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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關係病假隨便開 文 / 劉長壽

    2,關係病假隨便開

    機器的轟鳴聲劃過長長夜空,燈光在南紡廠廠區特別明亮,特別有吸引力,彷彿是在一個孤島上射出無數道彩虹,絢麗璀璨。

    張建國跟夜班,深夜十二點三十分鐘,他上班第一個任務就是到全廠各個車間走走看看,檢查擋車工上崗時間,勞動紀律,檢查車間生產運轉情況。

    生產調度人員的工作就是這樣,流動性大,時間自由安排。他是管別人的小管家,不受人家管他;上班在車間轉兩圈,就可以去辦別的事情,喝酒瓢女人也沒人找他的麻煩。但是張建國今天晚上改變了主意;他要去辦一件棘手的事,而且這件事必須又要辦得很詭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一方面張建國的人際關係寬,要辦什麼事就是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今晚上這件小事不能打電話,他要親自出馬。顯然他早己想好該找什麼人,一步一步有條不紊顯得老練有頭緒,不荒不亂。儘管是這樣,他還是要謹慎,盡可能不要遇到多大麻煩。於是他理了理身上還沾有沙粒的西裝,重新打好領帶,莊重的表情在他英俊的臉上換發出莊重的光輝。

    他在車間轉幾圈,看見穿戴工作服,圍著白圍裙的擋車工在各自的崗位上幹得熱火朝天,忙得滿頭大汗,從這台機器跑到另一台機器,像賽跑似的忙前忙後。一會兒是落紗箱掉在地上磨擦的匡鐺聲,一會兒是嘩嘩的落紗聲,一會兒是擋車歡樂的笑聲。

    張建國站在精紡機尾部,看見田雅琴和擋車工一起同甘共苦,手腳不停地這台車忙了又忙哪一台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這件事讓張建國有些吃驚,一個承包頭完全可以坐在辦公室指手畫腳,把工作落實到值長身上坐正指揮就行了,沒有必要和員工泡在一起。可是他看見的田雅琴卻和其它承包頭不一樣,和員工同甘共苦,有嫻熟的技術,高尚的敬業精神,還有青春活力的時代責任。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他心裡突然產生敬佩感。

    當然他搞了多年的調度工作,在各車間瞭解的情況比較全面,特別是員工和承包的情況就更不用說。田雅琴也是承包頭,承包頭總是和計劃搞調度工作的人關心密切,協作配合的工作特別重要。承包頭看重的是生產調度指標,這個指標關係到效益的高低,因止和調度官協作關係又是成正比的,什麼時候也離不開。

    「雅琴,見到你很高興。」

    張建國是有名的君子口碑,老練,很深的內在力。不管在何時何地,他從來不把內心的詭秘表露在臉上,相反他可以把發生的事情拋到腦後,和平時一樣像啥事也沒發生。

    雅琴笑著,工作帽、白圍裙點綴出她的自然美:「怎麼,今晚你跟夜班?」

    旁邊還有幾位擋車工在和張建國打招呼,他向她們點頭笑著回答。

    「是這樣的——很是遇巧,秋蟬說她不太舒服,托我給你帶一張假條。」

    張建國叫一位醫生哥兄給秋蟬開了一張假病假條送到辦公室。照理說這是不符合手續的,但人熟了,手續就等於是一張人們隨時可以在垃圾箱旁見到的廢紙不值錢。

    「她是什麼病?你怎麼知道她生病了?」

    看得出,田雅琴很著急,這並不排除好朋友的友誼,更不排除同窗好友的交往。

    張建國在公眾面前是好人品,群眾關係好,有人品魅力,給雅琴印像很好。

    「很巧了,上班時我碰見她,請我幫她交這張假條。很遺憾,我只有給她交假條的義務,是什麼病我沒有權力過問。」

    「謝謝你,我馬上去看她。」

    田雅琴感到這是意外,和秋蟬在一起從來沒看見她生過病。

    「有這個必要嗎?——也許應該……如果你走不開,有什麼事我去告訴她。當然,我也可以代勞你。」張建國看上去很是熱心,誠摯地說:「你工作太忙,一時走離不開,這些話我遞你轉告給她。」

    「她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可能回了宿舍」

    「我們住的女工宿舍,你去方便嗎?」

    「這個——我是隨便說說,不方便就算了。」

    田雅琴看見他一番熱心,又有一番誠意,於是她被感動了。在關鍵時候有這種好心人,再說他平時和秋蟬的關係特別好,除了信任就是放心,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是啊,在關鍵時刻有這麼一個好心人站出來說幾句話,也算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享受,何況張建國是真誠地伸出友誼之手,這更能證明人與人生存友誼的潛在精神力量。

    田雅琴把對秋蟬的關心托給張建國,然而她說:「幫我問問秋蟬的情況,如果病情嚴重就送到醫院去。」

    「行,沒問題。」張建國答應爽快,沒有任何條件。

    「對了,秋蟬小氣,別惹她生氣啊!」雅琴注意到很小的細節,她瞭解秋蟬就像瞭解她自己。

    「是嗎?你提醒了我。」張建國一點沒露聲色,卻在心裡好笑。

    「當然啦,她是我妹妹,我最瞭解她。」

    「原來是這樣。你們關係很好?」

    「不但好,而是非常好,拜託哈。」又有一位員工找田雅琴,她給張建國打了招呼,就去了辦公室。

    張建國覺得太有意思,自信地在心頭詭秘的笑了笑。秘密工作做得太到位,這麼親蜜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和秋蟬的私情。當然他對雅琴是有好感的,這一切請求張建國是求知不得,他除了表示願意全心全意去幫忙,而且還要盡量辦得一點痕跡也不會有。

    然而張建國像往常一樣到車間查崗,和員工談話,瞭解各車間生產情況。今晚他來這裡好像有不同感受,他看見員工們在不停地忙碌,落紗,接頭,在車間看不見一個閒著的人。在這個封閉的地方她們是真正的女人,是真正女人的世界,是真正女人們的力量。她們戴著白顏色工作帽、白圍裙,白袖套,在明亮的日光燈下服裝整齊,精神振奮,勤勞工作。

    這時候張建國在她們面前路過,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有羨慕的目光,有疑問的目光,有妒嫉的目光,有討好的目光。總之,在女人中間忽然出現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長得英俊,灑脫,內向的秘密總是叫人不理解——在含混的外表更是使人不可思意。

    「張大主任,今晚也跟夜班?」何亞群跑到他面前,是討好的表情。

    「是的,上夜班。」張建國笑著,對員工很熱情。

    「我們的生產任務太重了,張大主任是不是有偏心?」陳素真不滿地問。

    張建國還是笑,臉上是正人君子的直白:「你要去問田老闆,現在你們不歸我管。」

    後面又來了幾位員工,把他圍在中間,提了承包分配,計件單價,人員下崗等問題,他的回答是科室幹部的工作詞:「你們去找歸口部門。好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

    他走出車間,第一感覺田雅琴管理工作就是不一樣,把細紗車間管理得有條不紊,看不見有消極怠工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場面。但是今晚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不可能在下面呆的時間太長,遇上這種好事還有心思去其它部門走訪查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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