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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陳家莊祭祖(二十一) 文 / 龔理成

    「這件事真是誤打誤撞,要不是來興隆街住宿,要不是我倆想找姑娘放鬆一下,哪有這麼巧事呢?」鐵頭僧葉金龍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揮一下手,「走,回客棧向指揮使匯報,回去後,免不了在功勞簿上記頭等功。權衡一下利弊得失,現在就是仙女下凡,也沒工夫去piao了。」

    「你說得也是,立功授獎,陞官發財,是人生頭等大事,不能失去機會。至於piao女人,尋花問柳,那是消閒時間的事。等回到潤州後,有的是時間。」雙鑭將陳長浩附和著。似乎,經此一事,他明白了許多人生哲理。

    當下,兩人跨上街道,返回張記客棧。

    兩人腳下加快速度,不到一袋煙時間,已到張記客棧門前。鐵頭僧葉金龍停住腳步,抬頭向裡觀看,見指揮使宋安正與掌櫃張禹談得十分投機。

    雙鑭將陳長浩愕然問:「仁兄怎麼不進去?難道你發慈悲,要放過兩個年輕人?

    「到嘴的肥肉,哪能吐出來?」鐵頭僧葉金龍搖搖頭,抬手指著室內,「你瞧指揮使那樣子,與張掌櫃談得十分火熱,我們要是進去明說,肯定會引起張掌櫃對我們的生份生疑。他們與林掌櫃都是老街坊、老鄰居,如暗中給林掌櫃通風報信,那兩個小子必定趁機逃脫。如此一來,我們前功盡棄,弄不好還要遭指揮使反戈一擊,說我們邀功心切,而顧弄懸殊,謊報軍情。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你說怎麼辦,一切由你決定。」顯然,雙鑭將陳長浩有點急不可待。

    「那好,你不要插言,一切由我跟指揮使說。」鐵頭僧葉金龍來到客棧門口,沖室內喊,「指揮使,你出來一趟,金某有話跟您說。」

    指揮使宋安與張掌櫃正談得熱熱鬧鬧,被鐵頭僧葉金龍如此一攪和,打攪了他的雅興,不耐煩道:「有話不能進來說嗎?非得本指揮使出去,看來你的架子還不小呢。」

    「您出來一趟,洒家有重要事情,必須與您單獨談。」鐵頭僧仍然站在門外,絲毫不願跨前一步。

    指揮使宋安聞言,半信半疑,扭頭向外望去。這時,張禹開了口:「指揮使,您還是出去一下,或許您的部下真的有要事匯報。要是貽誤了大事,那都是張某的過錯了。」

    「你說得也是,多有得罪了,等一會再與張掌櫃細談。」指揮使宋安抱一下拳,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他到室外時,見鐵頭僧葉金龍和雙鑭將陳長浩,赤手空拳站在那裡,十分不悅問,「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坐在室內閒聊的眾將、大小頭目和兩名公差,見指揮使如此態度,都為鐵頭僧和雙鑭將捏一把汗。與此同時,一個個停止談笑,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門外。

    鐵頭僧葉金龍臉帶微笑,做個手勢:「指揮使,這裡不是說話之處,請借一步說話。」

    「好!」指揮使宋安覺得他真的有要事要匯報,點點頭,做個手勢,與鐵頭僧葉金龍和雙鑭將陳長浩來到僻靜處,宋安問,「你倆疑神疑鬼,有何事要匯報?」

    鐵頭僧葉金龍問:「指揮使,您是否想捉拿與劉鋒一起在陳家莊祭祀的那兩個年輕人?」

    「怎麼不想?我們來此目的就是截殺他們,不曾想他們溜得真快。」指揮使宋安緩和語氣問,「難道你倆發現他們目標了?」

    「是的,他們就住在這條街上。」雙鑭將陳長浩插嘴道。

    指揮使宋安來了精神,急切問:「他們在哪裡?你們是如何發現他們的?」

    鐵頭僧葉金龍撒謊道:「先前我們出來散悶時,沿著街道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見前邊房子裡射出燈光。出於好奇,我們繼續前行,想到那裡一探究竟。結果發現門匾上寫有林氏棺材鋪的字樣,我們突然想起公差說的話,便靠近門縫向裡張望,您說我們發現了什麼?」

    「發現什麼,你心裡清楚。」指揮使宋安顯得很著急,「你不要再賣關子了,快將發現情況說清楚。」

    「好的。」鐵頭僧葉金龍繼續道,「我們見劉鋒那兩名隨從正在室內與林掌櫃談話,劉鋒的屍體躺在一旁的挺屍床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指揮使宋安高興得手舞足蹈,「看來是天助我們。對了,他們在談些什麼,能聽清楚嗎?」

    「他們說您是魏公公的爪牙,為殺朝廷命官,竟然越俎代庖,跑到金陵地界作案。那個掌櫃要兩個年輕人回去後,向江蘇巡撫兼兵部尚書參贊袁可立彈劾您和知府大人。」雙鑭將陳長浩接嘴說。

    「豈有此理?」指揮使宋安勃然大怒,「大膽刁民,敢誹謗朝廷命官,是活得不耐煩了?現在我們迅速打進棺材鋪,將鋪內掌櫃、夥計統統殺掉,將那兩個小子活捉,連同劉鋒的屍體,押到潤州城,再上報九千歲,連同袁可立和揚州的小皇帝、張國紀一班叛軍,統統剿滅。」

    說著,怒氣沖沖返回到客棧。鐵頭僧葉金龍、雙鑭將陳長浩跟在他的身後。

    眾將、大小頭目和兩名公差見他如此模樣,都大驚失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連掌櫃張禹也敢到事情不妙,想問一下事情的原因,又怕碰一鼻子灰。

    指揮使宋安掃視一眼眾人,吩咐道:「速去牽馬,我們走人。」

    眾將、大小頭目和兩名公差,乍聽此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覷;可是,誰也沒邁步子。

    指揮使宋安見此,吹鬍子瞪眼睛:「怎麼?你們想抗令不遵?」

    「屬下不敢。」眾人見上司動怒,不敢違令,紛紛站起身,去後堂馬廄內牽馬。

    指揮使宋安對其中一名公差道:「你也隨他們去,將你們和本指揮的馬牽來。

    「小的遵令!」一名侍從跟在眾人身後,去了後堂馬廄。

    掌櫃張禹見此情景,耐不住性子問:「軍爺,你們怎麼突然要走?難道不住在這裡了?」

    「是的,我們有緊急軍情,必須走。」指揮使宋安不假思索說。

    「你們吩咐做的酒菜,快要上桌了,要不吃過酒菜再走?」張禹乞求道。

    「我們沒有時間,你們自己吃。」「指揮使宋安脫口而出。

    「我們幾人哪能吃了這些酒菜?」張禹沉下臉來,「你們如此捉弄人,拿我們開店的不當人看。今晚,你們必須賠償損失,不然,小的要到巡撫大人那裡告你們侵害民財之罪。」

    不提上告也好,當宋安聽張禹要上告巡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噌」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刀,惡狠狠道:「你敢上告,我要了你的狗命。」

    「你敢濫殺無辜,罪加一等。」張禹毫不示弱,誓死如歸的樣子。

    「大膽刁民,恨死我矣!」指揮使宋安忍無可忍,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頓時,張禹人頭落地,屍體轟然倒下。

    「這班強盜,殺死我們掌櫃,我們和他們拼了。」幾名夥計見老掌櫃被殺,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抓起椅子撲了上來。

    「唷呵!你們不想活的話,本指揮使發一下慈悲,都送你們上西天。」宋安餘怒未消,待幾名夥計撲到近前時,舞動佩刀,隨著一陣慘叫,須臾間,幾名夥計都倒在血泊之中,撒手人寰。隨即,他咬牙切齒罵道,「他媽的,自不量力,跟本指揮對抗,還嫌嫩了點。」

    在一旁的另一名侍從提醒道:「指揮使,在後堂廚房裡,還有幾名廚子正在做菜。他們要是知道我們殺了掌櫃和夥計,必定會向溧陽縣令、或者是金陵府官報案,那樣對您的仕途及為不利。」

    「你說得也是。」指揮使宋安以試探的口吻問,「你說,怎樣避免追查,才能使我們脫離嫌疑?」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來個斬草除根,將府上所有人都殺光。沒有了活口,自然而然就沒人報案,更沒人知道我們的行蹤。」侍從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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