,爬了幾十米的段羿順著繩子滑了下來,然後付俊濤一拍樂飛的肩膀,道:「走,老四,去試一下。」
樂飛看著那如刀的籐條,不禁猛的嚥了一下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