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力拔頭籌 文 / 廉頗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點頭道：「舉缸成功,四百斤，下一個開始！」
牛大力左右瞅了瞅，隨即望向管家，用手指向自己，疑惑道：「到……到我了？」
管家點了點頭。
牛大力摸摸後腦，走到場地中央，看看這口缸，又看看那口缸，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奶奶的，剛才那黑衣客把人逼上絕路了，一下子就舉起了第四口缸，那可足有四百多斤那……」
他朝那大漢望了一眼，見後者雙臂插在胸前，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頓時打了個寒顫。
牛大力猶豫片刻，終於打定主意，還是去舉第四口缸，畢竟成功的把握更大些。即使最後出場的大漢舉起第五口缸，自己和黑衣客也是平分秋色，不會立刻出局。
這麼想著，他穩定下情緒，來到第四口缸前。
眾人見這毛頭小子竟然也要舉第四口缸，雖然驚訝不已，卻都收起了輕視之心，畢竟有黑衣客的前車之鑒。
牛大力將褲腰帶勒緊，在雙掌各吐了一口吐沫，擦了擦掌心，接著又壓起腿來，做做熱身準備。
眾人見他如此拖沓，無不投以鄙夷的目光。好在牛大力臉皮之厚和城牆有的比，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心知與其要那臭面子，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做好充分的準備，以此能多增加幾分成功舉缸的機會。
一刻鐘後，牛大力終於彎下身子，開始舉缸了。
只見他馬步扎得極穩，雙臂環抱大缸，呼吸一口氣，大喝一聲，身子一立，眨眼功夫，已經將銅缸抱至胸口。
眾人見了，臉色「唰」地一下都白了，萬萬沒有想到，這速度比黑衣客還要快。
牛大力稍作停頓，腮幫子一鼓，血氣上湧，大喝一聲：「起！」……
眾人一片驚呼，只見他兩臂伸得筆直，牢牢支在銅缸底部，整個人紋絲不動，猶如鐵柱一般。
眾人心跳加速，有的羨慕無比，有的滿心嫉妒。他們心下明白，只要牛大力舉缸成功，前七名被淘汰就成了定居。最後就看那大漢能不能創出奇跡，舉起這無人問津的第五口缸。
終於鑼聲響起，牛大力放下銅缸，喜不自勝。一但舉起第四口缸，他就不必擔心出局了。
管家見牛大力成功後，高聲喊道：「舉缸成功，四百斤，最後一位進場比試！」說完來到玉神醫身旁，悄悄對著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玉神醫聽了神色依舊，比劃下手勢，讓管家退了下去。
終於輪到那名大漢出場了，他想也不想，逕直走到第五口缸前。沒有任何準備動作，直接將單手放於銅缸底部，臂上使勁，便如輕若無物般，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將那銅缸舉過了頭頂。
眾人如被閃電擊中，全身僵立，只覺此事太過神奇，實乃生平不敢想像。
牛大力一陣苦笑，心中早有預知。雖然料定這怪人定能舉起第五口缸，卻沒有想到如此輕鬆地就完成了。
玉神醫本來攏腿斜坐，見到場中大漢如此勇猛時，露出驚訝之色，幾乎要站立起來。
大漢單手托缸，等著鑼聲響起。就在此時，那缸體重量陡然間發生變化，重量儘是成倍增長。
面對突如其來的異變，大漢心中一凜，迅速伸出另一隻手臂，改成雙手托缸。
眾人並不知曉此缸重量變化，還道是這大漢在關鍵時刻體力不支，所以才雙手舉缸。更讓人奇怪的是，這管家竟然遲遲不敲響鑼聲，只是冷眼旁觀，如看熱鬧一般。
大漢眉頭緊鎖，深知有人暗中使壞，左右斜睨，從眾人面前一一掃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就連那黑衣客也是默默注視，毫無異常之舉。
他一聲怒吼，將銅缸高高拋起，銅缸在空中旋轉，忽然衝著管家方位急速下落。
管家一見，大驚失色，立刻側身閃去，不料腳下打滑，一個不穩，摔倒在地。眼見大缸就快砸下，他臉色死灰，呆立當場，不知躲避。
眾人何時見過這等凶險，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全部閉上眼睛，深恐見到血肉橫飛的場面。
這銅缸自重就有五百來斤，再加下墜之勢，猶如隕石天降，勢要將管家砸成肉泥。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閃現，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管家身前。右掌一托，接住銅缸，跟著手腕一轉，卸去下墜之力，銅缸便如繡球一般，穩穩支在那人手上。
此人動作快若閃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當再次看清場中形勢時，那第五口銅缸已然回到地面上。管家安然無恙，在他身旁的正是那滿臉鬚髮的大漢。
管家嚇得臉色鐵青，眾人突然聞到一股sāo味。聞著味道瞧去，只見管家兩腿之間已濕成一片，順著褲腳流出許多污穢之物。原來這管家受驚過度，小便失禁了。
大漢見此情景，心中納悶：「此人膽小如鼠，太過膿包，應該不是暗算我之人。場中所有人全被我探查一遍，未發現任何異常，難道是這銅缸自身有問題？」
大漢正在琢磨，鼻中吸入淡淡的清香，心知這是女人常用的胭脂香水味道，立刻想起還有一人尚未探查。轉身望去，與那玉神醫對視起來。
玉神醫依舊是嫻靜如水的樣子，見大漢望向自己，面無表情，靜得出奇。
大漢目光如炬，反覆打量，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玉神醫側過俏臉，對著右首兩名家丁道：「送管家回去休息。」聲音輕柔婉轉，悅耳之極，眾人聽了無不全身酥麻、暗自陶醉。
兩名家丁點頭應諾，走到管家跟前，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將其攙扶，帶出院子。
玉神醫拍了拍手，左首兩名家丁穿過前廳，將府門推開。只聽她說道：「舉起第五口缸的壯士請留下，其餘人等可各領五兩銀子，算是一點盤纏，這就速速離開吧！」
其餘九人被主人下了逐客令，心中都是極不情願。好在還有銀兩可領，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眾人爭相恐後地向家丁索要銀子，只有那面容悲慼的黑衣客，依舊是沉默不語，獨自一人走出了玉醫堂。
眾人散去之後，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數人而已。除了大漢之外，還有一人站在庭中，樣貌樸實，正是牛大力。
他雙膝一跪，兩手抱拳道：「小人求玉神醫救救在下父親……」說完，雙膝一跪。
大漢退開幾尺，斜倚在樹旁，盯著牛大力。他見後者堂堂男兒，肯為老父下跪求醫，頗為孝順，心中讚賞，便點了點頭。
玉神醫見牛大力行此大禮，趕緊勸阻道：「這位壯士，快快請起，老人家在哪裡？快請他進來讓我看看。」
牛大力聽聞玉神醫如此一說，對方已答應救治父親，心中狂喜，站起身子，急忙跑出院外。
過了片刻，他再次進入院中，後背負有一人，正是牛洪文。
牛大力來到玉神醫身前，說道：「我父親半年前失明，不知得了何種頑疾，走遍了崇州，都未有大夫可以醫治，所以才長途跋涉，求神醫救我父親。」
玉神醫手掌輕拍，一個男丁聞聲而來，雙手托著木盤，上面放著一副白色手套。
玉神醫戴上手套，支開牛洪文的眼皮，當看到眼珠時，發出「咦」的一聲。
原來牛洪文的眼珠沒有眼白，整個眼珠都是漆黑一色，樣貌十分詭異。
大漢見到這一幕，身子僵直，大驚失色。
玉神醫沉默片刻，對身旁男丁道：「去開一間側房，讓兩位客人先住下來。」
牛大力疑惑道：「神醫，這是……」
「你父親的眼疾不是尋常疾病，我需要準備一下，方能醫治。這段期間，你們先休息一下。待我準備妥當後，再行醫治。」玉神醫說道。
牛大力微微一怔，聽玉神醫此言，父親眼疾可以醫治，頓時喜笑顏開，心中大石終於放下，隨後便跟著家丁赴側房休息。
玉神醫朝大漢招呼一聲，讓其隨她而行。兩人一前一後，穿過月門，走進第一進院落，此處假山疊嶂，花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前方三間大屋，其中一間沿東西而建，橫在中間；另外兩間則是南北走向，分立左右。
玉神醫停下腳步，介紹道：「這左首屋舍，為尋常家丁所住。你已是玉府護院，身份比家丁要高。東貴西貧，東屋就是你的居所。」
說完，囑咐家丁打開屋門，兩人進入其內。屋子十分寬敞，床榻桌椅，一應俱全。看來這玉府為招護院，準備十分妥當。
玉神醫又引著大漢，走進中間大屋。這是玉醫堂日常診病接待之處，比之東西二屋又寬敞了許多。
玉神醫取出一份卷軸，在桌上鋪開，說道：「這是護院契約，你簽上名字，契約便正式生效。這裡面白紙黑字，任何規矩寫得清清楚楚，請看仔細。一旦簽上名字、按了手印，那就無法反悔。」
大漢拿起契約仔細看了幾遍，除了日常玉府規矩外，並無不妥之處，便拿起毛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韓子聞？」玉神醫心中默念道，她見這形貌粗魯的大漢竟有如此斯文的名字，不由得淺淺一笑。
諸事妥當之後，玉神醫便讓大漢獨自活動，她自己則為醫治牛洪文的眼睛做起準備來。
大漢從行醫堂出來，向家丁詢問了沐浴之處。隨後依著家丁所指，穿過迎客廳，走入二進院，那裡是廚房、藥房和沐房所在。
大漢跨進沐浴房，只見一木盆居中而立，其內已盛滿七分熱水，蒸汽四溢。正yu脫衣洗漱，豈料兩個俏麗的丫鬟推門而入，笑嘻嘻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