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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哥們情意無言中 文 / 劉長壽

    第三十章

    1,哥們情意無言中

    「張哥,味怎樣,是不是處貨?」荀歡貴把病假條放在他手上。

    張建國一本正經:「歡貴啊,我給你們院長說了,他們沒為難你吧?」

    「還是你張哥有面子,現在院長對我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荀歡貴嘿嘿地笑,不時把白大褂提上腰間:「哥,我是醫生,別的能耐沒有,天天和哪玩眼打交道,誰是處貨我最清楚。哎,哪娘妹處味嬌濃吧?」

    「歡貴,跟著我好好幹。這件事你知我知,張哥不希望秘密從你嘴裡漏出去。」張建國用人的最大能耐就是會順人心,順人氣,有濃厚的哥們情。

    「張哥,我荀歡貴就講一個義字,把不該說的秘密永遠爛在肚子裡。」荀歡貴有這一位靠山,是求之不得。

    「嗯,這才是朋友。好了,我還有事。」張建國邊說邊走出辦公室:「對了,有事隨時來找我。」

    荀歡貴認識了一位好朋友,有權有勢力,院長就要買他的帳:「張哥,夠朋友。」

    張建國笑著點了點頭。做任何事他都會留很大的空間,在車間查崗也是這樣。

    他在下面長時間和基層幹部打交道,關係寬,認識很多的人。但在此時他沒有心思和他們多聊,隨便說幾句日常工作經常講的話,既體面又拉近了關係。因為干了哪種事出於某種目的他惦記著,心裡一直想著該如何了結哪件事情——難道只是一夜情?

    生產車間機器轟鳴,廠區的路燈灰濛濛的像一團朦朧的山火,一眨一閃的在樹蔭縫隙中發著紅光,在使勁爭扎。路邊還有人說牢騷話,不滿於現壯;有些是熟悉的老面孔,還有刺眼的目光,也有討好的歡喜笑聲,張建國淡淡的一笑沒有發表高論。如果是以往,他是絕不會放過這幫不遵守工作紀律的擋車工,往輕說對他們進行嚴歷批評,往重說給他們每人開一百塊罰款單。算這幫人走運,他忙於褲襠下的私事把這次機會放過了。此時此刻他加快了腳步,精紡機的隆隆聲,落紗箱滑在地上的單調聲,合絲機高速運轉的匡當聲彷彿還在他耳邊迴響,接下來就是他的腳步聲。

    張建國在盡量迴避哪些熟悉的目光,加快腳步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看了一下手錶,走出細紗車間只用了六十秒鐘,超過以往十倍。走出前紡車間用了六十五秒,超過以往九點五倍,可以想像,他心裡不是裝的如何完成好任務,如何查好崗,而是哪個女人——秋蟬。

    儘管張建國這樣匆忙,沒有忘記去調度室掛上調度員離崗工作牌。這是他給下面工作人員定的工作紀律,今天晚上他也要執行這條規定。工作人員離崗都要註明離崗原因,去科室就寫明去科室,而張建國在離崗工作牌上沒法註明原因就離開了。

    夜色朦朧,人靜燈明,儘管遠處的燈光在夜霧中顯得昏暗,但走近看和眼前的燈光一樣清晰。公路上偶爾碰見有人在路邊歇著,這些人在車間呆沉悶了,出來散散心呼吸新鮮空氣,使大腦更清醒,工作的勁頭更輕鬆。然而張建國急著往前走,也偶爾碰見樹蔭下有幾個上夜班的年青人,其中有兩位年青人認出了他。

    「張主任,跟夜班哈。」問他的人叫王小兵,身上全是棉灰,個頭不高,油黑皮膚。

    「你們忙不忙?要注意安全。」張建國笑臉,口碑很好。

    「張主任,在辦公室打個電就把事辦了,還用你親自跑一趟。」李學全手裡夾根煙正在燃燒,戴了一頂籃顏色工作帽,嘴唇上長點小鬍子。

    「小李,趕快把煙滅掉。經後抽煙去吸煙室。」如果是換一個時間,張建國會給李學全講好多的大道理,還要批評他。這次沒有,他的注意點沒在這裡。

    李學全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細小的火星直往外蹦:「張主任,你慢走啊!」

    樹蔭下還有六七個男員工亂其八糟的講粗話,逗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

    改革開放年代引進了不少西方現代生活,再說現在的年青人和姑娘說幾句粗話是常見的事,但在張建國眼裡這些人就是愚昧,沒文化,總把這些難聽的話掛在嘴上。按照以往,他非但不會放過,還要狠狠批評教育,因為管教別人自己可以多幹壞事,別人對他的懷疑就可能消除,在關鍵時候還會說漂亮話。

    有一次,他查崗看見王小兵在和一位女員工摟摟抱抱,他上去就是一頓批評。

    「上班時間不堅守工作崗位,還在樹蔭下**,不像話。男人不像男人樣,少女不像少女樣,幹啥事都要有分寸的時候,公眾場所男女摟抱在一起像啥話,諸如此類漂亮話等等。」

    可是現在懶得去管教這幫人,他從他們面前走過,走得很快。他好像是在迴避這種不健康的行為,讓他遠離是非,怕別人戳他的軟肋。

    黑夜在前面更黑,燈光在遠處更灰暗,藍色的光像幽靈般在跳動,紅色的光像荒涼的野外燃起的火燭在閃爍。黑夜披上神奇的外衣,靜靜沉睡在大地的懷裡。張建國繼續在往前走,他並沒有因為一小時前的事平靜而平靜,相反覺得他的勇氣更大,膽量也增加了幾倍,

    然而這固然是張建國的優點。他把這種能掌握別人心靈變化的優點看成是他的強項,玩女人的高手。當然他在很多時候以優點換弱點,最終把弱點拋給別人,後來掌握了秋蟬的弱點他得手了。另一種原因使他更清楚,在理智上他在盡可能控制她,在感情上他無法避開,她的柔情比上帝的神靈還要靈。

    他和她在一起就是一種生物反射,她把他推進激流,兩人在激流中衝擊。他疲勞了,她把他往岸上推,用力的推,使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推上岸。後來她在岸上好笑,看著他傻傻的,呆呆的像個木莊。這時候的秋蟬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美麗,是清純的美,是還沒開放之前的美。站在他面前表情異樣,楚楚勾情,紅色游泳衣緊貼在身上,高高地胸脯特別突出,彷彿是兩座高山吸引他去攀登。白嫩的手臂向下撫著腹部,像是電影明星的劇照妖姿。

    不知是張建國發呆還是動情,看著她,看著她全身,看著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霎時間,他不知道會遇上什麼麻煩——然而他又往上面走,離她只有十幾公尺,眼看馬上就要靠攏她。於是她伸出裸露的手臂抱住他,在她豐滿的胸脯上拚命地吻······後來她不見了。前面是一盞水銀燈,高高的吊在公路邊的電桿上,格外的明亮,他的身影在水泥公路上被燈光拉長了好幾倍的影子,在他面前跳動。

    張建國還是哪種慌張的姿態在繼續往前走。路燈在頭頂上發出暗淡的光芒,樹葉在黑夜裡稍稍地落淚。在人類有思維那天起,大腦就產生意識,張建國一夜情的意識尤其強烈;雖然他不把事情想得很壞,難免會出現思維反射。這種思維反射的作用使他對她的玩弄發生好感,也使他真正認識和瞭解玩具的性格,而且讓他知道她在想啥。

    當然這只是剛開始,才和她玩了第一次,而且玩得非常愉快。他還會讓她高高興興的、讓她接受更高雅的情場戰歌、還會讓她更歡情瘋狂地倒在他的懷裡,給他溫柔的吻。

    夜還是這麼黑,星星早就躲進厚厚的雲層裡,燈光還是那麼昏暗。張建國自己感覺距水銀燈距離很遠了,地上的影子也消失盡了。這時候他才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人影晃來晃去,他是誰?突然他從黑黝黝的樹蔭下走出來,又很快進了樹蔭下,他好像覺得這人很面熟。他是誰——樹蔭下的人突然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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